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價越出越高,王懷暗笑,這些王公貴族不差錢,出價這些人,皇帝一查一個準......


    剛拿回折扇坐下,王懷忽然感應到那股陰寒的氣息,在風月廳外不遠處出現!


    心係秦淮廳外的善女,王懷對自己扇子的價格毫無感覺,隨口打發眾人:


    “玉如小姐姐一笑千金,回眸傾國傾城,這哪是金子能買到的”


    蘇玉如眼神白了王懷一眼,分明在說,說的比唱的好聽,卻一副走腎不走心的表情。


    王懷灑然一笑,在眾目睽睽下湊到她耳旁道:


    “我要走了!但小姐姐的曲藝聲色,我王懷今生都不會忘記。”


    接著長身而起,揮手告別。


    蘇玉如則垂下頭去,隱隱捕捉到王懷離去之意,不隻是離開宴會場所那麽簡單。


    心中竟浮起對她來說,是破天荒的頭一遭、為男人而生出的惆悵情緒,螓首低垂,輕咬貝齒柔聲道:


    “懷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如果今夜無緣共賞明月,妾身從此無心愛良宵,任他明月下西樓,直到公子歸來。”


    蘇玉如聲音雖小,大廳刹那靜止下來,人人聽得一清二楚。


    這無疑是明言了王懷,就是今夜的勝利者,成功俘獲她的芳心。


    蘇玉如是應天府花魁,瞧不上眾多王子才子,偏要委身一個江湖小郎中!


    姚天禧站了起來,眼內閃過一絲思索眼神,對王懷訝道:


    “王公子有什麽天大重要的急事呢”


    王子公子們的複雜眼神,王懷無意揣摩,心要被蘇玉如兩泓秋水和軟語融化之前,牙關一咬,朝姚天禧拱了拱手道:


    “大師失陪,改天我到天禧寺上香。”


    言罷,朝蘇玉如開玩笑道:


    “蘇小姐姐的魅力,無人能擋,現在不走,怕再等片刻,我再也不願意走了。”


    “你不是人!”蘇玉如生若蚊蠅道。


    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王懷心裏嘀咕,轉身邁步。


    這是去了最強勁的對手,廳內的公子哥,不約而同臉現喜色。


    才走了兩步,姚天禧卻在前麵,擋住了去路,調侃笑道:


    “比國色天香還重要的,難道是天下這可還是大明的江山。”


    王懷啞然失笑: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姚天禧微震道:


    “好詩!懷公子原來是藏拙,此詩一出,剛才其他人的都可以燒了!


    但是,這和懷公子的離開,有什麽關係”


    王懷往側邊跨遠了一步,低聲道:


    “借一步說話,不瞞大師,有一個人不解決,怕老朱不放我離開應天府——就是摩教善女。”


    姚天禧隨之移動,凝視王懷徐徐道:


    “可是廳外從北往西,然後轉東而去的陰寒真氣確實是摩教暗宗的功法氣息。”


    王懷一怔:


    “原來大師這麽高明,我隻能感應到氣息不遠,大師卻親眼瞧見似的。”


    姚天禧含笑岔開道:


    “但善女是摩教明宗,並不是你感應到的暗宗功法!”


    “什麽我讀書少,你別騙我,除了善女,連暗宗都來了”


    “你留下來,”姚天禧眼神在王懷和眼蘇玉如之間,牽了一道線,意有所指道,“沒準兒還有收獲,除非你不愛美人。”


    “哈哈,”王懷咽了一啖口水,“魚和熊掌還有天鵝,都硬塞過來,傻子才不要;還有個問題。”


    “但說無妨。”


    “秦淮樓的幕後老板是誰”


    “天下的大老板是誰”姚天禧不答反問。


    王懷脫口而出:


    “廢話,那當然是老朱。”


    姚天禧仰望天花,徐徐道:


    “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下來是不是‘你聽我解釋’,當是撩妹嗎”


    “說江山呢,江山江山,你以為山峰聳立,是天然的嗎”


    “大多天然的吧,這年代還有隆的嗎”


    “還虎的呢!”姚天禧氣結,“別打岔,是真的山峰,那是大地角力的結果。”


    “大陸板塊移動嘛,這段我倒是知道。”


    姚天禧斂起笑容:


    “天下共主,是多方勢力較量的結果,或勝者為王,或者各股勢力的相互製衡。”


    “媽呀,”王懷吸了一口氣,“說秦淮樓,大有來頭啊,帶出天下來了,這不是拔出蘿卜帶出泥,連地皮都帶起來了;那天下大勢力有哪些”


    姚天禧解釋:


    “儒、道、釋、魔,老朱恰巧就是平衡點上的長袖善舞者。”


    王懷微一思索:


    “嗯,他本身是和尚,釋家當然支持;出身明教,也得到了屬於魔門的摩教支持;但怎麽把儒和道帶了進來”


    姚天禧一副跟聰明人說話不浪費口水的欣然神情:


    “儒道釋不分家,儒道家權衡之下,也選擇了支持他。


    道家派出的代表人物,叫劉伯溫;儒家則是朱允升輔佐;而諸多武將,則出自明教。”


    王懷恍然:


    “難怪老朱不敢動朱允升,原來大有來頭;現在魔門的摩教要出手對付老朱,是不是後悔當年支持他了”


    “隻能說看走眼了,明教受到了斬草除根的打壓,說不後悔,那是自欺欺人。”


    “嗯,誰要斷我大腿,我也跟誰急。”


    “回到秦淮樓吧,這是沈萬三花了三千萬白銀所建。”


    王懷好奇:


    “顧學文是他的贅婿,花兩千金在自家地盤消費”


    姚天禧不厭其煩解釋:


    “秦淮樓現在已經不是沈文三的了,十年前就賣給了神秘富商,誰知對方是摩教中人——這也是沈萬三被流放的原因之一。”


    王懷覺得今天知道得太多了,得消化一下,轉移話題:


    “和大師隻是萍水相逢,對我這麽好,不會是燕王授意,拉攏我把”


    “你感動嗎”


    “不敢動,不敢動。”


    姚天禧出乎預料道:


    “我和朱允升一樣,隻是想收個徒,無所謂你拜過師的。”


    “大師要把我推到老朱的位置啊,可臣...我做不到啊......”


    “你要做神仙。”


    “哈哈,隻羨鴛鴦不羨仙,我聽大師的,留下來收獲果實好了。”


    言罷,王懷湧起強大的信心,走了回來。


    一舉一動之間,王懷似乎成為了秦淮樓的風向標,重回座位時,像屁股坐在了在場貴胄公子臉上,他們同時變得極不自然!


    隻有蘇玉如明眸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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