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言站起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好了!你現在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你待如何?”


    “不如何。”李宣看著她。


    “這其中還隱藏著巨大秘密,你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


    “怎麽說?”張雪言問。


    “你與真正的紀如雪長得一模一樣,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疑點。”


    “紀相為何讓你嫁入東宮?”


    “如果你的身份一暴露,欺君之罪,紀家將不複存在,你也會跟著受牽連。”


    “好吧。”張雪言點頭。


    “我可以告訴你,我絕對不是紀瀾的女兒。”


    “至於他女兒為什麽和我長得一樣,他為何讓我嫁入東宮,他到底想幹什麽,這些我通通都不知道。”


    “會知道的。”


    李宣信心十足。


    “如今朝中局勢明朗,隻剩我一個,他也該跳出來了。”


    “他的棋,已成功邁出第一步。”


    張雪言朝李宣問去,“你知道他不懷好意?”


    李宣一笑,“怎麽可能不知道。”


    “他身為宰相,為什麽不幫當時如日中天的靜王或者辰王?”


    “因為他不敢。”


    “為什麽不敢?”張雪言不懂。


    “因為他隻要沾上這兩方的任何一方,他都會死,父皇絕對不會放過他。”


    “他隻能選擇我,被父皇厭棄的我。”


    而他,也隻能選擇他。


    與虎謀皮。


    他早已看清的事實。


    張雪言看著如此心思深沉的李宣,不知為何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明明也才大半年時間。


    當時,她剛入東宮。


    他陪她回紀府,下馬車時,他伸出手的那一笑,如清風明月,幹淨純真。


    短短半年,他就像換了一個人。


    唉……


    “為何歎氣?”


    李宣問。


    張雪言搖頭,“沒什麽。”說完看了看天邊,這雨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


    “折騰一天,我累了,回去睡了。”


    “那我送你。”李宣邊說,邊就要去拿傘。


    張雪言抬手,“不用了。”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再耽擱下去,受了寒,傷口發炎,你的手就想連在手臂上當個展示,隻怕都不能了。”


    說完,身影步入雨中,出了攬月齋大門,一會就不見了。


    這時,彭達適時過來。


    極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才道,“殿下,暗殺您的幾個人都死在宮牆邊上了。”


    “那幾個人武功高強,兄弟們與其纏鬥了一陣。”


    “之後他們衝出包圍,兄弟們一路追趕,直到追到宮牆邊上,見到的卻是他們的屍體。”


    “我知道了。”


    李宣擺了擺手,疲憊不堪。


    “去請個太醫過來吧。”


    說完回了房間。


    將已經濕透的衣裳換下,才看清已流了這麽多血。


    太醫過來,給他重新包紮了一番,之後他便沉沉睡去。


    當真是累了……


    這一覺他睡得十分不安穩,一會夢見遠在蜀地的李澹,一會又夢見流著血淚,朝他索命的李燁。


    最後竟夢到張雪言。


    她站在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一身單薄紅衣,赤著足,刺骨的寒風吹打著她瘦弱的身體。


    她仿佛不知冷,一步步朝一麵冰湖走去,直到走到冰湖邊上。


    這時,她轉過身對自己一笑,那笑容決絕而淒涼,之後毫不猶豫的跳入冰湖中。


    湖水瞬間將她的身子淹沒,直到徹底沉入湖底。


    他看著那紅衣在結滿冰片的湖麵下飄散,像一朵隨風而逝的鳳凰花。


    一種被宿命裹挾的無力感包圍著他,他非常痛苦,想大聲哭出來,可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茫茫天地間,雪花開始飄落,落在他身上,湖中,所有一切都歸於沉寂,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下來。


    “不要……”


    “不要……”


    他驚呼出聲,眼睛瞬間睜開。


    坐起身,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這才後知後覺,原來是夢。


    不會……


    他按上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他不會讓她離開他,不會讓她走到絕望那步。


    永遠不會……


    她必須待在他身邊。


    哪怕付出一切。


    隻是,夢裏的那種痛苦和深深的無力感為什麽那麽熟悉?


    就好像經曆過似的?


    可他明明從未到過那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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