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餘說道:“是被墨門的人用霹靂彈炸死的。”


    “啊?”


    那麽厲害的魏英,竟然會被墨門弟子用霹靂彈炸死?


    再說,墨門不是已經投靠了魏英嗎?他們這是又突然反水了?


    當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李餘不願多言,眾人也沒敢多問。


    魏英死了,天機道的首領紫陽真人也死了,再加上燕州的李烈還在和李宏、李樂交戰,無暇西顧,現在正是己方出兵代州的最佳時機。


    沈放不抓戰機的嗅覺那麽敏銳,又怎麽可能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現在秦嬰、單鳳、張淩都在軍中,沈放當即派給他三人各五千兵馬,令其兵分三路,率先挺近代州。


    而沈放自己,則親率三萬多主力大軍,在隔日出發。


    整個大營裏,上下將士都開始忙碌起來,為出兵收複代州做著準備。


    李餘在中軍帳裏,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向眾人大致講述一遍。


    即便李餘省去很多的細節沒說,但眾人依舊是聽得心驚肉跳。


    看李餘麵露倦色,眾人沒敢多做打擾,紛紛起身告辭。


    李餘也出了中軍帳。


    金烏問道:“陛下先回寢帳休息嗎?”


    李餘問道:“蔓影可好?現在何處?”


    金烏遲疑了一下,說道:“奴婢帶陛下去見蔓影小姐!”


    他把李餘領到一座營帳前,對裏麵召喚道:“蔓影小姐!”


    “別進來!”


    裏麵傳出蔓影沙啞的聲音。


    “是陛下來了!”


    營帳裏沒有再傳出動靜。


    金烏還要說話,李餘擺擺手,直接撩開簾帳,走了進去。


    營帳沒有窗戶,帳門又被簾帳堵得嚴絲合縫,裏麵當真是黑漆漆的一片。


    好在經過脫胎換骨的李餘眼力還算不錯,看到營帳最裏端的角落裏坐著一個人。


    她坐在地上,身子蜷縮成一團,如果不仔細看,幾乎都看不到她的存在。


    李餘見狀,暗歎口氣,回手便要把門帳挑開。


    縮成一團的人突然尖聲叫道:“不要拉開!”


    李餘沒有理她,還是把門帳挑起,掛到一旁。


    牆角的女人驚聲尖叫,雙臂抬起,護住自己的腦袋。


    李餘走了過去。


    “你別過來!”


    李餘走到蔓影近前,站定,低頭看著她。


    “我說了,你不要過來!”


    李餘蹲下身形,把蔓影抱住腦袋的胳膊強行拉開。


    蔓影連聲尖叫,奮力的掙紮,但甩不開李餘的手。


    她便把頭死命的向牆角那邊扭,不想讓李餘看到她的臉。


    李餘一手扣住她的雙腕,一手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頭硬搬了過來,沉聲說道:“我的蔓影,難道沒臉見人嗎?”


    蔓影尖叫了好一會,見自己實在掙脫不開,她怒視著李餘,問道:“你就這麽想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雖然她的頭發散落下來,遮擋住大半的麵龐,但還是能看到臉上橫七豎八的疤痕。


    李餘仔細端詳了片刻,突然冒出一句:“挺好的!”?


    站在外麵的金烏和葉清盈,都被李餘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句說愣了。


    蔓影也愣住了。


    隻過了片刻,她又開始拚命的掙紮起來,還一頭撞到李餘的胸口上,緊接著偏頭就是一口,狠狠咬住李餘的胳膊。


    李餘一動沒動,任憑她咬,她發泄。


    直至蔓影察覺到口中的血腥味,她才慢慢鬆了口氣,見李餘的袖子上出現點點的猩紅,她再忍不住,嗚嗚地大哭起來。


    李餘沒有再勸她,任由蔓影放聲大哭。


    直至她哭累了,哭得一塌糊塗,把整張臉都哭花了,李餘這才掏出手帕,遞給她,問道:“舒服一些了?”


    蔓影沒好氣地一把奪過手帕,覆蓋在自己的臉上。


    又過了許久,蔓影依舊用手帕蒙住臉,囫圇不清地問道:“我變成這副樣子,你還覺得挺好的?”


    “是的!”


    “你……”


    “其實,在你被擒之後,我一直很擔心你在天機道受人羞辱,畢竟,你長得那麽漂亮,覬覦你的人也一定不少!好在你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起碼是保住了清白之身,沒讓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


    “……”


    你說的這叫人話嗎?


    蔓影真想給李餘一嘴巴。


    她狠狠放下蒙在臉上的手帕,兩眼冒出光火,怒視著李餘。


    李餘則對她咧嘴笑了,還拍拍她的臉頰,說道:“你看看,這不就有生氣了嗎?”


    剛才他看到蔓影的時候,在她身上都幾乎感受不到生氣,隻有壓抑的死氣沉沉。


    現在的蔓影,雖然在生氣,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仇人似的,但整個人也變得鮮活了起來。


    蔓影與李餘對視良久,她又想把手帕拿起,蒙住自己的臉,李餘按住她的胳膊,緩緩搖頭,說道:“大可不必!”


    “我不想以現在這樣的麵目見人。”


    她低下頭,喃喃說道。


    “醫官看過我身上的傷,他們治不好的,這些醜陋的疤痕,永遠都去不掉。”


    會跟著我一輩子!


    李餘突然問道:“蔓影,你說,我打過多少仗?”


    蔓影莫名其妙地看眼李餘,她哪裏知道李餘打過多少仗?


    而且,這和自己身上的疤痕有關嗎?


    李餘突然站起身,解開自己的腰帶,同時又問道:“我受過多少傷?”


    蔓影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完全不知道李餘又突然抽的什麽瘋,發的哪門子神經。


    站在門口的金烏和葉清盈也都是大眼瞪小眼,完全不懂李餘在蔓影麵前寬衣解帶是要幹什麽。


    很快,李餘便把身上的衣服脫掉,上身完全赤膊,他伸展筋骨,特意在蔓影滿麵轉了個圈,問道:“看到了嗎?”


    蔓影臉頰緋紅,滿臉的窘迫,手腳無措,她結結巴巴地尖聲叫道:“李……李餘!你快把衣服穿上!”


    “看到了嗎?”


    “你讓我看什麽?”


    “有傷疤嗎?”


    蔓影突然愣住,她忍不住定睛細看,李餘的身上,別說疤痕,細膩光滑得連一個斑點都沒有。


    她不由自主地張大嘴巴。


    她是不知道李餘總共打過多少仗,負過多少傷,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李餘絕對是負過傷的,而且還不少,但他的身上又怎會一點傷疤都沒有留下?


    這……這也太反常了!


    李餘不慌不忙地重新穿好衣服,在蔓影麵前蹲了下來,柔聲說道:“蔓影,我說過我會讓你恢複如初,就一定能說到做到,隻是,具體的辦法,我還得再仔細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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