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魚早有準備。


    等的就是你!


    下一刻,黑刀突然出現在年輕人的麵門之上,年輕人身法輕靈,一閃而過,他想繞過餘魚直接摘走吳道純的元嬰,誰知黑刀勢頭一變,宛若一條黑龍向著他的雙手挑來,年輕人毫無畏懼伸出兩指捏住刀身,餘魚目光一凝,看到年輕人指間裹著一層淡淡青芒,刀隨意動,意隨心動,刀勢瞬間再變,想把年輕人的虎口切開。


    刀身傳來一股巨力,年輕人隻得撒手,撤身後退,餘魚氣勢再漲,咄咄逼人,刀勢瞬間變化,一掃一刺,緊貼著年輕人的身形,逼得年輕人連連後退。


    黑刀平平無奇,甚至有些醜陋,拿在餘魚的手中卻刀意縱橫,寒氣逼人。


    年輕人剛才站在隱蔽處觀察許久,知道黑刀詭異,被逼的急了,也不硬抗,眼神一變,一柄靈巧的飛劍出現在餘魚的額前,但是他明顯低估了餘魚。


    “嘡!”


    黑刀自下而上,將飛劍掃開,餘魚緊追不放,剛想再劈,心頭警兆橫生,隻得再次變換身形,黑刀再次朝著莫名的地方砍去。


    “嘡!”


    刀劍相交,又是一聲脆響,餘魚再次將飛劍挑開,這一次餘魚沒再動,眼前這名年輕人修為比那和尚要高出很多,至少也達到了煉氣四層的禦物境,飛劍隻有一柄,但是速度很快,形成一道道殘影,很快這些殘影將餘魚的身形包裹起來。


    “嘡!嘡嘡……”


    刀劍相交,金鳴如爆豆。


    餘魚不動如山,一拳一刀護住身前三尺。


    飛劍如雨,千變萬化,劍影如芒將餘魚裹的嚴實。


    年輕人見餘魚被飛劍困住,終於鬆了一口氣,彎腰去奪吳道純的元嬰,突然心頭一跳,連忙向後跳開。


    “呲”


    聲音微不足道,但卻在年輕人的臉上留下一道細微的傷痕,鮮血慢慢流了出來,也幸好年輕人躲開的及時,再晚一瞬,估計就不僅僅是割破皮肉那麽簡單,那是一道淺痕,被刀意割破的淺痕,但即使如此也讓年輕人惱羞成怒。


    吳道純身前一尺位置,一柄黑刀緊緊地斜插在了那裏,年輕人憤怒看向已經被劍雨包裹住的餘魚。


    餘魚雖然被飛劍困住,但是眼睛一直在觀察著年輕人的動向,見他伸手去捉吳道純的元嬰,立馬將刀甩了出去。力道剛好,擋在年輕人的身前,心中卻暗歎一聲:可惜慢了一步,剛好被他躲過,沒能將那人斬殺於此。


    世人推崇煉氣而貶低武學並不是沒有道理,至少在一般人的眼中,低階武者若是碰上同等級別的煉氣士,那隻有挨打的份,除非是那種武道天才,也許能通過自身對武道的理解,勉強和煉氣士戰個平手,但若想越級斬殺煉氣士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餘魚不是什麽武道天才,他打記事起就在母親的教導下開始練拳,十歲之後便開始了沒日沒夜的砍柴生活,就是在這種苦難的情形下,餘魚將柴刀運用的出神入化,所以一時間餘魚反而有一種壓著年輕人打的形式。


    劍雨中餘魚拳勢一變,渾身被氣勁包裹,雙手之上拳意聚攏,身形開始跟著變化,拳拳砸到飛劍之上,依靠一雙拳頭,愣是立於不敗之地。


    年輕人不再奪取吳道純的元嬰,那東西他本來就沒資格沾手,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凡夫俗子太過的不識抬舉,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與他,眼看飛劍對餘魚造不成傷害,年輕人不再徒勞,伸手將飛劍召回,握在了手中,伸出一根食指,將傷口的血跡抹淨,他惡毒的看向餘魚,嘴中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找死。”


    餘魚見飛劍不再糾纏自己,沒有理會年輕人,身形快速移動,瞬間來到年輕人的身前,架起雙拳便打,要打就打!廢話那麽多幹什麽!


    年輕人有點蒙,心道:這人不怕死嗎?


    眼中寒光一閃,手中飛劍青芒大漲,直刺餘魚心口。


    “來得好!”


    餘魚大喝一聲,他不怕年輕人出手,他要將眼前之人當成一塊墊腳石,以此來砥礪他的武道意境!


    吳道子就坐在兩人身前,難免不被波及到,不過好在餘魚心細,以退為進,在年輕人攻過來的時候讓了兩步,避開了地上的吳道純。


    餘魚的這些小動作被年輕人看在眼裏,他心知肚明,可又不敢真的去傷害吳道純,暗地裏那些大老爺可都在邊上看著呢,如果一個不慎傷到吳道純的大道元嬰,那估計他也活到頭了,剛才那個和尚和自己一樣,都是被迫無奈站了出來,但是那和尚身後有高僧替他坐鎮,自己則不然,也沒有那麽好的師父,唉,時也!命也!


    年輕人的身法很好,可以說比餘魚好上太多,不過餘魚不在乎,當初在五指山被賈憨砥礪武道意境,磨練心智,他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眼前這年輕人的身法雖然飄逸靈性,但是和賈憨比起來那差了十萬八千裏,餘魚能很清晰的分辨出年輕人的方位,既然身法比不過人家,那就揚長避短,以靜製動。


    索性餘魚不再轉動身形,在原地擺出一個樸素拳架,拳架簡單至極,卻給年輕人帶來一股危險的感覺。


    下一刻年輕人手中飛劍青芒再漲,飛劍劃出一道道殘影,向著餘魚周身刺去,飛劍殘影綿裏帶針,變化多端,威力極大,餘魚不敢大意雙眼越發明亮,白芒拳意籠罩雙手,出拳如電,每一拳都能將那殘影接下,二人一時間竟然鬥得不分上下。


    場外眾人都是大能之士,打鬥雖然激烈,可在眾人眼中卻如頑童嬉鬧,這二人的廝殺自然不能入在場眾人的眼。


    靈源聖母前有老八五兄弟,後有鷹老鬼,一時陷入兩難境地,同樣的老八以及鷹老鬼等人又被那些藏在暗中還未現身的人鎖定,一時間餘魚和那年輕人的比鬥成了這場博弈的中心。


    吳道純道心崩毀,境界全失依靠著藥酒的力量勉強支撐,他也不甘心就這樣身死道消,畢竟餘魚的出現是他破境的契機而非死機,所以吳道純雖然不能行動,但是他的元嬰卻盤坐額頭開始呼吸吐納。


    不管是藏在暗處的眾人,還是已經現身的靈源聖母,怎麽可能讓他得逞,刹那間大船周身的靈氣稀薄無比,吳道純的元嬰本就衰敗到了極點,這樣一來就更加的苦不堪言,勉強能吸取到丁點的靈氣,也隻能維持元嬰生機不滅。


    餘魚將吳道純的困境看在眼裏,心中雖然焦急但是臉上卻越發平靜。


    下一刻年輕人手中靈劍突然一變,餘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眼前變化他看的分明,年輕人左手隱晦掐訣,身前飛劍一化二,二變四,瞬間出現十六柄一模一樣的飛劍,飛劍上透著冰冷寒意,刺人心骨。


    餘魚明知道真正的飛劍隻有一柄,但是眼前這十六柄卻都給他一種真實的感覺,刺骨寒意蘊含著無盡的殺機滲透到他的體內,同時讓他行動有些遲緩,身子僵硬,餘魚心道:這就是術法的玄妙嗎?


    年輕人不給餘魚思考的機會,劍陣形成的瞬間就刺到餘魚的身前,餘魚體內氣勁鼓蕩,刹那將那刺骨寒意逼出體外,勁力在筋脈間運轉流暢,使出了驚天三式中的第一拳:撼地!


    年輕人沒有見過這麽霸道的拳法,那拳意太過霸道,仿若地覆,其實浩蕩無匹。


    劍陣接觸到拳意的瞬間就崩壞潰散,消失的無影無蹤,飛劍劍身顫動不已,發出一陣悲鳴,轉而回到年輕人的手中,但那股巨大拳意卻依舊去勢不減直撲年輕人。


    年輕人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但是眼前情形容不得他去過多的考慮,手中指訣連連變換。


    “嗡”


    一道靈力所化的青芒八卦突然出現在年輕人的身前,擋住了氣勢洶洶的無匹拳意。


    “砰!”


    青芒八卦不敵撼地拳意,年輕人被拳意上的巨力擊飛,口中噴出一道血箭。


    一道身影一閃而過,餘魚提刀已經跟了上去!


    全力爆發之下,餘魚的身形快如閃電,黑刀一劃而過,卻又戛然而止,隻因眼角餘光看到一個黑影竄到了吳道純的身邊。


    餘魚腳下頓住,將地麵踩出數道裂紋,身如箭矢,射向那道黑影,原來就在剛才餘魚二人鬥得激烈的時候,一個身影偷偷潛伏了過來,眼看餘魚馬上就要將年輕人斬於刀下,他認為餘魚不可能放過這麽好一個擊殺對方的機會,所以他覺得時機已經成熟,想在餘魚分神之際將吳道純的元嬰偷走。


    但是那人想錯了,他沒想到餘魚對於刀的運用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對於力的掌控完全做到收放自如,這絕對不是普通三境武者就能做到的。


    下一刻黑刀就已經出現在了那人的麵前,那道身影已經來不及收手。


    “啊!”


    一聲慘叫,那人的一隻手掌已經掉到了地上。


    那人捂著斷掉的手臂急速向後退去,但是他的速度沒有餘魚快,他隻看到一道黑線自上而下,再下一刻那人就已經沒了呼吸。


    餘魚劈下這一刀並未停留,這種人不值得他去多看上一眼,轉身又衝向剛才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內心被餘魚的狠辣所折服。


    手中飛劍再次祭起,而他本人則已經到了吳道純的身前。


    餘魚腳下不停,但神情卻變得慎重起來,隻因那飛劍的顏色改變了,由青變金,仔細去看飛劍本身沒有變化,隻不過劍身上覆蓋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餘魚不知道這金芒代表著什麽,眉頭一挑,餘魚不理會那飛劍再次舉刀向年輕人的手腕斬去,誰敢動元嬰,誰的手就得留下!


    年輕人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餘魚武道意境極高,拳法厲害,刀法犀利,廝殺經驗充足,哪像什麽不出世的毛頭愣小子,他雖然是禦物境的煉氣士,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鬥不過餘魚,所以他要假裝摘取元嬰引誘餘魚上鉤,借用飛劍的威力將此人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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