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奉天殿。


    劉璟算朱雄英命數,遭王懷反噬,大口大口的吐著血。


    他算了一輩子,多硬、多凶、頭多鐵的命他算過,遇見這樣的事,還是頭一遭!


    命數沒算出來就算了,連龜殼都炸了。


    老朱皺起了眉宇。


    “死妖人!叫你算就算,還使妖法損壞公物罷工,找死嗎”


    劉璟感受到了死亡凝視,還被汙蔑罷工,聽到了死亡預告,滿心憋屈。


    吃飯家夥壞了,自己還要給一座龜殼陪葬,上哪說理去


    而且算一個準備啟用的人而已,陛下為什麽發那麽大火


    方才見麵還叫人家小甜甜的,現在算不出來,叫人家死妖人,我隻是個算命的,容易嗎我。


    劉璟吐血也不能不工作起來。


    “陛下,微臣無能,算不出此人命數。“


    緩過勁來,連忙邦邦叩頭,額頭又磕出了血。


    老朱沒有開口,繼續著死亡凝視。


    劉璟後背已是汗出如漿。


    他明白要是給不出一個完美的解釋,老朱就讓他下去請父親劉伯溫上來了。


    “方才卦象顯示為無卦,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應卦者已經離開了人世間。“


    “方才已經活過來了,顯然不是這一種。”


    “第二種,應卦者命由人不由天,故而不可測。“


    劉璟算命術是跟老爹劉伯溫學來的,他算了半輩子命也沒遇見過第二種,畢竟算卦這碗飯就是靠天吃飯,命都不由天了,難道讓我靠臉吃飯


    “命不由天”


    老朱眉頭越發皺緊。


    老子是天子,你不受天命,那不是連咱的話都可以不聽


    咱還怎麽治天下,難道咱這臉,要往燒烤架擱


    劉璟察言觀色,瞅出了點苗頭。


    “陛下,不受天命,或是命數不在五行中,本事在三界外,是神仙,是上天派下來相助大明的。”


    老朱渾身一震,本事在三界外,敢逆天行事,連老天都不怕,也說不上聽咱的話……


    天下間,除了王懷還有誰


    “嗯!賜銀五十兩,壞了的龜殼,重新置辦一套;多出來的,你說的丫花,納做小妾吧,咱準了。”


    這是什麽操作


    上一秒雷霆大怒,下一刻皇恩浩蕩,天威這麽難測的嗎


    總之不止撿回小命,還撿了個小妾,用具不用具的,誰還在乎呢


    劉璟原本隻是察言觀色,胡謅此人是神仙,現在真的相信了他是神仙。


    沾上了神仙,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心裏感激了此人八輩子,身子跪下朝老朱邦邦邦磕了九個響頭。


    “謝主隆恩!天佑大明!”


    老朱目送劉璟邁出大殿,心中信了八成王懷就是朱雄英。


    剩下的兩成,王懷秋褲都扒了下來查,不信查不到兩成證據!


    太原,晉王府。


    “......朝廷不出一兵一卒,失一城,削一萬石俸祿;失一府,降為郡王;失晉地,自裁算球!”


    眉骨高聳的晉王朱?,自念完聖旨,給軍將謀士傳閱,眾人臉色比上墳還難看。


    阿?拍桌子狂罵王懷八輩祖宗。


    “乃格蘭貨王懷,不在秦淮樓摟蘇玉如,跑奉天殿把父皇忽悠瘸了!”


    “王爺,這是聖旨,不是王懷的信紙。”


    “要不是他,父皇能蹦出‘算球’倆字嗎”


    而且,老朱雖然對臣下鐵石心腸,對兒孫卻向來心軟。


    謀反這種行為,擱哪朝哪代,都是六親不認掉腦袋的事,發生在兒子身上,老朱還是忍了。


    全世界都知道老二阿樉謀反,隻有阿樉揣著明白裝糊塗,老朱仍然假裝糊塗,放了他一馬。


    再說了,阿?也謀反未遂,阿標一句權,老朱就把阿?當成屁給放了,還委以重任。


    老大阿標那更是對兄弟比兒子還親!


    這道六親不認的聖旨,隻能出自那沒心沒肺的王懷之手。


    “晉王,這聖旨也不是一無是處。”


    “能擦屁股嗎”


    “王爺,雖然你沒得到一文錢,還因為失一城,被扣一萬石工資,但藩王也因此保住了,朱允炆的削藩通牒,可以拿去擦屁股了。”


    “允炆小侄子也不懂事啊,三叔的藩都想削,幸好大哥還在......”


    阿?和部將商量著,一個謀士蹦躂了出來,刷刷存在感,提了一個自曝家醜的問題。


    “王爺,如果王懷成了陛下的智囊,有沒有這個可能,他識破了秦王布的局”


    阿?趕緊擦幹淨屁股。


    “不,是你在城門放的火...現在池魚要被煮了,用什麽辦法加點料到時候再把死道士王懷吊起來,滋滋烤了!”


    原來,王懷觀回應天急報軍士的氣,就明白了,北元不是真的來打晉地。


    朱允炆發削藩通牒


    藩王的兵權,是狼王的牙,想拔就能拔啊


    北元街溜子來撩了一下阿?,就郎情妾意,演了一場戲,還點了一座小城,給北元當行宮行樂。


    然後借機報北元入侵,向朝廷要兵馬要錢糧,畢竟修牙很貴。


    謀士陰惻惻笑了起來。


    “聽說北元新得到一筆蒙元遺產,派人跟恩克汗老板談。”


    “地皮那麽貴,他小弟在這住了那麽久,房租不用交啊”


    …………


    西安西更西,洮州。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刁民又不惹事,上哪摸魚去”


    剛剛安營紮寨的阿樉吐槽。


    黑袍五一聲冷笑。


    “秦王,知道五胡亂華嗎”


    “黑哥,你讓我亂”


    “秦王,重點不是亂,是五胡,這兒是五胡之——羌人發源地。”


    “槍人還有那麽吊大的人”


    黑袍五眼內閃過蔑視,阿樉這智商和見識,要不是老朱兒子,給他個魚塘都摸不到魚。


    黑袍五幹咳了一聲。


    “當世第一鐵騎是朵顏三衛,但你大爺還是你大爺,能把羌人集中訓練,吊打朵顏三衛不再話下。”


    阿樉表示為難。


    “黑哥,難搞哦,槍人吊再大,沒馬騎也發揮不了長處。”


    “秦王,北邊的大戶,戰馬無數,而且新得遺產一處......”


    “什麽完球了!”


    阿樉大吃一驚,跳了起來。


    他僅有的智商還是知道的,他說北邊大戶,就是北元王廷無疑。


    阿樉吃驚的是,對方“新得遺產一處”,難道是蒙元寶藏


    黑袍五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黑哥,你別嚇我,是不是寶藏沒了”


    比較寶藏太逆天,可以說得寶藏者得天下。


    蒙元要是捷足先登,大夥行李一份,回家種田算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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