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照追出洞府時,陳玄鬆已逃出百丈遠。


    眼看要逃得沒影。


    他不慌不急,手指微微一抬,一點。


    “啊……”


    忽而一聲慘叫,那陳玄鬆似受了什麽重擊,陡然墜落,一頭栽倒在地,慘叫不停。


    哢!


    哢哢!


    細看,陳玄鬆身上竟顯出一連串雷電,有赤色,有黑色,有白色……


    共五種,衍化萬千。


    直劈得陳玄鬆滿地打滾,身上血魔之氣急劇消散,如火遇水。


    無疑,這便是真正的“五雷印”。


    “玄鬆,一入魔道,萬劫不複!”


    “好生上路吧!”


    李元照飄身而至。


    陳玄鬆強咬牙,怨恨地盯著李元照,“你……你施了什麽法?”


    李元照歎口氣,“也罷,讓你死個明白,昨日我說在你體內種下五雷印乃是謊言,試探你的身份罷了,你吃下的那顆丹丸,才是真正的五雷印!”


    “啊……你……”


    知上了當,陳玄鬆氣得連連吼叫,五官扭曲。


    旋即又哭又笑,狀若瘋癲。


    “你……騙……我!”


    他百般算計,以為將李元照玩弄鼓掌之間。


    哪知李元照技高一籌,反而把他耍得團團轉。


    陳玄鬆能不氣麽。


    心中憤恨,加上五雷轟頂的痛苦,令他如墮地獄,慘嚎連連。


    轟!


    李元照斷不會留情,繼續催動五雷印。


    片刻,五道雷電從陳玄鬆體內劈出,如無數利劍同時往外突刺。


    噗嗤嗤!


    陳玄鬆的身軀立時裂開,手腳全斷,血脈爆裂。


    很快,如被萬箭穿心,支離破碎。


    隻剩一道元神,苟延殘喘。


    “蛇大人!蛇大人!你害得我好苦!”


    “啊……你害我啊!”


    陳玄鬆聲嘶力竭地呼喊。


    話音剛落,五雷轟至,整道元神瞬間化為烏有,灰飛煙滅。


    “唉,自作孽不可活,玄鬆,你怎不明這個道理!”


    殺死陳玄鬆,李元照並無輕鬆之感,反而心情沉重,愣了半天神。


    可惜!可歎!


    佛曰:回頭是岸。


    在李元照看來,一步踏錯,萬劫不複!


    回不了頭!


    唰!


    走神時,在陳玄鬆殘缺不全的遺體中,忽然亮起一道血光。


    血光衝天而起,向外飛去,速度快得驚人。


    細看,此物有丹丸大小,通體血紅透光,像一顆血珍珠。


    連李元照都沒料到會有此物,一個恍神,那血珠已飛過懸崖,向前山衝去,似在逃命一般,不敢停留。


    “何物!”


    李元照急忙踏劍而起,追了上去。


    他的速度自然比血珠快,通體化作一道白光,眨眼躍過懸崖。


    百丈!


    五十丈!


    二十丈!


    近了後,李元照明顯感覺這顆血珠非同一般,上有一股濃厚邪氣,極為詭異,絕非善類。


    難道就是它,令陳玄鬆墮入魔道?


    若如此,必要將禍根鏟除。


    想著,李元照暗催法力,凝於劍尖。


    眼看要追上,忽然,在陡峭山路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此人二十多歲,背後負劍,身穿灰衣,正往後山而來。


    卻是劉長平!


    血珠如抓救命稻草,轉而衝著劉長平飛去。


    劉長平哪有反應的時間,隻見眼前飛來一片血紅,而後胸口劇痛,好似被刺了一劍。


    “啊……”


    他慘叫一聲,當場暈厥倒地。


    卻是那血珠撞在他的胸口,消失不見。


    “不好!”


    李元照收劍落地,扶起劉長平仔細查看。


    見劉長平的胸口一片赤紅,邪氣縈繞。


    雖無任何傷口,卻險些讓劉長平喪命。


    李元照連點數指,點在劉長平心口,隨後注入法力,一探究竟。


    這一探,把他嚇了一跳。


    那顆血珠並未消失,而是融入了劉長平的心髒,如種子般發芽紮根。


    這下麻煩大了!


    血珠與劉長平的心髒融並,若強行將其摧毀,劉長平必死無疑。


    若是任憑發展,難保劉長平不會變成下一個“血鬼大仙”。


    都是命啊!


    話說劉長平是該有此劫。


    先前,他正在前山練劍,忽聽後山傳來動靜,異光顯現。


    他料想出了大事,顧不得門派禁令,拿了劍便往後山衝來。


    結果,正撞見血珠。


    命該如此,又當如何!


    李元照先不想其他,立即取出一顆精元丹,喂劉長平吃下。


    緩了一會,劉長平終於睜眼,虛弱道:“前……前輩!”


    “我師……師父呢?”


    李元照語塞,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便道:“先離開這。”


    說著將劉長平扶起,沿山路走去。


    二人走回前山,已是正午。


    豔陽高照。


    李元照將劉長平帶回房間,為其療傷。


    六十多年的強悍功力,加上精元丹的藥效,何其強勁!


    很快,劉長平便無大礙,保住了性命。


    好轉後,他心中惴惴不安,不斷詢問師父下落。


    李元照未打算隱瞞,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無一謊言。


    聽完後,劉長平自是大受打擊,跪地哭嚎。


    “師父!師父!你怎如此糊塗!”


    “天命啊!天命啊!嗚嗚……”


    他不哭自己被血珠附體,難逃一死,哭的是師父走上邪路,害人無數,斷送自己性命,更斷送小幽派的百年基業。


    可悲,可歎!


    足足哭了半個時辰,劉長平方才起身,漸漸冷靜。


    兩隻眼睛,早就腫成了球。


    “師父死了,小幽派也沒了。”


    “晚輩不想變成妖魔,不如一死,去陰間陪師父!”


    “請前輩成全。”


    儼然,劉長平已無生念。


    “放屁,”李元照微怒,“年紀輕輕,怎可輕易言死?”


    “再說,你體內的血珠仍有清除之法,老夫助你!”


    劉長平愣了下,兀自心如死灰,“晚輩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何必讓前輩費心勞神,多耗心血!”


    “又是屁話!”李元照道,“但有生路,絕不求死路,老夫說能助你,便能助你!”


    “尋死容易得很,你可想過生身爹娘,他們失了親子,又該如何!”


    猛然,劉長平目光一滯,淚如雨下。


    “爹!娘!”


    “孩兒不孝啊!”


    說著,跪倒在地。


    心下徹底崩潰,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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