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幾乎吃得每個人都很歡喜,唯獨餘雯雯哭喪著臉。


    她也不明白,明明是她老媽來相未來兒媳,為什麽後麵就變成了她的鹹魚曆史公開課。


    嗯,就是字麵意思。


    好在,雖然被“批判”了一個晚上,但有個消息讓她非常的興奮——蔣澤竟然是她嫂子的弟弟!


    對於追星女孩來說,能和愛豆沾親帶戚簡直就是無上的榮光。


    餘雯雯一心惦記著什麽時候可以和愛豆見麵,許是她的誠心感動了上天,當她走出雅間準備去洗手間的時候,發現蔣澤就站在門口。


    “薑……薑薑?”餘雯雯不大確定。


    麵前的男孩形容憔悴,額前的頭發蓋住了他大半的眼睛,眼睛似乎還有點紅。


    三秒後。


    “啊!薑薑!”


    蔣澤險些被她的高分貝刺穿了耳膜,他摸了摸耳朵,才小聲地說:“你好,能幫我叫下溫沫嗎?”


    餘雯雯點頭如搗蒜,愛豆的請求欸,她哪拒絕得了。


    她轉身推開門,朝裏麵喊:“嫂子,薑薑找你!”


    正在和俞明珠說話的溫沫聞聲轉過頭,看到了門口的蔣澤。


    她微微一愣,有點意外蔣澤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狀態看起來不大好。


    她低聲和俞明珠說了句話,起身往門口走去。


    “蔣澤?你怎麽在這?”溫沫看著他這副樣子,忽然有點心疼。


    “我……我是特地來找你的。”蔣澤囁嚅道,一直半垂著眼眸,目光落在自己的腳尖。


    “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媽……”他嗓音微啞,神情頹靡,頓了下,才說,“對不起,我代她向你道歉!”


    溫沫沉默地看著他,半晌,才徐徐地歎了口氣。


    “我……”


    她以為蔣澤是來替他媽媽求情的,她剛想說我不會起訴她,你放心吧。


    沒想到蔣澤也同時開口:“我媽做錯了事,不,不是做錯,是犯法,她應該承擔這個後果……”他說著,拿了份文件遞給溫沫,“這是股權轉讓書,我把正深集團的28%的股份轉讓給你……”


    正深集團正是蔣庭深的公司。


    這是他為他媽媽所犯下的錯誤的贖罪,如果不是他為了逃避家庭矛盾一直躲在外麵,也許他媽媽就不會做出那些事。


    又是股權轉讓書,怎麽一個個都想把股份送她,這是白菜嗎,說送就送。


    溫沫哭笑不得,無奈地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


    “我不會收的,你母親做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不需要感到愧疚,更不需要為她的錯誤買單。”溫沫有些明白他的心情,知道他是想為他母親的錯誤對她作出彌補,她突然轉移話題,“你晚上吃飯了嗎?”


    蔣澤微微一怔,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溫沫微微笑道:“那先進來吃飯吧。”


    蔣澤猶豫,他知道裏麵是餘博衍一家人,剛搖了下頭,手腕就被一隻柔軟的手抓住了。


    溫沫拉著他往裏走。


    蔣澤愣愣地被她帶著走進雅間。


    “叔叔阿姨,這是我弟弟蔣澤。”溫沫主動向餘紹遠和俞明珠介紹道。


    蔣澤轉頭看向溫沫,眼睛微微睜大著,那眼裏,有驚訝,有心酸,還有感動。


    她說他是她弟弟。


    “小澤啊,快坐。”俞明珠很熱情地開口,“上一次見你還是你滿月的時候,那麽小的娃娃,現在都長成帥小夥了。”


    “欸?媽,你以前見過薑……咳,蔣澤?我怎麽沒見過?”餘雯雯很驚訝,怎麽她追了好幾年的愛豆,她的家人都認識?


    陸嫻雅這個名字現在提有點尷尬,俞明珠於是道:“你當然沒見過,你那時候連顆受.精卵都不是。”


    餘雯雯:“……”


    有個當醫生的老公的女人惹不起!


    溫沫叫來服務生,把菜單遞給蔣澤,讓他點菜。


    蔣澤隨便點了兩個菜,服務生收回菜單,準備離開,溫沫叫住服務生:“麻煩再加兩盅椰子雞湯。”


    服務生離開,雅間又安靜了下來,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俞明珠見慣了各種場麵,知道這種場合不便留下。


    “聽說徐城的夜景不錯,博衍,你帶我和你爸去逛逛吧,雯雯,你也一起來。”


    餘博衍知道他老媽的意思,他看了一眼神情不大自在的蔣澤和一臉溫柔凝視著弟弟的溫沫,有點不大情願的嗯了一聲。


    餘雯雯這個五行缺心眼的,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徐城這種小城市有什麽夜景,媽你一看就是沒提前做旅遊攻略。”


    俞明珠一巴掌呼向女兒的腦袋:“叫你去就去,廢什麽話!”


    還旅遊攻略,她是來旅遊的嗎!


    “爸,媽打我。”餘雯雯委屈巴巴地向她老爸控訴。


    “你媽做事自有道理。”餘紹遠求生欲十足。


    餘雯雯:“……”


    得,她認了。


    “我待會來接你。”餘博衍親了親溫沫的臉頰,起身離開。


    熱熱鬧鬧的雅間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椰子雞湯也剛好送了上來。


    “先喝湯。”溫沫很細心地幫他拆了筷子和勺子,用熱水燙了下,才把勺子放在湯盅裏。


    椰子雞湯清潤香甜,那股清甜又口腔滑入喉嚨,最後進了胃裏,熨帖了他頹靡的心。


    喝著喝著,突然有一顆小小的水滴掉落在湯裏。


    蔣澤的手一僵,放下勺子胡亂地抹了下臉。


    溫沫心口一緊,心疼得很。


    蔣澤,一個看似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富家少爺,其實冷暖隻有他自己知道。


    從他有意識起,父母就經常在冷戰。


    他媽媽總是無緣無故發脾氣,而他爸爸都是沉默以對。生活在那樣的家庭氛圍裏,他總是戰戰兢兢。他認真學習,乖巧懂事,時不時在父母麵前耍寶賣萌,就為了逗他們開心。


    他總覺得自己有雙重人格,表麵的這層人格陽光開朗,真實的那層人格怯懦膽小。


    幾乎所有人都被他表麵的這層人格欺騙了,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其實根本不是表麵的那樣。


    正如此刻,他狼狽地抹幹眼淚,朝溫沫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湯太燙了……”


    流淚是因為舌頭被湯燙到了。


    溫沫並沒有揭穿他,而是舀了一勺自己麵前的湯盅嚐了嚐,然後皺起眉頭:“舌頭都燙熟了。”


    “我突然想起一個跟舌頭有關的笑話”溫沫笑了笑,說,“有個人去麵試,麵試官問,你有什麽特長?那人回答,我舌頭特長。麵試官又問,我問你有什麽特長?那人又說,我舌頭特長。麵試官說,你有病啊,我問你的特長是什麽?那人還是說,我舌頭特長。麵試官最後說,好吧,你被錄取了。”


    蔣澤愣了好一會,而後唇角一點一點地彎了起來,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他實在忍不住,笑得眉眼也彎彎。


    “唔,笑起來更帥了,”溫沫也笑,眼眸帶了戲謔的意味,“難怪那麽多小女孩為你神魂顛倒,喊著要給你生猴子。”


    蔣澤聞言,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耳根微微泛了紅。


    她剛才已經吃飽了,但還是陪著他邊吃邊聊。


    一頓飯結束,蔣澤的狀態已經好了許多,又是陽光開朗的美少年一枚。


    “你住在哪家酒店?”溫沫問。


    蔣澤說了一個酒店名字。


    溫沫點了下頭,打電話給餘博衍。


    俞明珠剛才說要逛夜景隻是個借口,他們出了飯店就直接回了酒店,餘博衍並沒有走,而是在旁邊的咖啡廳等著。


    接到溫沫的電話,他讓她直接出來。


    溫沫和蔣澤從飯店出來,看到餘博衍就站在路邊。


    “你們先走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蔣澤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溫沫,叫她姐他現在還是叫不出來,雖然以前糾纏她的時候總是一口一個小姐姐,但今非昔比,她沒因為他母親的事情遷怒他,但他始終愧對她。


    “剛好順路,一起回去。”她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頭頂傳來柔軟的觸感,蔣澤覺得鼻子又有點發酸了。


    他微垂著眼瞼,帶了點鼻音,嗯了一聲。


    車上。


    餘博衍坐在副駕,溫沫和蔣澤坐在後座。


    快到蔣澤入住的酒店的時候,溫沫突然輕聲說:“你媽媽不會坐.牢,你放心。”


    蔣澤猛地轉頭看她,似乎難以置信。


    溫沫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又點了下頭。


    汽車停了下來,已經到了蔣澤住的酒店。


    “晚上好好睡一覺,什麽都不要想。”溫沫又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蔣澤喉間一哽,他抿緊了唇,忍著心口那陣酸澀的衝動。


    半晌,他才低低地開口:“謝謝你,姐姐……”


    他謝她沒有起訴他的母親,溫沫明白。


    看著蔣澤下了車,身影消失在酒店大門後麵,溫沫才輕輕地歎了口氣。


    汽車重新啟動,餘博衍不知什麽時候從前座轉到後座。


    “歎什麽氣?”他問。


    “蔣澤挺不容易的。”她說。


    餘博衍輕哼一聲。


    溫沫轉頭看他,看著未婚夫那傲嬌的神情,溫沫後知後覺,難以置信地笑了起來:“你怎麽那麽幼稚,我弟弟你也要比?”


    溫沫知道餘博衍在傲嬌什麽,昨天她說她媽媽和她那個便宜爸爸挺不容易的,餘博衍控訴說他也挺不容易的。溫沫沒想到這個男人一直記著這事,現在連她弟弟也要比。


    “誰幼稚?”他眯了眯眼,一隻手悄無聲息地穿過她的後腰。


    “你呀……啊,好癢!”溫沫說了一半,腰側突然受到“襲擊”,驚得她差點兒從座位上彈跳起來。


    身體一歪,正好落入了餘博衍早就敞開的懷抱。


    “喂,餘醫生,公共場合注意形象!”溫沫忙抓住他作亂的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見餘博衍仍一臉不愉,溫沫忙拿出“殺手鐧”。


    她主動抱住未婚夫的脖子,親了親他一側的唇角,見他微垂著眼看她,她就笑著晃了晃胳膊,又親了親他另一側的唇角。


    撒嬌女人好不好命不知道,但撒嬌的溫沫絕對是好命的。


    佳人在懷,軟玉溫香,餘醫生很快就裝不下去了,唇角忍不住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有點猶豫要不要告訴她。


    “有事要告訴我?”她問,兩個人對彼此都很熟悉了,他一個眼神變化,她就能察覺到。


    餘博衍略一沉吟,還是決定告訴她。


    “有件事我之前沒告訴你,這次陸雲城和陸嫻雅聯手,目的各不相同,陸嫻雅是因為你父親和你母親的舊事,陸雲城要的是你父親轉讓給你的股份。他這次狗急跳牆,是因為陸氏集團內部有一個董事聯合國外一家公司對陸氏集團進行惡意收購。”餘博衍頓了下,“事實上,陸氏集團之所以會被惡意收購,有一個人脫不了幹係。”


    溫沫抬頭看他,直覺他下麵的話不是什麽好事。


    “陸瑤。”餘博衍直接說。


    溫沫睜大了眼睛,半晌,才困惑地說道:“為什麽?”


    餘博衍微微搖了下頭。


    他也不明白。


    他想起他老媽曾經說過,陸瑤學的是金融專業,而且參與過陸氏集團的一些項目。她這個年紀就能參與公司的項目運作,可見確實是有商業天賦,可惜沒有用在正道。


    上次在咖啡廳那次交談,餘博衍看得出來陸瑤的性格很偏執,似乎對她的母親頗有成見,而且,她當時說了一句話——陸氏集團早晚都會是我的。餘博衍當時沒留意這句話,現在看來,陸氏被惡意收購的事情可能早就在陸瑤的計劃之中,甚至,後麵溫沫被綁架的事情,可能都與她有關。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餘博衍不由得蹙起眉頭。


    如果真的如此,那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


    徐城警.察局門口。


    柳如蘭怔怔地從裏麵走出來,迷茫地仰著頭看著黑如墨的夜色,那麽深沉,像是再也不會天明。


    晚上,陸嫻雅主動提出來要見她,於是她就過來了。


    她以為陸嫻雅會用最惡毒的話罵她,沒想到她卻微笑著看著她,對她說,你知道那張紙條上的字是誰寫的嗎?


    陸嫻雅說的是那張讓柳如蘭自稱自己是蕩.婦的那張紙條。


    柳如蘭自然不知。


    然後陸嫻雅說了一個名字。


    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柳如蘭怔住了,她說你在撒謊。


    陸嫻雅卻笑了起來,她說,我原以為我比你可悲,我愛的男人不愛我,但我現在發現,你比我更可悲,你的女兒恨你入骨,你卻一無所知。


    女人一旦到了某個年紀就難免熱衷於比較兩樣東西,一樣是老公,一樣是兒女,再上了點年紀,就得比孫兒了。


    柳如蘭雖然並不完全相信陸嫻雅的話,但她還是不由得心裏一陣發慌。


    可當她接到陸政賢的電話後,她終於相信,陸嫻雅並沒有說謊。


    陸政賢在電話說的正是公司被惡意收購的事情,而陸瑤參與其中。


    柳如蘭是在第二天上午回到的家裏。


    陸家客廳,二人坐著,一人站著。


    坐著的人正是陸宏遠和陸政賢,站著的人是陸瑤。


    陸宏遠鐵青著臉,陸政賢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陸瑤則是一臉淡漠。


    “瑤瑤,為什麽?”陸政賢壓著脾氣,“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聞言,陸瑤卻輕聲笑了:“爸爸,你還是覺得我是小孩子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是女孩子,所以才認為我是被人騙了?”她抬頭看向對麵的三個人,笑得古怪又詭異,“你和爺爺其實一直都認為隻有哥哥才能撐起陸氏吧,我和哥哥一樣都是學金融的,我的成績比他當年的成績還好,我運作項目比他更有效率,為什麽你們就是覺得我不如他?就因為我是女孩子嗎?”


    陸宏遠和陸政賢皆麵露震驚之色,在他們的觀念裏,家族企業就應當由長子繼承,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至於女兒,無論怎麽寵愛,總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了,如果家族企業交給女兒,那不就亂了根本了。


    可他們從來沒想過,女兒也是可以繼承家業的,甚至於,女兒可能會做得比兒子更好。


    陸瑤似乎也不在乎他們的意見,繼續說,“這次整個收購方案思路都是我提供的,他們隻是按照我的思路去執行,爺爺,爸爸,你們說,我這次運作還算及格吧?”


    陸政賢一時竟想不出什麽話回她,陸宏遠倒是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荒唐,忤逆!”他隨手拎起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杖,謔的一下站了起來,“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不孝女!”


    陸瑤聳了聳肩,並不以為然。


    柳如蘭忙衝過去擋在女兒身前,急切地朝陸宏遠說道:“爸,您冷靜一下!”


    陸政賢也反應過來,趕緊拉住他爹:“爸,您別生氣,這事讓我來處理,您先回去休息。”


    他說著,喊來了司機,讓他送老頭子回去。


    老頭子氣得重重地杵了下手杖,幹脆眼不見為淨,直接走了。


    陸瑤突然輕聲笑了笑,帶著嘲諷的笑聲。


    “瑤瑤,你……怎麽能做這種糊塗事?”柳如蘭又氣又心疼。


    “媽,如果那天出事的是我,你也會那樣護著我嗎?”陸瑤突然開口。


    柳如蘭怔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溫沫被綁架的事情。


    她輕輕蹙眉:“瑤瑤,你怎麽了?”


    “你不會的。”陸瑤兀自說著自己的話,“你眼裏心裏都隻有溫沫,小時候,你抱著我的時候,叫的都是溫沫的名字……”


    柳如蘭又是一愣,她並不記得。


    “你都不記得了吧,”陸瑤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嗬嗬笑了笑,“可是我記得。爸爸認為哥哥才能繼承陸氏,你眼裏隻有溫沫,那我呢,我是什麽?既然我是多餘的,你們為什麽要把我生出來?”


    說到後麵,她突然厲聲喊叫起來。


    “瑤瑤!”柳如蘭想要抱住她,卻被她猛地拍開。


    陸瑤表情猙獰,眼眶發紅,整個人看起來情緒很不穩定。


    柳如蘭還想再伸手抱住她,陸瑤突然一把推開她,猛地就往外跑去。


    柳如蘭反應不及,被她猛地一推,膝蓋撞上了茶幾,疼得她臉色煞白。


    她顧不上膝蓋的疼痛,踉蹌地站起來就往外追去,陸政賢也匆忙追了上去。


    眼見陸瑤跑出了大門,陸政賢夫婦趕緊也追了上去。


    當他們追到大門的時候,卻看見一輛貨車突然疾馳而來,一下子就撞上了狂奔出去的陸瑤。


    世界一下子靜止了,然後,是一陣嘈雜聲。


    柳如蘭愣愣地站在原地,耳邊傳來各種聲音,呼救聲、爭吵聲、電話鈴聲,全都糅雜在一起,形成一股強大的氣流,猛烈地撞擊她的耳膜。


    她的大腦一片嗡鳴,下一瞬,她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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