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皓月輝映漫天繁星,天水台朝天閣內落針可聞,葉上秋尋著身旁拽瞌睡的花水月,手肘用力一戳。


    「別睡!」


    花水月猝然驚醒,轉頭瞪向葉上秋。..


    「你戳我幹嘛!」


    葉上秋示意的瞅了眼窗邊,一語無聲,惹得花水月轉頭一瞄斜靠窗邊塌椅的葉悔,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我說爺大半夜不睡覺是準備熬死我們嗎」


    聞言,葉上秋眉峰一揚。


    「我看未必是熬死我們!」


    花水月微微一愣。


    「那是」


    葉上秋隨聲看向花水月。


    「估計熬你家貓呢!」


    這話絕非葉上秋甩鍋,主要葉悔回閣時就問了「涵虛」,而今都過去大半夜了還不見涵虛歸來,別說葉悔擔心!


    他都快忍不住去找涵虛了,於是葉上秋瞥過愣怔的花水月,回眸見葉悔左手點了點下顎,遲疑道。


    「爺,要不我去找找吧」


    葉悔鳳眸一眺,斜看了眼葉上秋。


    「別人家的貓,你瞎擼啥!」


    說著,葉悔望向花水月。


    「花花,你過來!」


    一語突來,花水月心下「咯噔」一跳,下意識看了眼葉上秋,心念著葉上秋的「熬貓」提醒,花水月往葉悔跟前一湊。


    「不...不知爺有何吩咐呀」


    聞得花水月不安,葉悔嘴角一勾,垂首於花水月耳邊輕聲道。


    「你想要貓嗎」


    花水月雙眸一眨,隨即頭顱一點。


    「想!」


    不假思索間花水月轉頭對上葉悔。


    「不過爺給嗎!」


    葉悔擒著花水月眼底興奮,抬眸望了眼窗外天色,低眸揚唇一笑。


    「給!今晚這夜不歸宿的貓就交給你了!」


    「哇瑟!謝...啊!」


    花水月正高興,下一秒便被葉悔摁住肩胛。


    「不過明兒你得告訴爺,你是如何處置這貓的!」


    前一句「放權」,後一句「監察」,兩者合並,花水月苦笑不得,敢情她今晚擼了貓,明兒還得跟葉悔匯報她是怎麽擼的


    不過花水月轉念一想,既來「喵」則安「爺」,為了自個兒下次擼貓順利,花水月還是硬著頭皮,應道。


    「爺放心,明兒奴家一定一五一十都告訴爺,一根毛都不放過!」


    ...別說毛不放過!


    ...跳蚤都別想錯過!


    若是她在涵虛身上嗅到其他女人的味道,她非得拔了涵虛的皮!讓這隻夜不歸宿的喵,一次教訓!終身難忘!


    思已至此,花水月又朝葉悔肯定的點了點頭,惹得葉悔沉聲一笑。


    「那好,爺乏了,先去睡了!」


    說完,葉悔起身看了眼房梁。


    尋著梁上空空,葉悔想起百香苑內阿曼與雲嶼的屋頂對持,雲嶼放水阿曼在於文淵,而阿曼追究雲嶼意在四靈膽汁。


    四靈膽汁關乎文淵,換言之雲嶼與阿曼都關乎文淵,所以阿曼與文淵的關係真假,他或許能借助雲嶼查明。


    至於涵虛...


    他記得涵虛說過熔丹是文淵給予,然阿曼的矢口否認,令葉悔念及涵虛頭頂鼠毛的反性操作,不經瞄了眼花水月。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


    ...他就等著明日聽好戲了!


    想著,葉悔欲抬右手揉額角,誰料右手一抬,紗布入眼,葉悔臉色一黑,尷尬的換成左手,愣得葉上秋脫口道。


    「爺,你...」


    「你們下去吧!」


    葉悔朝兩人罷了罷手,末了瞥過受傷的右手,抬眸瞪了眼房梁,垂首間本能碎了句「無良小三」,轉身便入了內閣。


    餘下花水月與葉上秋對視一眼,神同步的尬然一笑,誰說這年頭唯女人心思難猜!他家爺的心思可比女人難猜數百倍!


    如是想來,葉上秋與花水月行至屋外,花水月見葉上秋欲前往山琥別院,琢磨著葉悔留給自己的任務,衝葉上秋道。


    「阿秋,你和我家喵在何處分開」


    「望風閣!」


    葉上秋說完就走,畢竟他辦完事還得回來守著爺,而花水月瞧著葉上秋遠去的匆忙背影,本能的噘了噘嘴。


    末了,花水月直奔望風閣,聞得閣內殘留的熟悉氣息,花水月縱身跳上屋頂,順著氣息抬眸望向東北方向。


    世有八荒,即為八方。


    八方東北位聚神界九天城與仙界昱暉城,乃旭日東升的神聖之地,此時昱暉城萬流殿後刺桐院內,涵虛抱著弟弟靜候文淵傳喚。


    他自天水台一路跟隨風藤,未料風藤直接來了昱暉城,搞得他被文淵滯留刺桐院,又不敢輕易離開,好在還能跟弟弟見上一麵。


    思緒間涵虛摸了摸弟弟憨憨的小腦袋,聞得弟弟仰頭朝自己「喵嗚」一聲舒服,心下一暖,低眸對上弟弟的淡綠瞳孔。


    「阿燎,有沒有想哥...」


    涵虛正說著,尋得阿燎濃密的頸脖毛發下隱約可見一條血痕,學的趕緊拋開毛發,果見血痕還未結痂,慌忙道。


    「誰幹的!!!」


    聞得涵虛話音加重,阿燎微微一愣,隨即往涵虛懷裏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瞧得涵虛心疼到了極點。


    「對不起,哥哥不該凶你,哥哥隻是...」


    「喵」


    阿燎能感受到涵虛的擔心,故仰起圓滾的笑腦袋撒嬌的聳了聳涵虛頸脖,逗得涵虛鼻子一酸,不經想起數百年前的荒蕪沙漠。


    那時天元魂獸還在,他們兔猻一族受天元魂獸庇護安然度日,雖說天元魂獸形如混沌、生無感官,但對他們而言天元就是神。


    可世間萬念,並非你不想便能換來太平,不知從何時起,荒蕪沙漠來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他們不斷的攻擊天元魂獸。


    至此打破了他們原有的平靜,直到一名紅衣女子出現,讓天元魂獸第一次聽到了聲音,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天元魂獸妥協。


    可正是天元魂獸的歸順與消失,兔猻一族慘遭入侵者殺戮,而他與弟弟淪落昱暉城,時至今日,他隻能聽命文淵...


    ...方才能保住弟弟的命!


    不知是不是涵虛想得太過入迷,阿燎見涵虛撫摸自己的手半天不動,轉了轉圓溜溜的大眼睛,仰頭又舔了舔涵虛的臉。


    涵虛猝然回神,尋著阿燎眸中費解,垂首將臉靠上阿燎腦袋。


    「阿燎放心,哥哥就是不要這條命都一定會救你離開昱暉城!」


    說著,涵虛聞得阿燎「喵嗚」回應,又道。


    「若有一日哥哥不在了,你記得一定要找到天元魂獸!」


    「喵嗚」


    「阿燎乖!這樣你才能好好活著!」


    涵虛這話既是對阿燎的希望,亦是自己料定的結局,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雖不知文淵為何讓他替代另一人。


    但替人辦事、終於價值,當有一天他的價值不複存在,等待他的隻有死亡,而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讓弟弟逃離昱暉城。


    為此,他什麽都可以做、什麽都願意做,哪怕灰飛煙滅不複存在,隻要弟弟好好活著!活著便是他兔猻一族的希望!


    思緒落定,喚回涵虛眼底清明。


    涵虛取下頸上裝有荒蕪沙漠沙子的流沙瓶,將流沙瓶分裝為二,一個戴上阿燎頸脖,末了輕輕一點阿燎鼻子,轉頭看向萬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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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六章東風吹又生(三)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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