不過問題來了,這東西與乾坤袋空間相斥,那收在哪呢?


    “你既已精血認主,何不收進丹田。”景澈提議。


    望舒自是想過這個問題,不過她的丹田與別人的不同,可不敢貿然收他進去,難道讓他再補個心魔誓?


    “那個、我說,我忽然發現剛剛的心魔誓有漏洞。”


    望舒略一思考,便接道,“以後我們見天的在一起,肯定不可避免地知道對方一些秘密,即便不能直接加害對方,也可以把對方的事泄露出去,這樣一來,不就可以借刀殺人了嘛?”


    她越說越覺得在理,還有些慶幸自己多想了這一遭。


    修士的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是修士必要的自保手段,景澈聽她這麽一說,倒也認同,隻是看著這丫頭笑得精乖,指定是她的丹田有什麽難言之隱。


    納彌珠被她認主,也不知對自己是福是禍,看她骨齡明明不大,怎麽心眼那麽多?


    難道自己被困千年,這世道已經不一樣了嗎?


    望舒並不知道自己的幾副“麵孔”,已經讓一個鮫族的天賦之子開始懷疑起人生了……


    兩個人重新補完誓言,望舒才放心把納彌珠收進丹田。


    進入丹田的瞬間,景澈隻覺被一股柔和親切的氣息包圍,他抬首望去,發現一顆墨玉似的圓珠正靜靜地懸在丹田中央,氣息正是從上麵傳出來。


    珠子分明近在眼前,看過去卻覺幽深玄奧,不可探視,以他的境界竟然看不透究竟是何物。


    原來坊市那一瞬間的氣息竟是來源於此,看來這丫頭還不簡單,難怪要補發誓言,他凝眉深思。


    反正已經發下心魔誓,望舒倒是無所忌憚,將納彌珠放進去後,見景澈並無他話,就放下此事。


    她盤腿坐下,將師父給的術法玉簡取出來。


    如今不過剛成修士,雖然基礎法術的底子還在,但多有生疏。


    而且還應承幫人解除封印,她自覺時間緊迫,不敢鬆懈。


    玉簡上都是一些常用的五行法術,而五行法術需要對應自己的靈根來修煉。


    一般來說金、火靈根者主攻擊,對戰中殺傷力較大;木、水、土靈根主防守,一般用來治愈、輔助和遠遁。


    既然她也不知自己現在是什麽靈根,就先從攻擊性的法術重新上手吧,還是先要有自保手段才是。


    她把玉簡大致掃了一遍,見都是自己曾經習過的,便放在了一邊。


    默念起法訣,運起霹金術。


    此法可破空而至,瞬起傷人,她手指掐訣,同時嚐試隨著法訣打出金係靈力。


    她見雙手有金色光芒閃爍,向前全力一指,隨著靈力釋放,隻聽“轟”地一聲,麵前的四方桌就分崩離析了。


    桌子雖然碎了,她心裏卻一塊石頭落了地,看來金靈根是有的,接著才運起控物術,將木桌恢複原樣。


    為了弄清自己到底有哪些靈根,她打定主意把五行法術全試一遍。


    “木中火,燥不盡;空中火,熾萬裏;石中火,難能焚……”她喃喃念著術法,剛掐完訣,就見漫天火雨揚揚灑灑落在四周,好在她早早施了隔絕術,不然這房間裏的器具又要遭殃。


    金係、火係靈根竟然都有,莫不是今生五靈根一直都在?


    她有些欣喜,迅速把水木土係術法逐一試過。


    果然,她今生還是五靈根!


    修士修煉,是把無屬性的靈氣吸收進身體後,再根據自身靈根的五行屬性,調使出對應的靈力,簡言之,靈根就像是“加工廠”,將吸收進來的靈氣賦予能量後,再發揮出去。


    確定自己的靈根後,望舒心裏有了底,盤坐下來,進入修煉狀態,凡人入了煉氣期,除了神識受損等特殊情況,也可用打坐來代替睡眠。


    隨著她靈氣運轉,體內那顆墨玉珠,儼然與她一體似的,開始自發轉動起來。


    望舒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沒覺得如何,卻不知此時在丹田中見到這一幕的景澈卻心神震動!


    鮫人劃海而居,從人族演化為海中萬獸之王,自然知道妖獸是怎麽修煉的。


    妖獸,吸收靈氣以入道,吸收月華以開智。


    故而,妖獸修煉,靈氣與月華,二者缺一不可。


    夜夜對月吐納,才能成為真正的妖獸。


    若有妖獸有幸遇到庚申之夜,其月華中有萬道帝流漿,大小如橄欖,累累金絲般墜入人間,萬物受其精氣,一朝便可成氣候。


    這修煉法子在妖獸間並不稀奇,血脈傳承的高階妖獸往往是與生俱來。


    此時黑色珠子一麵納入無數靈氣,一麵又將其反饋給丹田,如此反複,周流不息。


    那反饋出來的氣息,即使景澈在芥子中隻能吸收毫末,也能感受到濃鬱的月華之氣!


    當初為了破去那道控製納彌芥的神識,他被反噬得鱗傷遍體,此時的月華雖然對他來說還杯水車薪,卻已是靈丹妙藥般的存在,正柔和地滋養著他破損的身體。


    他感受這久違的氣息,一個模糊的猜測在心中慢慢浮現出來。


    ……


    日頭撥去了夜幕,客棧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喚醒了在床上無聲打坐的人。


    望舒睜開眼,發現窗外天色已大亮,她起身伸了個懶腰,又活動活動久坐的腿腳,徹夜的修煉非但沒有讓她感到半分疲憊,還覺得整個人舒爽了許多。


    連續幾日的打坐,已經能感覺到經脈中的靈氣充盈了不少,現下自己突破煉氣中期不久,最重要的就是要夯實基底,其他的先不著急。


    昨天已與師父商量好,今天出發去幽篁島,若是隻到煉氣級別的比鬥場上去見識見識,她還是有不少底氣的,畢竟術法的底子還在。


    昨天那鮫人說要幫他解開九品靈陣,她後來回想了下,天澤大陸靈陣師好像不分品級,尋常隻聽說法陣師有一品到九品,沾個靈陣師的“靈”字就已經了不得,哪裏聽說過九品靈陣。


    她內視丹田,發現景澈微閉雙目,臉上顏色比昨天好看了不少,明顯多了些血色,麵若春曉之花,看上去更勾人了……


    “啊呸”,一大早上瞎想什麽有的沒的?


    她趕緊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


    “昨天你說的九品靈陣是什麽級別?我怎麽記著天澤的靈陣沒有品級。”她傳音道。


    景澈緩緩睜開眼,眼底的神色還有些複雜,一時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陣法一脈,是由法陣、靈陣、仙陣層層遞進,每個等級裏又依據陣法師的水平高低,劃分出一品到九品來。在大界,法陣師不過是剛入門,算不得什麽。成為靈陣師,也不過初初領悟陣法真諦。


    “若是此界靈陣師沒有品級的話,依我看,應該是此界靈陣師的傳承不足,這個情況倒也正常。”


    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看來任重而道遠啊!


    不過路都是一步步走出來的,也不急於一時。


    隻是有些可惜,以前總覺著一力破萬法,對陣法完全不上心,上一世也隻在啟修堂裏學了點囫圇,看來回宗門後還是要到了法峰去討點陣法心得。


    如此想著,她內視丹田,卻見景澈又閉上了眼睛,一副生人勿擾的模樣,也就不再與他搭話,起身去找師父。


    師徒倆下樓吃完早飯,準備出門到碼頭去看看,阿珠知道他們要去幽篁島,昨天跟他們介紹說他們島就有專門來往幽篁的客船,安全又舒適,不需要自己禦器飛行,路上還可以看看風景,不少人都願意坐船過去。


    於是,師徒倆離了客棧,一路朝渚沙島外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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