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無盡的痛苦與怨恨、懊悔與血腥，在經數百年的積蓄與醞釀發酵後，最終轉化為一道浸透無盡恨意怨毒，仿佛從自地獄的最深處襲來，可以貫穿大腦、崩潰肉體、吹熄靈魂的魂爆嘶嚎，作用於石毅的身上！
這已經不是之前的七重奏“驚魂尖嘯”了，而是七重傳奇級數的連續魂爆，那七個邪靈體在阿爾?古斯曼的咒術作用下，將石毅視之為不共戴天的仇人，要與他同亡。
盡管石毅的心靈精神甚至戰勝過半神細胞意誌，但那畢竟隻是細胞意誌，並不是半神的意誌本身，石毅此時若是已經晉升金丹境界，在金丹至堅至固的特性作用下，他還可以將外來傷害壓製到最低程度，但石毅精神心靈修為達到了，實際境界卻並沒有。
因此，哪怕鬼王一心護主，將自身魂魄化為魂之鎧甲迅速覆蓋住石毅的精神魂魄，但硬抗下這七重魂爆，自身還是不死也重傷，並且，鬼王死定了，魂飛魄散，會死得不能再死。
生死之下，壓力及至，潛能爆發，石毅刹那間將自己這一世的修行領悟都施展出來了，七重魂爆咒力已然貫入身體，開始上行爆頭，若是讓它們成功，石毅的腦袋就會像之前麥克?巴尼博士的那樣，直接就整個爆開，血水腦漿噴出老高。
也就是在這一刻，石毅體內的氣血、精神，急速內斂成圓，聚集於丹田處。外麵，可以看見，石毅整個人的身軀已經滴溜溜旋轉地縮成一個球體，厚重龍翼籠罩。
在這樣的變化下，七重魂爆咒力在這一瞬間猶豫一下，然後並未再繼續上溯爆頭，而是逆轉而回攻向石毅氣血、精神凝聚的丹田小腹位置。
炎黃文明的修者一旦晉升金丹境界，精神魂魄與能量就會高度凝聚於金丹之上，這種狀態下六陽魁首頭顱以及整具肉身反而不再那麽重要了，隻要金丹不滅，修者即真靈不散，即可轉世重生亦或者奪舍重生，當然，還能不能撐得過“胎中之迷”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七重魂爆咒力在石毅凝丹之後，不再爆頭，而是選擇逆轉而回，這其實是彰顯出這咒法殺招的靈性與卓越的，因為“石毅”的性靈已經不在頭顱，而在金丹。
但七重魂爆咒力並不知道的是，並未真正結成金丹的石毅現在隻能抱丹，他隻能抱很短的一個時間，因此要是腦袋爆了或者大腦受到不可逆轉損傷，石毅該死還是得死，頂多憑借丹道人仙境強大的生命力，沒有腦袋多站一會，多走幾步罷了。
相比無比精密複雜的大腦，丹田雖然也重要，但在皮糙肉厚與防禦力上比大腦要強出太多，尤其石毅瞬間啟動丹道防禦的時候，他將鬼王的魂魄也席卷成圓了，而鬼王的魂魄是有著極強大精神抗性加成的，它畢竟以魔靈形態存在上千年。
轟隆，精神與精神的碰撞，洶湧的七重魂爆咒力與內斂為一點金丹衝擊於一處，而這一刻石毅精神內藏，鋒芒內斂，他將所有精、神、氣全部完美縮成一團，避轉、急旋到七重魂爆咒力能量爆發的相對最弱一點。
嗡嗡，精神的衝擊甚至都帶起一股股實質化，肉眼可見的波紋擴散，衝擊自身的身心。
用言語與文字來形容很漫長而繁瑣，但實際上整件事的前後，都發生於一瞬之間，再下一刻時，半龍化的石毅周身舒展，整個人失控得向下方掉落下去，而他脖頸上以紅繩係縛，那張被剪成人形、寫滿血色咒文的紙片，其上鬼影重重，異芒大盛。
降頭術秘寶：死偶煉成。
死偶，輔助修煉降頭術的異寶，一經煉成，可以代替降頭師承受施法反噬，並且強化降頭師本身法力。
石毅之所以不一開始就用這件秘寶擋一下，是因為這玩意根本擋不住，這件死偶是自身築基境界時煉成的，現在若是用來正麵硬擋傳奇境界的七重魂爆咒力的話，恐怕就連稍挫其銳勢都做不到，因此就隻有作為泄洪渠道之一，物盡其用而已。
哪怕是在自身生死關頭，石毅的反應與判斷依然清晰準確，因此他才能重重的得逆轉生死，在絕對力量劣勢下扳回局勢，雖然受到重創，但成功平均分攤傷害，自身與鬼王未死，也未曾受到不可挽回的重傷害。
黑暗藝術大師阿爾?古斯曼已死，七道邪靈體已被封印，支撐這片區域與下位麵連接的能量中樞與支撐節點，全部都被毀掉、消失了，整個建築迅速龜裂蔓延，並且轟隆隆得崩塌起來。
在石毅即將要墜砸於地前，虛空之中光輝大盛，下一刻隻有腦袋保持著狗頭形態，身體四肢已然化為血肉八爪怪的土旺出現，以背脊承接住主人，同時八爪之三迅速卷起凱特琳與娑娜與蔚，揮舞另外五支觸手疾速的爬動起來衝向外麵。
“放開我，放開我，我可以幫忙的。”蔚用力拍了拍土旺的異化血肉觸手，然後跳下來緊跟而上，並且揮拳擊爆頭頂上的落石。
雖然這一次的入侵與吞噬失敗了，但下位麵那是何等的貪婪，即便是到了最後一刻也依然瘋狂吞噬，血肉大暴走狀態的土旺，位移速度是相當驚人的，然而即便是如此，待他們衝入宅邸的時候發現整片區域都已經被吞噬，從高空俯覽而下視。
就好像這片區域的大地土石都變成流水，而那漩渦深處是被拔開的塞子。
“一定要逃出去，否則我們會墜落下位麵的，那個時候再想上來可就難了。”被一支血肉觸手圈抱著，石毅強提精神對土旺發動了獸靈·獵犬指揮技能，異化狀態血肉大暴走的土旺奔跑速度再一次攀升，這一次，總算是逆行衝出地陷漩渦區域，氣喘籲籲的蔚與變回金毛形態的土旺轉頭向下看去，隻見身後已然變為深不風度的深坑，同時，有一輪黑暗空洞緩緩的消失了。
“那個……就是下位麵嗎？”臉頰盡是汗水流淌的蔚，心有餘悸的低語，在來之前，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一役竟然會凶險危急到這個地步。
然而，就在蔚雙腿一軟，側坐著倒地時，四周荒野樹影中（那座府邸本來就建在一座近代已經廢棄的城鎮，區域範圍被下位麵吞噬後，就隻剩下荒野了）突然射出一道火焰炎槍，直指向雙目緊閉的石毅。
“汪！”
同樣看似疲憊不堪，趴在石毅身旁休息的土旺，身上刹那分裂出兩道血色的觸手，直接將那道襲向主人的火焰炎槍擊散，而在蔚也受驚站起之時，四麵八方卻湧來大片大片白霧，將石毅與土旺，蔚、凱特琳、娑娜，盡數包圍了起來。
“誰，是誰在暗中偷襲，我們是聯邦特勤處的特警，膽敢攻擊我們，你們是想與政府為敵嗎？”
因為有石毅保護著，蔚一直都沒有真正參與戰鬥，因此雖然心力消耗不小，但體能卻還是保留較充足的，此時此刻站立起來同土旺一起，將石毅、凱特琳、娑娜三人保護在身後，但跟在石毅身邊不斷增長見識後，蔚也知道自己在傳奇超凡者中，算是比較低水準的了，因此在石毅沒有恢複的第一時間扯起聯邦政府的虎皮，現在，整個世界還沒有徹底陷入亂世，聯邦政府暫時還是有一定權威的。
“嗬嗬嗬嗬，東靈山石家年輕一輩的領袖，龍脈劍聖石毅，到底是什麽時候加入聯邦特勤處了？”
“這可是大新聞啊，哈哈哈哈。”
嬌媚當中卻透著一股無比魔魅邪異的笑聲，於厚重白霧的四麵八方回蕩著，同時四周那白霧當中暗影重重、氣機凶絕，似乎隱藏著不知多少強大高手，可怕戰力。
“高月，別藏了，沒想到這件事你居然也插了一手。剛剛古斯曼用來自殺的那柄短劍，我之前就看著眼熟，現在反應過來了，那可不就是你們高家的經典咒術：黑暗敗亡！”
黑暗敗亡劍，不似傳奇寶物，近似傳奇寶物的三階一次性秘寶，以此自盡，可以消耗自身所有生命力轉化為黑暗魔力，並且有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幾率，轉化為屍鬼形態，要是心靈與精神修為足夠強大的話，甚至可以保留一定清醒意識，嚐試進行巫妖轉化。
“高家的超凡血統，一直都是個迷，但其它幾家都知道，應該是某種擅長咒術的下位麵生物，但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能把血統激發到這種地步，轉職成魔鬼術士。”
術士，古代強大施法者通過移植超凡生物血脈，獲得其天賦與多種類法術能力的職業，其中天界術士、龍脈術士、惡魔術士、魔鬼術士都是其中的強大經典。當然，術士這個職業，偏向混亂邪惡是比較嚴重的，因此在超凡世界的名聲並不怎麽好。
隨著被石毅叫破身份，繼續再隱藏下去似乎也沒有什麽意思了，四周的白霧消散部分，顯露出被一群腥紅色，沒有皮膚強壯屍鬼重重包圍保護的女人。
在這個女人現身的瞬間，蔚就有些擔心得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石毅。因為現身的這個女人身材高挑，氣質冶豔妖媚，容貌即便以花容月貌比喻也顯得不足，一頭黑色長發如同瀑布一樣披散在腰際，小巧可愛的，墨玉一般的綿羊雙角彎垂在頭的兩側，狹長的眸子，豐潤飽滿的嘴唇，此時此刻她正以一種似笑非笑卻又充滿挑逗的神情注視石毅。彷如妖豔的嬰粟花，讓人心襟搖動。
這個女性魔鬼的身材稱的上驚心動魄，豐滿高聳的毫乳沒有絲毫的下垂，驕傲的俏立著，急劇變細的腰肢顯得光滑而柔韌，臀部曲線再一次誇張的隆起，雙腿豐滿修長，一身月白色的肌膚仿佛最好的絲緞一般光滑，給人一種野性而嬌美的感覺。一對大概一點五米長的黑色天使式翅膀在背後展開，輕輕抖動，身後一條柔韌細長的，三角型尖端的尾巴像小貓一樣輕輕甩晃著。
魔鬼術士高月的手中拿著一根皮質的長鞭，如同活著的蛇一般不時的在空中揮舞一個鞭花。
此外，她的穿著暴露異常，一條黑色用材極少的以不明材料製作的皮製三角褲僅僅隻能算是遮羞的泳褲，而胸部也穿著用同樣材料製作的黑色皮胸罩，雙臂上套著一對長筒黑色皮袖套，除此之外就再沒有任何的一點遮掩覆蓋了。
這樣一個驚心動魄的絕世尤物，別說石毅這個紅龍術士，就連蔚自己看了，都下意識得眼睛冒火直咽口水，覺得自己本來已經掰彎的取向，似乎又要直回來了。
蔚不放心的側頭看向那個石毅，卻見那個男人雙眼緊閉，神情上依然一片漠然冰冷。
如果是在自身全盛狀態，石毅當然是不會采用這種自封視覺的方式，來應對煉獄愉悅魔的誘惑，但在自身身心皆受創的情況下，任何一點力量還是能夠節省就節省一點吧。
石毅一直閉著眼睛為什麽能夠知道高月選擇進階的是愉悅魔血統？那是因為九重煉獄當中適合女性轉化的魔鬼血脈，並不是特別多。
“高月，我們殺了阿爾?古斯曼，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吧？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還會出現，但即便是現在的我，也不是你可以占到便宜的，退去吧，我當什麽都沒發生。”
“嗬嗬，真是無情啊，說起來，石毅你還是我的未婚夫呢，當著自己未婚妻的麵同這三個長得像男人的異族女人鬼混，真的好嗎？”
（長得像男人！？）蔚腦門上的血管青筋刹那間就繃緊起來了，之前因為顏值而對高月產生的好感度，瞬間清零。
這當然是高月的詆毀，高月在外貌上是那種長發清純，肌膚極度白皙細膩的類型，在東方科萊頓人中都是最為精致的那一類，和她相比，西方白人血統的凱特琳、娑娜與蔚是會稍稍容顏粗獷些，但那並不是三個女孩不夠精致不夠美，而是因為高月太過精致了，尤其是她完成愉悅魔血統轉化後，形態更類似於墮落天使，魅力進一步的提升。
“我們之間的婚約，早就已經取消了吧？”石毅站立起來，雙手背負苦笑，同時他身後的手指在不斷掐動著，似乎是在計算著什麽。
而在這個時候，四麵八方白色霧氣中的高家咒術鬼，也隱隱在移動著，更加聚攏過來。這數百頭之多的咒術鬼，居然完全由高月一人操控著，它們的戰力疊加上魔鬼術士的加持，恐怕能提升到一個很誇張的境界。
蔚隱隱感受到了來自於四麵八方的殺意與凶險，她以眼神不時看向石毅進行暗示，然而一向敏銳的石毅，似乎受傷太重了，對於蔚的目光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六爻秘算，卦相指為：潛龍勿用，騰蛇暗伏。）
（潛龍勿用隱喻事物在發展之初，雖然勢頭較好，但比較弱小，所以應該小心謹慎，招集人馬，以備後用。騰蛇暗伏隱喻美好的事物雖然還未顯現，但距離已經很近，隻要安心等待，變數自生。）
“高月，你到底想要什麽？不說你能不殺得掉我，即便你能做到，對你對高家又有什麽好處？大爭之世即將到來，東方九連城雖然都有著自身的算計，但我們終歸是一族之人，你殺了我，難道不是在削弱東方科萊頓人的綜合實力嗎？”雖然石家人是紅龍血繼，高家人是魔鬼血繼，其它幾個家族也各有各自傳承，但東方九連城之人，終究還是更加認同自己的東方種族身份的，若是沒有這樣的凝聚向心力，東方科萊頓人在羅曼人主導的西方大陸，早就解體了，又怎麽會成為最不被接受的富庶一族。
“嗬嗬，石毅，看來你真的是傷得很重啊。一向懶得多費口舌的你，現在也要靠搖唇鼓舌拖延時間保命了。要怪就怪你銳氣太盛，天下第一龍脈劍聖，七神教會異端裁判所黑暗執政官，有你在一日，我弟弟一日無法出頭，納命來吧！”這一刻，已經做好準備的高月背後墮落天使般的漆黑色雙翼振蕩，衝天而起。
四麵八方的咒術鬼，咆哮著奔跑起來，不斷嘶吼，它們的身上都包裹籠罩上一層煉獄光環。
東靈山石家石毅，鋒芒太盛，名動天下，有他在一天，幾乎如大日高懸，連城九家的年輕一輩幾乎都抬不起頭來，因此，自覺找到機會的高月不顧一切的出手，她也有渠道知道亂世將至的消息，但高月覺得，殺掉眼前的石毅，更有利於高家爭得科萊頓人種族領袖之位。
大災難，末日亂世，這卻同樣也是東方種族崛起的絕好契機，因為一切舊有之規則枷鎖，都會被打破掉。
在四麵大量咒術鬼衝鋒帶起地動山搖的同時，振蕩背後雙翼高飛而起的高月，單手召喚出魔法陣，向下轟擊出一道道熾烈尖銳的煉獄火矛集群射殺，同時，她手中皮鞭在光輝閃爍後化為漆黑色的水晶大劍，伴隨著煉獄火矛高速俯衝而下。
“天霸橫空烈轟！”
周身狂烈氣勁溢散爆發，蔚衝天揮拳，在迅速擊爆一枚枚威力巨大的煉獄火矛之後，與俯衝而下的高月遭遇，然後刹那間就被擊敗了，一方有羽翼可以自如飛行，一方無翅翼，並且高月借助下位麵力量進階轉職的魔鬼術士，也比蔚進階轉職的拳鬥家要強大太多。
力量大幅不如，靈敏大幅不如，因此在高月的大劍之下，蔚遭受重擊，被橫斬得身形拋飛……然而，在這一刻，蔚的嘴角卻流露出一抹奇異的笑，事實上，她即便遠遠不如高月，也不至於在自身絕招使用時間內，就這樣被輕易擊敗。
高月注意到蔚嘴角的那抹笑意，微一錯愕，下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但卻已經再來不及應變了，在蔚橫向拋飛的身形之後，是雙手執刀的石毅以“鬼手”能力瞬隙而至，並且在他真正出現在高月麵前以前，石毅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未曾外泄。
直到，這驚豔一刀！
（怎麽會，我的感知力怎麽會絲毫都未捕捉到他！？）
注視著石毅此刻睜開的雙眼，那雙漆黑色的眸子在這黑暗的夜裏閃動著極妖異的血光。
那是一雙令地獄魔鬼都感到恐懼的妖異眼睛。
下一刻，刀風爆起，石毅此時此刻的確是身受重傷了，他僅僅隻有一刀之力，但頂尖的高手廝殺，一刀，已經足夠決定生死、勝負，榮辱了。
“嗡……”
強大的心意力量使用於刀身，勁風發散，甚至形成一股邪異的旋風，拂動壓製高月的身心，令她眼前鬼影重重，耳邊聲音如鬼哭一般，心神被奪。
石毅這一刀的技法，將聲，色，光，氣，神，力都完美的配合到了一起！雙方於半空中錯身而過，雖然高月擁有雙翼可以自如飛行，但她畢竟轉職未久，飛行術還不夠精湛與嫻熟，因此高月的動態石毅完全可以把握，確保自身揮刀斬殺的精準無誤。
（終究還是傷得太重，心意雖至，氣力卻不足以貫通……）
“啊啊啊啊啊……”
雙方錯身而過，石毅從半空掉落，被下方的土旺承載接下，而高月半邊身軀都被斬開了，鮮血狂噴爆湧，如果是普通人類，承受這種傷勢後絕對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然而魔鬼術士卻可以承載下來，隻是這對於高月而言，卻是名副其實的身心重創。
剛剛苦心謀算，借助下位麵的力量完成強大轉職，還不用自身付出代價，帥還不過三秒呢，就被人一刀斬開半天身軀跌墜於地。剛剛，在石毅的刀意之下，高月是真的感受到死意了，此時此刻死亡恐懼疊加上羞憤暴怒，令她俏臉染血滿頭黑發如蛇狂舞。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石毅，我要你死！”
“你沒有機會了，蠢貨，潛龍勿用，騰蛇暗伏，我的援軍已至。”
砰砰砰砰砰，伴隨著遠處接連的槍聲，一名傳奇級別的槍鬥者正在高速殺來，高月布置在那個方向的大量咒術鬼，竟然不能擋其腳步分毫。
這是薇恩，之前凱特琳與娑娜遇險，不僅僅是給蔚打電話求援而已，薇恩已經晉升傳奇級別，更是四女當中相對實力最強大的，凱特琳與娑娜有機會向蔚求援，又怎麽可能不向薇恩求援？隻不過因為沒有蠻血紅龍鬼王的承載，因此雖然距離得更近一些，但薇恩卻還是比石毅與蔚晚到一些。
“更何況，殺你我都用不到她。”
伴隨著石毅的話語，完全解放異化狀態的土旺，突然於石毅的身旁，自身的背脊上延伸出大量血肉組成的炮管。
傳奇戰寵，土旺（變異傳奇生命體）
技能體係：
搜尋犬本能（變異）/血肉貫穿炮，吞噬敵人血肉與怨魂作為催動，威力上限駭人聽聞，隻要承載者精神可以負荷，並吞噬足夠多的高階生命體與怨魂，同階境界幾乎無人可以正麵防禦。
此刻，土旺已經以血肉大暴走狀態吞噬掉相當數量的咒術鬼，已經足可以催動血肉貫穿炮了。
眼睜睜看著那血肉組成的炮管上能量符文號起，炮管內金紅之色凝聚，高月悲鳴一聲，以手撐劍支撐著想要起身躲避，然而，轟得一聲大爆炸，石毅曾經的未婚妻，她的整個身形都被能量炮的光輝籠罩覆蓋吞沒。
伴隨著高月的身死，四周的咒術鬼全部都停滯了，然後，猶如一具具屍體般站在那裏，不再動彈。
“呼……送我回東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石毅整個人虛脫一般身後傾倒，被蔚一把抱在懷裏，而在這個時候，兩人麵前，身材火辣一身皮衣勁裝的薇恩總算到來了。
“你怎麽不再晚來一點啊？幹脆等著過來給我們收屍好了！”因為心疼石毅的疲累虛脫，同樣肩臂負有劍傷的蔚，沒好氣得對薇恩吼了一句，她與薇恩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得到娑娜的消息我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石毅！連他都受了這麽重的傷？”
“噫？蔚，你晉升傳奇了！”眼前一切，都讓暗夜獵手薇恩感到驚訝詫異，不過，此刻她終究隻能按下疑惑，等待以後再問。
……
五日之後，東靈山石家，蔚與薇恩並沒有通報上級政府，直接自己找到一輛直升機，把石毅安全送回。
然後，石毅就被埋葬了
東靈山脈，荒山野嶺，一處從四麵荒蕪風景來看，就是風水極不好的位置上，被壘起高大土包，蔚、薇恩、石薇薇、莉蒂亞四女都是一臉的冷汗，一旁不遠處還有石家二長老石梟與石毅的妹妹石晴。
“晴兒，我們這麽做真的沒問題嗎？這種事情是開不得玩笑的，不然等你哥恢複回來會扒你層皮的！”莉蒂亞有些不放心，這樣問道。
“這是我哥給自己精心挑選的地方的，他跟我說過不止一次，萬一他哪天重傷而歸，就把他埋在這裏，連棺材都是他自己給自己挑的，你沒看土旺都沒有反對嗎？而且，我怎麽會拿這種事胡鬧，那是親哥啊！”
“可這種療傷方式未免也太詭異了些，他難道是巫妖嗎？”薇恩猶有些不信，她雖然不喜歡被石毅控製束縛，但畢竟一起啪啪啪那麽多次，感情還是有一些的，為石毅憂心也是正常反應，更何況這一路上，薇恩從蔚的口中得知，石毅還可以通過那種秘術提升傳奇超凡者的實力……一次跟一百次也沒什麽區別，更何況那個男人根基深厚，技巧還好，過程中自己也挺享受愉悅的。
“這一點老夫可以代為作證，毅兒的確是將這片山區劃為禁地，接下來這段時間，各位也不必擔心，我會和晴兒守在這裏，直到，哦，還有你，土旺真胖真乖。”
“大兄失蹤，毅兒是我石家最重要的希望了，各位若是還不放心，可以留在此地與我一同等待。”石梟這樣言道，也令在場的其它人安心了。本來，凱特琳與娑娜也應該到場的，畢竟今天是石毅入土的日子。
不過因為兩人境界太低，承受邪靈體七重“驚魂尖嘯”的波及，現在腦子都還嗡嗡的，腳一沾地就天旋地轉，因此現在都還在石家療養院療養休息，很可能石毅都恢複了，她們兩個還沒完全恢複過來呢。
而在這個時候，眾人麵前，被深深埋入地下的石毅，正調理著自身氣機，將體內混亂衝撞的七重陰氣咒力、龍瘟，與四周大地陰脈相互連接，領悟死亡法則。
一直以來，石毅對於生的執念都太過於強烈了，然而另一方麵，隨著對守屍訣的領悟日深，他漸漸明白過來：“死亡隻是‘守屍訣’修練者的必經過程，隻有完成‘奪死還生’之後，修煉者的功力才能更上一層樓，並深度領悟守屍訣的功法奧義。”
否則，缺少切實的體悟，就始終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然而功力越高，想要一死也就越難，這種死，是不能通過自己營造、乃至催眠自己來完成的，修真修真、尋仙問道，修得都是自性真如的圓滿，若是自己騙自己的話，就談不上什麽自性真如了。
眾人腳下，自己堪輿點穴、精心挑選出來的墳墓墓室內，因為死亡帶來的絕對安寧，大量的各種各類知識，在石毅的腦海當中流轉融合著。得自於死之主伊拉圖斯，原本需要相當漫長一段時間才能完成的知識領悟與融會，現在在相對極短的時間，以極驚人的效率完成了。
並且，這“一死”之力，帶來的還不僅僅是這些而已。不僅僅是知識，連石毅的一身功法，都在“功散人亡”的過程中開始被動交融彼此貫通。
這已經不是之前的七重奏“驚魂尖嘯”了，而是七重傳奇級數的連續魂爆，那七個邪靈體在阿爾?古斯曼的咒術作用下，將石毅視之為不共戴天的仇人，要與他同亡。
盡管石毅的心靈精神甚至戰勝過半神細胞意誌，但那畢竟隻是細胞意誌，並不是半神的意誌本身，石毅此時若是已經晉升金丹境界，在金丹至堅至固的特性作用下，他還可以將外來傷害壓製到最低程度，但石毅精神心靈修為達到了，實際境界卻並沒有。
因此，哪怕鬼王一心護主，將自身魂魄化為魂之鎧甲迅速覆蓋住石毅的精神魂魄，但硬抗下這七重魂爆，自身還是不死也重傷，並且，鬼王死定了，魂飛魄散，會死得不能再死。
生死之下，壓力及至，潛能爆發，石毅刹那間將自己這一世的修行領悟都施展出來了，七重魂爆咒力已然貫入身體，開始上行爆頭，若是讓它們成功，石毅的腦袋就會像之前麥克?巴尼博士的那樣，直接就整個爆開，血水腦漿噴出老高。
也就是在這一刻，石毅體內的氣血、精神，急速內斂成圓，聚集於丹田處。外麵，可以看見，石毅整個人的身軀已經滴溜溜旋轉地縮成一個球體，厚重龍翼籠罩。
在這樣的變化下，七重魂爆咒力在這一瞬間猶豫一下，然後並未再繼續上溯爆頭，而是逆轉而回攻向石毅氣血、精神凝聚的丹田小腹位置。
炎黃文明的修者一旦晉升金丹境界，精神魂魄與能量就會高度凝聚於金丹之上，這種狀態下六陽魁首頭顱以及整具肉身反而不再那麽重要了，隻要金丹不滅，修者即真靈不散，即可轉世重生亦或者奪舍重生，當然，還能不能撐得過“胎中之迷”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七重魂爆咒力在石毅凝丹之後，不再爆頭，而是選擇逆轉而回，這其實是彰顯出這咒法殺招的靈性與卓越的，因為“石毅”的性靈已經不在頭顱，而在金丹。
但七重魂爆咒力並不知道的是，並未真正結成金丹的石毅現在隻能抱丹，他隻能抱很短的一個時間，因此要是腦袋爆了或者大腦受到不可逆轉損傷，石毅該死還是得死，頂多憑借丹道人仙境強大的生命力，沒有腦袋多站一會，多走幾步罷了。
相比無比精密複雜的大腦，丹田雖然也重要，但在皮糙肉厚與防禦力上比大腦要強出太多，尤其石毅瞬間啟動丹道防禦的時候，他將鬼王的魂魄也席卷成圓了，而鬼王的魂魄是有著極強大精神抗性加成的，它畢竟以魔靈形態存在上千年。
轟隆，精神與精神的碰撞，洶湧的七重魂爆咒力與內斂為一點金丹衝擊於一處，而這一刻石毅精神內藏，鋒芒內斂，他將所有精、神、氣全部完美縮成一團，避轉、急旋到七重魂爆咒力能量爆發的相對最弱一點。
嗡嗡，精神的衝擊甚至都帶起一股股實質化，肉眼可見的波紋擴散，衝擊自身的身心。
用言語與文字來形容很漫長而繁瑣，但實際上整件事的前後，都發生於一瞬之間，再下一刻時，半龍化的石毅周身舒展，整個人失控得向下方掉落下去，而他脖頸上以紅繩係縛，那張被剪成人形、寫滿血色咒文的紙片，其上鬼影重重，異芒大盛。
降頭術秘寶：死偶煉成。
死偶，輔助修煉降頭術的異寶，一經煉成，可以代替降頭師承受施法反噬，並且強化降頭師本身法力。
石毅之所以不一開始就用這件秘寶擋一下，是因為這玩意根本擋不住，這件死偶是自身築基境界時煉成的，現在若是用來正麵硬擋傳奇境界的七重魂爆咒力的話，恐怕就連稍挫其銳勢都做不到，因此就隻有作為泄洪渠道之一，物盡其用而已。
哪怕是在自身生死關頭，石毅的反應與判斷依然清晰準確，因此他才能重重的得逆轉生死，在絕對力量劣勢下扳回局勢，雖然受到重創，但成功平均分攤傷害，自身與鬼王未死，也未曾受到不可挽回的重傷害。
黑暗藝術大師阿爾?古斯曼已死，七道邪靈體已被封印，支撐這片區域與下位麵連接的能量中樞與支撐節點，全部都被毀掉、消失了，整個建築迅速龜裂蔓延，並且轟隆隆得崩塌起來。
在石毅即將要墜砸於地前，虛空之中光輝大盛，下一刻隻有腦袋保持著狗頭形態，身體四肢已然化為血肉八爪怪的土旺出現，以背脊承接住主人，同時八爪之三迅速卷起凱特琳與娑娜與蔚，揮舞另外五支觸手疾速的爬動起來衝向外麵。
“放開我，放開我，我可以幫忙的。”蔚用力拍了拍土旺的異化血肉觸手，然後跳下來緊跟而上，並且揮拳擊爆頭頂上的落石。
雖然這一次的入侵與吞噬失敗了，但下位麵那是何等的貪婪，即便是到了最後一刻也依然瘋狂吞噬，血肉大暴走狀態的土旺，位移速度是相當驚人的，然而即便是如此，待他們衝入宅邸的時候發現整片區域都已經被吞噬，從高空俯覽而下視。
就好像這片區域的大地土石都變成流水，而那漩渦深處是被拔開的塞子。
“一定要逃出去，否則我們會墜落下位麵的，那個時候再想上來可就難了。”被一支血肉觸手圈抱著，石毅強提精神對土旺發動了獸靈·獵犬指揮技能，異化狀態血肉大暴走的土旺奔跑速度再一次攀升，這一次，總算是逆行衝出地陷漩渦區域，氣喘籲籲的蔚與變回金毛形態的土旺轉頭向下看去，隻見身後已然變為深不風度的深坑，同時，有一輪黑暗空洞緩緩的消失了。
“那個……就是下位麵嗎？”臉頰盡是汗水流淌的蔚，心有餘悸的低語，在來之前，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一役竟然會凶險危急到這個地步。
然而，就在蔚雙腿一軟，側坐著倒地時，四周荒野樹影中（那座府邸本來就建在一座近代已經廢棄的城鎮，區域範圍被下位麵吞噬後，就隻剩下荒野了）突然射出一道火焰炎槍，直指向雙目緊閉的石毅。
“汪！”
同樣看似疲憊不堪，趴在石毅身旁休息的土旺，身上刹那分裂出兩道血色的觸手，直接將那道襲向主人的火焰炎槍擊散，而在蔚也受驚站起之時，四麵八方卻湧來大片大片白霧，將石毅與土旺，蔚、凱特琳、娑娜，盡數包圍了起來。
“誰，是誰在暗中偷襲，我們是聯邦特勤處的特警，膽敢攻擊我們，你們是想與政府為敵嗎？”
因為有石毅保護著，蔚一直都沒有真正參與戰鬥，因此雖然心力消耗不小，但體能卻還是保留較充足的，此時此刻站立起來同土旺一起，將石毅、凱特琳、娑娜三人保護在身後，但跟在石毅身邊不斷增長見識後，蔚也知道自己在傳奇超凡者中，算是比較低水準的了，因此在石毅沒有恢複的第一時間扯起聯邦政府的虎皮，現在，整個世界還沒有徹底陷入亂世，聯邦政府暫時還是有一定權威的。
“嗬嗬嗬嗬，東靈山石家年輕一輩的領袖，龍脈劍聖石毅，到底是什麽時候加入聯邦特勤處了？”
“這可是大新聞啊，哈哈哈哈。”
嬌媚當中卻透著一股無比魔魅邪異的笑聲，於厚重白霧的四麵八方回蕩著，同時四周那白霧當中暗影重重、氣機凶絕，似乎隱藏著不知多少強大高手，可怕戰力。
“高月，別藏了，沒想到這件事你居然也插了一手。剛剛古斯曼用來自殺的那柄短劍，我之前就看著眼熟，現在反應過來了，那可不就是你們高家的經典咒術：黑暗敗亡！”
黑暗敗亡劍，不似傳奇寶物，近似傳奇寶物的三階一次性秘寶，以此自盡，可以消耗自身所有生命力轉化為黑暗魔力，並且有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幾率，轉化為屍鬼形態，要是心靈與精神修為足夠強大的話，甚至可以保留一定清醒意識，嚐試進行巫妖轉化。
“高家的超凡血統，一直都是個迷，但其它幾家都知道，應該是某種擅長咒術的下位麵生物，但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能把血統激發到這種地步，轉職成魔鬼術士。”
術士，古代強大施法者通過移植超凡生物血脈，獲得其天賦與多種類法術能力的職業，其中天界術士、龍脈術士、惡魔術士、魔鬼術士都是其中的強大經典。當然，術士這個職業，偏向混亂邪惡是比較嚴重的，因此在超凡世界的名聲並不怎麽好。
隨著被石毅叫破身份，繼續再隱藏下去似乎也沒有什麽意思了，四周的白霧消散部分，顯露出被一群腥紅色，沒有皮膚強壯屍鬼重重包圍保護的女人。
在這個女人現身的瞬間，蔚就有些擔心得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石毅。因為現身的這個女人身材高挑，氣質冶豔妖媚，容貌即便以花容月貌比喻也顯得不足，一頭黑色長發如同瀑布一樣披散在腰際，小巧可愛的，墨玉一般的綿羊雙角彎垂在頭的兩側，狹長的眸子，豐潤飽滿的嘴唇，此時此刻她正以一種似笑非笑卻又充滿挑逗的神情注視石毅。彷如妖豔的嬰粟花，讓人心襟搖動。
這個女性魔鬼的身材稱的上驚心動魄，豐滿高聳的毫乳沒有絲毫的下垂，驕傲的俏立著，急劇變細的腰肢顯得光滑而柔韌，臀部曲線再一次誇張的隆起，雙腿豐滿修長，一身月白色的肌膚仿佛最好的絲緞一般光滑，給人一種野性而嬌美的感覺。一對大概一點五米長的黑色天使式翅膀在背後展開，輕輕抖動，身後一條柔韌細長的，三角型尖端的尾巴像小貓一樣輕輕甩晃著。
魔鬼術士高月的手中拿著一根皮質的長鞭，如同活著的蛇一般不時的在空中揮舞一個鞭花。
此外，她的穿著暴露異常，一條黑色用材極少的以不明材料製作的皮製三角褲僅僅隻能算是遮羞的泳褲，而胸部也穿著用同樣材料製作的黑色皮胸罩，雙臂上套著一對長筒黑色皮袖套，除此之外就再沒有任何的一點遮掩覆蓋了。
這樣一個驚心動魄的絕世尤物，別說石毅這個紅龍術士，就連蔚自己看了，都下意識得眼睛冒火直咽口水，覺得自己本來已經掰彎的取向，似乎又要直回來了。
蔚不放心的側頭看向那個石毅，卻見那個男人雙眼緊閉，神情上依然一片漠然冰冷。
如果是在自身全盛狀態，石毅當然是不會采用這種自封視覺的方式，來應對煉獄愉悅魔的誘惑，但在自身身心皆受創的情況下，任何一點力量還是能夠節省就節省一點吧。
石毅一直閉著眼睛為什麽能夠知道高月選擇進階的是愉悅魔血統？那是因為九重煉獄當中適合女性轉化的魔鬼血脈，並不是特別多。
“高月，我們殺了阿爾?古斯曼，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吧？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還會出現，但即便是現在的我，也不是你可以占到便宜的，退去吧，我當什麽都沒發生。”
“嗬嗬，真是無情啊，說起來，石毅你還是我的未婚夫呢，當著自己未婚妻的麵同這三個長得像男人的異族女人鬼混，真的好嗎？”
（長得像男人！？）蔚腦門上的血管青筋刹那間就繃緊起來了，之前因為顏值而對高月產生的好感度，瞬間清零。
這當然是高月的詆毀，高月在外貌上是那種長發清純，肌膚極度白皙細膩的類型，在東方科萊頓人中都是最為精致的那一類，和她相比，西方白人血統的凱特琳、娑娜與蔚是會稍稍容顏粗獷些，但那並不是三個女孩不夠精致不夠美，而是因為高月太過精致了，尤其是她完成愉悅魔血統轉化後，形態更類似於墮落天使，魅力進一步的提升。
“我們之間的婚約，早就已經取消了吧？”石毅站立起來，雙手背負苦笑，同時他身後的手指在不斷掐動著，似乎是在計算著什麽。
而在這個時候，四麵八方白色霧氣中的高家咒術鬼，也隱隱在移動著，更加聚攏過來。這數百頭之多的咒術鬼，居然完全由高月一人操控著，它們的戰力疊加上魔鬼術士的加持，恐怕能提升到一個很誇張的境界。
蔚隱隱感受到了來自於四麵八方的殺意與凶險，她以眼神不時看向石毅進行暗示，然而一向敏銳的石毅，似乎受傷太重了，對於蔚的目光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六爻秘算，卦相指為：潛龍勿用，騰蛇暗伏。）
（潛龍勿用隱喻事物在發展之初，雖然勢頭較好，但比較弱小，所以應該小心謹慎，招集人馬，以備後用。騰蛇暗伏隱喻美好的事物雖然還未顯現，但距離已經很近，隻要安心等待，變數自生。）
“高月，你到底想要什麽？不說你能不殺得掉我，即便你能做到，對你對高家又有什麽好處？大爭之世即將到來，東方九連城雖然都有著自身的算計，但我們終歸是一族之人，你殺了我，難道不是在削弱東方科萊頓人的綜合實力嗎？”雖然石家人是紅龍血繼，高家人是魔鬼血繼，其它幾個家族也各有各自傳承，但東方九連城之人，終究還是更加認同自己的東方種族身份的，若是沒有這樣的凝聚向心力，東方科萊頓人在羅曼人主導的西方大陸，早就解體了，又怎麽會成為最不被接受的富庶一族。
“嗬嗬，石毅，看來你真的是傷得很重啊。一向懶得多費口舌的你，現在也要靠搖唇鼓舌拖延時間保命了。要怪就怪你銳氣太盛，天下第一龍脈劍聖，七神教會異端裁判所黑暗執政官，有你在一日，我弟弟一日無法出頭，納命來吧！”這一刻，已經做好準備的高月背後墮落天使般的漆黑色雙翼振蕩，衝天而起。
四麵八方的咒術鬼，咆哮著奔跑起來，不斷嘶吼，它們的身上都包裹籠罩上一層煉獄光環。
東靈山石家石毅，鋒芒太盛，名動天下，有他在一天，幾乎如大日高懸，連城九家的年輕一輩幾乎都抬不起頭來，因此，自覺找到機會的高月不顧一切的出手，她也有渠道知道亂世將至的消息，但高月覺得，殺掉眼前的石毅，更有利於高家爭得科萊頓人種族領袖之位。
大災難，末日亂世，這卻同樣也是東方種族崛起的絕好契機，因為一切舊有之規則枷鎖，都會被打破掉。
在四麵大量咒術鬼衝鋒帶起地動山搖的同時，振蕩背後雙翼高飛而起的高月，單手召喚出魔法陣，向下轟擊出一道道熾烈尖銳的煉獄火矛集群射殺，同時，她手中皮鞭在光輝閃爍後化為漆黑色的水晶大劍，伴隨著煉獄火矛高速俯衝而下。
“天霸橫空烈轟！”
周身狂烈氣勁溢散爆發，蔚衝天揮拳，在迅速擊爆一枚枚威力巨大的煉獄火矛之後，與俯衝而下的高月遭遇，然後刹那間就被擊敗了，一方有羽翼可以自如飛行，一方無翅翼，並且高月借助下位麵力量進階轉職的魔鬼術士，也比蔚進階轉職的拳鬥家要強大太多。
力量大幅不如，靈敏大幅不如，因此在高月的大劍之下，蔚遭受重擊，被橫斬得身形拋飛……然而，在這一刻，蔚的嘴角卻流露出一抹奇異的笑，事實上，她即便遠遠不如高月，也不至於在自身絕招使用時間內，就這樣被輕易擊敗。
高月注意到蔚嘴角的那抹笑意，微一錯愕，下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但卻已經再來不及應變了，在蔚橫向拋飛的身形之後，是雙手執刀的石毅以“鬼手”能力瞬隙而至，並且在他真正出現在高月麵前以前，石毅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未曾外泄。
直到，這驚豔一刀！
（怎麽會，我的感知力怎麽會絲毫都未捕捉到他！？）
注視著石毅此刻睜開的雙眼，那雙漆黑色的眸子在這黑暗的夜裏閃動著極妖異的血光。
那是一雙令地獄魔鬼都感到恐懼的妖異眼睛。
下一刻，刀風爆起，石毅此時此刻的確是身受重傷了，他僅僅隻有一刀之力，但頂尖的高手廝殺，一刀，已經足夠決定生死、勝負，榮辱了。
“嗡……”
強大的心意力量使用於刀身，勁風發散，甚至形成一股邪異的旋風，拂動壓製高月的身心，令她眼前鬼影重重，耳邊聲音如鬼哭一般，心神被奪。
石毅這一刀的技法，將聲，色，光，氣，神，力都完美的配合到了一起！雙方於半空中錯身而過，雖然高月擁有雙翼可以自如飛行，但她畢竟轉職未久，飛行術還不夠精湛與嫻熟，因此高月的動態石毅完全可以把握，確保自身揮刀斬殺的精準無誤。
（終究還是傷得太重，心意雖至，氣力卻不足以貫通……）
“啊啊啊啊啊……”
雙方錯身而過，石毅從半空掉落，被下方的土旺承載接下，而高月半邊身軀都被斬開了，鮮血狂噴爆湧，如果是普通人類，承受這種傷勢後絕對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然而魔鬼術士卻可以承載下來，隻是這對於高月而言，卻是名副其實的身心重創。
剛剛苦心謀算，借助下位麵的力量完成強大轉職，還不用自身付出代價，帥還不過三秒呢，就被人一刀斬開半天身軀跌墜於地。剛剛，在石毅的刀意之下，高月是真的感受到死意了，此時此刻死亡恐懼疊加上羞憤暴怒，令她俏臉染血滿頭黑發如蛇狂舞。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石毅，我要你死！”
“你沒有機會了，蠢貨，潛龍勿用，騰蛇暗伏，我的援軍已至。”
砰砰砰砰砰，伴隨著遠處接連的槍聲，一名傳奇級別的槍鬥者正在高速殺來，高月布置在那個方向的大量咒術鬼，竟然不能擋其腳步分毫。
這是薇恩，之前凱特琳與娑娜遇險，不僅僅是給蔚打電話求援而已，薇恩已經晉升傳奇級別，更是四女當中相對實力最強大的，凱特琳與娑娜有機會向蔚求援，又怎麽可能不向薇恩求援？隻不過因為沒有蠻血紅龍鬼王的承載，因此雖然距離得更近一些，但薇恩卻還是比石毅與蔚晚到一些。
“更何況，殺你我都用不到她。”
伴隨著石毅的話語，完全解放異化狀態的土旺，突然於石毅的身旁，自身的背脊上延伸出大量血肉組成的炮管。
傳奇戰寵，土旺（變異傳奇生命體）
技能體係：
搜尋犬本能（變異）/血肉貫穿炮，吞噬敵人血肉與怨魂作為催動，威力上限駭人聽聞，隻要承載者精神可以負荷，並吞噬足夠多的高階生命體與怨魂，同階境界幾乎無人可以正麵防禦。
此刻，土旺已經以血肉大暴走狀態吞噬掉相當數量的咒術鬼，已經足可以催動血肉貫穿炮了。
眼睜睜看著那血肉組成的炮管上能量符文號起，炮管內金紅之色凝聚，高月悲鳴一聲，以手撐劍支撐著想要起身躲避，然而，轟得一聲大爆炸，石毅曾經的未婚妻，她的整個身形都被能量炮的光輝籠罩覆蓋吞沒。
伴隨著高月的身死，四周的咒術鬼全部都停滯了，然後，猶如一具具屍體般站在那裏，不再動彈。
“呼……送我回東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石毅整個人虛脫一般身後傾倒，被蔚一把抱在懷裏，而在這個時候，兩人麵前，身材火辣一身皮衣勁裝的薇恩總算到來了。
“你怎麽不再晚來一點啊？幹脆等著過來給我們收屍好了！”因為心疼石毅的疲累虛脫，同樣肩臂負有劍傷的蔚，沒好氣得對薇恩吼了一句，她與薇恩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得到娑娜的消息我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石毅！連他都受了這麽重的傷？”
“噫？蔚，你晉升傳奇了！”眼前一切，都讓暗夜獵手薇恩感到驚訝詫異，不過，此刻她終究隻能按下疑惑，等待以後再問。
……
五日之後，東靈山石家，蔚與薇恩並沒有通報上級政府，直接自己找到一輛直升機，把石毅安全送回。
然後，石毅就被埋葬了
東靈山脈，荒山野嶺，一處從四麵荒蕪風景來看，就是風水極不好的位置上，被壘起高大土包，蔚、薇恩、石薇薇、莉蒂亞四女都是一臉的冷汗，一旁不遠處還有石家二長老石梟與石毅的妹妹石晴。
“晴兒，我們這麽做真的沒問題嗎？這種事情是開不得玩笑的，不然等你哥恢複回來會扒你層皮的！”莉蒂亞有些不放心，這樣問道。
“這是我哥給自己精心挑選的地方的，他跟我說過不止一次，萬一他哪天重傷而歸，就把他埋在這裏，連棺材都是他自己給自己挑的，你沒看土旺都沒有反對嗎？而且，我怎麽會拿這種事胡鬧，那是親哥啊！”
“可這種療傷方式未免也太詭異了些，他難道是巫妖嗎？”薇恩猶有些不信，她雖然不喜歡被石毅控製束縛，但畢竟一起啪啪啪那麽多次，感情還是有一些的，為石毅憂心也是正常反應，更何況這一路上，薇恩從蔚的口中得知，石毅還可以通過那種秘術提升傳奇超凡者的實力……一次跟一百次也沒什麽區別，更何況那個男人根基深厚，技巧還好，過程中自己也挺享受愉悅的。
“這一點老夫可以代為作證，毅兒的確是將這片山區劃為禁地，接下來這段時間，各位也不必擔心，我會和晴兒守在這裏，直到，哦，還有你，土旺真胖真乖。”
“大兄失蹤，毅兒是我石家最重要的希望了，各位若是還不放心，可以留在此地與我一同等待。”石梟這樣言道，也令在場的其它人安心了。本來，凱特琳與娑娜也應該到場的，畢竟今天是石毅入土的日子。
不過因為兩人境界太低，承受邪靈體七重“驚魂尖嘯”的波及，現在腦子都還嗡嗡的，腳一沾地就天旋地轉，因此現在都還在石家療養院療養休息，很可能石毅都恢複了，她們兩個還沒完全恢複過來呢。
而在這個時候，眾人麵前，被深深埋入地下的石毅，正調理著自身氣機，將體內混亂衝撞的七重陰氣咒力、龍瘟，與四周大地陰脈相互連接，領悟死亡法則。
一直以來，石毅對於生的執念都太過於強烈了，然而另一方麵，隨著對守屍訣的領悟日深，他漸漸明白過來：“死亡隻是‘守屍訣’修練者的必經過程，隻有完成‘奪死還生’之後，修煉者的功力才能更上一層樓，並深度領悟守屍訣的功法奧義。”
否則，缺少切實的體悟，就始終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然而功力越高，想要一死也就越難，這種死，是不能通過自己營造、乃至催眠自己來完成的，修真修真、尋仙問道，修得都是自性真如的圓滿，若是自己騙自己的話，就談不上什麽自性真如了。
眾人腳下，自己堪輿點穴、精心挑選出來的墳墓墓室內，因為死亡帶來的絕對安寧，大量的各種各類知識，在石毅的腦海當中流轉融合著。得自於死之主伊拉圖斯，原本需要相當漫長一段時間才能完成的知識領悟與融會，現在在相對極短的時間，以極驚人的效率完成了。
並且，這“一死”之力，帶來的還不僅僅是這些而已。不僅僅是知識，連石毅的一身功法，都在“功散人亡”的過程中開始被動交融彼此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