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黑魔王在毀滅、算計、享樂方麵的興趣,並不是什麽大問題。或者說,隻要是上位者,就都會有這麽方麵的興趣。區別隻在於,對象以及程度而已。毀滅敵人,算計敵人,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享受可以享受的——其實能做到這些,就已經算是一個合格的君主了。


    真正麻煩的是伏地魔的“不善於經營”,而且在回歸之後,他把那個“算計”的愛好也丟了。隻知道毀滅和享樂,而且往往在弄出一片廢墟後,從不想著該怎麽在廢墟上重建新的勢力,而是轉移到下一個地方繼續折騰。


    這不但讓原本就敵對的人離得更遠,甚至將中立者也變成了仇敵。


    更糟糕的是,他的貪婪和瘋狂不止麵向敵人,就連自己人也是他吸食血液和骨髓的對象。德拉克忘不了,明明是他的家,但卻不屬於他的那種憤怒、不甘與無可奈何。


    “父親,如果黑魔王成為一個精通暴力和計謀,但同時,也知道如何建設的人呢?”


    “那當然……”一個能代表純血和貴族利益的英明領導者,當然是鉑金貴族所樂見的,但是,黑魔王消失之前那幾年的做法,實在是讓他對他的改變沒什麽信心。但很快,盧修斯就看向了冠冕——如果真的控製了這魂器,那麽,就算他不想英明,也得英明!


    但是,可能嗎?


    畢竟,想讓眼前這個魂器成為黑魔王的前提,首先,必須讓那個真實的黑魔王“消失”……


    這無疑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想法,但同時,這也是一個極端危險的想法,畢竟他將要謀害的那一位,曾經是那麽的強大。


    “父親,我很奇怪,為什麽那個人回來了並不來找您,或者其他任何一個食死徒。而是找了奇洛那麽一個年輕蠢笨的家夥。”德拉克當然不想讓伏地魔黏上自己父親的後腦勺——父親的後腦勺上應該隻長著他鉑金色的美麗頭發——他隻是在看到了盧修斯明顯的猶豫和動搖後,及時添上一把火而已。


    而伏地魔為什麽沒來找盧修斯,也沒去找任何一個貴族,而是在外孤身流浪了十年,最後才找上了奇洛呢?


    傲慢的說,他的自尊不允許,作為一個“王”,他不能允許自己如此狼狽、虛弱,無力的一麵被他的仆人們看到。


    卑微的說,他在因自卑而逃避——黑魔王會自卑這一點或許會有點驚悚。但是想想就知道,如果他不因自己的血統和容貌而自卑,他為什麽會剔除自己身體內麻瓜的血緣,切掉十六歲之前的少年與童年,以至於毀了容。


    當然,這些都是他厭惡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也依舊是他自己。不願麵對,甚至拋棄自己,難道不是自卑?


    現實的說,即使有黑魔標記的存在,他也並不信任他的仆人們,不信任他們會在他最悲慘的時候給與他幫助。


    其實如果在十年前,他剛剛被炸飛就立刻去找一個貴族,就算他隻是個靈魂,伏地魔的積威,也不會讓任何人有背叛的勇氣。他很快就能重新獲得一個身體,那麽,很可能就不會有那個時候的魔法部以及鳳凰社大反攻了。


    畢竟,他們敢於反抗,完全是因為黑魔王消失了。食死徒會節節敗退,甚至出現了大量的叛徒,也是因為黑魔王消失了!


    作為一個權力高度集中的□□勢力,無論他當時是不是一個已經沒有了理智的,自大的瘋子,他都是不可或缺的。他當時的那種行為,完全可以說是自私的拋棄了他所有信任和依賴他的下屬。


    所以,伏地魔沒有在第一時間找到貴族的原因,無論是其中哪一點,他都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王者,甚至連一個合格梟雄都算不上,如果要形容,那麽他最多隻是一個恰逢其會,又有些能力的霸者而已。


    盧修斯對伏地魔其實並沒有多少了解,但隻要他想到其中的一兩點,就已經足夠作為他背叛的理由了。那個人,已經不值得他追隨了,如果類似的情況再發生一次,即使他依舊能夠扛過去,但馬爾福家族也會傷到根本。


    他可不想他的小龍未來接手的,會是一個殘破的家族。


    “再進行一次血契儀式。”盧修斯看著德拉克說。


    “好的,父親。”德拉克毫不猶豫的點頭,在前主人並未身死的情況下,再次進行血祭,不會發生任何改變,這隻是白白浪費魔力而已。但是,他不能因為任何原因而拒絕,因為現在,盧修斯要的不是對冠冕這個魂器的控製權,而是要確認,他的兒子沒有被控製。


    而德拉克的幹脆,果然讓盧修斯緊繃的表情緩和了許多,但是他並沒因此而改變決定。說謊——無論是言語上、表情上還是肢體上——是斯萊特林的必修課,盧修斯自己更是精通這門科目,他不可能因此就完全相信。


    “那麽,我們現在就開始。”現在,隻有確定了冠冕的安全性,他們才能繼續討論如何讓黑魔王“消失”,接著如何換上眼前這一片的危險技術問題。也才能安穩的度過這個平安夜,不,平安夜已經過去了,現在是聖誕節的淩晨了……


    在書房裏進行血祭儀式,可不是什麽好主意。


    盧修斯叫來了一隻小精靈——德拉克提議了多比——作為冠冕的運輸工具,然後帶著馬爾福家那本某位先祖的手劄,兩瓶補血劑,一瓶龍血,四根黑色的蠟燭,來到了馬爾福家的地牢。


    不過盧修斯顯然不想讓德拉克跟著他走進這地方,雖然經過這個晚上的“談心”,盧修斯必須承認德拉克已經長大了,是一個合格的馬爾福了。但是,他依舊,並且永遠是他的兒子,隻要他和他在一起,那麽,一旦麵對危險,他就有義務站在他的身前,為他遮風擋雨。


    “德拉克,我認為現在是你睡覺的時間了,明天,我們我們可以再繼續剩下的內容。”


    “父親,我覺得我很有必要留在這裏。雖然我知道您使用的補血劑一定是最好的,但我不認為那些魔藥能夠補足您為了繪製魔法陣,而流失的血液,畢竟我有過經驗。”


    盧修斯的灰眼睛,明顯因為震驚而瞪大了。他一直認為德拉克的血祭儀式不會太成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並不認為德拉克會用他自己的血。畢竟,一個人要傷害自己,需要的不隻是冷靜、成熟之類的,還要有一份狠辣——瘋子和陷入絕望的人除外。


    而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他的小龍有點小聰明,有點狡詐,但是成熟和冷靜?或許等他再打幾次吧?至於狠辣?他原本以為,德拉克隻有在十七歲,甚至更年長些,但必定是在正式接手家族事業後,吃了幾次虧後,才能培養出來……


    但是顯然,這個聖誕節,小龍是要打定主意,要一直讓他的老父親出乎意料了。


    “你用的是自己的血,小龍?”


    “是的,是我自己的血。但是因為需要的血量太多,為防發生意外,所以我隻能配合著補血劑,每隔一天取一次血。取血時為防出現魔法幹擾,我隻用銀刀割破手腕,而不使用任何咒語。用了近一個月我才將所有的血液收集齊。百分之九十我我自己的血液,與百分之五的龍血相融合。一切都嚴格按照手劄上的要求。”


    盧修斯伸出了手,摸了摸德拉克的頭頂,從沒像今天這樣,不希望他的小龍長大……


    一直飄在一邊的冠冕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撇了撇嘴,


    伏地魔切割下了十六歲的日記本,自以為已經拋棄了十六歲之前愚蠢的過去,但實際上,他不過是製造了一個隻有十六歲時記憶的魂器而已,而他本身,該有的依舊還有,該記住的也依舊刻印在腦海中——否則在分割出魂器的第二天,他就是一個連說話走路都不會的白癡了。畢竟,作為一個人的來說,過去可能遺忘,但絕對不可能被割裂,正是湯姆·馬沃羅·裏德爾之前的經曆,才造就了十七歲,以及之後的伏地魔。


    所以,比如現在,他站在這,看著那對父子的互動,他知道,自己心底湧上來的是嫉妒。他期待了十六年的父親啊……那是他——冠冕——近乎一半的人生,可是,他的父親給他的,隻有厭惡、畏懼甚至仇恨。


    冠冕轉過身,不再看這對父子,他們讓他變得很奇怪。


    盧修斯最終還是進行了血祭,而德拉克堅持留下來的決定,也很明顯是對的,那兩瓶補血劑確實不能完全補足盧修斯流失的血液,但是魔藥的效力也是有限的,盧修斯就算給自己灌下一打補血劑,它們也不會給他除了胃脹外的任何效果了。


    所以,超過五分之三的魔法陣,都是德拉克完成的,他甚至還修改了盧修斯的一處錯誤——盧修斯之前並沒有特別記憶過這個魔法陣,畢竟,與一個魂器簽約這樣的效果,在現在這個年代,聽上去可並不怎麽常見。


    “我記得自己曾經無意中偷偷看到過,所以當我在學校意識到這東西能夠用上的時候,就把記憶抽了出來。”德拉克解釋著,他說的也確實是事實,隻不過並不是無意的,而是他在霍格沃茨開學之前,特意在盧修斯的書房裏偷看的。


    而想到偷看父親的書,德拉克又想到了自己父親的一個壞毛病——什麽書都喜歡在書房裏放,先祖的手劄如此,某個日記本也是如此,不過父親好像並沒意識到那是一個魂器,而是隻把他當成一個比較危險的黑魔法物品而已。


    不過,關於日記本的事情,還是等等再捅出來吧,今天父親已經夠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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