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沙鎮乃大周國境內特別管轄區,有與眾不同的文化以及管理製度,不過值得互憐的亦是,輝沙鎮的人並不喜歡大周國。


    一百年前,唐國一度強占輝沙鎮,傳遞文化、殖民殖物,後而百年被大周國收回,乃至於使得輝沙鎮有著與周國不同的文化以及管理方式。


    話說輝沙鎮有一代大紈絝,即是冷索兒是也,乃冷家獨門傲女,下有三個弟妹,冷索兒生性好玩,整日遊山玩水,愛詩愛畫愛懟小人,喜新厭舊,後恐而不懼。


    方說一次,冷索兒歇坐涼亭飲酒作詩,忽聞得有一孩童落水,媽媽在岸邊哭啼救命,冷索兒見此,二話沒說寬衣解帶,直紮湖內,將落水孩童救來上岸,你見她如何英勇?但見那:平靜寬湖水底深,孩童哇哇撲通掙。


    平靜寬湖水底深不測,孩童哇哇撲通掙紮澄。


    長發千金英勇不畏懼,隻把遇難災者救來認。


    媽媽見此,連連道謝,“女俠之恩,定將重報也。”


    那冷索兒客氣道,“不消謝,你可去去就好,莫要記我於心,這等小事一樁,不值一提。”


    說不了,媽媽從兜兜裏拿了些許周國銀錢,遞與冷索兒道,“女俠救命之恩,這些謝酬,你可定要收下矣。”


    冷索兒見那是周國的銀錢,不由臉色黑沉,但出於禮貌,還是收下了她的錢,問道,“我是輝沙人,你等是周國人?”


    媽媽牽著孩子笑道,“是哩是哩,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咧。”


    冷索兒聞言冷冷一笑,轉身頭也不回便離開,回至涼亭,稍作穿衣提褲,拿著那媽媽給的周國錢,往返回家。


    到家後,冷索兒將周國錢丟在了客廳的邊幾上,隨後回了房間,後而周國的錢被家長發現,冷大老爺子將家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喚了出來,問那周國的錢是誰人帶回來的?


    冷索兒聞言,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陳述了一遍,冷老爺一聽這話,不但沒誇讚她,反而還給了她一個耳光,罵道,“你個不孝的逆女,何等大逆不道,救救救,救什麽救?你以為救了周國的人很了不起?整天遊手好閑,無所是事,你個賤婢,我告訴你,哪怕你救了條周國的狗,我也照樣打死你。”


    好家夥,身為紈絝的冷索兒哪能忍他如此怠罵,不由分說,反手便是一巴掌呼了回去,外帶買一送一加了一腳,說道,“我是賤婢?好好好,我就是賤婢,瞅我賤給你看。”


    說不了,冷索兒便是對家長拳打腳踢,弟妹以及女奴們急去攔她,不過盡管如此,冷老爺子還是被她打得鼻青臉腫。


    事後,冷索兒被逐出了冷家,關係遂從一刀兩斷。


    話說冷索兒離開家後,沒了生活費,隻得替人當打手賺錢。


    日子日日逝去,後而在一次瘟疫中,冷索兒患了病,常服藥病床不起,沒了錢,主治醫生最後一次給她送藥時便對她說,“恕老夫直言,你這苦病,我可治標不治本,你若想活命,還是去請道人醫治,道人通慧五行真言,必會手到病除本領,就此罷,就此罷。”


    言畢,主治醫生離開不提。


    為了活命,冷索兒不得不離開輝沙鎮,邁向大周國境內,求道求醫。


    人人都言賀氏道法強上一強,冷索兒也聞故,便前往大周國皇城西麵聚英山求治。


    來至道院大門,遂說求醫,學子放她而入,冷索兒至大堂跪求救命,賀祖師仁慈慧得,便與她相救,後請她離去。


    可讓祖師未曾想到的是,冷索兒竟賴皮留下,便將自己之事與祖師相告,祖師概知,念她淒慘,且將她留下當徒不提。


    ……


    ……


    皇城境內東麵一戶小康人家,一家三口,父為李紳,母為張梅,子為李誌爾。


    話說李誌爾自幼聰明能幹,七歲科舉喜中秀才,十八歲知理曉德、能詩會畫、精通兵法武學,即便那般優秀,長久渡日亦是不過如此,值得憐憫的更是有他那般蠻拙的家長,父常念叨他乃是個舍利子好看不中用,不會耕田賺錢照樣是個廢物,母親常聽誌爾為父抱怨,便也生怨家子饢糠庸廢。


    如是這般也罷,最為要命的還是父母外揚家子孬矬才是晦氣,也怪是不得土家人比窮比慘比兒賤,饒是家兒如般英才,也難逃父母外言傳賤。


    父常道,“逆子不才,不聽老子言,吃虧的日子還在後頭。”


    “你以為讀了那幾個狗屁書就可以當飯吃了?吃翔吧!”


    “虧你個娘逼生了你個賤胚,不會幹活不會賺錢,你這輩子廢了。”


    “你看著辦,不聽老子的話,以後等著餓死吧。”


    這般如此,也便不提為父常在吃過飯後,將幹蘿卜剩菜剩飯與他吃,還故作好心念叨,“你個兔崽子,多吃點飯多吃點肉,不然哪裏夠壯?瞧你瘦骨如柴,真是廢物。”


    李誌爾日月苦聽家長絮叨,親戚朋友隔三差五拜訪也不忘踩上一腳吐上一痰,在父母的唆使下,他的身份在親戚朋友眼裏極為卑賤。


    終有一日,二十七歲的李誌爾忍無可忍,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手持把扇,街頭賣詩賣藝賣口才,日子小康,租房吃肉。


    後而巧遇大周國國舅周蕊微服私訪,聞見於此,便招他入宮做官,封了個“禦前文師”,屬文官從二品也,專至教導初初登基的太子,使太子受教文德書理。


    李誌爾入宮做官後,給家長寫了封信,告以此事,為父得知,欣喜若狂,但即便如此,也要拿出做為尊父的輩分之嚴,依舊到處嘚瑟張揚,道,“兒子做官都是老子有教,就連那太子都要聞上老子一屁,哪怕是臭的都得說香。”


    李誌爾父親走親訪友,無逢不念叨這句,此言放出,各個親戚一傳十十傳百,添油加醋,很快便傳至太子身旁的小人耳中,小人向太子參李誌爾一本,唆使太子殺心,太子聞言大怒,便急急令人將李誌爾收拿,後而即刻推出大街斬首示眾。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劊子手要砍李誌爾時,賀老祖剛好經過,便攔下了劊子手,詢問為何要砍一個身穿從二品的太子教師,李誌爾苦苦將來龍去脈告知,賀老祖聞言如癡如笑,長歎一聲,“罪過。”隨後啟奏太子,要求遂放李誌爾,太子念賀老祖是周王生前最喜愛的道師,便折了他一個人情,將李誌爾放了。


    後而賀老祖收李誌爾為徒,讓他入道,順便擔任賀氏道教的理德之講師,如此不提。


    ……


    ……


    大周國甚等都不多,就紈絝子弟最多,多如鼠吃貓乳、虎雞成親。話說周國前輩們打下的江山,後輩卻如此紈不爭氣,就連那明治慧德的周王也年歲早逝而去,且終將留下個愚昧天子厚愛小人。


    然而,若要論最懂事的紈絝少爺,還得屬一個叫萬大胖的肥憨公子爺。


    萬大胖生性厚愛與人探討人生哲學,寫文作詩亦是一把好手,即便如此,可卻好吃懶做,知德知理不於行,自身衣食無憂,可卻抱怨自己不才,怨天恨己沒個天賦,啃老啃的吱吱響。


    家中有一姐二弟,父母偏愛兩個小兒子,對他與大姐並無好感。


    一次,萬大胖在青樓裏認識了一個姑娘,名柳子,能歌善舞琴棋書畫,唇紅齒白長相豔麗,柳子認識萬大胖,便對他道,“古有天下禍患沙場出英雄,傲美女子心望梟,奴家亦是如此,好望眾所望,大同喜同。”


    萬大胖道,“你為獨女不提柴米油鹽貴,卻來嫠不恤緯,英雄歸好,可有得幾何輩輩還生健在?常言道:男子當夫瀟灑浪,土夫才為爭國盈,被受舉捧,有何高貴?


    那柳子曰,“浪子窮遊富遊皆為遊,貪圖享福享樂享生活,好言語,二代哪知天下衰,如鼠吃田樂哉哉,奴家不識亡國恨,隔江苦思梟雄哀。”


    胖曰,“口舌之爭無以辯非,如同木蘭替父從軍,木蘭本心不願,生活所逼,有得安穩度日,何必強思戰爭?”


    柳曰,“戰爭並非所想,隻是擔憂甚怕,我不欲戰爭,隻欲有能之雄,如公子之言,有得安穩度日,且終將隻得安穩度日,花花世界,一而鮮,二而膩,三而厭,你能用銀兩買我時間,可卻不能喚我真心,胖爺是否呀?”


    胖曰,“千樹萬樹梨花開,待吾去尋苦難哉?”


    柳曰,“皇城安康引患患,外境老母憂哀哀。”


    胖曰,“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得青山莫嫌衰。”


    柳曰,“作歡作喜皆會膩,揣思細品油墨茶。”


    說不了,柳子揮手起琴道歌。


    大胖見此,滿心歡喜,心想道,“莫非這藝姬心有作歡之念?不然,怎麽就主動起琴道歌?待我套她一套。”


    萬大胖笑道,“清倌兒可會賺些兒快銀麽?”


    那柳子道,“不消會,也不曾會。”


    萬大胖道,“多少都不會?”


    柳子聞其意,曉其理,便笑道,“公子需奴家幫你喚紅女麽?”


    那萬大胖泡妞不成反被擺上一道,理不言順,十分羞愧,蓋眼藏鼻,“算罷算罷。”


    說不了,房間大門驟然被推開,回眸望去,可見是衙門捕快,幾人隻是看了一眼,便匆匆離去。


    大胖見狀暗暗慶幸,笑道,“幸虧我等是有素養的文化人,諒這突擊檢查莫沒逮到。”


    柳子亦是一臉茫然,連身站起,跑出房間望了望,說道,“其他姐姐要不了了……”


    大胖隨了上去,問道,“這裏經常被檢查麽?”


    柳子點頭,“個把月來一次,樓裏有放哨的才是,何故今天被人突擊檢查了?”


    大胖笑道,“皇城的青樓就是不一樣,正規吟詩作畫之地,不像某些地方,暗藏玄機。”


    柳子白了他一眼,轉身便走,那大胖抓抓頭,愣是不知何故?


    次日,大胖再次前來青樓,尋問媒婆點那柳子,媒婆則是告知他,柳子被人點走,大胖聞言滿心怒火,好笑好歹問了個房號,遂後前去砸門找茬,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柳子竟與其他男人在床上交鸞作歡,大胖惱怒,莫有氣殺也,一憤之下,拔刀斬殺賤夫,柳子慫懼,躂躂離開。


    事後報了官,大胖溜之。


    後而某日,大胖患得心病,頭暈目眩,便去尋醫,郎中與他全身檢查,告他體內有塊腫瘤,萬大胖聞言內心如天崩地裂海嘯來襲,哭了三天三夜。


    在家回憶起郎中說的話,雲:“若是西醫皆治腫瘤,便是動刀切除,好得快,而東醫則講究個,人乃水氣自療便可,這等是甚?通俗言,便是灌藥衝淡腫瘤,讓它隨水化淡,隨新陳代謝一概消失不見。可但需一把時間,短有三四天,長有七八月。”


    郎中那話唬得大胖苦哀哀。


    而後實在沒法,隻得去那西麵聚英山尋道治大病。


    賀老祖也有耳聽聞他紈絝大名,便問他,“你來求醫,我可治你,不過有一條件,你得與我對詩講理。”


    萬大胖最喜歡講理,一口氣答應。


    賀曰,“娘胎生娃隻生肉,靈魂自來為甚麽?”


    胖曰,“古來哪吒有傳奇,佛祖變蓮把身送。”


    賀曰,“玩天玩水玩女人,享樂享福不想死。”


    胖曰,“苦短人生不來享,苦中作樂不為福?”


    賀曰,“天下大事吾不顧,窮當道人造化深。”


    胖曰,“道人造化皆何物?吾汝身同層次低。”


    賀曰,“千歲萬歲皆不死,造福享樂為道人!”


    胖曰,“言語並非口口言,焉知人有如此神?”


    賀曰,“爾且先回再看醫,若有甚病吾當罪。”


    萬大胖聞言不解,就先回了家,次日複診之時,郎中大驚,便問,“公子腫瘤已消,不知是哪位得道高人所治?”


    萬大胖愣是蒙了頭,不解何故,也算是信了老祖的道法,於是收拾包袱,加鞭快馬前往聚英山,禮誠拜師求道。


    賀老祖念他有些悟性,便收他為徒不提。


    ……


    ……


    方說一日,淩楓傑前往道院後方看道法名次榜時,忽見得一位舊熟的老者也在榜前觀看,楓傑思來想去記不起他叫甚名,於是便上去尋問何人,這不問還好,一問驟然記起,這位老者正是幾年前來他家拜訪的毛阿白。


    楓傑見此,滿心歡喜,便問道,“毛阿白先生怎就如此在這等地方?”


    毛阿白見他也是較為驚喜,便說道,“賀老祖是我師父,三十年恩情的師父矣,老朽今日回院隻是瞅瞅我那排名是否有人超越,看看今日誰等當上大師兄矣。”


    正說間,阿白指向大榜,可見大榜最頂層,最頂上那個,第一位正是他的名字,毛阿白,平日不覺,楓傑這會兒算是留意,不由大驚道,“我也是來此拜師求道,已學兩三年有餘,修針方向乃‘化災道人’,以會萬物通心之術、陰陽大門之法,你瞧!我可排得前一百咧!”


    毛阿白一聽這話,內心一怔,蹙眉問道,“化災道人’的渡劫乃是修尊之路,前方坎坷,苦海無涯,別說他人,就連賀老祖也不敢輕易嚐試,他怎生肯教你這般本事?”


    楓傑也不解其意,猜是猜有菩薩相救過,可能是賀老祖看得上,於是賣醜笑答,“莫要我自誇,八層是我骨骼精意。”


    毛阿白欠身道,“傑兄這話模棱兩可,我看必有蹊蹺,不知能否告我一聽。”


    話音未落,隻見賀老祖從不遠處的小路旁聞將上來,高聲厲斥道,“你這大師兄,怎可如此刁難後輩?”


    兩人見此是師父,抱拳行禮,毛阿白道,“見過師父,我是與他交流感情,不是刁難不是刁難。”


    楓傑點頭附和,“大師兄言而無虛。”


    老祖揮手笑道,“你這百年茅坑大師兄,占著大師兄之位,久久不去修神,看你年歲壽盡,可莫墮落成靈!”


    那毛阿白道,“師父不是不知,我修神三次,屢屢失敗,一次就得等上十二年,待我這些年日都在尋找真理,可倒頭來枉我一片心血。”


    老祖又道,“你若實在通不過修神考試,便不要那金牌神令罷!去混個銀牌神令也不將老死。”


    毛阿白道,“雖說銀牌神令與那金牌神令一同平等權威,可暗地裏終究是矮上一等,我願苦等修神考試,再試上一試。”


    老祖已是勸導,不得聽,也隻能歎息,道,“既如此,願你成功矣。”再而看向楓傑,道,“過些許年日,便是修神考試,你可要奮進,候時與你大師兄同去,定要望其項背。”


    楓傑拜道稱是,毛阿白留下來繼續練法修道修理修德不提。


    某夜,冷索兒在武道場與人比道,這些年日,冷索兒修會‘打鬼棍法九十九式’,此刻正同那‘伏魔劍術三十五招’的萬大胖來回過招,木棍木劍當當作響,久久傳蕩整個武道場。


    鬥經三十回合,你來我往,不曾分得那棍劍勝負,一旁觀戰的楓傑見此,拍手笑道,“你倆皆為高兄厲姐,可否加我一戰。”


    冷索兒瞅他瀟俊,便與他一戰,大胖退下不語。


    此刻武道場隻有他等三人。


    楓傑赤手空拳,手持木棍的冷索兒不解,便問,“你學的是體術?”


    楓傑笑而不語,雙手背對身後,搖搖頭。那冷索兒再問,“你不是學體術,怎得與我較量?”


    楓傑道,“我學的是化災術,你的攻擊我可視為災,不消講,你且來試試便知。”


    冷索兒聞言大笑起來,“莫怪我個小家子女輩教你沒臉見人!”說罷,便揮棍打將上去。


    楓傑不懼,反身躲開攻擊,繞到身後,朝她屁股踢上一踢,使她摔了個狗吃屎。索兒大怒,即身爬起,木棍一跺,叉腰馬步,深吸口氣,猛然使了個‘獅子吼’,但見他搖擺眩暈,索兒揮棍橫去,可莫曾料想,硬是被他猴巧彎腰躲過,隨即木棍被搶,自己命門也挨上了一棍,隻聽他笑道,“你可算輸矣。”


    索兒接棍認輸,擺手告退。


    萬大胖見她狼狽,也有所思量,於是問道,“你怎可被他打敗?他那是何方法術?”


    冷索兒將木棍隨手一丟,原地坐了下來,絮絮叨叨,滿心不歡。


    萬大胖再問,“他那是何方法術?”


    那冷索兒則是白了他一眼,道,“不知,怕是念心術了……”


    大胖聞言竟有如此厲害之人,笑吟吟的前了上去,倒是想看看他是甚等大神,便問道,“不知道友學的是哪般本領,可否與我會上一會?”


    但見他笑容未曾離嘴,答道,“我學的是化災之術,可以回避你等攻擊,不信且來試試。”


    好大胖,不由分說,揮起木劍就劈將上去,楓傑閃身一躲,伸手奪過了他的木劍,照樣給了他屁股一腳,使他也摔了個狗吃屎,大胖惱怒爬起,撚著訣,搖身一變,變個獅子就要去咬他。


    楓傑原地不動,邁前一步,用那木劍刀背朝他腦門打去,不知為何,大胖現了原身,倒地不起,那冷索兒見此,急來查看情況。


    楓傑笑道,“莫擔心,隻是唬了一唬,片刻就好。”


    索兒不解蹙眉,問道,“你這是何方法術?怎生如此厲害?”


    楓傑道,“乃是些普通道法,不足稀奇。”


    那索兒又問道,“你那道術排行多少?”


    楓傑道,“全院三十七名。”


    索兒聞言趕緊抱拳,拜禮道,“我等有眼不識泰山,見過百位師兄。”


    楓傑擺手道,“師妹莫行禮,莫行禮咧,不必如此見外,你若不嫌棄,我可與你化化災愁,不知你等有無憂愁。”


    冷索兒欠身問道,“師兄如此與我化解災愁?望師兄施展本事。”正說間,萬大胖也爬了起來。


    楓傑原地盤腿坐下,笑道,“此處更無八耳,你倆來,把手與我,讓我幫你等算上一算。”


    說罷,冷索兒急縱身上去,坐在了他的跟前,把手與他,楓傑在她手掌之間摩擦,隨即與她十指相扣,閉上雙眼,心念訣,可見楓傑周遭聚集起淡藍仙氣,瞧得倆人目瞪口呆,不知不覺,冷索兒雙眸潸然淚下,緊接著便是嗷嗷大哭。


    愣是唬得一旁的大胖眼怔怔,於是便問她,“索兒你咋滴就哭了咧?”


    索兒道,“孩兒不孝,孩兒不德,我想爹娘了!”


    大胖道,“你那爹娘不是打了你麽?如何這般就想他們了?”


    索兒哭得泣不成聲,將自己八歲偷親爹夜壺的醜事抖了出來,一直講到前段時間倒飯喂狗。


    大胖聞言,重複了她的話,吐槽道,“八歲偷夜壺,十歲踩人家菜地,十二歲在山窪池裏洗澡,十五歲砸了人家賭場,十七歲閹了一個渣男,二十歲打了親爹,我滴乖乖喲,以前怎就沒聽你提過?”


    楓傑還在繼續與她化解心頭之災,直到作完法,收了訣,冷索兒才止住哭泣,楓傑問道,“怎麽樣?內心可否順了些?”


    冷索兒哭完後便是大笑,連連握手點頭道,“順了順了,多謝師兄,多謝師兄,敢問師兄這是甚等本事?整得我好舒服呀!”


    楓傑道,“這是心魔軀決術,化災道人最基本的法術。”


    說不了,大胖趕緊拍拍冷索兒肩頭,問道,“你倆這是做了甚咧?你咋鬼哭了呀?”


    冷索兒道,“師兄給我淨了淨心,好舒服惹,不消講,你來試試便知,師兄呀,你也與他一試罷!”


    楓傑笑而不語,點點頭,大胖蹙眉,半信半疑,將手與他,暗自心想,“我一個大老爺們,就不信能被他整哭,待我瞧瞧他有甚等本事。”


    楓傑開始念訣作法,當仙氣傳到大胖體內時,大胖哇的一聲,猛然哭了出來,叫得驚天動地,呼胸捶地大喊大叫,“我的柳子呀柳子……”


    “……”


    楓傑收了訣,大胖如同見了菩薩般,連連磕頭道謝,“師兄神了,師兄神了!我要與你拜為兄弟,大哥受小弟一拜,大哥呀大哥。”


    冷索兒見此,急急一同跪下叩拜,“也教我一拜,大哥呀大哥。”


    “……”


    楓傑哪受得起他倆重禮,趕緊扶起,“師弟師妹這是作甚?千萬莫要這番與我,若是被師父聞見,定將逐我出師門。”


    冷索兒道,“師兄解我心頭隱患,不羞與師兄一講,我一到夜深人靜,便會記起往日愁事,耿耿揪心,虧師兄大助,使我內心釋懷,萬般感謝。”


    大胖附和道,“我也如此,一直牽掛青樓藝姬,如今得以釋懷,還真虧謝師兄大恩,不知要如何相報。”


    楓傑笑道,“勿需報,勿需報,你倆且快快請起,莫讓人瞧見,不然我可有理也講不清矣!”


    冷索兒問道,“師兄如此本事,可否參與修神?”


    楓傑道,“神稱必修,隻是時機未到,再過些許年日,便是那修神考試,我可回去一回。”


    大胖問道,“師兄如今幾級矣?”


    楓傑道,“三高矣。”


    大胖聽說,歎氣道,“我才五吊級,索兒也不過二初,真心覺得師兄厲害,厲害呀。”


    話畢,隻聽得武道場外打更聲響起,就此罷,三人熄了燭,各回宿房。


    ……


    ……


    一日修德課上,李誌爾講教,賀老祖其旁,台下眾人聽得滋滋有味,忽得一學長前來報道,告知,“院門外有個老母叫苦,說是誌爾為父患病,要誌爾回家看難。”


    李誌爾得知消息,試眼賀老祖,賀老祖試眼台下楓傑,三人趕往院外。


    可見叫苦的女人正是誌爾的母親,“我的兒呀!你爹被狗咬了,得了失心瘋,現在要死在家裏,你可要救你爹的命啊!”


    誌爾聞言大憂,猝然淚如雨下,看向賀老祖,“師父啊,我爹今日如此狼狽,我可不得坐道失孝,您看這可怎生是好呀?”


    賀老祖拍拍楓傑後腰,道,“徒兒莫愁,讓楓傑陪你一去,定可治好你家父矣。”


    誌爾謝言,便帶著楓傑隨母一同前去。


    三人來至老房家中,你見那房如何?但見那:寒舍四壁由木砌,草瓦幹柴擋雨霜。


    寒舍四壁由木砌成房,草瓦幹柴擋雨霜好孱。


    方圓周圈更無人煙罕,待得兩老家中養牛羊。


    雖說此房不禁風雨打,但可留得百年好為家。


    三人進入房內,老頭兒竟摔下床來,趴在地上。


    見此情形,誌爾趕上去即刻將他扶起,摸摸脖頸摸摸心,摸摸額頭摸摸臂,大哭道,“楓傑師兄呀,你可定要救救我的父親,我就一個父親呀!”


    楓傑上去把把脈,蹙眉道,“你家為父身心俱病,隻怕時日不長了。”


    一聽這話,李誌爾的母親張梅一口氣噎到,猛然打了個哆嗦,哮喘一聲,昏厥過去。


    誌爾瞅著家母也倒了,涕淚交流,如悲如愁,“師兄呀!你可嚇壞我母,若是家母有個萬一,你要教我怎麽活啊!”


    楓傑先去幫他家母看看,把了把脈,大哀道,“你母這是萬惡纏身,如若不治,定將去那冥王地府報道。”


    李誌爾沒讓他急死,怨道,“好師兄呀,我且求你了,給你磕頭還不成麽?求你莫再講些晦氣之話,請你快快救救我家父母罷!”說著便跪下給他磕起頭來。


    楓傑笑笑,不再言語,稍稍盤腿坐下,扣住張梅喉脖,心念訣,將化災仙氣殖入她身體內,可見一團淡藍仙氣從楓傑體內湧出,緩緩流至張梅嘴裏。


    頃刻間,但見張梅猛吐鮮血,唬得誌爾又哭又鬧,捶胸頓足,怨天不公,怨楓傑不才,“好師兄呀!我家母本就有貧血,你這等再使她吐血,我母會亡呀!”


    楓傑聞聽,一臉難看,伸手道,“帶了符咒沒?有的話給我一張。”


    說罷,李誌爾連忙揣揣口袋,愣是摸出幾張符咒遞與他,威脅道,“我滴好師兄呀!你莫要把我家母治死,不然可別怪我告訴師父聽,教你皮開肉爛。”


    楓傑沒有理會他言語,拿過一張符咒,撚起訣,嘴唇住符咒,刹那間,但見張梅不再吐血,吐血的人反倒成了楓傑。


    楓傑一隻手掐喉消災,另隻手撚訣定心,嘴裏不止的狂流鮮血,愁得誌爾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床上,竟無言以對。


    半柱香功夫逝去,張梅陡然睜開眼睛,自己爬了起來,楓傑也放開了掐喉之手,見母蘇醒,誌爾滿心歡喜,連忙上去攙扶母親,憂道,“媽媽甚好?莫有哪裏不舒服的?”


    張梅搖搖頭,反問道,“爾仔呀?你可否有給我喝了仙水?我這腰不酸了腿不麻了,全身都輕鬆啦!那般就似年輕了三十歲咧。”


    正說間,楓傑默默站起,隻感覺眼前天旋地轉,晃晃悠悠的來至李紳跟前,擦擦嘴角鮮血,吐去符咒,盤腿給他作法消災。


    李誌爾轉身看向淩楓傑,用下巴指向他對老母道,“是我師兄給你消了災去了病,你可真莫有哪裏不舒服?貧血沒貧血沒?不然我去給你買點棗子吃吃?”


    張梅搖頭,拉著誌爾徑直走到楓傑身旁,仔細看他作法,楓傑又拿起一張符咒,咬在嘴裏,心念訣,與那李坤雙手相扣,替他消災。


    少頃片刻,但見楓傑七竅流血,臉色苦凝,沒要多久,李坤便也蘇醒了過來,情況與之那張梅截然相同,楓傑放開手,吐去符咒,瑟瑟發抖的手微微顫抖,滿地鮮血不提,緊閉雙眼,扶著床麵緩緩站起,問道,“誌爾師弟,這兒有莫有水源哎?待我洗把臉去。”


    誌爾內疚,趕上去將他扶穩,帶他離開小屋,在房前水缸前洗起了臉來,謝道,“多謝師兄救父救母之恩,來日定將相報。”


    楓傑稍稍推開他臂,自各兒挽著水缸,洗洗臉,言道,“莫消謝,你且去看看家父何如是好,你家師兄本領高強,缺點兒血又算甚事?別憂我,晦了氣。”


    言訖,李誌爾轉身離開,回至家中,可見兩老你言我語歡歡喜喜,待得誌爾孝恩叫得一聲,“爸。”時,隻聽屋外撲通一聲,三人出道屋外,但見那楓傑已是倒地昏厥,吱聲不起。


    ……


    ……


    此然遂後,誌爾便將楓傑馱回了道院,至入宿房休息,賀老祖聞知楓傑如此,給他把了把脈,大驚,即刻與他定魂修魄,莫要險險死去,愁道,“徒兒乃是去消災救命?分明就是消命化惡。”


    聽其故,誌爾不解,便問何由。


    老祖道,“罪惡皆有十大不赦,楓傑此去,削減自身壽命,替那攜惡苦者洗化罪孽,方可這般,不然楓傑亦不會傷其魂魄。”


    誌爾聽聞如此嚴重,內心百般難受,斟酌良久,羞愧問道,“師兄此傷,究竟損其幾魂幾魄?”


    老祖道,“傷了半條命魂,一條氣魄,若想完好回魂修魄,必得養其元氣二十餘年。實言我講,你那般家長一生造孽眾多,莫說楓傑,就連我也不敢恭維,你可好自為之。”


    誌爾內疚,抱拳稱是不提。


    ……


    ……


    後而一日,大周國皇城東門鬧鬼鬧災,失蹤百人,人心惶惶,後恐而不已,天子下旨,調遣賀老祖處理此事,老祖不甚受理,但卻不好推脫,隻得答應。急尋了七人前去。


    那日,淩楓傑、毛阿白、冷索兒、萬大胖、樣妞兒以及李誌爾,六人在道院門口,玉帝石像旁,等候第七人,閑來無事時,萬大胖便調侃道,“我等有兩般師兄在,怕甚他些妖魔鬼怪?不說阿白大師兄,就楓傑師兄一人便足矣,大夥兒說不是麽?”


    李誌爾點頭附和,“正是,楓傑師兄神通廣大,那等妖魔鬼怪算甚?不屑我們這些小弟出手,楓傑師兄一人,便可將那些潑怪手到擒來。”


    冷索兒道,“楓傑師兄果然強大,是師父最為看好的徒兒沒有之一,師父講座,哪次沒提到楓傑師兄?”


    毛阿白笑道,“楓傑師弟著實人俊威望,在院好評連連,不消說,是個人才哩。”


    楓傑微笑擺手道,“莫要抬舉,我且不過如此,沒甚等要大本事,你看你們,各個皆會騰雲駕霧,使械弄武,百般變化,我隻得會個消災去難,別無本領。”


    言訖,萬大胖提議道,“你看我們這般,都有幸識得楓傑師兄,不如結個義,會個友,如何?我這兒帶了燒酒,每人嚐口,許下誓言,眾夥意下如何?”


    言畢,除楓傑外,無一不點頭叫好。


    六人圍在玉帝石尊旁,皆嚐一口好酒,伸拳齊齊誓言,“天地為證,日月見在,一眾同甘共苦,互補骨肉,至死方休!”


    發下誓言,拜毛阿白為大哥,淩楓傑二次,李誌爾三弟,冷索兒四妹,萬大胖五次,樣妞兒六妹。


    六眾兄弟姐妹皆合,大笑開懷,便後第七人阿呆來到,上路啟程。


    毛阿白使個聚雲術,載著七人一同前往皇城東麵,來至一處大街,可觀四周毫無一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沒一人敢外出行走,看必事態想是嚴重不堪。


    楓傑拿出符咒,謹慎道,“此處妖氣猖獗,兄弟們小心。”


    萬大胖道,“師兄呀,這是何等妖怪?為何如此扭曲?”


    楓傑道,“估計是鼠精,大家可開道眼一看,空中彌漫鼠疫,還有腥臭味。”


    冷索兒道,“大哥們誰可定位定位妖精下落?我們這趟來,算是暴露了道氣,唬跑了妖精。”


    說著,毛阿白從腰間撤出了一張符咒,撚著訣,望空一拋,符咒刹然顯靈,朝著郊野處飛去。


    七人一眾隨著那符咒一路巡察。後而來至一處山腰山洞門口,可見洞門一側寫著三個金燦燦的大字,魅仙府。


    守門的幾個小妖見了,急急進洞稟報,“大王大王不好啦,外麵來了幾個道人。”


    九尾鼠妖道,“是甚等道人?”


    小妖道,“是聚英山的道人。”


    八尾鼠妖大驚道,“九尾姐姐呀!這可不妙,是賀氏道館的人,聽聞他們神通廣大,很能降妖除魔呢!我們這兒逮的人還沒吃完,剩下幾個,他們定然是來尋人,不如我們給他放回去吧?”


    七尾鼠妖道,“八尾哥哥,萬萬使不得,道人不是佛人,他們殺妖滅魔不眨眼,饒是我等將人放走,他們也不會輕易就此善罷甘休。”


    九尾鼠妖嗬斥道,“不消說,孩兒們,拿大刀,八尾弟七尾妹,你倆莫怕,待我且去打探打探,我就不信,區區幾個道人,能耐我何。”


    說罷,妖王九尾鼠精披甲出洞。


    洞門打開,好家夥,你見那鼠妖怎生打扮?但見那:全身金甲亮燦燦,手持大刀威武蓋。


    胸前一枚護心鏡,腳踏烏靴肩戴銀。


    紅眉紫唇似戲女,個頭高高氣焰鳴。


    脖掛墜鏈比人類,腕戴鐲子武洋氣。


    七人見狀,萬大胖喜盈盈,拔出了道劍,吼道,“好一個豔花鼠妖,快快報上名來,好讓爺爺教你吃劍。”


    九尾鼠妖大刀一揮,罵道,“你個豬頭胖子,姑奶奶都不認得?可真孤陋寡聞,我乃是東土聖地來的仙人,你等是甚麽道人?竟膽敢來此尋我不是?”


    萬大胖笑道,“好妖精,還自稱仙人,莫消講,吃你小爺一劍。”


    說不了,大胖後腳一蹬,縱身一躍劈頭就砍,九尾鼠妖急急架住他的道劍,愣是朝他臉上吐口唾沫,“啊呸,你個欠吃的胖子,待姑奶奶教你做人。”


    大胖被她嘲諷一臉,兩人騰空打鬥幾個回合,大胖顯然招架不住,冷索兒試眼李誌爾,一同前去會戰,不將久,洞中又殺出兩隻鼠妖,七尾鼠和八尾鼠,一個招架冷索兒,另一個招架李誌爾。


    大胖被九尾戰得手酸,毛阿白試眼阿呆,一同拔劍前去助大胖一把,而楓傑則是施法消化小妖,讓他們現回原形。


    你看這一場好殺,這個揮棍來劈,那個後架寶刀,這個跳起吐火,那個擋來水槍。沒要多久,李誌爾一刀刺死七尾鼠妖,冷索兒也一棒打殺了八尾鼠妖,六人相去合力擒拿九尾鼠妖,毛阿白趁機一符咒印中了她的腦門,聊她不得動彈,六人刀紮劍砍棍揮,愣是打得那九尾鼠妖嗷嗷慘叫。


    小妖見自家大王戰敗,趕緊丟盔卸甲,逃之夭夭,楓傑從小妖群中跳出,見他等持械怒做泄氣施暴,趕緊前上去推開六人,護在九尾鼠妖身前,急道,“各位兄弟道友這是作甚?且莫殺生,待我等先問她一問,東城失蹤人口是否她等所為。”


    大家一聽這話,不由點頭傻笑,冷索兒道,“師兄說的是,瞧我們,殺紅了眼,差點兒望了正事。”


    楓傑轉身去看那九尾鼠妖,全身傷痕累累,手臂腳臂皮開肉爛慘目忍睹,額頭上還貼了好幾張符咒,使她不得動彈,楓傑稍稍蹲下,看著趴在地上的九尾鼠妖,一臉凝重問道,“東城百姓,可否是你等抓去?”


    那九尾鼠妖不得動彈,自然也不得開口,楓傑手指劃過虎牙,滲出鮮血,在九尾鼠妖臉上寫了個剛勁有力的道字,隨後揭下了她額頭的符咒,“你可莫想跑,我在你臉上寫了死字,隨時可以叫你死,快快回答我話,東城百姓的失蹤是否你等所為?”


    那九尾鼠妖被他揭下符咒後,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哭爺爺告奶奶求道,“哥哥饒命,哥哥饒命,我不想死呀!我不想死呀!”


    楓傑稍稍起身,後退了幾步,那冷索兒見此揮棍就要來打,不過旋即便被楓傑攔住了,“你這臭不要臉的母妖精,可否聽得懂人話?我家師兄問你話呢!”


    大胖連連附和,“就是就是,不是我家師兄護你,看我們不把你剁成肉醬!”


    楓傑蹙眉,擺擺手道,“道人莫打狂語,切勿忘記了口德!”


    那九尾鼠妖被其他打怕了,連連給楓傑磕頭,哭得泣不成聲,“哥哥饒命,哥哥饒命呀!人都被我們吃了,還剩下幾個在洞裏,哥哥呀!我還小,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眾人聞言,掄起家夥就要來砍,楓傑急忙攔住了他們,指向洞中,道,“你等打也打夠了,殺也殺夠了!就我一人沒殺到妖精,好不快。且莫傷她,讓我來掐死她,你們快去救人,快去救人。”


    毛阿白笑道,“楓傑師弟真有情趣,好好好,我們就把那妖讓你,你可快快動手,送她去見冥王罷。”


    楓傑笑了笑點頭,“你們速去救人,待我撚死她便來。”


    說畢,六人都進了洞裏,在外隻剩楓傑與那九尾鼠妖。


    可見九尾鼠妖哭得泣不成聲,連連求饒磕頭,“哥哥莫殺我,哥哥莫殺我呀!我願做牛做馬,哥哥莫殺我呀!”


    身為化災道人的楓傑從不殺生,隻是稍稍蹲下,一臉嚴謹,鄭重問道,“你姓甚啥名啊?”


    九尾鼠妖哭道,“尚未有姓,爹娘念我在蓮花葉上生,便叫我阿蓮,哥哥饒命呀!阿蓮不想死。”


    楓傑道,“你這小妖,甚是不識好歹,還知有爹有娘,就罷,我便問你,你可歸順與我,若可,我且偷偷放你小命。”


    那九尾鼠妖聞言,滿心歡喜,一把抱住了楓傑大腿,磕頭道,“歸順哥哥,歸順哥哥,哥哥是菩薩,哥哥是菩薩呀!”


    楓傑盤腿坐下,奪過她的手掌,十指相扣,作起法來,教她療傷淨惡,那一刹那,但見楓傑全身閃起淡藍微光,用那心靈相通術傳告道,“阿蓮,終牢記,萬物皆為平等,我念你族勢弱,且與你賜上一姓,喚為淩阿蓮,你可向善,不得傷天害理,可否警醒?”


    那九尾鼠妖受洗心靈,閉上雙眼,答道,“淩阿蓮謝過師父矣。”


    收了訣,可見九尾鼠妖全身傷痕緩緩愈合,楓傑伸手稍稍擦去她臉上的道字,起身笑道,“你去罷,離開皇城,你我來日方長,有緣再會。”


    話畢,阿蓮即刻現了原形,衣甲掉落,變成了個紅毛鼠,原來是隻百年修行的稀有鼠精,你瞧她九條顏色不一的尾巴,看著就使人憐香惜玉。


    楓傑揮手一擺,那小紅鼠便躂躂躂的就跑走了。


    事後,楓傑瞅見另外兩隻稀有鼠精,是七尾和八尾,但已死,楓傑無法,隻得將他倆入土掩埋。


    進了洞,可見裏頭倒有幾分氣派,有洞匾詩詞為證:千窟萬窟皆是家,這裏一家那裏一家。


    家家紅花插綠藤,藤上幾根瓜果仁。


    腳踏實地全無灰,洞壁四望全是輝。


    金銀寶物壁凸放,夜明神珠凹裏藏。


    神府自有仙泉池,池中乃是無地池。


    楓傑一路跟將上去,尋到一處洞室,沒走近,一股腥臭味便撲麵而來,隨即便瞅見道友六眾帶了一個斷腿的平民出來,楓傑前上去詢問何故。


    樣妞兒解釋道,“其他人都死了,剩下的也隻有一個活人,其餘的都是屍體。”


    沒多說,楓傑當即盤腿坐下,將那斷腿的平民喚了過來,對大夥兒道,“你們誰來砍我一刀,割下一塊肉便可。”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麵麵相覷,難以置信,冷索兒道,“師兄說甚麽咧?我等沒聽清,你可再說一遍麽。”


    楓傑道,“你等與我身上割下一塊肉,我同這為兄弟治治腿。”


    七人愣是耳盲唬聽,樣妞兒問道,“傑哥哥你這是要作甚麽?你的肉怎就能治他那斷腿?”


    楓傑道,“你們有所不知,我乃化災道人,可匯天地之靈氣,聚陰陽之精華,我身亦是通治萬物負極,且割上一塊肉,與他治治斷腿,妞兒呀,你快來割我腿上之肉,方可與他治腿。”


    樣妞兒聞言,膽戰心驚,愣愣搖頭道,“不要不要,妞兒怕,哪敢割你的肉呀!”


    楓傑試眼冷索兒,“索兒,你來。”


    冷索兒嗚嗚搖頭,“莫找我,我可不會使刀,”


    楓傑再而看向李誌爾,“誌爾,她們不來幫我,你來。”


    誌爾被他唬得連連後退,立起三指,發誓道,“誌爾決不會對救父救母的恩人下手,不然,五雷轟頂天打雷劈。”


    楓傑無奈,苦苦望向萬大胖,“大胖師弟……”


    話音未落,萬大胖趕緊躲到了冷索兒身後,大喊大叫,“阿彌陀佛……”


    最終,楓傑隻得將視線投向毛阿白,說道,“阿白大師兄,你且來割我大腿一肉,我要治人。”


    正說間,可見那毛阿白急急將刀收好,笑道,“楓傑師弟呀,你瞧老朽一把年紀,頭蒙眼花,怎生與你割肉?”


    這個推,那個辭,楓傑沒奈何,再而看向樣妞兒,示意道,“妞兒,給我刀。”


    妞兒拔刀,愣是被冷索兒伸手攔住,使了個眼色,搖搖頭。


    楓傑來氣,起身朝著李誌爾奔將上去,奪過他腰間的刀,硬是當著眾人的麵,割下自己大腿一塊巴掌大小的肉,長嘶一聲,鮮血直流,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唬得那樣妞兒不忍直視,哎喲一聲,轉過了頭。


    楓傑抓著肉,喚那斷腿的平民過來,毛阿白將他扶至楓傑身前,坐了下來,楓傑將手頭肉貼在了他那斷腿上,撚起訣,嗬的一聲,吐口仙氣,那平民的斷腿即刻與楓傑的肉融合在了一起,並且緩緩長出骨頭,長出皮肉,沒要多久,一條完好無損的腿便長了出來。


    那平民見此,趕緊給楓傑下跪磕頭道,“謝謝菩薩神仙,謝謝菩薩神仙。”


    楓傑收了法,萬大胖搶先一步衝上去將他扶起,“好師兄呀!你可真厲害,這般是何等道術,為何我就沒見識過咧?”


    楓傑低頭擺手,顯然已是精疲力竭,微閉雙眼道,“化災道人的道術……”


    當大家在去瞅他大腿時,可見他大腿上的肉也長了出來,怪是神奇。


    便後,萬大胖馱著楓傑,一眾八人速急趕出了妖洞,一路往返。


    ……


    ……


    當楓傑再次睜開雙眸時,瞅見的天花板是樁懸梁,起身來看,周遭是個偌大的小房間,窄陋不堪,想必應當是那平民的家中。


    不遠處的幾人見此,趕緊奔將上來,尤其是那樣妞兒,不顧大夥兒臉色,一把摟住楓傑,嗷嗷大哭,撒嬌道,“傑哥哥莫要死,你還沒有娶我呀!”


    “……”


    反應過來時,楓傑急忙推開了她,看向了那平民,問道,“兄台何稱?身體可好?大腿還痛不痛呀?”


    平民搖頭道,“不痛,不痛,我叫甲元朱,方才聽聞,淩楓傑道長可是道院裏響當當的活菩薩,此番與我治好斷腿,且受我一拜。”


    說不了,即刻下跪磕頭念拜,“活菩薩呀活菩薩!”


    楓傑顫顫巍巍的起了身,將他扶起,說道,“你可莫叫我為菩薩,我等皆為道人,不是佛人。”


    甲元朱繼續叩拜,“呀呀呀!再生父母呀!”


    正說間,元朱的老母端著碗黑溜溜的藥水聞了上來,“來來來,道長小兄弟,這藥趁熱喝了吧!”


    楓傑欠身接下她碗藥,聞了聞,蹙眉道,“老母親呀!你這裏頭可是加了冬蟲夏草、雪山鬆葉、荔枝皮、香蕉葉、槐樹根、紅糖、紫瑪瑙、五香豆、銀靈芝。這番配藥,太補,太補啦,我這喝上兩口還好,要是喝上整碗,且上火上氣。”


    老母聽言,大驚失色,“不愧是神仙道長,聞上一聞,便知我藥配方,神人,真不愧是神人啊!”


    楓傑嚐了兩口,隨後遞與甲元朱,笑道,“這等補物,應當適合元朱兄吃,你那身子虛弱,甚該補補。”


    見甲元朱有所推辭,楓傑繼續道,“聽我而言,我乃是一代高深道人,勿需爭辯,你且吃便是。”


    元朱失笑,隻得舉碗悶喝。


    喝完便擦擦嘴,說道,“若不是各位道長將我相救,我早便淪為那等孽畜的盤中美餐,該死的老鼠精,氣煞我也。”


    楓傑笑道,“佛語有雲:因果報應,前段時間,你們東城這邊,是否搞過一場大掃除?可能是在那會兒逮殺了成噸老鼠,這才驚動了皇城之外的鼠王,不過事已至此,鼠妖皆被我等降服,莫怕,莫怕矣……”


    甲元朱道,“不知道長些眾等,所使了何等乾坤,怎生如此厲害?將那妖孽斬殺收拿?”


    說著,萬大胖插嘴道,“那廝小妖,不值一提,我等能武,楓傑師兄能醫,降那妖精再言何難?話說甲元朱,你那父親可否也被那妖抓去?為何不見你父也?”


    甲元朱聞言,欲言又止,說道,“我父已死,被馬撞,斷了腰,殘了骨,屍首被野狗生吃,可憐呀可憐。”


    萬大胖嗬嗬笑道,“胖子我可嘴賤,不該提,不該提。”


    甲元朱笑道,“莫有事,家父命賤,已然是該死,因果報應,沒法。”


    楓傑蹙眉,看向他母,臉色心事重重,於是便說,“我可會寫心靈洗禮,不知甲母有無心頭隱患,我能與你醫治,教你夜眠無憂。”


    甲母聞言臉色微變,愁笑道,“此言當真?”


    出於禮貌,楓傑還以微笑,點點頭,“你來,我叫你心頭無憂。”


    說訖,甲母遂步前去,楓傑站起身來,將手放與她腦門,撚起訣,眨眼瞬間,甲母隻感覺內心猶如百花盛開般被已釋懷,樂滋滋的牽住了甲元朱的手,大口笑道,“兒呀!你爹那事我想通了,想通了呀!這位道長不愧是活神仙哩,妙哉,妙哉也。”


    楓傑一屁股栽坐在床邊,大口喘息,平複後急忙道,“諸位道友,事已至此,快快帶我回院,莫讓師父等急,大胖你來,馱我一程可好?”


    大胖屁顛前去,爽快將他馱起,笑吟吟道,“師兄可是活神仙哩,能與我馱也忒沾福氣。”


    楓傑道,“甲兄、甲母,我等還有些許要事,便不再打擾,有緣相見,來日方長。”


    甲母急道,“且不留下吃餐飯再走?道長恩德,報之不盡。”


    楓傑拍拍大胖屁股,示意急走,客氣道,“甲母好意我等心靈,就罷就罷。”


    話畢,萬大胖馱著楓傑便離開甲家。


    眾人一路往返之時,趕於聚英山下。


    冷索兒不解,便問,“師兄為何如此焦急離去?難不成有甚之事要說?”


    楓傑道,“也無甚事要說,隻是久留不適,我等完成任務,應該趕早回去向師父匯報,若是耽擱,必將被以責問。”


    索兒道,“師兄有理,不過有上一事想問師兄,方才你那臉色驟變,這是甚回事咧?”


    楓傑道,“甲元朱咒罵他父不孝,我便從他母的憂愁裏得知,其實他父並沒逝世,而是早年與其他女子奔走,棄他母子。”


    眾夥聞言,皆然大笑而起,李誌爾道,“怪不得甲元朱如此這般,我等真莫料想得到。”


    毛阿白道,“師弟的為人處世比老朽還將精上一精,佩服咧。”


    李誌爾道,“人情世故,原來如此複雜,師兄好本事,好本事哈。”


    樣妞兒聞見大夥兒都在誇楓傑,於是傻啦吧唧的插了句嘴,笑道,“不愧是妞兒的未婚夫,就是厲害。”


    此言一出,大家臉色如同土灰,冷索兒問道,“師兄呀?你跟那樣妞兒有過婚約啊?”


    楓傑搖頭道,“莫有,是她胡扯生造,可別聽她胡言,我已是有妻之人,你等不信問問阿白大師兄。”


    毛阿白連連點頭稱是,笑道,“前幾年我拜訪師弟家,可見他有得一妻,十分之俏美豔麗,如同天仙一般,話說師弟你妻呢?”


    楓傑欲要開口,不過即刻被那樣妞兒插上一嘴,理直氣壯道,“傑哥前妻不幸慘死,死於山賊歹人手中,也正是說,傑哥已是無妻之人,我便是他那未以過門的未婚妻。”


    冷索兒質疑道,“妞兒此話怎講?如何與師兄有那訂婚?師兄一口否認,你可別無事生非。”


    妞兒道,“傑哥哥之前住我家,用我家,吃我家,還與我有過恩情,家長念傑哥人才,便將我許配與他,事到如今,傑哥執著死去前妻,未可認我,實質與我有親,莫消講,傑哥便是我的男人矣。”


    那冷索兒聞言,嫌棄的白了她一眼,嘖嘖鄙視道,“瞧你圓臉大嘴,土不拉幾,誰看得上呀!沒聽大師兄說麽?師兄前妻俏美豔麗,如同天仙一般,就你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簡直癡心妄想。”


    此言一出,妞兒急了,跺腳指臉罵道,“你個潑婦,懂甚愛情?我與傑哥相依為命,如同兄妹一般,恕我直言,誰敢搶我傑哥哥,我同她拚命。”


    話音一落,男同胞們哇哇大叫,不由皆為斜眼看向楓傑。


    冷索兒也被她罵急,拔棍就要揍她,不過很快便被毛阿白攔住,“你個臭不要臉的醜八怪,誰特麽與你相依為命?你可莫惡心了我,直言你大爺,那我也直言,誰敢搶我師兄,我一棍子打她個稀巴爛。”


    見冷索兒要動手,妞兒也拔出了劍,李誌爾見狀攔住了她,“你個潑婦,口德淪喪的家夥,你試試碰我傑哥一下?看我不把你捅成馬蜂窩,你個騷婆,聽見沒,你是個騷婆。”


    冷索兒:“你是騷婆,你是騷婆。”


    樣妞兒:“你是騷婆,你是騷婆。”


    冷索兒:“你是騷婆,你是騷婆。”


    樣妞兒:“你才是騷婆。”


    冷索兒:“你才是騷婆。”


    ……


    看著兩女人吵架,大胖拍拍楓傑屁股,笑道,“師兄可真幸福,女人緣真好……”


    楓傑道,“莫說胡話,男人可以好色,不可花心,我已有妻子,不會沾花亂來。”


    大胖道,“師兄之事,讓我想起了柳子的一句話,真是天下女子愛梟雄,大同喜同。”


    楓傑苦笑道,“那兩女人,可真羞殺我也,為何如此這般不嫌害臊,大胖師弟,快走快走。”


    大胖咧嘴笑起,點頭點頭,加快了腳步。


    須臾。


    回至道院,楓傑將鼠妖之事向那老祖一一告知,老祖得知鼠妖之事,莫有表態,隻是嗬嗬一笑。


    房間內,隻有四耳。


    打坐楓傑苦訴道,“化災道人,著實悲苦,徒兒吃難,時常心焦頭痛,不知可否對其身體有所傷害?”


    老祖道,“勿需擔心,化災道人可為苦盡甘來,是個造德造福的大好聖人,你且繼續修行,自有成神一日,與天同壽。”


    楓傑道,“化災道人可否能尋物尋人等?”


    那老祖問道,“你要尋甚物甚人?”


    楓傑搖頭笑道,“莫有莫有,隻是問問而已,設想人家孩娃失蹤,可為是災,被人求上這等,那可如何是好?不可幫人尋人,如何討人消災?”


    老祖道,“那得看天理判定,人為天為因果所為,你可認知?”


    楓傑點頭道,“認知認知,行惡所為人,慘死所為天,因果所為人天交加,如若這等說,可皆為判定災矣。”


    老祖鄭重道,“莫教無解之災,你若進人之物,是人必有疑心,再而進,定將賊拿,如同何日一次,我尋方便,無言闖進客棧茅房,後而被人稱賊捉拿,羞我萬般解釋,沒人為證,何說矣?”


    那楓傑笑道,“事後如何?”


    老祖道,“事後被人送進官府,查驗身份,才以脫身。此戒告你,莫能化解之災,切勿輕易摻和,不然好心會被當賊肺。”


    楓傑謝教抱拳不提。


    ……


    ……


    每年正至春季,老祖宵夜都會早早就寢,那次日便晨起吟詩。


    某日,楓傑早便,忽聞得老祖之聲,在那院廳響起,可聽那是:


    萬股桃花百裏開,煙雲為桃樂開懷。


    我心向桃日夜思,卻怕桃花頃刻衰。


    時節佳季桃花紅,紅裏桃花美哉哉。


    若問吾為賞桃紅?隻待來年再而開。


    楓傑聞聲尋到院廳,可見片片落紅飄飄然,老祖正遊百花雨香,楓傑前去問候道,“師父早安。”


    賀老祖見是楓傑,滿心歡喜,便問,“楓傑呀!你也是來賞花的麽?”


    楓傑欠身抱拳笑道,“不是不是,我早起晨便,剛出茅廁聞得老祖吟詩作雅,遂然前來問好。”


    賀老祖問道,“楓傑可有學過念詩識字?”


    那楓傑道,“莫有,土夫家出身,沒爹沒娘沒家教,村中野孩子長大,曾經同與女妖學過幾些字詞,沒夢沒想,願的一生幸福便好。”


    老祖道,“汝還嫩幼,修行未佳,如同這般豔桃,落地便為塵埃,看那枝頭,能與久開者,為傲不衰。”


    楓傑哪懂?問道,“豈有不凋之花?敢問師父透明真理。”


    老祖道,“物歸根本,再看那枝頭,枯灰之桃,經久不落,便是傲然長存,內有所念,終將為命。”


    此言一出,楓傑猝然覺悟,抱拳謝道不提。


    畢竟不知楓傑此後會有怎生大難,且聽下章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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