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嵐疼的眼前發黑,這非人的疼痛折磨的死去活來,她再不敢去回憶那些畫麵,而她隻要不去想,那疼痛感就開始消退,隻不過是幾分鍾的時間,她的眼睛裏就恢複了亮光。


    她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濕,後背的衣服也濕了一片,身上的衣服也很淩亂,被秦漠緊緊抱著,骨頭好像都有些疼。


    而秦漠也是很快發現她鎮定了下來,這才稍微鬆開了她一點,急切的問道:“頭還疼嗎?”


    “我看到了。”葉景嵐回答的沒頭沒腦。


    秦漠一怔:“看到什麽了?”


    葉景嵐仰著頭,一字一頓:“是、你、殺、了、我、爸、爸!”


    秦漠的瞳孔狠狠一縮,心髒也狠狠一抽,抱著她的胳膊更是狠狠地顫了一下。


    自從得知她失憶之後,秦漠心裏既欣喜又彷徨,彷徨於她不再記得他,想要她想起來他們的曾經。欣喜於她不記得他,也不記得他殺了她爸爸的事。


    他既想要她想起來,又不想要她想起來,這種矛盾的心理很折磨人。


    此刻她告訴他,她看到了那時的場景,他該要怎麽和她解釋那些分不清誰對誰錯的事。


    難道他要殘忍的告訴她,是他爸爸殺了他師父,害了莫扶搖在輪椅上坐了七年的事嗎?


    不,他不忍心。她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又怎麽舍得告訴她那些事。


    如果讓她知道,葉父曾經為了救她,雙手沾滿了鮮血,她又該怎麽再一次麵對,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他怎麽還能讓她再死第二次。


    所以,這一切的罪名,還是讓他來承擔吧。


    “對不起。”他緩緩地低低地和她道歉。


    “為什麽?”葉景嵐不聽他的道歉,她隻想知道原因:“為什麽你要殺他?”


    秦漠閉口不言。


    “為什麽?”


    秦漠依舊閉口不言。


    “為什麽?”


    秦漠還是閉口不言。


    葉景嵐沒有再問,而是冷冷地推開了他,跳下了床,整理了下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


    秦漠立刻追了出去。


    葉景嵐走出了葉家,在路邊打了一輛車,上車報了地址,司機剛開走,秦漠趕緊又攔了一輛車跟上去。


    秦漠原以為葉景嵐不回再回別墅,可沒想到車子最後還是停在了別墅門口,葉景嵐沒帶錢,下了車就讓司機找後麵車上的人要。


    秦漠付了車費,又給前麵的出租車付了車費,這才提步進了家門。


    他進來的時候,葉景嵐已經上了樓。杜亦菡和夏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急忙詢問他。


    秦漠有些疲憊的往沙發背上一靠,抬手揉了揉眉心:“景嵐她想起了零星的事情,已經知道是我殺了葉伯父。”


    聞言杜亦菡和夏末都是臉色大變,難怪葉景嵐的臉色這麽差。


    杜亦菡是不知道說什麽,而夏末是不知道怎麽說。


    當年葉父死在秦漠劍下,她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出來。那種痛苦,她一點兒也不想葉景嵐再遭受。


    “她還沒有完全恢複記憶,並不知道原因。你們……不要跟她說。她一想以前的事就會頭疼,有屏障阻攔了她的記憶,應該不會這麽容易完全恢複。”緩了一會,秦漠才對她們叮囑道。


    杜亦菡和夏末都是點點頭,即便秦漠不交待,她們也不會告訴葉景嵐。


    “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幫你放洗澡水,你泡個澡,休息一下,好嗎?”杜亦菡見秦漠的臉色也很差,心疼極了。


    秦漠點頭:“好。”


    夏末則是去廚房去煮熱牛奶了。


    杜亦菡去房間給秦漠放了洗澡水,秦漠脫了衣服躺進去,杜亦菡也沒走,搬了小板凳過來坐著,給他捏肩膀放鬆。


    她是非常心疼秦漠的,那些痛苦的事,他不讓葉景嵐知道,就得他自己承受著。他也隻是一個人,一個普通的人而已。


    夏末煮了兩杯牛奶,一杯送到秦漠房間,剩下一杯則是端著上樓,去了葉景嵐房間。


    叩叩叩!


    夏末在門外敲了敲門,聽到葉景嵐的回應才推門進去。


    葉景嵐已經洗了澡,換上了一身睡衣,坐在書桌前,頭發沒吹,濕漉漉的披散著。


    她的眼前放著一枚戒指,燈光下,那個用碎鑽鑲嵌出來的“嵐”字閃爍著耀眼的星光,漂亮的令人炫目。


    可此時的葉景嵐,看著這枚戒指卻是神色冰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夏末走近她的時候,就看到她在看戒指,想起秦漠說的話,她也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將牛奶放到了她手邊。


    “喝杯熱牛奶了,你喜歡喝的。頭發也不吹幹,這樣睡覺會生病。”


    說著也是去了浴室,拿了吹風機出來,插上電,給她吹頭發。


    葉景嵐坐著沒動,視線一直放在那枚戒指上。


    一時間房間裏隻剩下吹風機呼呼運行的聲音。


    夏末從未有機會好好打量過她這一頭銀發,如今撫摸著這些頭發,她心裏難受至極。


    她記得葉景嵐以前最愛護的就是她那一頭又長又黑的秀發,明明知道長發不利落,卻執意留著,不保養她的臉蛋,都要定期保養頭發。


    可如今,那至純至黑的發色早已經一根都不剩的變成了其他顏色,夏末實在太心疼了。


    長發吹幹,夏末關了吹風機,見葉景嵐還是一動不動,她又輕輕地喚了她一聲:“景嵐……”


    葉景嵐終於回神,終於從戒指上移開了目光,看向了夏末,喊了一聲:“姐……”


    夏末嬌軀一顫,眼淚瞬間湧現了出來:“景嵐,你、你叫我什麽,你、你想來我是你姐姐了?”


    “我隻能記起來很零散的畫麵,我在我們家看到了照片,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知道,你是我姐姐沒有錯。”葉景嵐還是無法完整的記起一段回憶,但她又不是傻子,這麽多證據證實了她和夏末的關係,她並不反感叫她姐姐。


    夏末激動的道:“景嵐,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你還願意叫我姐姐,我太開心了。”


    夏末以為她記起來的零散畫麵,隻是那些不好的回憶,沒想到她還會想起小時候。


    “姐。”葉景嵐忽然握住了夏末的手,很認真很認真的問道:“為什麽秦漠要殺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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