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青草石碑,晚風拂過,然而此時此刻,在墓園區的墓葬室內傳來青年男女的笑鬧之聲。


    “我高中的時候玩過血腥瑪麗,蠟燭被吹滅,閉上眼睛,當再一次睜開的時候,她就會突然出現在你麵前。”


    通過半掩的門扉,墓葬室內,一名白人青年一邊喝著罐裝啤酒一邊半真半假言說著自己玩通靈遊戲的經驗。


    “一會玩的時候你不要在我旁邊。”聞言,一位身材窈窕火辣的金發辣妹笑著言道,而在她身旁是一位黑發白膚的東方女孩。


    “我們在這裏玩遊戲,會不會有些不好?”東方女孩掃視四周,這裏的四壁全部是被收攏好的遺骸。


    在東方的傳統文化中,打擾死者安眠是極大不敬。


    “通靈嗎,當然要到這種地方來。好了,晴兒,你就是凡事想得太多,大家才不願意跟你玩的,迪爾他為了收買看墓地的老頭,把他當助教賺的錢都拿出來了,你不要掃興。”金發姑娘米蘭達握了握身旁石晴的手掌,這樣言說道。


    “你不會是害怕了吧?東方的科萊頓人不是自稱有龍的血脈嗎?號稱可以免疫任何魔法攻擊,今晚就試試。”迪爾是一名黑人,也是今晚通靈遊戲的發起者。


    他在他助教的教授那裏,找到了一本記錄著神秘儀式的私人筆記本,一向對神秘學非常有興趣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嚐試一下。


    “好了,卡特,別再喝了,遊戲馬上要開始了。”迪爾迫不及待讓卡特、米蘭達、石晴三人分別坐好,然後他點燃四人圍坐中央的蜂蠟蠟燭,在蜂蠟蠟燭的一旁,還有著一本略顯破舊的私人筆記本。


    伴隨著一陣甜香的氣息擴散開來,死亡靈通儀式開始了。


    “太陽,太陰,死亡迷域……讓我們注視,真正的死亡!”


    “太陽,太陰,死亡迷域……”咒語並不複雜,由迪爾先念,然後其它人再跟著念誦。


    看著眼前如此簡陋的儀式,石晴原本端起來的心漸漸放了下了,她實在是不好拒絕朋友的邀請,作為來自東方的科萊頓人,石晴性情保守,因此她朋友實在不多,身邊的米蘭達性情開朗樂觀,是少數願意和她交朋友的人了,石晴也不想掃大家興致。


    (這樣簡陋的儀式,成功的幾率很低吧。)這樣想著,石晴閉上了眼睛,跟隨大家一起念誦咒語。


    “太陽,太陰,死亡迷域……讓我們注視,真正的死亡!”


    伴隨著陰冷風從半掩的門扉湧入,四人中間的三支蜂蠟蠟燭呼得一下熄滅,淡淡白煙飄搖擴散。


    當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黑人青年迪爾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墓室內了,自己正盤坐在一處光線暗淡的房間中,四周是一些被白布覆蓋的家具。


    “不是吧。”


    多少有點葉公好龍的意思,玩通靈遊戲,迪爾本以為召喚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幻影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卻沒想到現在空間都變化了。


    緩緩站起,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與四周的環境,雖然非常緊張,但同時也伴隨著強烈的興奮刺激感,迪爾走到一白色浮雕的花瓶前,他將之輕輕得拿起,雙手手掌上傳來瓷器冰涼而細膩的觸感。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在另一邊,本來還渾不在意的白人青年卡特,一臉懵逼的蜷縮在角落裏,他出現在一處昏暗的地下室,隻是他就沒有迪爾那麽幸運了,觸目所及的盡是各式各樣的恐怖刑具,尤其在他麵前的鐵板床上麵,躺著一具被開膛破肚的慘白色屍體,暗紅粘稠的血,沿著鐵板床滴答而落。


    這些場景要素,駭得白人青年卡特的腿都軟了,動都不敢動一下。


    而女孩子那邊,米蘭達也正在空曠的房間內小臉慘白得四處搜尋著,玩通靈的人,玩的是那種似是而非的緊張刺激,可萬一真的通靈成功了,其後果卻是絕大多數人承受不起的。


    小心翼翼地來到另一處房間時,米蘭達看到一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男孩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雖然害怕,但女孩還是湊過去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男孩猛地回過頭來,那種力量速度、讓人無比擔心他脖頸的承受力。


    “你是……”


    “快,快找到鑰匙逃出去,你還能逃出去,你還能離開這裏!”沒等米蘭達說完,那個男孩就已經帶著哭腔這樣言道。


    “找到鑰匙,打開那扇門,你還能逃出去。”


    “什麽鑰匙?打開哪扇門?你自己為什麽不去打開它,不逃出去?”


    聽到米蘭達的話語,男孩慘然一笑,然後緩緩抬起自己的雙臂:那是一雙已經被齊肘斬斷的雙臂,已經變成兩根r棍了。


    “啊啊啊啊……”


    驟然間受到如此驚嚇,米蘭達根本就壓不住心中的恐懼,慘聲驚叫起來,她的聲音被大宅中其它人清晰的聽到了。


    那個男孩臉色一變,他恐懼得低吼著:“他來了,你把他招來了。”然後踉踉蹌蹌得跑向其它房間。


    米蘭達雖然害怕,卻本能得跟著跑過去,隻是追了一兩個房間,便在這迷宮般的大宅中迷失了。


    “跑哪去了?跑到哪去了?”本能的意識到,剛剛那個男孩是眼前這件詭異恐怖事件的關鍵,因此米蘭達四處尋找對方,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出來:他是一位戴著白色圓禮帽,神色溫文儒雅的中年男子,如果,他手中沒提著一挺染血的電鋸的話。


    在米蘭達看到對方的瞬間,對方也看到了她,中年男子微笑著拉動機扣,電鋸嗡鳴著發動了起來。


    看到對方向自己一步步走來,距離越來越近,米蘭達全身冰寒,就像是被凍住了一樣,一動也動不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刺耳的驚叫劃破寂靜,米蘭達最後看到的畫麵,是染血急旋的電鋸。


    ……………


    “本市警方近期破獲一起邪教血祭案件,在安德烈局長的英明領導下,本市警方主動出去,一舉搗毀犯罪窩點,成功擊傷擊斃邪教徒二十六人,而警方無一傷亡。


    能夠取得這樣優異的戰績是與平時艱辛嚴格的訓練分不開的,現在請我們的英雄安德烈局長為這次行動做總結發言。”


    在一室狹小的公寓內,電視機光色閃爍。


    石毅坐在圓桌旁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看著報紙,而即便是報紙上,頭版頭條也是安德烈那張笑得像老菊花般的胖臉。


    “未來,改變了嗎?”石毅摩擦著自己左手食指上的那枚骨質戒指,有些疑惑的這樣低語。


    原本,在六爻神機秘術所推衍的未來中,這一戰的終局應該是自身與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魔女交手,然而郊外莊園一役之後,石毅數次主動給那個預測中的魔女製造機會:可他一個人走入黑暗,卻總是一個人走出來,前幾次的時候還有被窺視的感覺,之後的幾次,連被窺視的感覺也完全消失了。


    似乎,對方已經完全放棄。或者在短時間內,隱匿暗殺的水準大幅提升,完全擺脫了自己的感知力。


    “過去唯一,未來無窮,原來哪怕是六爻神機也隻能給我指向一個最有可能的未來,而當積累的量變足夠多的時候,未來就又產生了無窮的變化……天機命學,實在複雜。”


    中國曆史上,曾經出現過數位可以準確預測未來,甚至可以改動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時代氣運的頂級命學大師,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李淳風、袁天罡、邵康節,劉伯溫等命學大能。


    而與他們相比,石毅這點被強行提升起來的,堪堪入門的天機命學水準,當然是不值一提的,他修煉過程中多有疑惑也是自然而然。


    不過,像石毅這種人本身就對天機命學這種能力興趣不大,他信奉的道理,是人一生的氣運有起有伏,隻要努力做好自己,伏的時候就不會太倒黴,起的時候就可以把握住機會。


    隻要能保持住這種心態,在他看來比修學什麽天機術強多了,也實用多了。天機術再強也隻是輔助,命運,終究還是在自己的手中腳下。


    六爻秘術非常厲害,但對於石毅這種人而言終究也僅僅隻能是輔助,伴隨著他在這個世界的入局越深,哪怕秘術修為水漲船高,預見的未來也會越來越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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