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去見個人罷了。”


    “什麽人?”


    “你沒有必要知道,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記住你這話了。”白袍男子不再留步,轉身便走,離開了牢房。


    監獄深處傳來了不屑的聲音。


    “切。”


    龍島主殿。


    “父王在嗎!父王在嗎!”


    一個彪形大漢用力地拍著門環。


    “進來。”


    彪形大漢一把推開門,闖了進去。


    “父王,大哥明天就要處斬了啊!你還不想辦法救他嗎?”


    “你沒看到我正在想辦法嗎?”


    “父王在這裏幹坐著,能想出什麽辦法來?”那個人大叫,“如果實在沒有辦法,那我便去劫牢,劫法場!總能把他救下來的。”


    龍神眼角一抽,怒罵道:“你小子想找死嗎?!當今諸神聯合抵抗無孔不入的魔,你這個時候在裏麵搗亂,這是在自毀長城!到時候叫我龍族的信譽往哪裏放?!更何況,”他頓了一頓,壓低了聲音,“先不說你有沒有那個能力劫法場,就算截下來了,你帶著他去哪裏藏著?你沒聽說新法令又頒布下來了嗎?現在連投影下界都不被允許了,隻能分身下界,在下界完成任務後自毀——我說你是不是傻?”


    睚眥使勁搖了搖頭,鼻子裏狠狠的哼了一聲,把手掌握得咯吱作響,一跺腳,轉身便走。


    龍神使勁搓著冰涼的雙手。


    翌日,天界法場。


    龍神雙目無神,渾身僵硬地站在看台上。


    一名侍衛走上台階,附在天帝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當今天帝早已不是原來的天帝,原本的天帝在天地災變中已然犧牲。現任天帝是存活下來的神明通過祭祀,以原天帝的執念為根本,以三皇——燧人、伏羲、神農的英靈為意誌,以災變中溢出的天地之道為軀幹,以天道自身輪回為工具融合而成的新天帝。


    “不必了。”天帝道,“如今人間不知道北魔入侵了多少,假如召喚上來的劊子手被魔氣侵染過,再加上“夢斬”的效果……龍子的肉軀魔化,後果不堪設想。”


    台下,監斬官高聲大喝:“午時三刻到——”


    “押上來——”


    兩個虎背熊腰的差人一左一右押解著死囚上台來。


    死囚,正是那個年輕人。


    座位上,天帝又小聲地對侍衛長說了幾句話,幾名侍衛隨即出現在了台上,迅速將“夢臨台”搬走了。


    場地上掛起了白幡。


    年輕人歎了口氣,又淡然一笑,似乎並不願離開這個世界,又似乎心事已了,無所掛念。


    “斬——”


    龍神麵無表情,身體卻晃了一晃,口角流淌下一道血跡,扶手的欄杆一下子被捏斷。


    “大哥啊——唔唔……”


    “二哥冷靜,冷靜啊!”狴犴捂住睚眥的嘴,拉著他的腰,“大哥已經……難道你還想……”


    幾人眼睜睜地看著囚牛的腦袋在鍘刀台上滾落。


    “唉……”天帝在座位上悠悠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戒嚴時期,他頂多被判處軟禁一段時間的……唉……可惜了……”


    “來人,”他隨即下令,“給他將遺體縫合起來,好生安葬吧。”


    龍神遠遠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天帝,一言不發,一甩袖,轉身離開。


    龍島主殿。


    “龍神大人,這……這是賢……賢子的遺書……”


    一個身材矮小的侍衛膽怯地把囚牛的遺書遞了上去。


    龍神仔細端詳著手裏的遺書,依舊一言不發。


    半晌以後,他才緩緩說道:“就按照他說的去辦吧。”


    “小人告退。”


    龍神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人間,太陽車上。


    “羲和大姐姐——羲和大姐姐……”


    不知從何處傳來這樣的喊聲。


    “我好像聽見有什麽人在喊我。”羲和道。


    “那人好像在底下。”雲中君手忙腳亂的擦擦嘴,整理一下衣冠,裝作一副莊重的樣子,頓時渾身雲彩飄飄。


    雲中君隨即踩著一朵雲朵,從太陽車上往下落去。


    “呀——這不是雲中君大哥嗎,捎我一程,帶我上去唄!”麵前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一臉俏皮的神情,衣著秀氣,笑著說,“幫我的忙,給你發糖果吃喲——”


    “不敢不敢……”雲中君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恭敬的點了點頭:“請——”


    雲彩回到了太陽車上。


    “這不是少司命嗎?稀客,稀客。”


    “來請姐姐捎我一程,姐姐,不介意吧?”


    “哪能呢。”


    少司命用腰間的蕙草帶緊了緊別在腰間的長劍。她的懷裏抱著一卷可以包裹嬰兒的繈褓,卻好像是空的。


    “站的高,望的遠啊!姐姐,你每天都能在這車上看風景,享受清福,真是輕鬆啊!”


    “沒有以前輕鬆。現在每天要忙著收集金烏炎的火種,麻煩的很呢。”


    “好了好了,我也該幹活了!”少司命似乎把雲中君晾在了一邊。她用手往懷中繈褓裏一摸,摸出一把珠子,向地麵上四處亂撒。


    那些珠子半透明,內部呈紫色,有一條條泛著金光的紫色小魚兒在珠子中遊來遊去。


    “那個,少司命小姐姐,那個,”雲中君沒話找話,“這些珠子都是一樣大的嗎?”


    “嗯?——不一樣的呢。”少司命說著,往繈褓裏一摸,“你看,一不小心就摸出五個大的。”


    少司命用手指點著嘴唇,“唔……不對呢,就五個大的也分大小,這兩個大一些,那三個小一些。”


    “決定了,”少司命道,“這兩個大的,一南一北;”說著向南拋出一個,向北拋出一個,“這三個小的,其中兩個一東一西,還有一個就扔在我們腳下地麵上吧。”接著,她向東拋出一個,向西拋出一個,最後她側著身子,向太陽車下的半空中又拋了一個。


    人間,少鹹山(在今內蒙古包頭附近)山腳下附近。


    “阿妹,你那好姑爺是打算什麽時候回來呀?”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


    “快了,就快了。”一個懷孕的年輕女子敷衍地答道。


    “哎呀呀,你那姑爺巧手又妙心,還有一把子力氣,走到哪裏都吃香,你真不怕他被哪個狐狸精拐跑嘛?”


    “別開玩笑了,怎麽會呢,他可是……”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那姑爺就是這個!”中年女子豎起一隻大拇指,“天色晚了,你養胎事重,你都懷了一年半的孩子了,該不會懷了一個“哪吒”吧——回去吧!”


    兩個人走進蒙古包中。


    半夜。


    “阿姐……痛……好痛……”


    “要生了嗎?快去請郎中!”


    “哇——哇——”


    “恭喜恭喜,生了個大胖小子!”


    “好好好,阿妹,你可真是福氣啊!”


    “呼哧……呼……”年輕女子麵頰慘白,艱難地喘著粗氣,聲音微弱,“給……給我抱一抱……”


    那個中年女子,給剛出生的小家夥裹上繈褓,小心翼翼地遞到他的母親手上。


    “嗯……真好……真好……小家夥……”


    “好了好了,阿妹,孩子沒事,趕緊先休息一會吧!”


    “……好好好……聽你的……”


    建康城,石首山腳下。


    建康城夏日悶熱多雨,山上蚊蟲肆虐。


    兩間茅草屋內。


    屋內一個緇衣男子周身張開一層墨色的氣障,阻擋了嗡嗡作響的蚊蟲。


    男子姓墨,名空塵,字非誤,他的兒子剛剛出生。


    “娘子,好了點嗎?”


    “我……我……孩子……”


    “好好好……”


    躺在床上的虛弱女子勉強坐了起來。


    “把……把那個給我……”


    “你……你先休息一會兒吧,這個時候就……”


    “給我!唔……”


    “好好好,給你給你……”


    墨空塵把一柄布滿綠色花紋的匕首遞到女子手中。


    女子臉上流露出一種奇異的金光,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右手正抓著匕首,左手輕輕握住嬰兒的左手手掌。


    (正文即將來臨,看官不要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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