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咳咳咳”


    “太難了!”


    兩個身影火急火燎的從灶房內衝了出來,抬眼看去,原本俊俏的臉上黑乎乎一片,額頭的汗水劃過臉龐將梁姑娘畫成一個大花臉。餘魚本就膚色有點黑,現在倒好整張臉如同一塊大木炭。


    “吱吱吱!”


    本來躺在石桌上無聊打盹的娃娃看到兩人的模樣頓時捧腹大笑,前仰後合,東倒西歪。


    誰知樂極生悲,餘魚是早就習慣了娃娃的頑劣,但梁姑娘可沒客氣。餘魚隻感覺眼前白影一閃即逝,梁姑娘已經一手捏住娃娃的小腦袋,伸出另一隻手在娃娃的大腦門上嘣的彈了一下。


    “吱!”


    娃娃慘叫一聲終於回過神來,胖胖的大腦袋上已經鼓起一個大包,可是自己還被人家捏在手裏,也隻得低眉臊眼,不敢造次。


    餘魚站在一旁嘖嘖稱奇,看了看娃娃頭上的大包,欣喜問道:“梁姑娘你怎麽做到的?”


    梁姑娘甩手將娃娃扔了出去,沒有回答餘魚而是挽了挽衣袖朝著灶房衝去,一邊走還一邊念叨:“本姑娘就不信了!”


    餘魚看到梁姑娘的樣子被驚得瞠目結舌,但見她如此執拗也不好多言隻好跟了上去……


    原來上午吃完飯後,拮據慣了的餘魚對於梁姑娘的大方自然不敢苟同,想了想餘魚嚐試著對梁姑娘商量道:“要不,我教你做飯?”


    此番話一出口餘魚就有點後悔,感覺自己有些失禮,可是想到接下來日子可能會更難過,餘魚也不在乎這些了。


    梁姑娘一怔,沒想到餘魚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再看餘魚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梁姑娘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輕笑出聲,打量了一下餘魚那裹得嚴嚴實實的雙手,梁姑娘沒有生氣反而笑吟吟的說道:“好啊,從小到大還真沒有人教過我這些。”


    餘魚心中大定,幸好梁姑娘通情達理,要不然自己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是接下來,餘魚就真的後悔了,原因無他,可能做飯這種事情真的和天賦有關,廚具方麵還好說,梁姑娘提起砧板上的菜刀漂亮的挽個刀花,站在一旁的餘魚雖說看的心驚肉跳,但勉強還算滿意,可是接下來最重要的一步,餘魚已經悉心教導了將近一個時辰,梁姑娘還沒學會。


    那便是生火,沒有火,哪怕你是廚神也得歇菜。


    整整一個時辰,灶房內黑煙滾滾。開始餘魚被嗆的實在受不了就勸說道:“梁姑娘,不行就算了吧,反正我這傷也不是那麽嚴重,要不……”


    “不行!”


    不等餘魚說完,梁姑娘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花貓一般頓時炸了鍋,斷然拒絕了餘魚的建議。


    此時的餘魚悔的腸子都青了,隻好守在一邊接著教導怎樣生火。


    其實說來也巧,首先作為天之嬌女,梁珺珺哪接觸過這些東西,其二連日來陰雨連連,就算木柴保存的再好,也肯定受些影響。


    “有人在嗎?”


    二人正為難之際,院外傳來一道聲音,餘魚聽聞聲音連忙走出灶房看向院外,而梁姑娘則沒有絲毫動作,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灶底的柴火。


    走出院落,看到門外一老一少兩個陌生麵孔。老的看不出真實年紀,年輕的倒好辨認,十五六歲,細皮嫩肉,錦衣玉袍,生的一副俊俏模樣,一看便知是位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後麵那老者看似氣質非凡,可卻從不逾越少年半步,想來可能是管家之類的仆從。


    餘魚的記憶力很好,鎮子上的人隻要見過一麵便會記住,看著眼前這兩個陌生麵孔,餘魚客氣問道:“你們找誰?”


    年輕點的看到有人出來,臉上露出燦爛笑容,見主人家問話連忙回道:“我們不找誰,隻是路過此地眼看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晚。”


    餘魚有點為難,轉頭看了看灶房的方向,沉吟了一下說道:“家裏來了客人有些不方便。”


    年輕男子看出餘魚有些為難連忙說道:“我們不白住,小哥大可說個價錢。”想了想怕餘魚不願意又連忙補充道:“我們隻住一晚絕對不會打擾到各位。”


    聽到少年說不白住,餘魚眼前一亮:“你們打算出多少錢?”


    “餘魚!”


    餘魚正財迷心竅,一聲嬌喝如冷水潑頭。惺惺然轉過身看了一眼灶房,可打心底又不想放過這兩個冤大頭,於是臉上滿是歉意的笑了笑說道:“二位稍等片刻。”


    老人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少年卻遞給餘魚一個我懂的眼神,搞得餘魚郎哭笑不得。


    餘魚一溜小跑進了灶房便看到梁姑娘頭也不抬雙眼緊緊的盯著灶底。


    “咳,梁姑娘,你找我有事?”餘魚進了灶房有點尷尬,率先開口。


    這麽長時間的接觸,對於餘魚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院子不大,剛才院外的談話梁珺珺聽的一清二楚,心中歎氣如果這人能不那麽財迷也許會更好,見餘魚進來說道:“沒什麽事,鎮子離這裏不遠,也就七八裏的腳程,何必受這窮苦罪非要在這裏借宿。”


    餘魚可不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白天發生在山林裏的事情還曆曆在目,想了想謹慎的商量道:“就一晚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梁珺珺自始至終都一直盯著灶底,聽餘魚這樣說也不反駁而是淡淡的說道:“那我睡灶房。”


    “這不行,你還沒有完全痊愈。”


    “無妨,反正就一夜。”


    “可是……”餘魚覺得這樣做有點過分,心中暗自打算拒絕門外二人。


    “不用說了,你若如此反複無常必定引起門外人的懷疑。”梁珺珺年紀不大,分析起事情來倒有幾絲穩重的味道。


    餘魚明了,再也不說什麽轉身出了灶房。


    來到門前看著眼前二人客氣道:“二位遠道而來,想必一定是累了,隻是我這院落太小,本來今日就來了朋友……”


    話未說完,餘魚愣住,隻因眼前的少年過於大方。不等說完那少年就已經將一個精美的繡袋遞到了餘魚的眼前,看著那鼓鼓囊囊沉甸甸的繡袋,餘魚咽了下口水,笑容立馬堆上臉龐。


    “鄉野村姑,平常百姓在哪也能湊合一晚,正房剛好空閑,二位請隨我來。”說著餘魚便將二人請到了屋裏。


    少年笑臉盈盈,隻是在眼神的最深處明顯劃過一絲鄙夷,老人則顯得比較平靜跟在少年身後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來到屋內少年四處打量一番,屋內裝飾及其簡樸,不過屋子內幹淨利落收拾的整整齊齊。少年滿意的點點頭,將錢袋遞給餘魚說道:“今日走了一天的山路著實有些疲乏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們就先休息了。”


    餘魚聽出了少年話中的意思,也不多言,接過錢袋走出正房,臨出門還不忘將房門帶上。


    看到餘魚離開,少年放下臉上的笑容轉頭看向老人說道:“吳爺爺,你看怎樣?”


    老人此時終於開口:“這院落有陣法掩護,雖說算不得多麽高明,但想要破解,憑我的能力雖說不難,但也要費一番周折,隻是如此一來必會打擾到那位先生,到現在為止我還弄不明白那位先生到底是什麽意思,看這院落的陣法不可能是先生的手筆,隻是這五指山本就古怪異常,這院落又如此蹊蹺,想來其中必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先生既然發話今日之後五指山方圓百裏不可造次,依我看還是算了吧。”


    聽到這裏少年也是歎了一口氣,一樁大好機緣就擺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卻有緣無分隻能眼睜睜看著與其失之交臂,內心難免有些沮喪。


    看少年那略帶失望的表情,老者出言安慰道:“世間事本就反複無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大道惶惶,保持本心。”


    少年聽了老人的教誨微微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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