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以安靜的洞穴內,阿梨一見屏障消失,掙脫梨老就衝向商枝,一扶起商枝,頓時嚇得眼淚直流。


    “唔唔唔,你沒事吧”


    並非阿梨懦弱,而是阿梨本就愧疚在心,加之商枝所作所為皆為狸族,饒是木頭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於是阿梨見商枝半天不應,心下擔憂,忍不住又用力搖了搖商枝。


    “你醒醒!你別...嗝,別嚇我呀!”


    一邊嗚咽,阿梨一邊喚,晃得商枝隻剩半條命的身體,一感難受直接吐了阿梨一身血,愣得阿梨正欲仰頭大哭。


    商枝忍不可忍道。


    “祖...祖宗,算我求求你,你,你讓我緩緩吧...”


    斷斷續續的回應,嵌著不穩的呼吸,阿梨“嗝”的一頓,鼻子一吸,低眸一瞅懷中緩緩睜眸的商枝,一激動。


    “你...”


    “啊呀嘶”


    商枝被阿梨抱得白眼狂翻,瞧得梨老一把拉住阿梨,抬手以自身靈力快速點住商枝傷處附近止血穴。


    末了,梨老瞧商枝流血漸緩,方才道。


    “年輕人,謝...”


    “族長,他不是年輕人!是年輕妖!”


    竹栗突然插話,斷了梨老言語,梨老一臉茫然的看向竹栗,竹栗擒著梨老眼底匪夷,琢磨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何況救命恩妖的身份不能混!


    畢竟人是人,妖是妖,一旦混淆,不是人妖就是妖人,如是一來,竹栗見梨老欲言又止,一瞅被阿梨抱在懷中的商枝。


    一念商枝剛剛的大顯神通,竹栗想起自己之前對商枝身份的猜測,抬眸對上梨花帶雨的阿梨,“嘖嘖”一道。


    “你看我說的準吧!”


    阿梨不明所以,順著竹栗看向商枝。


    “我...”


    “這人妖,啊不!這妖人都被道士逼得以道攻道,學道自護了!”


    此話一出,阿梨瞧著商枝本就蒼白的臉一黑,抬眸一盯竹栗。


    竹栗趕緊話鋒一轉。


    “當然!若不是這人妖,不,妖學...啊噗!!!”


    竹栗正說得起勁兒,就被商枝迎麵一口血,噴了一臉懵逼,下一秒商枝氣急攻心,猛咳數聲直接暈了過去。


    突如其來,急得梨老環視四周後帶著眾狸返回狸村,一來二去,曆經激戰的狸洞內滿地碎石堆積,呼應壁上劍痕。


    道道入心,沉了返回洞穴的天璣與天權眸光,天權一踢腳下碎石。


    石墜地麵,反彈‘咚咚’沉響,自重而輕,亦如天權目睹狸洞一戰的心境,他本以為白陵遊可以解決商枝。


    誰料商枝出乎意料,如今局勢反轉,白陵遊身受重傷,其母辛月必勃然大怒,牽連仙界,由此狸族的滅頂之災就在眼前。


    而商枝此戰得狸心,狸族怕是會傾力相助,若要鏟除玄門道宗與商枝,他們隻能借冥界的東風,吞噬狸族斷了商枝後路。


    不過這得需文帝搭線,總歸誰的人,誰負責,狸族屬於蛟龍一族,蛟龍族與文帝關係匪淺,不過眼下帶回神子黎天樞...


    ...才是此行的首要任務!


    於是天權就著心底顧慮,回眸對上天璣。


    “你先返回九天城報城主!”


    天璣知道天權的擔憂,下意識道。


    “你一個人行嗎”


    並非天璣不信天權,主要黎天樞身在天水台,天水台是葉悔的地盤,奈何天權怕錯失良機,故道。


    “時不我待,你必須趕在冥界派人到達昱暉城前,請文帝幫忙!”


    一聽天權話中囑咐,天璣思來想去,終是一點頭。


    “那你注意點!”


    “好!”


    聞得天權回應,天璣連夜趕回九天城,餘下天權深看了眼洞穴,手一抬,掌心一團神焰懸浮,由著天權翻手一覆。


    神焰所到之處壁塌石沉,一切漸化虛無間天權轉身走出洞穴,一感涵虛所埋玄天令,天權腳下一躍,一路趕往焚香閣。


    焚香閣內燭光搖曳,晃亮榻上黎天樞盯視莫紫鳶的眸中波光,自莫紫鳶追上葉悔歸來,便一直坐在塌邊沉默不語。


    一臉落寞,瞧得黎天樞心裏甚是不爽,並非他不理解莫紫鳶與葉悔的感情,而是他在乎莫紫鳶,何談大方!


    當然莫紫鳶若確實不舍葉悔,他可以獨自返回九天城,畢竟此去前路茫茫,他身為神子,為城而戰,無論生死都是責任!


    ...但莫紫鳶不是!


    如是想來,黎天樞咬了咬牙道。


    “你...”


    莫紫鳶回神看向黎天樞。


    “我怎麽了”


    迎著莫紫鳶詢問,黎天樞十指一握。


    “若你確實不舍葉爵爺,你可以不用陪我...”


    “我不配你,那我配誰”


    同音換字,黎天樞微微一愣。


    “你...”


    莫紫鳶擒著黎天樞眼底錯愕,眼珠一轉,縱身往黎天樞麵頰一湊。


    “難不成...”


    遲語間莫紫鳶眉峰一揚,黎天樞心下“咯噔”一跳。


    “難,難不成什麽”


    “難不成你在九天城還有其他情人!”


    之前她做了這麽多年葉悔的老二,而今她再怎麽也該升個級,做個正室大夫人!否則怎對起接下來要幹的苦力活!


    反觀黎天樞一聽這話,頓鬆一氣,一瞅莫紫鳶靠上自己額頭,右手順勢一攬莫紫鳶腰身,用力將莫紫鳶拉入懷中。


    “怎會!”


    說著,黎天樞低眸對上莫紫鳶仰頭看來的目光,撇了撇嘴道。


    “僅你一個,我已領教何為三千鶴鳴,若再來一個,我還活嗎”


    一語反問,呼應黎天樞與莫紫鳶的佛寺‘相知’經曆,莫紫鳶眉峰一蹙,垂首一念,三千鶴鳴!


    ...啥意思啊!


    ...敢情這小子嫌我鬧騰啊!


    莫紫鳶越想越氣,以至抬頭欲辯間黎天樞趁機拍住莫紫鳶腦袋。


    “我告訴你,我喜靜,這三千神鶴,一隻足夠!記住了嗎”


    黎天樞歪理正說,譬如‘三千弱水,獨飲一瓢’,一語道盡心中情愫,直讓莫紫鳶聽在耳中,心下一暖,麵上嗆道。


    “是!妾身謝神子厚愛!妾身以後一定安安靜靜,保...”


    “別!你保持原樣就行!”


    莫紫鳶話到一半,黎天樞直接打斷,他可怕莫紫鳶秸稈而上,若真折騰起來,他現在這身體可壓不住莫紫鳶。


    不過話已至此,黎天樞順勢道。


    “以後你喚我字,‘如一’吧!”


    善始善終,始終如一,這是他父王對他母後的承諾,亦是母後回應父王情誼時給他取下的字,換言之黎如一還是他。


    而今他得莫紫鳶的生死相隨,自然毫無保留,倒是莫紫鳶聞及‘如一’,轉念神王為保蘇後塵封冰棺的義無反顧,喃喃道。


    “常言一生一代一雙人,白首鶼鰈共情深!”


    聲於同時莫紫鳶看向黎天樞。


    “看來神王對蘇後真是一往情深,你...咦!這是什麽!”


    正說著,莫紫鳶便見黎天樞從懷中取出一枚由兩顆半心石湊成一塊整‘?’的隕石項鏈,聞得黎天樞緩緩道。


    “這是我爹交給我娘的定情信物,所以我現在將它交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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