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紈絝隨處可聞,而“醜絝”一詞確屬新鮮,阿曼難得來了興致,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大叔。


    “醜絝賽閻羅!”


    聞得阿曼話中遲疑,大叔偏頭“嘖”了一聲“羨慕”,末了就著阿曼眼底好奇,話鋒一轉。


    “姑娘有所不知,咱們星瑤城有個不成文的規則,常言閻王讓你三更死,冥主絕不留人到五更!”


    “這麽說冥主也怕他”


    大叔瞧著阿曼隨言緊蹙的眉峰,自以為阿曼是後知後怕,抬手一拍阿曼肩胛,頗有安慰之意道。


    “這賽閻羅之所以稱為醜絝,皆因其麵上火痕猙獰醜揚九州!”


    說到這裏,大叔下意識左右一瞟,尋得四周無人關注,方才偏頭湊近阿曼耳邊,壓低聲音道。


    “最關鍵的是賽閻羅還特別有錢!乃九州大地第一財主,幾乎所有錢莊都是他的產業,這妾室啊!亦是娶了一個又一個!加上今日這位美人兒應該有二百四十九了!”


    話中八卦盎然,聽得阿曼瞅著大叔眼底嫉妒,念及方才那轎中由蝕骨妖化身的美人兒,嘴角一勾。


    這蝕骨妖專食男人精血屬魅妖一道,看來又是一位被美色腐蝕的貴胄子弟,果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思緒間阿曼麵上冷笑,惹得大叔再聲一言。


    “姑娘,你可別不信!就剛與你對持那葉總管,專門負責為爵爺尋覓美人兒,之前你攔了他的道能活下來,真是謝天謝地!”


    大叔此話一出,阿曼憶起葉上秋的隱藏勢力,沉思一想,不經微微一愣,倘若這葉上秋專門為星瑤爵爺尋覓美人。


    那這位爵爺不會是采陰補陽的妖邪之輩吧畢竟葉上秋這番高手能給自家主子尋一位蝕骨妖做妾,不是刻意便生圖謀。


    若真是這樣,待她解決儀莊,再來“幫幫”這位爵爺,說不定還能從中大賺一筆,反正這年頭越是邪惡,這項上人頭便越值錢。


    更何況俗話說得好,人傻錢多,這爵爺既然如此有錢,她說不定還能發個橫財,反正能娶蝕骨妖的人,不是瘋魔就是想死!


    無論哪一種都是禍害皆不可留,思已至此,阿曼收斂笑意,煞有其事的“哦”了一聲了解,隨後呡了呡唇道。


    “那不知這位爵爺叫什麽呢”


    聞得阿曼追問,大叔還未回應,一旁同伴倒是鑽孔率先啟齒。


    “葉悔!”


    阿曼聞言眉峰一揚,一念“葉悔”,偏頭一瞅大叔與同伴不疑有假的肯定神情,心下一嗬。


    ...葉悔


    ...爺悔!


    ...嗯,這爺確實挺晦!


    ...否則怎敢娶如此妖物回家!


    果然世間之事無奇不有,想死之人總在挑戰求生極限,由此阿曼暗歎一氣,低眸瞟過懷中告示,順勢望向大叔。


    “話說兩位知道儀莊怎麽走嗎”


    “義...義莊!”


    遲語間大叔瞧著阿曼麵上認真,本能的後退一步。


    “姑娘,你...你這是”


    阿曼擒著大叔下意識動作,心知青天白日詢問“儀莊”確屬怪異,更何況這裏還是人界,故而眼珠一轉,


    “我這不是聽聞親人離去,所以得令前來認領屍體歸鄉!”


    聞言,大叔念著近日星瑤城招募九州奴隸,大興土木修建靈佛寺的事,再觀阿曼一身風塵仆仆,抬手往城西一指。


    “姑娘你沿此道往城西走,出了西城門過柳林就能看到儀莊了!”


    大叔說完,回眸看了眼阿曼,尋著阿曼眼底驚喜,想起阿曼那一句“認屍歸鄉”,難得多言囑咐。


    “不過這儀莊奇怪的很,隻在夜間開放,而...而且我聽說裏麵不幹淨!姑娘你此去可得小心啊!”


    麵對大叔關心,阿曼呡唇一笑,心下暗道若是幹淨又怎輪得到她前去,思緒間阿曼抬臂朝大叔抱了抱拳。


    “多謝!”


    話音落下,阿曼將糖球從杆上取下,逐一放入腰上挎包,末了還不忘送給大叔幾顆,轉身朝西城門行去。


    大叔看著手中阿曼給的糖球,抬眸見阿曼遠去,垂首一念阿曼此來目的,回眸看向同伴,深感無奈的搖了搖頭。


    “哎!這年頭客死異鄉實屬平常,我瞧那姑娘心地善良,如此不遠萬裏前來尋屍,想來亦是重情重義之人!”


    “是啊!不過咱星瑤城靈佛寺一經動土,奴隸死傷不計其數,多少亡靈無法落葉歸根,你說這究竟是敬佛還是造孽喲!”


    互嵌惋惜的對話,呼應大叔與同伴口中歎息,半晌,大叔想著阿曼與葉上秋的意外,一時八卦的看向同伴。


    “你說這姑娘能帶著親人屍體平安返鄉嗎”


    同伴懂大叔話中深意,不外乎阿曼得罪世爵府葉總管的事,雖說他對阿曼千裏尋親表示同情,但不代表他能昧心言語。


    “你見過哪個招惹世爵府的人能安然無恙走出星瑤城”


    “可...可我瞧這姑娘長得雖不難看但實屬平凡,比起世爵爺過往美人兒是不是差得太遠...”


    “這你就不懂了吧!蘿卜青菜各有各的味兒!”


    言語間同伴拍了拍大叔肩胛,擒著大叔看來的目光,瞟過大叔藏在懷中的私房錢,衝大叔引誘道。


    “我賭這姑娘會成為世爵府座上客,成為爵爺第二百五十個妾!”


    同伴說得胸有成竹,惹得大叔一見同伴眼底隱晦,默著世爵爺身嬌體弱隻得食藥保命的傳聞,耐不住好奇道。


    “你說他那身體扛得住嗎我可聽說這爵爺天天吐血不止呢!這美人一個接一個的送!那...”


    “那又怎樣!人家有錢!日日珍藥保著!不行也得行啊!”


    聞得同伴調侃,大叔愣了愣神,撇了撇嘴道。


    “也...也對噢!”


    “那可不!”


    說著,同伴就著心底算計,再聲複語。


    “話說你到底賭不賭!”


    “不賭!世間疾苦冷暖自知,你我皆涉其中,何必還要相互諷刺!”


    聲於同時大叔瞥了一眼自討沒趣的同伴,抬眸望向天際晚霞,赤紅交織恢弘絢爛,瑰豔之下阿曼一路直通西城門。


    臨到西城門外,阿曼聞得林中風聲呼嘯,下意識摸了摸背上靈柩,一感靈柩仍陷沉睡,白眼一翻,邁步走向柳林深處的儀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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