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逸塵對樹洞中的人並不陌生,其赫然便是血刀邪君。


    遭到那般多狂暴凶獸的攻擊,血刀邪君能夠逃出來,倒也是很不容易。


    隻不過,他現在傷得很重,可說是遍體鱗傷,尤其是胸口位置,有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鮮血還在汩汩流淌,換做一般人,恐怕早就死了。


    很顯然,血刀邪君是在快陷入昏迷時,尋到了這個樹洞,隱藏到了其中。


    “傷太重了,若沒人搭救,他恐怕得死在這裏。”葉逸塵的神念暗暗思考起來。


    髒腑受到重創,歸真境強者也無法支撐太長時間,待得生機流失殆盡,也就隻有死路一條。


    “砰。”


    黑馬吐出一口烏光,轟擊在參天古樹的樹幹上。


    頓時,參天古樹轟然斷裂倒下。


    繼而,黑馬張嘴叼起血刀邪君,將其甩到了自己背上。


    沒有多做耽擱,黑馬徑直向眾人藏身的洞窟趕去。


    回到洞窟,黑馬將血刀邪君放下,卻是將眾人給嚇了一跳。


    “師尊,你怎麽把血刀邪君給帶回來了?”舒韻驚訝問道。


    葉逸塵的神念歸體,瞬間洞悉一切,不由說道:“他傷得極重,我若不救他,他恐怕必死無疑。”


    “救一個凶名赫赫的大惡人?”舒韻感到難以理解。


    葉逸塵道:“他雖然凶名赫赫,但並不一定就是大惡人,或許他是殺過很多人,可那些人未必就不該殺。”


    “在天帝廟的時候,我曾看到他出手救下多人,而那個人人稱頌的君子劍,卻將很多人扔向了凶獸,充當擋箭牌,善與惡,誰又能說的清呢?”


    聞言,舒韻不禁陷入了沉思,她昨天亦是看到了君子劍的所作所為,對她內心的衝擊極大。


    人心難測,或許隻有在生死關頭,才會展露出最真實的一麵來。


    “我也曾聽聞,血刀邪君雖然殺戮甚多,但卻並未濫殺無辜,殺的往往都是相對立的人,立場不同,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謂的對錯。”舒名揚開口說道。


    葉逸塵蹲下身來,仔細檢查血刀邪君的傷勢。


    讓他意外的是,真正讓血刀邪君遭受最嚴重創傷的,其實並不是胸口的血窟窿,而是一道很小的透心的傷口,似是劍器所傷,如今心髒內都還存留著古怪的劍意。


    “君子劍。“葉逸塵瞬間反應過來。


    能夠以劍重創血刀邪君,除了那位行事卑劣的君子劍,不會再有別人。


    下一刻,他進一步做出判斷,劍應該是從背後刺入的,也即是說,血刀邪君大概率是遭受了偷襲。


    “昨天那種情況,嶽非凡居然還出手偷襲了血刀邪君?”舒名揚的眉頭皺了起來。


    葉逸塵道:“以我推測,血刀邪君如果不是被嶽非凡偷襲,他應該不會被凶獸傷成這副模樣。”


    “真是沒有想到,聲名遠播的君子劍,竟會卑鄙到如此地步。”舒名揚很是感慨。


    以前他還挺佩服嶽非凡的,但現在,嶽非凡在他心中的形象卻是完全崩塌了。


    “他本就是一個卑鄙小人。”這時候,嶽明曦突然開口說道。


    舒韻驚詫問道:“明曦姐,你早就知道?”


    “我是說他的本質如此,隻是以前偽裝得很好,沒有讓人發現罷了。”嶽明曦解釋道。


    舒韻點頭,“是啊,這就是他的本性,所以昨天在天帝廟的時候,他才會那般果決的拿別人當擋箭牌。”


    葉逸塵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快速在血刀邪君的心口位置鐫刻符紋。


    為了增強符紋的力量,他特意使用了通玄境凶禽的精血。


    時間不長,他鐫刻下上萬道符紋,組成一座很複雜的符陣。


    隨著符陣被激活,一股玄妙的力量滲透進入血刀邪君的心髒中,纏繞向盤踞其中的古怪劍意。


    不由得,血刀邪君的身體顫動起來,似是正承受極大的痛苦。


    耗費極大力氣,那古怪的劍意終於是被剝離了出來。


    緊接著,葉逸塵又催動符陣,將凶獸留下的各種煞氣、殺氣給全部清除掉。


    做完這一切,他才運轉起療傷秘法,開始幫血刀邪君療傷。


    沒用太長時間,血刀邪君身上的傷口便差不多都愈合了,包括胸前的血窟窿也重新衍生出血肉筋骨,修複如初。


    當然,血刀邪君的傷勢可不僅僅是在表麵的這些傷口,還有更深層次的肉眼無法看到的傷,那卻是需要慢慢恢複的。


    而且,葉逸塵還真不敢完全將血刀邪君治愈,天知道對方醒來後會是什麽反應,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為了救治血刀邪君,葉逸塵消耗極大,不禁走到一旁調息起來。


    其他人亦是離得遠遠的,不敢和血刀邪君靠得太近。


    沒辦法,血刀邪君的凶名太盛,不可能因為他在天帝廟中救過幾個人,就對他放下戒備。


    血刀邪君恢複能力極強,蘇醒得比葉逸塵預期的更快。


    “是你救了我?”


    血刀邪君看向舒名揚,冷聲問道。


    舒名揚搖頭,“不是,是他救了你。”


    不由得,血刀邪君轉頭看向一旁的葉逸塵,眼中不禁流露出驚異之色,一個地煞境的小輩能救得了他?


    舒名揚看出血刀邪君的疑惑,不由繼續說道:“的確是他救了你,他將你帶回這裏,並治好了你的傷。”


    聞言,血刀邪君更加驚異,他的傷勢何其重,尤其心髒中那股古怪劍意很麻煩,連他都隻能暫時壓製,葉逸塵竟能幫他解決掉。


    “你為何救我?”血刀邪君目光直視葉逸塵問道。


    葉逸塵道:“我做事全憑個人心意,不需要什麽理由。”


    “我欠你一個人情,今後我會無條件幫你出手一次,隻要不牽涉血雲湖,其他一切皆可。”血刀邪君正色道。


    下一刻,他取出一塊玉符拋給葉逸塵,“捏碎它,我會在最短時間趕到。”


    葉逸塵倒也不客氣,直接接住玉符收了起來,以後或許真有用得著的時候。


    他不知道血刀邪君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其恩怨分明,不會隨隨便便欠別人什麽。


    血刀邪君沒有在這裏久留,當即離開了這處隱秘的洞窟。


    他的傷勢雖然還未痊愈,但恢複的部分實力,要自保還是不成問題的。


    “血刀邪君出手,歸真境都難有敵手,可惜,隻有一次機會。”舒韻有些可惜道。


    葉逸塵道:“你也知道他實力強橫,能讓他出手一次就不錯了,做人要知足。”


    他雖然收下了玉符,但並不代表他一定會用,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喜歡自己去解決各種事情。


    “舒老,外界已經差不多恢複平靜,我們也趕緊離開吧。”葉逸塵轉而對舒名揚說道。


    舒名揚點頭,“我的修為已經突破到築道境九重,有你的符陣配合,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短時間能有如此大的提升,不禁讓舒名揚很是高興,受到天帝所賜神光的洗禮,好處實在是太大了。


    他現在是信心滿滿,不遠的將來,他也定然能夠凝煉出根本道則來。


    稍作準備,葉逸塵一行人動身了。


    他們的速度很快,沒用太長時間,就離開了朱雀山脈的中心區域,進入外圍區域。


    外圍區域相對要安全得多,幾乎沒有入道層次的凶獸出沒,自然也就無法對他們造成什麽威脅。


    終於,他們出了朱雀山脈,旭陽城已然近在眼前。


    旭陽城很龐大,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頭雄獅盤踞在蒼茫大地上。


    當抵達旭陽城的一座城門前,所有人都徹底鬆了一口氣,危機算是真正解除了。


    到了這裏,不用再擔心被凶獸攻擊,也不用懼怕來自對手的襲殺。


    旭陽城作為一座大型城池,城中是有帝國大軍駐守的,誰也不敢在城中肆意妄為。


    說到底,無論是多麽強大的宗門勢力,在如今這個時代,都是絕對不敢與帝國對抗的。


    膽敢觸動帝國的利益,聖地也一樣會被覆滅。


    要說旭陽城權勢最大的人是誰,那自然是帝國委任的城主,隻要城主發話,各大勢力都得乖乖聽從。


    旭陽城人聲鼎沸,處處都是繁華的景象,各種店鋪多不勝數,商品琳琅滿目。


    和清羅城那種隻有十萬人的小城不同,旭陽城足有數百萬人,單是每天消耗的食物,便極為驚人。


    好在旭陽城毗鄰赤龍河,城外有廣闊而肥沃的平原,極為適合糧食作物的生長,能夠滿足城中糧食的供應。


    糧食是一個十分關鍵的行業,關乎民生,很多勢力都有涉足,像鴻源商會,最大的產業就是糧食,在城外有著大片農場。


    鴻源商會的農場,不隻是栽種糧食作物,也栽種蔬菜水果,以及飼養牲畜,這些都是與普通人生活息息相關之物。


    進入旭陽城,葉逸塵和嶽明曦都住進了舒名揚的府邸中。


    作為築道境強者,又是鴻源商會的二長老,舒名揚的府邸自然是極為龐大而氣派的,侍從多達數百人。


    生活在末法時代,很多人都更懂得享受,畢竟,人生是很短暫的。


    哪怕是修煉到入道層次,也不過寥寥數百年壽命罷了。


    回來的當天晚上,舒名揚大擺宴席,慶祝此次劫後餘生。


    “師尊,你一定要嚐嚐這魚湯,味道特別鮮美。”舒韻幫葉逸塵盛了一碗湯,極力推薦道。


    葉逸塵接過魚湯,問道:“這魚湯有什麽來頭嗎?”


    “這種魚湯是用赤龍河中特有的赤鱗龍鯽熬製的,而赤鱗龍鯽是一種極為罕見的魚,可遇而不可求,我廢了好大的勁,才買到這麽兩條。”舒韻解釋道。


    葉逸塵道:“那我可得好好嚐嚐。”


    說罷,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湯,細細品味起來。


    “嗯,確實是鮮美無比,熬製得剛剛好。”葉逸塵笑著誇讚道。


    舒韻露出笑容,“師尊你要是喜歡喝,我以後就經常買來給你做。”


    “好,隻要你做,為師一定喝。”葉逸塵笑道。


    難得舒韻一片心意,他自然是不能辜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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