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的緩慢行軍,其實就是在等吳軍跟上來,他們要與吳軍匯合一處,再全力向鄭城進發。


    隻是,鄭城的戰況已經等不起了。


    三十萬的楚軍,連番攻城,城內的吳魏聯軍,越來越難以支撐。


    李甫傳向京城的告急書信,如同雪花一般。


    對於魏軍的出工不出力,遲遲不肯全力去救援鄭城,張元也是大為不滿,在朝堂上大發雷霆。


    張元的發火,的確是讓魏軍的行軍速度稍快了一點,但也隻是從每天行軍三、四十裏,增加到每天行軍四、五十裏。


    照這樣的速度,即便再過半個月也走不到鄭城。


    就在張元急得火冒三丈之際,沈放率領的十萬吳軍已抵達京城附近。


    吳軍沒有直接去往鄭城,而是先繞路來到京城這邊,這立刻引起了李登和他麾下大臣們的警覺。


    在朝堂上,李登直言不諱地問道:“景國公,沈將軍率領的兵馬,不應該是去鄭城嗎?為何突然向京城這邊行進?他們是……意欲何為啊?”


    張元正色說道:“魏王殿下,沈將軍出兵倉促,軍中糧草不足,前來京城,希望能得到魏王殿下的補給!”


    “哦!原來如此!”


    李登聞言,覺得這個理由倒也合情合理。


    可下麵的大臣們覺得不是滋味。


    一名大臣不滿地說道:“吳軍並非陛下之兵馬,現在軍中缺糧,又為何要讓陛下給予補給?”


    你們要糧,也應該去找吳王要糧啊!


    張元老臉一沉,不悅地說道:“鄭城戰事,十萬火急,若是沈將軍先向吳王殿下要糧,至少要在東平關等上二十天,你能等得起嗎?就算你能等得起,鄭城也能等得起嗎?”


    那名大臣未再說話。


    另一名李登的心腹大臣說道:“陛下可以先補給吳軍將士一部分的糧草!”


    他此話一出,立刻引來其他大臣們的不滿。


    他繼續說道:“但有一點,吳軍隻能駐紮在京城之外,絕不能踏入京城一步!”


    現在京城內的守軍隻剩下十萬人,如果十萬之眾的吳軍入城,突然發難,後果將不堪設想。


    聽聞他的話,眾人猛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李登大點其頭,說道:“沒錯!吳軍所需的糧草,朕可以給他們補給一部分,但吳軍絕不能入京!景國公以為呢?”


    張元無所謂地聳聳肩,看樣子,他似乎根本沒想過這方麵的事,隻想著向李登要些糧草而已。


    他說道:“魏王殿下,臣會知會沈將軍,讓他把兵馬駐紮在京城城外!”


    李登嘴角上揚,含笑點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張元皺著眉頭又問道:“隻是,不知貴方的援軍到底何日能抵達鄭城?從京城到鄭城,行軍隻需半個月,可現在,半個月已過,他們連一半的路程都沒走到,魏王殿下不覺得,援軍的速度過慢了嗎?”


    不等李登說話,有大臣解釋道:“援軍攜帶的輜重太多,這當然大大拖慢了行軍的速度,也是情有可原嘛!”


    張元怒聲嗬斥道:“大型輜重,完全可以滯後運輸,為何非要隨軍運輸?”


    那名大臣嗤之以鼻,說道:“上陣拚命的不是景國公,景國公當然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23sk.


    “就是!”


    “若是沒有大型器械的輔助,待兩軍交戰之時,我軍必會吃大虧!”


    “景國公說我軍的行軍速度緩慢,可貴軍的速度也沒快到哪去!從東平關出發,本可直接去往鄭城,卻偏偏繞道來京城,說是缺糧尋求補給,實則是不是在故意拖延,也隻是貴軍自己心裏最清楚!”


    張元聞言,勃然大怒,老頭子須發皆張,臉色通紅,大吼道:“爾等血口噴人!一派胡言!”


    “哼!”


    一名大臣冷笑一聲,慢悠悠地說道:“吳軍怯戰,故意繞路行軍,卻要讓我軍全速行進,趕著去鄭郡送死,這如意的算盤,真是打得叮當響啊!”


    “沒催!景國公,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


    李登的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把張元氣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


    他看向李登,大聲質問道:“魏王殿下就任由你的這些家奴,向老夫滿口噴糞嗎?”


    張元是武將出身,他不善於言詞,但脾氣火爆,氣急了,什麽話都說得出口。


    在場的大臣們聞言,無不是七竅生煙,兩眼冒火。


    李登也眉頭緊鎖,麵露怒色,他沉聲說道:“景國公,請注意你的言詞!”


    張元都氣樂了,他看看李登,再看看周圍的大臣們,點點頭,說道:“行啊!你們這是合起夥來,一起圍攻我!如果魏王殿下覺得雙方盟約無關緊要,那兩家盟約,不要也罷!”


    說完,他再無二話,轉身向外走去。


    李登嚇了一跳,連忙抬手召喚道:“景國公!”


    張元頭都沒回,直接走出大殿,揚長而去。


    他走了,李登和下麵的大臣們都傻眼了。


    過了半晌,人們才回過神來。


    不少大臣都義憤填膺地說道:“景國公也太過分了!”


    “他根本沒把陛下放在眼裏!”


    “陛下!張元這老匹夫欺人太甚!”


    “陛下萬萬不可太過縱容老匹夫!”


    “以微臣之見,老匹夫目無尊上,可殺之!”


    人們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


    李登被吵得頭大,煩躁地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散朝!散朝!”


    他也氣張元。


    自己已經在京城做了皇帝,可張元還堅持叫他魏王,這已經是大大的不敬。


    但為了與李餘的盟約,他咬著牙忍了。


    可自己的忍讓,似乎成了張元變本加厲的資本。


    現在,張元在自己麵前越發的肆無忌憚,甚至,都開始拿盟約之事做要挾。


    簡直是其心可誅啊!


    這個老匹夫,明明一大把年歲了,怎麽還不去死?


    李登恨得咬牙切齒,但他拿張元還真沒什麽辦法。


    且說沈放統帥的十萬吳軍,行進到玉華山一帶停了下來,原地紮營。


    沈放在中軍帳內處理一番軍務,而後起身,去到一座不起眼的偏帳。


    在這座偏帳裏,可是坐著不少身穿便裝的人。


    位於正中央,為首的那位,正是吳王李餘。


    李餘這次隨軍出征,消息已經被嚴密封鎖。


    別說京城那邊無人知曉,即便是吳軍自己這邊,知道此事的將士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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