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湘一回到房間,周楠就賊兮兮的湊上來,“怎麽樣?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蹬掉腳上的運動鞋,換上拖鞋的莫湘輕輕把周楠圓圓的腦袋從她麵前推開,“他不過是找我說點事。”


    周楠踢掉鞋子,盤腿坐上了莫湘的床,眼睛看著莫湘,裏麵全是亮晶晶的八卦火苗,“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麽?”莫湘好奇,身子向後仰了仰,“我說你這副表情讓我很有奪門而出的衝動,直覺告訴我你下麵要說的事情肯定不靠譜。”


    “靠譜的,靠譜的!”周楠為了證明她絕對不是信口開河,還伸出了三根手指頭做出個起誓的動作。


    “說來聽聽,我分析分析。”


    “沈墨文以前在班裏公開表示對你很欣賞。這事文科班都知道,你沒聽說嗎?”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周楠笑的一臉不懷好意,表情活像一隻偷了雞的大狐狸,“他說過不止一次,前兩次都是別人說的,我沒聽到,不予評論,不過最近一次是在我們班有人說你怎麽怎麽樣啦,私生活怎麽怎麽樣的時候,沈墨文突然插了一句‘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有辨別是非的能力,人雲亦雲,以訛傳訛,和不經教化隨意亂吠的動物有什麽區別?嗯,有人說的沒錯,內涵比胸部重要,不過我看,你兩樣都沒有!’.....你都不知道,當時那女生臉色多難看,尤其沈墨文上下打量她的時候,那眼神跟淩遲也差不多了。”


    沈墨文會說這話?莫湘倒是有點意外了。她覺得這個沈墨文倒是個不錯的人,不是因為他幫她說話,而是這個人眼神很清明,說話直視人的雙眼,據說有這樣行為的人多半有顆堅定、正直的心,不怕別人從他眼中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不過也有種可能,一是他無所畏懼,肆無忌憚的表現出內心想法,二是這人城府深到極點,他若騙人,首先騙他自己,連他自己都相信的謊言,別人還能懷疑嗎?不過不管他是怎樣的人,與這群人有交集不是件明智的事,她現在已然站在風頭浪尖之上,再傳點什麽離譜的緋聞,估計為了抵擋四麵八方的唇槍舌劍,她就得穿著鎧甲上學了.....


    周楠伸出手在莫湘眼前晃了晃,神秘兮兮的問,“喂,你有沒聽到我說話?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麽,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莫湘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指著自己的鼻子,“這位同學,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魂不守舍了?詞兒不能亂用。”


    周楠手腳並用的爬到莫湘身邊,很認真的看著她眼睛,問,“他真沒跟你提出交朋友之類的想法?他不是很欣賞你嗎?”


    為毛女生的八卦因子要充斥全身每一個細胞呢?莫湘無奈的撫額,有氣無力的道,“姐姐,欣賞分很多種,我還很欣賞金剛呢?!站在摩天大樓為心愛的女人打飛機,多有範兒啊,難道我也去找隻猩猩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跨越種族與物種的驚世之戀?!太扯了吧!他無非就是對我本身抱有點好奇心,看看是什麽樣的女生被流言打擊成這樣,還能在世間苟延殘喘的活得像燒不死的狗尾巴草一樣。對於那種高高在上的浮雲來說,草根的生命力是他們不可想象的頑強,好死不死的發了回善心,說了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其本意也就是扶了把被踐踏在汙泥中的小草,那叫憐憫懂不懂?結果就被你們傳成那樣.....”


    周楠聽得直笑,“那他找你說啥啊?”


    “他不過就是找我說說冬令營的事。”


    莫湘把事情前後一說,周楠眉頭都快擰成疙瘩了,“這個宋欣研以前就有點囂張,不過她家世好,長得也好,在女生中,說有威望吧,談不上,不過她周圍還是有一些巴結奉承她的人,你要小心些。”


    莫湘點點頭,宋欣研是個麻煩,蒼蠅不咬人,它膈應人啊,更何況宋欣研還不像蒼蠅那麽無害,她也想過就這麽算了,相互不搭理不得了?可人家不放過她啊,蓬蓬說無論練武還是修行,遇事要學會麵對,不可逃避,否則心性會受影響,對今後的修習無甚好處。她也頭疼啊,天天跟這種人勾心鬥角,段數還不高,費神又費力。不過話說回來,最近蓬蓬怎麽老是喜歡睡覺?成天見不著蟲影。


    與此同時,樓上一間客房裏,一個男孩斜靠在床頭打電話,發絲低垂,稍稍遮住琥珀色的眼,白皙透明的臉色看上去仿佛漫畫人物一般不真實,“......見到她了,麵對麵,和以前在遠處看,似乎不大一樣。”


    對麵那端的人音質略微低沉,不過能聽出是個很年輕的人,“你告訴她了?”


    沈墨文嘴角輕快的上揚,語氣很是有點不懷好意,“是,條件是要你表妹一起參加,規則是,生死由命!”


    對麵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過一會聲音傳來,“生死由命?哈,果然是個很特別的女孩,能讓我張揚跋扈的表妹都吃虧的人,我還真是好奇的要命啊......”


    沈墨文聲音頓了頓,“你別太過分,那是個挺好的女孩子,你最好收斂點!還有,宋欣研不是她對手,你最好管管她,別弄的一發不可收拾,你舅舅不能幫她一輩子。”


    “哼,她?管不了!你知道的,我跟她關係不算好,這次要不是她找上門來,說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我才不會理她,不過說到這兒,你有必要提醒下那隻小兔子,我表妹的手段可不止這點兒,女人惡毒起來,嘖嘖,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對麵的男人似是很有感慨的下了結論。


    “知道了,晚安。”說罷,斷線。


    擰滅了台燈,腦袋枕在手臂上,漆黑的房間,琥珀色的眼眸在微光下閃著灼灼光輝,沈墨文微微轉著眼珠,手指輕輕撫著下巴思索.....與其去提醒小兔子,不如......宋欣研?落到他手裏,你說要怎麽玩死她才好呢?


    次日清晨,莫湘早早從睡夢中醒來,左右看了看都沒有找到蓬蓬的身影,意識呼喚也沒有回音,她有些著急,旁邊的周楠睡的還很香甜。


    躡手躡腳的走下床,鑽進洗手間,從裏麵把門反鎖,意念一動進了空間。


    空間很安靜,動物此刻也都在休息,隻有幾隻夜行性動物還在林間散步,鬆鼠站在樹枝上“咯噠、咯噠”的磕著鬆子。


    莫湘用精神力掃描許久都沒找到蓬蓬,焦急的跑到動物居住地,逮著一隻猴子猛搖,“醒醒,醒醒!”


    還在做美夢的猴子被莫湘搖的七暈八素,睜著惺忪的睡眼,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吱吱!”


    莫湘急道,“吱吱個鬼啊吱吱,蓬蓬在哪裏啊?”


    猴子眨巴眨巴眼睛,很認真的回想了一下,攤著手,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氣惱的丟下它,無計可施的莫湘站在林中狂吼,“蓬蓬在哪裏?”


    音浪像連綿不絕的水波一樣蕩漾在林中,一時間驚飛水鳥無數,驚醒還在睡夢中好眠的動物們,連樹上的鬆鼠也被震得忘了把鬆子塞進嘴裏,爪子一抖“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動物們排成整齊的方隊站在莫湘麵前,左顧右盼,戰戰兢兢,不知道什麽事情惹得主人發這麽大火,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紛紛看向它們的王——選王大會上以絕對優勢打敗鷹族的猴族競爭者,以“美猴”聞名的金絲猴。


    悲催的猴王腦袋上頂著小小的王冠,在族群期待與崇拜的目光下,顫抖著身軀挪到莫湘麵前,等待主人的炮轟,王什麽的,果然不是好當的!


    莫湘此刻也是沒了耐性,誰都可以不見,蓬蓬不見了她會瘋掉的,“說,你們見到蓬蓬了嗎?”


    猴王搖頭,表示沒有,還舉起手來指了指天上,意思是它發誓它沒見到,莫湘掃了眼其他的動物,“你們呢?”


    有爪子的紛紛舉起兩隻前爪,有翅膀的把翅膀捂在腦袋頂上,像投降一樣的表示,它們都沒有見到。


    莫湘皺眉,唇抿的緊緊的,心煩意亂的不得了。動物們也屏住呼吸,一丁點響聲都不敢發出。


    就在這時,河邊上有隻小河狸“吱吱”叫了一聲,莫湘抬頭看去,隻見大河狸驚恐的伸出爪子一把把小河狸的嘴捂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塞到屁股底下,衝著莫湘討好的“笑笑”,露出兩顆潔白的大板牙,那“笑”還不如說齜牙更確切些。


    “等等,你把它叫出來!”莫湘對著大河狸說,一丁點線索她都不會放棄。


    大河狸磨蹭了半天,從毛茸茸的屁股底下把小東西掏出來,推到莫湘麵前,躡手躡腳的顛著爪子又溜到河邊。


    小東西是進空間後才出生的,沒有天敵,也沒那麽敏感,不怕莫湘,隻是站起身子原地跳了跳,還扭著屁股“吱吱哇哇”的叫。


    莫湘聽不懂啊,隨手指著動物群中一隻鸚鵡道,“它說啥?”


    倒黴的鸚鵡瑟瑟發抖的站出來,搖搖晃晃的拍著翅膀飛到她跟前,歪著腦袋聽了半天,貌似也是一頭霧水,硬起頭皮“翻譯”道,“山,很大.....”


    小河狸連蹦帶跳的筆畫,一會把腦袋紮進水裏的樣子,一會又把屁股對著莫湘這邊,一會又扭扭身子,再“吱吱哇哇”叫幾聲。河狸太小了,又不夠聰明,表達能力很有限,看的這個累。


    鸚鵡看著河狸的樣子,配合它的動作,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水裏,玩,看到山,很大山,一個洞,不是它,它不會打洞,進不去,它想看,擋著它,有東西,洞裏.....”


    莫湘調動全部的大腦細胞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詞語,好不容易拚湊出一個句子,她蹲在小河狸麵前,輕聲問,“你是說,你在河裏玩的時候,遊到一座山前麵,山裏有個洞,那個不是你挖的?對不對?”


    小河狸一聽,驚喜的睜大眼,張開嘴,齜出小白牙,連連點頭。


    她又繼續問,“你說那洞裏有東西,但是洞你進不去?外麵有東西擋著。對不對?”


    小河狸把頭點的像雞啄米,興奮的跳來跳去。


    “那你能帶我去嗎?”


    小河狸點點頭,轉身一頭紮進水裏,浮在水麵上回頭看看莫湘等著她跟上來。


    莫湘朝動物們揮揮手,“你們都散了吧,吵到你們,不好意思,等找到蓬蓬以後,再來謝謝你們!”


    動物們長呼了一口氣,並沒有散開,而是站在原地目送著莫湘跟小河狸向遠方走去。


    學業的繁忙讓莫湘根本沒時間去關心空間到底擴展了多大,她一般也隻在最初那片小地方走動,沒有巡視過空間,這下可是知道了,無邊無際的、連綿不絕的山脈,原本涓涓細流的小溪已經變成寬闊的大河,寬廣的一望無際的平原,成群的牛羊遊蕩在水草豐美的草原上,巨大的鷹隼,金雕展翅翱翔在上空,時不時發出一聲嘹亮的啼叫,優雅的水鳥集結在波光粼粼的濕地深處,偶爾將頭探進水中,叼出一整條肥美碩大的魚兒......


    小河狸在水裏飛快的遊動,莫湘毫不費力的跟在它身後,在空間裏,精神力強大的她不會感到疲累,無暇眷顧眼前的美景,她隻想快點找到蓬蓬,最近太忙了,都沒有注意到蓬蓬的不對勁,好幾天前它就有點蔫吧,它是修真界唯一一隻訂立血契的靈蟲,無史籍可考,所以自己出現什麽問題也說不上怎麽回事,直到莫湘找不到它才覺得事情有些大條。


    河狸在一座布滿蔓藤的山崖處停了下來,蹦跳著“吱吱哇哇”,她意識到這就是目的地了,跟在小家夥後麵,穿過大片的密林,一個規整的橢圓形的山洞赫然出現在眼前,“就這裏?”


    小河狸點點頭,竄了幾竄,蹦到前麵,剛一靠近山洞,一個類似防護罩一樣的透明結界突然出現,“嘭”的一下,把小家夥彈飛老遠。


    莫湘忙一個飛撲,一把撈住半空中的小河狸,小心的放在地上,阻止了小家夥屁股著地的悲劇,揉揉它腦袋,“謝謝你了,回去找媽媽吧,出來太久,媽媽會著急的,去吧。”


    小家夥聞言,猶豫許久,一臉不舍,一步三回頭的望著莫湘,漸漸消失在密林深處。


    莫湘走到山洞前,輕輕將手探出,果然有層結界擋住了她的手,“蓬蓬?你在裏麵嗎?”


    沒有回應。她把身子使勁靠上結界,卻一下被彈開,再撞,再彈,力量越大,結界的反彈力越強。


    莫湘一籌莫展,一屁股坐在地上,揪著地下的野草,眉頭緊蹙,她已經確定蓬蓬肯定是在裏麵,除了蓬蓬沒有誰可以設置這種結界。


    “湘湘......湘湘?是你嗎?是你在外麵嗎?”此刻,結界裏麵突然傳來蓬蓬微弱的氣息。


    “是,是我。”莫湘直接從地上蹦起來,就想往裏麵衝,結果被結界彈飛了出去,直接摔到地上。


    “湘湘......湘湘你聽我說,”裏麵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不要試圖穿越結界,蓬蓬沒事,我隻是進化了.....”


    “進化?”莫湘訝異,隱約記得蓬蓬好像長大了點,卻不知它也會進化。


    “......還記得之前找到的那枚卵嗎?蓬蓬把它孵化了,結果不小心吸收了它的生命力,就進化了,事情很突然,來不及告訴湘湘一聲,讓你擔心了.....”


    莫湘長呼一口氣,終於把提在嗓子眼的心丟回原位,“那卵裏是什麽?對你有沒有害?”


    “是冰蠶,一種華夏已經滅絕了的生物,古籍上記載,冰蠶產於北冥蠻荒,柘葉為食,絲極韌,刀劍不可斷。本性至陰,有劇毒,長七寸,黑色,有角,有鱗。以霜雪覆之,然後作繭,長一尺,其色五彩。織為文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經宿不燎......害處是沒有的,反而促進了蓬蓬進化,對不起,湘湘害你擔心了。”


    “說什麽呢,知道你沒事就好了。”


    “......蓬蓬需要沉睡一段時間。不能陪著.....”


    許久,再無聲音傳來,莫湘獨自站在洞口,聲音很低很低,“放心吧,一切有我!”等你回來,蓬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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