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擔心地和先生說,華山北院是發熱定點醫院,不要也像龍華醫院那樣,感染科病房全部用於新冠病毒收治病房了。


    果不其然,上午去華山北院看專家門診時,在j主任處得到了證實。j主任看到那張先生記錄的禁忌藥單很是驚訝“這麽多藥不好用,效果哪能會好呢?”但j主任還是想法設法為我先生聯係了瑞金醫院感染科的d醫生,請她幫忙落實住院床位……又是瑞金醫院,上次龍華醫院的w主任介紹給病人的也是這家醫院。是巧合?還是……


    揣著j主任寫的手機號碼與醫院詳細地址的紙條,從華山北院出來,我們下午一點之前馬不停蹄地開車向瑞金醫院趕去。


    為保險起見,路上與d醫生通了電話。d醫生向我介紹醫院的技術力量很強,希望先生的後續手術能在其醫院做。我思忖了一下,為了先生能順利住進醫院,沒有立即回絕“好啊,貴院也是上海很棒的品牌醫院,如果肝功能恢複正常,可以考慮”……


    車子到達醫院,正是醫生休息時間。我安排先生坐在候診室,自己去外麵尋找合適的飯店或點心店,兜了一圈,最後買了二盒小籠包……


    到點後,上了d醫生指定的二樓。長得小巧玲瓏的d醫生為我先生開了入院單。


    當我先生拿出那張禁忌的藥單時,她也驚訝的問“這上麵的藥都不能用嗎”?先生肯定的說這些藥用過,反應很大。d醫生很婉轉地開導我先生“你住院的目的是不是希望肝功能正常了進行後續的手術”?先生回答“是的”“那住院期間,我們可以試試用這單子上的藥,不行再換好嗎?太多的限製會影響你的肝功能治療效果……”


    固執的先生竟然答應了,我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折騰了一個月,也許是先生自身的原因,他太注重藥品說明書,以至裹足不前。但聽d醫生說,她有幾個病人是因為中藥的問題,肝功能降不下來。中藥本身沒有問題,但運輸途中的汙染或其他因素……


    其實,這也是我一直在心裏嘀咕的事,因為是代煎代送,而且每次在龍華醫院連同藥方清單一起交給快遞員微信掃描付費後,我總會莫名的忐忑不安,這保險嗎?


    我曾多次建議先生去群力草藥店瞧瞧,他不願意,也不知崇尚中醫的他為何接納不了群力草藥店。


    出院單已開,床位已保留,我陪著先生去發熱定點處做了核酸檢測。


    檢測人員都是全副武裝穿著防護服,我替先生完善了諸多繁瑣的手續,一直送他進入檢測室。要說風險,這半年來陪他進出公共場所,哪裏還顧得上我自己,倒是女兒再三提醒我“媽媽,您在外麵要當心,一定要保重身體”……


    填表時,d醫生問我“你是……”“哦,我是他夫人”。d醫生笑了,說手機通話聽我的聲音像四十幾歲,先生在旁急忙插嘴“哪裏,六十多了”……幸而d醫生是女的,否則又麻煩了。d醫生叮囑隻要核酸檢測合格報告出來,即可去辦理住院手續。


    來來回回不知跑了多少路,而且不小心在車庫裏磕碰了幾次,不用看,因為血小板減少,我的大腿上一定又多了幾塊淤青。


    說心裏話,當病人的家屬很難,尤其是癌症病人的家屬更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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