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巴郡的治所。


    大乾帝國實行郡縣行政,州屬於郡的最高權力中心,相當於最大的縣。


    靈風一路急馳打聽,終於抵達了江州。


    江州城池巍峨,少見世麵的靈風,心理上有點卑怯感。


    城門口,他遇上了麻煩,沒有身份路引。


    城門官是個細心謹慎的人,詢問是李文風的兄弟,親自‘押’送去了李府。


    原來,靈風的兄長己是江州左護軍,僅次於江州郡尉的實權武官。


    巴郡江州郡尉是最高軍事統帥,左右護軍相當於副統帥。


    李府門前,靈風仰望黑匾上的‘李府’二字,若有所思。


    高大的府門和石階,四名威武披甲扶刀的衛兵。


    靈風的心靈造成了衝擊,當年的白丁兄長己是威風將軍,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城門官拾階而上,謙卑的向守門衛兵通報。


    守門衛兵打量靈風,有一人入內去了。


    足足過去半炷香,靈風聽到府門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很快,府門走出來六個人。


    當先的是入內通報的衛兵,一出府門側立讓開,露出了身後的一位老婦。


    老婦銀發斑駁,身穿有些不整的華裙,和善的圓臉,眉目間皺紋深多,布滿了歲月的滄桑。


    “二郎,二郎。”


    老婦一見階下的靈風,立刻失聲大叫,腳步猛急的撲奔下了石階。


    “娘。”靈風心酸的呼喚,他身一動己扶持住了撲來的娘親。


    老婦身後的四人皆是女人,一見老婦撲下都驚叫著追拉。


    衛兵們也忙上前,弄的府門前一片忙亂。


    靈風扶住母親,很快被簇擁著進了府門。


    府內更見忙亂,出來許多的男女,好奇的打量著靈風。


    靈風母親一臉激動,歡喜的抱拉著靈風右臂,一些人親切的呼喊‘二爺好’。


    靈風心情百感交集,隨意點頭應著。


    行過照壁,堂道,步入寬敞考究的廳堂才得以安靜。


    母親讓靈風坐下,慈愛的端詳著靈風。


    靈風也感傷的看著母親,近十年未見,母親老了許多。


    “二郎,你可是回來了,娘以為再也見不到。”母親端詳一會兒,哽噎落淚。


    “娘,靈風不孝,離開那麽久才回來。”靈風鼻子一酸流淚了。


    “二郎,這次回來還去嗎?”母親擦淚坐下問道。


    “娘,孩兒這次隻能回來停留兩月,兩月後就得回去,不過請娘放心,以後我能回來看您。”靈風溫和回答。


    母親點頭,苦澀道:“二郎,娘和你兄長自從來了江州,曾三次使人去往天劍莊見你,可是天劍莊不讓見。


    你的兄長說,天劍莊有皇封聖賜金令,王公大臣也不敢在那裏鬧事失禮。


    你兄長沒有辦法打聽你的境況,娘心裏不好受呀。”


    靈風溫和道:“天劍莊規矩森嚴,孩兒也是思親難歸,不過現在好了許多,孩兒有資格回來探親。”


    母親點頭道:“那就好,男兒誌在四方,娘不求你們常在身邊,每年能見幾次就知足。”


    靈風一怔,問道:“娘,大兄不常在家嗎?”


    母親點頭道:“你大兄帶兵剿匪,時常出征在外,這幾年下來也就小半光陰能在家,現在居住別府。”


    靈風一怔,訝道:“居住別府,大哥在江州有很多住處嗎?”


    母親抬手一擺,廳內侍立的女人們,立刻無聲的走了出去。


    廳內隻有母子兩人,母親輕語:“你大兄娶了江州郡守的二女兒,你嫂子是官家小姐,脾氣性情與娘和不來,郡守大人心疼女兒,置宅給了你大兄。”


    靈風一皺眉,道:“娘,嫂子不尊重您嗎?”


    “沒有,你嫂子尊重我,是娘習慣了以前的生活,與你嫂子在一起不習慣,這樣各住各的更好。”母親擺手解釋。


    靈風點頭,問道:“娘,我妹妹呢?她嫁人了吧。”


    母親神情微黯,點頭道:“嫁人了,嫁給了安漢縣令的公子,生活的良好。”


    靈風一怔,問道:“娘,妹妹惹您不悅了?”


    母親搖頭道:“沒什麽,當初你妹妹許配了富戶人家,後來你大兄來了江州做官,你妹妹跟來江州,安漢縣令請媒提親,你妹妹嫁去了安漢縣。”


    靈風聽了默然,母親不悅妹妹的嫌平愛貴,他不能評說對錯。


    母親又道:“二郎,你托人送來一千兩金子,那些金子怎麽得來的。”


    靈風一怔,他記得非是一千兩,莫非周雁兒給添了金子?


    “天劍莊賞賜孩兒的。”靈風隨口回答。


    “你做了什麽事情?能得那麽多的賞賜?”母親驚訝追問。


    “娘,天劍莊的秘密,孩兒不能說。”靈風搪塞。


    他的心態修行為主,不願采藥換金子奔忙。


    母親點頭,道:“二郎,你送回的金子,娘給了你兄長和妹妹各一百兩。


    後來,你兄長在軍中為了前途,又借去了五百兩金子,你兄長用金子上通高官,攏勵將士,平匪立功。


    軍功升遷之後,又得了郡守大人看重結親,升任左護軍,你兄長的貴氣得力於你。”


    靈風溫和道:“兄長自小誌向武功,喜讀兵書戰策。”


    母親搖頭,歎道:“你兄長貴是貴氣了,但是金子揮霍一空。”


    靈風微笑道:“娘,兄長做官是好事,孩兒要金子沒用。”


    母親慈愛的看著靈風,說道:“娘手裏緊捏著二百兩金子,盼著你回來用於成家立業。”


    靈風鼻子酸楚,心下感傷道:“娘,孩兒要金子沒用,金子就是給您的,您隨便用。”


    母親溫和道:“二郎,娘自小就虧著你,你兄長和妹妹都是福貴雙全,娘老了,唯一的願望,能夠看到你成家立業,福貴雙全。”


    “娘,孩兒己然福貴雙全,孩兒的家在天劍莊,天劍莊給了孩兒幸福,娘不要多想。”靈風忙誠摯的解釋。


    母親慈愛的看著靈風,道:“二郎,給娘金子的女娃美麗仙子,她說姓周,來過四次報平安,娘放了心,她是你在天劍莊的妻室。”


    靈風忙道:“不是的,那是孩兒的周師姐。”


    母親麵現詫異,驚訝:“不是你的妻室,她怎會跪拜我,還喊我娘呢。”


    “什麽?她來跪拜您,還喊娘?”靈風大吃一驚瞪了眼,難以置信的失聲。


    “是呀,她說她是你的未婚妻。”母親看著靈風迷惑的回答。


    靈風猛的呆怔了,一顆心惶亂而跳,周雁兒來見母親,竟然自承是他的未婚妻?


    周雁兒她是什麽意思?她不是拒絕了他的好逑嗎?


    稍許,他才問道:“娘,她什麽時候,說是我的未婚妻?”


    “第二次來時說的,娘來到江州數月,那位周小姐悄悄入府,還陪了我五天,最後一次,還帶來一個女孩托我照顧。”母親看著靈風疑惑回答。


    靈風點頭,尋思周雁兒什麽意思?莫非為了解決家族長者的指婚?


    “娘,周小姐是我的未婚妻。”靈風想不通,沒法解釋,暫且承認。


    “那就好,娘喜歡那位周小姐。”母親欣慰笑語。


    靈風心頭苦澀的笑了笑,轉言道:“娘,這座府第很大吧。”


    “大的很,府宅前院前廳和五間客房,後宅有花園、小樓和書軒,原主朝官,獲罪抄家,府宅官賣多年,你哥隻用了二十兩金子買下。”母親歡悅的說道,開心府宅省了許多的錢財。


    靈風點頭,忽又想起一事,問道:“娘,周師姐托付個女孩讓您照顧?”


    母親一怔,說道:“那個女孩來的時候,麵黃饑瘦,咳嗽的厲害,衣物襤褸,是個患了重病的乞丐,周小姐隻托我照顧。”


    靈風哦一聲點頭,也許是周雁兒出行中做的善事。


    母親又道:“娘收下女孩,過了兩個月女孩病體痊愈,官家忌諱收藏來曆不明的人口,娘問不出她的原始來曆,隻好為她入籍李府為婢。


    女孩卻說她是周小姐的陪房婢妾,入籍必須周小姐的夫家,娘隻能順她的意,入籍到了你的名下。”


    靈風意外,他知道收藏來曆不明的人口,一旦被舉究,官府會按拐罪嚴懲。


    不但來曆不明的人口會被抓走官賣,收藏的人家也會坐牢充軍。


    “這女孩名玉荷,是個有心計的女孩,來曆肯定是不凡。”靈風又聽母親說一句。


    他一愣,順口道:“來曆不凡?”


    母親說道:“玉荷病愈的原貌美麗,她人小,心機卻深,居住府內自承是你的姬妾,弟妾之禮拜見你的嫂子,而且她還會寫字,娘聽人說玉荷的來曆,很可能是落難的官宦女兒,隻有官宦才懂得禮數和識字。”


    靈風哦一聲,不在意道:“她是周小姐的人,孩兒回去知會周小姐。”


    母親說道:“你回去請周小姐帶走玉荷,不然你的兄長做難。”


    靈風一怔看向母親。


    母親說道:“娘聽你嫂子說,江州郡尉胡大人的四公子看中玉荷,一直在向你兄長討要。


    你兄長因玉荷是你名下的姬妾,婉言拒絕,但那個四公子是出了名的武霸王,他惦記的女人,不會輕易放手。”


    靈風聽的眉頭一皺,心生出一股莫名惱火。


    雖說玉荷與他陌生,但是官升脾氣長。


    靈風的力量超凡脫俗,凡人在他眼中弱者。


    弱者狂妄挑釁強者,靈風的心態不可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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