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你去找些吃食好嗎?”白芸語氣帶著嬌嗔柔語。


    靈風聽的心兒蕩漾,目注白芸笑道:“我也餓了,你想吃什麽?我去弄來。”


    白芸回答:“我喜食鮮筍類的食物。”


    “鮮筍類?好,我去弄來。”靈風歡愉說道,轉身快步向外走去。


    黃帝院存在專供食物的堂樓,類似於外麵的酒樓。


    天劍莊的人很少自己生炊,多去各院的堂樓吃飯,或買回居屋吃食。


    靈風買了飯菜拿回了家,取出食盒內的飯菜,溫馨相對的吃了一頓家飯。


    飯後,靈風找出幹淨的床用品,鋪在了東屋,他守信的去了西屋夜居。


    由於心情喜悅亢奮,他失眠了,難以入睡的情形下,盤坐在床,參解修煉玄龜秘術。


    不知不覺,浮躁雜亂心思消散,一直修煉到天明,頗有了幾分心得。


    天亮,靈風出去買回了飯菜,與白芸吃完早飯。


    日上三竿,刑師兄登門送來了和婚令箭。


    靈風待客,尊敬言談,刑師兄滿麵春風的離開了。


    白芸拿著和婚令箭。


    靈風提出與白芸一起踏青,至午時,送她回歸白河鎮。


    白芸不猶豫的答應了。


    靈風愉悅的取了竹簫與白芸出門。


    兩人出了天劍莊,並肩走在綠茵喬草的山路上。


    他們沉默不語,靈風的手在行走中,悄然握住了白芸的軟滑小手。


    “靈風,你入內門會潛修很久嗎?”牽了手,白芸柔聲問道。


    “聽說是的,入內門潛修應當心無旁驁,幾年內不許外出。”靈風回應,內心隱有了幾分不安。


    “事在人為,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有大的成就。”白芸目視遠方柔語。


    “我會努力,盡早獲得自由與你成婚。”靈風語氣堅毅的說道。


    “欲速則不達,你修煉中不要心急求成,我會一直等你。”白芸語氣輕柔的說道,一雙美目望著遠空的浮雲。


    “小芸,謝謝你。”靈風聽的心暖歡暢,真摯的回應。


    “我們去那裏坐會兒,我聽你吹簫。”白芸玉手一指左側的小石崗上方,柔聲說道。


    “好,我們上去。”靈風情緒亢奮的回應,拉著白芸玉手向小石崗上行去。


    他們立在了崗頂,一起俯視著東麵山地,蒼翠起伏的美景盡收眼中。


    靈風深吸一口氣,笑道:“小芸,我吹一曲你聽。”


    “你吹吧。”白芸眼睛平靜的俯視山地,柔和回應。


    靈風取簫送到嘴邊,一縷細細的柔音隨之而現。


    白芸的心神一動,垂下了眼簾傾耳細聽。


    柔音低細,卻又清晰可聞,象是一絹細流,孱孱流入了心頭。


    漸漸的,柔柔細音中偶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有如鳴泉飛濺。


    簫音漸漸響亮,忽高忽低,忽輕忽重,有若山中清泉盤旋飛瀉。


    隨著泉水的飛瀉,簫聲繁音漸增,有如小小的山泉匯聚漸成洪流,帶著勇往無歸的氣勢擊石拍木,衝下了大山匯入了大河,在洶湧的濁濤中竟相爭流不甘沉沒。


    不覺中,半個時辰過去,泉入大河之中,簫音弋然而止。


    白芸隨著樂曲激昂的情緒,陡然一震回到了現實。


    靈風放下了竹簫,扭頭溫和道:“小芸,簫曲名‘泉’,好聽嗎?”


    白芸秀眸訝異,問道:“簫音演繹出泉入大河的豪邁氣勢,你學自何處?”


    靈風緬懷道:“周爺爺傳授的,周爺爺儒士,見識廣博,琴棋書畫,我隻習得樂律,識字。”


    白芸點頭,柔聲道:“你的簫樂,很強的感染力,我傾耳間,心神隨音而幻,己非凡樂可比。”


    靈風笑語:“過譽了,我還是凡人。”


    白芸一笑,抬手一指西側更高的山崗,輕語:“靈風,我們再去那邊。”


    “好,我們走。”靈風心悅的響應,牽著白芸小手向西下行,走向了下一個山崗。


    兩人剛走了一會兒,人影一現山崗上,佇立了一男一女。


    女的一身淡藍裙衣美麗如仙,卻是周雁兒。


    男的一身青色袍衣,二十七八的年齡,生的劍眉虎目,英氣逼人。


    “四哥,那個少女有什麽異常嗎?”周雁兒柔聲的問道。


    “那個少女平凡,倒是李靈風異常,他的簫樂竟然迷失你我的心神,實在是厲害。”青袍男人皺著眉回應。


    “四哥,李靈風家世清楚,為人忠厚,他是身具異能才被外門收錄。”周雁兒柔聲解釋。


    “為人忠厚,我看未必,李靈風的簫樂充滿了奮發向上的鬥誌,他現在是一眼小泉,卻有著不甘融流的野心,一旦修煉仙法有成,後果騖傲不馴。”青袍男人冷聲說道。


    “樂曲終究是樂曲,怎能聽曲斷意,四哥的修為造化後期,不應當害怕後來者居上。”周雁兒不悅說道。


    青袍男人一皺眉,冷道:“九妹不須激將,我不會為了李靈風傷害兄妹感情,但是意氣用事的養虎成患。我們天劍莊的前車之鑒不少。”


    周雁兒默然望著遠方,稍許,輕語:“謝謝四哥。”


    青袍男人溫和道:“我知你報恩的栽培李靈風,四哥願意善待李靈風。”


    “謝謝四哥。”周雁兒誠摯的柔說。


    “王雷的死,你不要再告訴任何人,你要提防著柳風,王雷八成是柳風殺的。”青袍男人莊容警惕周雁兒。


    “柳風殺了王雷?”周雁兒驚訝的反問。


    青袍男人莊容說道:“柳風外表粗獷忠厚,實則心機深沉,當日李靈風與柳風一組,按常理分開不會太遠。


    李靈風用蛇傷了王雷,那王雷八成是在逼毒時,遭到柳風暗算了。


    不論真相,現在柳風拜在了大長老門下,你我萬萬不可惡對柳風,惹仇上身,隻需提防就是。”


    周雁兒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頭。


    ......


    靈風近午時,送白芸回到白生堂。


    白老爺子對待靈風親和,特地擺了酒宴,又請了白河鎮六位有名望的親鄰做陪。


    一頓酒,親切的氣氛中喝了近兩個時辰。


    最後,靈風告辭,白家祖孫一直送到了鎮口。


    由於有白老爺子在場,靈風隻能規矩的與白芸作別,不能借著酒力壯膽的一擁芳澤。


    他依依不舍的與白芸話別,帶著愉悅,幾分悵惘的離開了心上人,這一別,或許兩三年不得見。


    行至途中,靈風愕然的看見了周雁兒立在路邊。


    他訝異的急步過去,問道:“姐姐,你在這裏是等我嗎?”


    周雁兒點頭,柔聲道:“我還有些話要與你說,你跟我來。”


    靈風心下疑惑,跟隨周雁兒進了路邊的樹林。


    周雁兒止步回身,眼神柔和望著靈風,輕語:“醉酒易亂性,不利於自身的修心,以後少喝為好。”


    靈風心兒一暖,情緒異樣的看著周雁兒,溫和道:“今天的日子特殊,喝了酒,平日我是不喝酒的。”


    周雁兒柔笑道:“今天我應該恭喜你。”


    靈風點頭,內心隱然失落感,他脫口而出:“姐姐,你為什麽不出嫁呢?是因為修煉了仙術嗎?”


    周雁兒意外,秀眉微皺的目光不悅。


    四目相對,靈風曉得唐突了,抬手惶悔道:“姐姐,你別怪我,我知道錯了。”


    周雁兒冷視靈風,淡漠道:“我喜歡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我此生斷了出嫁的俗念。”


    靈風默然的點頭,他不敢多問了。


    周雁兒問道:“我聽了你吹簫,你的樂曲造詣出神入化,什麽人傳授你的?”


    靈風一怔,回答:“周爺爺,姐姐知曉的。”


    周雁兒點頭,柔聲道:“你的簫樂擁有迷神音力,以後不要在天劍莊內外吹簫,否則會給你惹來麻煩。”


    靈風意外,他入天劍莊以來,從不在莊內吹簫,心裏悶了走很遠吹簫。


    周雁兒的說法令他不解,吹簫還能惹麻煩?


    他順從點頭道:“姐姐,我記下了。”


    周雁兒柔聲道:“我還有一事告訴你,問問你的心意。”


    靈風點頭道:“姐姐請說。”


    周雁兒深視了他一眼,柔聲道:“我想說的是天劍莊的一些曆史,天劍莊建立以來,發生過十數次的反叛事件。


    最初的一次是一百七十年前,祖師收了十七名弟子,其中有一個根骨上乘的人物名南亞龍。


    南亞龍二十八歲靈寂中期,不知什麽原因,突然反目叛離了天劍莊不知所終。


    南亞龍之後五十年,兩名根骨上乘的外係弟子,修至靈寂期雙雙出走叛離。


    之後,陸續又有十多位高層次的弟子叛離。


    這些高層弟子的叛離,造成巨大的不良後果。


    長老們對外收弟子異常的嚴苛,形成了首重德行的收徒規矩。


    後果阻礙了良材美玉進入內門,使得天劍莊的整體實力,日漸落後於其他修真門派。”


    靈風愣怔,猜到了周雁兒說話的含義。


    周雁兒目注他,柔聲道:“靈風,入內門之後,也許你會因不公而心中積怨,受了欺侮而積恨,我想問問你,如果你積怨深重,你會叛離天劍莊嗎?”


    靈風聽了無語,人有尊嚴的活著,才是真正的人生,如果遭到欺侮不公而不爭,人生何等的屈辱難過。


    他可以信誓旦旦的說,絕不會叛離天劍莊。


    但是他說不出口,他不願用謊言,欺騙這位真心對他好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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