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待葉上秋離去,方憐斂去眼底落寞,抬眸又朝花水月喚了聲“花花姐姐!”,愣得花水月思量間顧少辰趁機上前。


    “美女姐姐!好不好嘛!”


    兩人前後夾擊,顧少辰雖與方憐平日不合,但如今兩人目的一致都是七情囦,自然得同心協力達成目標。


    而夾在兩人中間的花水月,左聽一句“花姐姐”,右聞一言“美女!”,如是數次,花水月一把抓住兩人。


    “停!你們倆要再說,我就不幹了啊!”


    凡事點到即止、量過撐肚,這好話有時候聽多了還是會上頭,反觀顧少辰與方憐一聽這話,難得異口同聲。


    “謝謝美女!”


    方憐被顧少辰搶了話,忍不住碎了口“沒出息!”,怵得顧少辰本能反擊“喲!你有出息,你別學我啊!”


    說完,顧少辰還不忘朝方憐吐了吐舌頭,滿腹神氣惱得方憐抬手就準備給顧少辰來個劈手殺,結果被花水月一記冷眸提醒。


    方憐乖乖低頭,顧少辰趕緊垂首。


    反正顧少辰想要的目的已經達成,接下來不過是裝裝乖麵子,隻要方憐不動他就不動,否則沒人幫他頂飛刀!


    一時安靜的懷柔閣外,花水月瞧著瞬息安靜的兩人,心下暗暗歎了口氣,果然世間就沒有暴力不能解決的問題。


    看來橫行八方,拳頭才是硬道理,由此花水月似乎懂了老三與爺‘和平’共處的精髓所在,常言勢均力敵才能有來有往!


    爺這一路走來,唯有老三天天破例。


    偏偏爺的縱容底線還超乎尋常,倒不是說爺壓不住老三,而是老三與爺這種相處模式,令花水月想起葉悔的以子盤局。


    局上九州並起、百族耀躍,每一步棋,落子一瞬,一著不慎險象環生,置身棋局中的每一個人,如霧裏探花步步沉浮。


    浮或扶搖直上九千裏,沉或一步之下萬丈淵,一瞬之間、一念塵埃,直讓花水月擺頭再歎,末了看向方憐與顧少辰。


    “走吧!”


    好在商枝按葉悔吩咐修建七情囦時,給她講述過七情囦的基本構造,否則她可不敢擅自帶著方憐和顧少辰闖七情囦。


    畢竟她家爺身懷百計,其中機關奇術神乎其神,而七情囦正是由他家爺親自設計的水中囚境,顧名思義‘囦’。


    此‘囦’以天水台為中心,括東海域為基礎,又名‘七芒台’,七角對衝鋒芒畢露,平日裏‘囦台’隱於水中。


    須用特殊的法子才能啟動‘七芒台’,至於具體方法,商枝礙於葉悔不曾透露,這次她可得抓緊時間大開眼界。


    由此,花水月帶上顧少辰與方憐兩個小尾巴朝東海岸後山趕去。


    與此同時東海岸邊,午後陽光輝灑海麵,泛起波光粼粼,浪濤“嘩嘩”拍打岸邊兩側青山,呼應岸上天水台飛流直下的瀑布。


    一副渾然天成的豪情水墨,映入涵虛眼中,涵虛隻覺他從出生至今都沒見過如此奇景壯麗,簡直比荒蕪沙漠都要不可思議。


    “嘖嘖”暗歎間涵虛看過岸上五彩貝殼,覓得一塊‘心’形貝殼,想起遠在昱暉城的弟弟阿燎,阿燎最喜歡新鮮事物。


    ...這貝殼一定會愛不釋手!


    想著,涵虛正欲拾貝,“唰”一記破風聲,驚得涵虛一見眼角寒光,一抬頭就被商枝召出的雙鋒槍,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海風拂過涵虛頰邊亂發,蓋了涵虛眼底暗藏的驚色,涵虛擒著近在咫尺的槍鋒,心髒一個勁兒的‘噗通’亂跳。


    昨日他便知道了商枝的身份,這玄門宗主雖非九州皇族,但數百年來玄門鎮妖救世,以‘無為’平天下乃揚名九州的宗門大家。


    何況妖逢道士,天生宿敵,敢問那一隻妖遇見道士不心慌啊!


    尬然間涵虛念及昨晚告知花水月的通道與風藤元靈,想起他自晨起就發燒不斷的耳朵與不停跳動的左眼。


    ...正所謂左眼跳災!


    ...難不成商枝發現他了!


    ...所以商枝才會故意攜葉悔的指令帶他前來七情囦


    一時慎思極恐,涵虛攥緊十指,順著槍鋒抬眸看向商枝。


    “小吱,你...你這是”


    四目相對,商枝瞧著涵虛眼提防,下意識的嚕了嚕嘴,他本是想單純的刺激涵虛,好應征下他這段時間以來應急速度是否有提升,畢竟論靈敏反應,貓說第二,鷹都不敢言第一。


    ...何況他還是個人!


    尤其他上次偷襲葉上秋成功後,本想一鼓作氣再偷襲涵虛,結果反被涵虛數記喵拳(爪)揍(撓)得鼻青臉腫。


    而今涵虛不僅沒了之前的靈敏與速度,竟生出一種‘傻懵至槑’的既視感,著實令商枝忍不住又瞅了兩眼涵虛。


    尋著涵虛目不轉睛的緊盯自己,商枝眉峰一揚,一念花水月午膳前送來的風藤元靈,元靈上屬於冥界的氣息。


    他作為道士、一聞便知,不過花水月隨後道出的‘狸靈通道’倒是讓商枝想起昨晚聽到竹鼠“求救”的洞穴。


    如是巧合,商枝念及當初煉器閣內他拜托爺修複的千燈尺,那日涵虛就在煉器閣,所以涵虛知道狸靈並不稀奇。


    ...可怪就怪在涵虛如何提前得知


    ...而且還是抓老鼠!


    講真的涵虛絕對是他見過最怕老鼠的貓,換言之任一生物都不可能輕易改變自己的習性,這正是他遲疑涵虛的地方。


    更何況‘怕鼠’是涵虛紮根靈魂源於本性,可涵虛一反常態,直讓商枝心生懷疑間“哦”了聲敷衍道。


    “我就隻是想單純試試貓的應激反應!”


    商枝說著收回雙鋒槍,一臉不以為然,惹得涵虛嘴角一抽。


    ...單純試試!


    ...我在你脖子上擱把菜刀!


    ...你說我是想殺你呢還是想殺你呢還是想殺你呢!!


    越想臉越黑的涵虛白眼一翻。


    “所以呢!”


    言語間涵虛見商枝反手將槍背到身後,麻溜從地上爬了起來,剛一站定就被商枝突然湊近的臉,唬得腳下一個倉促。


    “啊呀!你...”


    眼看涵虛就要再跌一屁股,商枝一把拽住涵虛拉向自己,一時視線交織,涵虛擒著商枝眼底深邃,聞得商枝勾唇一笑。


    “不過、好像、似乎喵哥並不如之前那般靈敏了啊!”


    一言‘喵哥’聲似敬重,可襯上商枝隨言上揚的笑意,直讓涵虛背脊一涼,寒透心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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