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邪慢慢運作火力,巨爐裏麵的火被操控地張牙舞爪,周圍的溫度漸漸高了起來,將白無邪的輪廓照得極為清晰:白胡須,白睫毛,白長發,還有一身素白的長袍,儼然一位神仙裝扮。


    待火力中和完畢,達到煉丹條件,白無邪才將一付付藥材丟進巨爐。當各種藥材在火力的煆造下凝結成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結晶體時,白無邪一揮長袍將白龍血傾倒進結晶體內,再加火力催促,結晶體變為紅色,之後隨著溫度升高,結晶體變為赤色丹藥。


    再經旺火烤製,一股藥香從巨爐裏麵彌漫開來,看著在旺火中迅速翻滾的丹藥,白無邪一揮衣袖,將赤紅丹藥從巨爐中召喚出來。


    握著尚在高溫灼熱的丹藥,白無邪滿意得點點頭,轉頭看往躺在地上的人,走到他身旁,捏住他的下巴,啟開他的嘴唇,將丹藥推入口中,一拍那人的胸脯,丹藥便被吞入肚中。


    “能否起死回生,就看你的造化了。老夫盡力了!”


    做完這些,白無邪擦擦額頭的汗珠,深深一呼吸,便一抽身,靈魂體飛入困在籠中的肉體中,繼續盤腿打坐,休養生息。


    時間不知不覺劃過三天三夜。


    這些時間裏,皇族的族人四處分散,找尋因走火入魔跑掉的皇龍。結果是一無所獲。族裏迅速傳出皇龍已自焚化為灰燼,或者皇龍被猛獸吃掉等各種失蹤版本。


    有人悲傷,開始回憶皇龍的簡單、善良與給予自己的幫助;有人慨歎,身為皇族繼承人,卻命運好不如凡人,達小就受盡了折磨;有人幸災樂禍,消除了心頭之患,冷嘲熱諷地一陣歡騰。


    一個人的消失,最能牽動心神的隻有這人的親人了。


    一天夜裏,帝嚳在一座尚有年歲的墳塋前駐足,舉首看著天空上的圓月,喃喃自語道:“龍兒,我不相信……”


    倘若這人有所愛並愛著他的人,他的消失也會令此人魂牽夢繞,無法安神。


    在一座閨房裏,墨香兒坐在桌前,裝滿螢火蟲的燈籠發出淡淡的熒光,將美麗少女的臉龐勾勒得極為迷人,勾人心魂。她拖著腮幫子,眼睛無神,低低說到:“龍哥哥,你究竟在哪裏?”


    同樣牽掛皇龍的還有九蛇族的人。


    一扇窗戶大開,圓月的光芒才得以鑽進屋內,窗欞的隔斷黑影變了形狀趴在屋內的地麵上。一個少女在屋內不安地來回踱步。


    “哎!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師父說我今年有大劫,我萬萬沒想到是情劫,失去的竟然是最疼我最了解我的小豬豬。”


    蛇靈靈欲哭無淚,望著窗外夜空中的皓月。


    一絲薄雲飄過,月光的光芒便淡了許多。


    “這多像我的心情,蒼茫,淒涼。”


    蛇靈靈神色不安舉起手中的一卷羊皮紙,喃喃道。


    “小木偶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撲棱棱”,一隻信鴿飛落到窗台上,嘰裏咕嚕叫起來。


    蛇靈靈急忙跑到信鴿前說:“他真的自焚了?跑到哪兒去了,至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嗎?”


    信鴿又是一陣嘰裏咕嚕。


    蛇靈靈聽後重重地歎口氣,癱軟在窗前的椅子上發呆。


    “是我害死了他!”


    九蛇族大殿內,七長老正與其他長老密謀一件大事。


    “帝嚳老兒他痛失愛子,一定沒有心思做好防禦,我們正好趁機率領大軍進行偷襲!”


    “對!我覺得七兄弟言之有理!我們就著手幹吧!”


    “好!我讚成!”


    “我舉四手讚成!”


    屋外微風四起,吹動滿園的鬆樹發出悲涼的嗚咽聲。


    泰山傲徠峰山頂,白毛老道除了煉製丹藥調理這具黑如炭的身體外,還每日打出內勁,幫他補充些元氣。


    他的內勁之氣不似別人的無形,而是彩色的有形,如彩虹般。


    而且,這內勁之氣可大可小,方位打得也準確。


    這是平常武者難以做到的。


    可見白無邪的內勁功力深不可測,不可小覷。


    每天用不同的藥方,摻和著白龍的血液,配製不同的丹藥,將這些丹藥一分為二,一粒給皇龍,一粒給白龍。


    當時間劃至第六天,白無邪將新煉製的丹藥送給白龍服用後,白無邪囑咐完要靜靜修養,等待服用第十顆丹藥後便可具備化形功能後,方才回到洞口。


    這次並未向白龍索要他的血液。白龍才滿懷疑惑地服下丹藥,重新鑽入水中。


    經過六天六夜的自身煉化,躺在地上的人已經褪掉了灰燼顏色,重新煥發出新的肌膚,一副稚嫩又英俊的麵容呈現在白無邪麵前。


    讓白無邪頗為詫異的是,一個身患詛咒封印的人竟然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年輕人。”


    白無邪突生憐憫。


    從他的脈象來看,此年輕人是個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


    他血脈寬厚,骨骼發達,丹田之氣充盈,練就內勁武功的地盤特別紮實。


    而且,他體內孕育著一股磅礴的內勁,這內勁足有大王級別。


    按理說,這樣的內勁沒有百十年功夫是絕對達不到的。而這個年輕人能修煉到此等駭人程度,之前還被詛咒封印死死壓住,發揮不出來,足說明年輕人為此而受到的精神折磨何等可怕。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天生地遭受封印之苦,卻成就了一個武者奇才,天下無雙,這也是你的造化吧。”


    “等你醒來,你少說也是個秀才界別內勁武者了吧,雖然與你之前相比,內勁有些折損,但能保住內勁已經很不錯了,但也隻能是化解開詛咒封印之後……”


    白無邪看著逐漸呼吸平緩的年輕人,撚撚胡須,自言自語說:“肉體恢複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你的靈魂受沒受損失。若是你醒來變成個傻子,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也算是你我的緣分,我就教你成生不老的功法,陪伴老朽不生不死吧。”


    “倘若,你活過來一切正常……”白無邪歎口氣,搖搖頭說,“古往今來,巫族的詛咒封印還從來沒有人能破解得了,即使能控製住也得需要大皇級別的內勁。可也得犧牲不少內勁,也有可能隨著年齡增長,內勁不增反降,直至變為廢人。”


    想起這惱人的念頭,白無邪歎聲不斷,許久,他一閃身,靈魂體就鑽進困在牢籠裏的肉體,繼續打坐。


    當時光再劃過一個夜晚。第二日,炙熱的陽光剛剛照進洞口時,躺在地上的年輕人竟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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