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團子沒能罵成。


    因為有個小姐姐追出來,給了她一包糖,又急急忙忙回去工作。


    團子捧著糖笑彎眼,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什麽生氣了。


    顧池無奈,幹脆就近選擇了一家奶茶店,給她點了一杯生椰燒仙草。


    這可是難得可以喝奶茶的機會,而且明天大哥就要回來了,她更沒機會喝了。


    團子雙手合十,朝著顧池作揖。


    “偉大的顧池哥哥啊,你就滿足可愛妹妹一個願望吧!”


    顧池配合道:“什麽願望”


    團子嘿嘿笑:“還要一杯黑糖芋圓奶茶和一杯楊枝甘露。”


    顧池隻給她加了一杯楊枝甘露。


    團子也很滿足了,抱著兩大杯,像是抱著蜜罐的小熊,又像是得到小魚幹的小貓咪。


    她美滋滋喝著,顧池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發現妹妹已經沉浸在奶茶裏,他看似不經意道,“你知道我高一的事情”


    “對啊對啊!”


    團子點點頭,完全忘記要保密,“渺渺全都知道哦。”


    【古武係統:渺渺,你說漏嘴了】


    團子頓住,隨即緊張的閉著小嘴巴,大眼睛看著對麵的堂哥,發現堂哥還是溫溫柔柔的模樣,鬆了口氣。


    “這個,那個,”她努力解釋,“渺渺不是故意揭你傷疤的。”


    眼珠子滴溜轉,她瘋狂思考。


    “渺渺也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渺渺有努力體會你當時的心情。”


    抓了抓頭發,團子小心翼翼瞅顧池,“知道那個壞蛋如果被諒解,可能判不了多久,知道那個老奶奶罵渺渺。渺渺很不開心,很難受。因為當年,顧池哥哥也麵臨著類似的事情。”


    被幫助的人逃跑,都不願意報警,後來也不願意出麵作證。


    當時,顧池哥哥肯定很難受。


    可那種難受是怎麽樣的


    團子沒有體會過,沒有資格去安慰顧池。


    可剛剛,她好像體會到了。那是很難受的感覺。進而,她又感到悲傷,因為顧池哥哥也經曆過這種感覺。


    顧池微微垂眸。


    他能感受到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小心翼翼捧起他的心。


    沒有一般局外人的自以為是,沒有打著‘我為你好’的旗幟揭開他的傷疤。


    那是一種柔軟的試探的保護,帶著濃濃的珍惜。


    “謝謝。”


    團子眨眨眼,“啊”


    顧池抬頭,月牙眼彎起來。


    “謝謝。”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解開心結,但他可以坦然麵對那件事。


    就像妹妹說的,再來一次,那個時候的他,還是會跑去救人。


    就像妹妹說的,就算以後他不幫助別人,也沒有錯。


    不過,妹妹這麽努力的堅持俠義,早他一步堅定不移的走到人生道路上,作為哥哥,也得加油努力吧。


    可以幫助他人,是有選擇性的幫人,幫助善良無辜的人。


    畢竟他才是幫人的人,有選擇的權利,絕不會被道德綁架去做某一件事,他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救自己想救的人。


    見顧池露出真心的笑容,團子也跟著傻樂起來。


    兩人坐在人行道附近的長椅上,甜蜜蜜的喝完奶茶,準備離開,這時,有一個年輕女人走近奶茶店,似乎打算點奶茶。


    團子不經意間瞥見她的臉,直接沉下臉。


    【渺渺:是她嗎】


    【古武係統:是】


    團子鼓著臉,氣呼呼的走過去,她拍了拍那個年輕女人的小挎包,“我有話和你說,去那邊聊。”


    奶凶奶凶的語氣。


    年輕女人愣住,低頭看,“額,你剛剛說什麽”


    “渺渺,你……”


    顧池大步追上來,看清楚那個年輕女人的臉後,收斂了笑意。


    徐雅,他高一的同班同學,也是當年被救的女孩之一。


    盡管化了精致的妝容,可輪廓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本就擅長記人的他,輕而易舉將人認出來。


    年輕女人有些尷尬的低下頭,這個反應,顯然也是認出他了。


    “渺渺,我們走。”


    “不要!”


    團子表示要當一個倔強的團子。


    徐雅低著頭,反倒更方便看清楚懟近的團子的臉。


    “我們去那邊聊,放心,渺渺不會打你的,渺渺是文明人。”


    徐雅抿唇,想了想,跟著團子走到一棵樹下。


    不遠處依舊人來人往。


    “你有事嗎”


    團子指了指顧池,“認識他嗎”


    徐雅訕笑:“認識。”


    她和顧池打了聲招呼,“聽說你後來讀了美術係。”


    顧池神色淡淡,並沒有理睬她。


    這是不禮貌的,可顧池想,妹妹肯定會接受自己這種任性。


    幫助想幫的人,無視掉想無視的人,不管他怎麽做,妹妹都會覺得他很帥氣。


    徐雅更窘迫了。


    她也沒想到會在陌生城市裏遇到故人,這在提醒她當年是如何逃跑的。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她轉身想走,小挎包卻被人拽住。


    低頭一看,團子露齒威脅她,“給我哥道歉。”


    徐雅和顧池同時頓住。


    “再說一遍,給我哥道歉!”


    顧池本想說,他也不稀罕這幾人的道歉或者道謝了。可看到妹妹認真的模樣,跳躍著怒火的大眼睛,他閉緊嘴巴,當個聽眾。


    至於心裏,自然是美得冒泡。


    徐雅隻覺得臉上燒得慌。


    當年發生那樣的事情,她沒有道謝,也沒有道歉。


    如果不是遇到顧池,她都要忘記這件事了。


    時隔九年讓她道歉,她說不出口,而且看顧池的樣子,也不需要。


    “我……我……反正我道歉他也不會接受。”


    她當時有聽父母說過,顧池後來還經常去看心理醫生。是他們連累了他,如果她是顧池,肯定不會接受這樣的道歉。


    團子氣得鼻子猛地噴氣,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下。


    她凶巴巴道:“難道不原諒你,你就不用道歉了嗎”


    徐雅怔住。


    團子繼續凶巴巴道:“你做錯事了,就該道歉,這是你該做的!至於原不原諒你,那是顧池哥哥的事情。不能因為他不原諒,你就不道歉!”


    最後,徐雅還是道歉了。


    顧池輕飄飄道:“哦,但我不原諒你。”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還挺想為妹妹作畫。


    徐雅:“……”


    哪怕如此,團子也沒放過她。


    “你有沒有另外兩個人的聯係方式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道歉!”


    徐雅還真有。


    因為內心受到折磨,必須和人傾訴。發現另外兩個人也和自己一樣自私,反倒安心下來。


    因此哪怕考上不同的大學,畢業後進入不同的公司,他們還是有聯係。


    徐雅打了電話。


    團子將手機搶過來,小嘴叭叭一頓說,“趕緊道歉!不然我去你們公司,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同事!你要是掛斷電話,我馬上去你們公司!”


    電話那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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