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翻牆’,葉上秋想起葉悔昨晚與阿曼的爭執,再到阿曼摸黑入殿,等了大半夜隻為給他家爺包紮傷口的舉動。


    作為旁觀者,他都覺得迷惑不解,如今葉悔說得正經八百,葉上秋抬眸一望沅藏香身邊的雲嶼,頓時黑了一臉。


    ...這沅藏香與雲嶼見麵!


    ...不是爺您的意思嘛


    ...咋鍋還扔到三夫人頭上了


    當然想歸想,這顛倒黑白的能力,向來他家爺說二,沒人敢說一,如是一來,葉上秋甚是尷尬的回口一問。


    “那爺現在是準備”


    ...啪!


    “這哪來的蚊(文)子!嗡嗡嗡真是煩人!”


    一語雙關,葉上秋尋著葉悔一掌拍碎的蚊子,一念‘文’與‘蚊’,想起雲嶼與文淵的關係,雙手抱拳。


    “要不屬下...”


    “爺的家事,你摻合啥”


    葉上秋話還沒說完,便被葉悔嗆了口。


    “那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意思就是...”


    遲語間葉悔看向右手,昨晚阿曼的舉動,他看在眼裏,尤其是阿曼走前留下的那幾句話,讓他突然想通一件事。


    之前他糾結於曼嬅與文淵的過往,卻忽略了文淵挑撥他與阿曼的動機,現在想來文淵似乎很怕阿曼與他牽涉過多。


    尤其‘赤蓮’的出現疑點,不僅涉及文淵更可追溯昱天,倒讓他開始懷疑起曼嬅當初要求他‘放棄赤蓮’的真實隱情。


    畢竟曼嬅作為月煌城主,囚禁他又不動手動腳,還好吃好喝供著他,而他攪得月煌城雞飛狗跳,結果曼嬅全程無視。


    如此軟飯硬吃的反客為主,葉悔想起曼嬅對‘赤蓮’的耿耿於懷,轉頭尋著阿曼與沅藏香有說有笑,抬手點了點下顎。


    “阿秋!”


    “爺”


    葉悔取出一枚竹雕令交給葉上秋。


    “你替我去趟毗幽境找青山君!”


    毗幽境不屬九州九族,位於洞天府之上,其主青山君不在啟靈山境世祖管轄,卻有著境世祖無法匹敵的身世背景。


    數百年來,無任何眾族敢擅闖毗幽境,而今葉上秋尋著手中竹雕令,一時不明間蹙了蹙眉,回視葉悔遲疑道。


    “可爺,那地方需要人才能進去!”


    “放心,你就是人才,人才持此令,那家夥定會請你吃竹子!”


    葉悔說得斬釘截鐵,葉上秋聽得嘴角直抽,先不說他能否對竹子下口,單就毗幽境內華竹萬千,就夠他萬箭穿心。


    反觀葉悔擒著葉上秋麵上無奈,垂首一笑,想當年他與青山君相遇時葉上秋還不在,自然不知他與青山君的關係。


    而他能認識青山君,純屬好奇心作祟的意外,有次他溜出萬佛寺準備進城玩樂,不料途中看到一位跟竹子過不去的公子。


    關鍵這公子不是過竹林,而是力拔山兮氣蓋世,一手拔竹連根起,之後抱著竹子就開啃,嚇得他都以為撞上了史前怪獸。


    而那公子見他更是激動,竹子一扔,張開雙臂就給他來了個愛的熊抱,差點兒把他的五髒六腑擠成餅!


    後來他瞧那公子生得文雅俊秀,琢磨著怕是餓極了,故帶那公子進城覓食,不想那公子不看滿桌佳肴就直勾勾盯著他。


    嚇得他當場讓店家拿了新鮮方竹筍,不想竹筍一來,那公子一口一個嘎嘣脆,關鍵他看那公子吃筍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食欲。


    一口氣端盡整桌美食,結賬時掌櫃愣是沒敢收他們的錢,畢竟一個竹筍啃得‘嘎嘣脆’,一個食膳吃得‘如出牢’。


    直至他返回萬佛寺,那公子才拿出竹雕令,他才知這貨就是傳聞的青山君蚩饜獸,而今葉悔念及雲嶼接近沅藏香的目的。


    以青山君的身份與地位,若論九州戰力,毗幽境雖非最強,但防禦力絕對一流,由此葉悔抬手拍上葉上秋。


    “何況九州之內怕是沒誰比青山君更有能力藏下沅藏香了!”


    一聽這話,葉上秋心下一沉,他家爺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爺讓他去,他不可能不去,隻不過世事相對...


    ....那他家爺想幹啥


    葉上秋尋著葉悔眼底深沉,憋不住擔心道。


    “所以爺準備”


    常言百折不撓必有重寶,雲嶼少時設計靠近沅藏香,間接害死他師父,如今故技重施,說明沅藏香身上的秘密絕非尋常。


    思量間葉悔看向沅藏香。


    “阿秋,你說在老四心裏...”


    說著,葉悔回視葉上秋。


    “我跟泥鰍誰重要”


    葉上秋聞言一愣。


    “這...”


    ...這就沒法比!


    ...好吧!


    如同你媽與你媳婦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先不說沅藏香會不會遊泳,一個愛情,一個親情,換成他...


    ...他都隻能躺平等‘死’!


    ...何況還是他家爺的蠢萌小師妹!


    末了,葉上秋為難道。


    “爺,這...不好比吧我...”


    葉上秋欲言又止,葉悔鳳眸一挑。


    “那爺還非比不可了!”


    話音落下,葉悔瞥過葉上秋麵上愣怔,低眸看向手邊的果盤,正所謂順勢而為事半功倍,如今阿曼食下四靈膽汁。


    四靈膽汁事關文淵與雲嶼,而雲嶼誌在沅藏香,沅藏香是師父的臨終顧念,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於是葉悔拿起一顆李子。


    “要不咱就來出苦肉計中計吧”


    言語間葉悔咬了口李子,轉頭看向葉上秋。


    “反正小三都替我做了初一,我怎好意思不做十五”


    四目相對,葉上秋擒著葉悔眼底笑意,下意識的沉了口氣。


    ...這年頭苦肉計都改唱雙簧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葉上秋尋著對麵認真教徒的阿曼,轉念阿曼替他家爺喝下四靈膽汁的事實,瞬明葉悔的將計就計。


    然葉上秋還是忍不住道。


    “爺,你就不怕三夫人喝出事啊”


    葉悔當然有顧慮,可他篤不定阿曼的真實身份,於是話鋒一轉。


    “話說你覺得爺眼瞎嗎”


    麵對葉悔的問話,葉上秋想起阿曼的床前‘謾罵’,微微一愣。


    “呃...這個,那個,嘶...”


    “算了,你盡快讓青山君幫我應征下老三和赤蓮的關係!”


    葉悔擒著葉上秋麵上為難,本能的撇了撇嘴,這寧可查錯不可放過,總之不管阿曼是誰,這趟淨世壇都得夫唱婦隨。


    而他倒要看看文淵葫蘆裏賣了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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