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二位出現在雲省藥業集團總裁辦公室裏的時候, 坐在豪華辦公桌後麵的人明顯一愣, “二位是?”


    易晨宇大大咧咧的拉過一把椅子直接坐到那人對麵,從懷裏掏出一本臨時證件甩到那人麵前,模樣很像黑社會, 眼神卻極銳利,“李總, 我們負責養熊場案子。”


    李曙光眼瞳緊縮,臉上連忙浮現出笑容, 在桌子上按了兩下電話, 接到外線,“泡兩杯好茶過來。”隨即站起身來,點頭哈腰道, “兩位警官, 請坐請坐,真是太失敬了, 大老遠還麻煩二位跑一趟。”從抽屜裏取出煙親自給易晨宇點上, “警官怎麽稱呼。”


    “姓易!”


    又拿著煙恭敬的遞到君漠麵前道,“這位警官,請!”


    君漠淡淡一笑,擺手道,“對不起, 我不抽煙。”


    李曙光是個人老成精的生意人,看人下菜的本事比誰都強,這兩個人一看就不像普通警察那麽好打發, 態度上自然而然就恭敬不少,尤其這個看起來斯文的警官,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貌似比較好說話,實則拒人於千裏之外,從進來的時候就在屋裏慢慢踱步,察看屋裏每一處小細節,這種人心思縝密,最不好對付,那雙眼睛似乎能看到人心裏去,兩人對視的時候,李曙光竟覺得背後有股冷氣直竄上腦門,相比之下,那個長相漂亮,行為有些江湖氣的警官倒是個很好的突破口,比這個好對付。


    李曙光心思百轉,同樣的,易晨宇和君漠都在觀察他,衣飾華貴,滿身珠光寶氣的胖子看上去像個暴發戶,待人接物謙卑有禮,一點看不出傲氣,好似任何人在他麵前都能頤指氣使,事實呢?十幾億身家的大集團總裁,真的是軟骨頭?誰信?!


    易晨宇吸了口煙,眼睛眯了眯,“李總,我們這次來想了解養熊場的資料,希望你配合。”


    李曙光連連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您問,李某知無不言。”


    半個小時後,兩人詢問結果一無所獲,李曙光滴水不漏,果然是個極難對付的人,易晨宇和君漠對視一眼道,“李總,按理說一個養熊場裏麵幾十頭膽熊而已,你犯不著投保一百多萬吧,而且是年年保,你那點熊膽也不過百十多萬吧?每年還有不少膽熊死亡,也不見你上報索賠,你不像是個做善事的人啊?!”


    李曙光微笑的臉隱隱有點僵硬,臉上越發笑的燦爛,“那是,那是,這個兩位警官,這案不是我報的,案發時候我在外地,回來時候要銷案也已經來不及,說是上報了,這個.......這個......我能不能銷案?”他做的什麽勾當他清楚,這哪能擺到明麵上說,這兩個還有點鐵麵無私的樣子,暗示了幾次都無動於衷,難道是胃口大的?


    銷案?兩人一聽,越發覺得這個李曙光可疑,易晨宇眉頭一挑,麵色冷然,“李總,這個有點說不過去了,我們大老遠跑來查案,你說銷案就銷案,你耍著我們玩的。”


    “哎呀,這個,肯定不是這樣的,這次是我們內部人員搞錯了,真的搞錯了。”李曙光額上隱隱有冷汗冒出,從襯衫口袋裏取出兩個信封,雙手奉上,“這是給兩位警官喝茶的,兩位辛苦了,真的是我們的人搞錯了。”信封很薄,看上去更像是張銀行卡。


    大手筆啊,一般隻有五萬以上才拿銀行卡,易晨宇越發確定問題就出在這個李曙光身上,君漠皺眉,這個人問題恐怕不是一個養熊場那麽簡單。


    易晨宇臉色越發難看,果然被君漠說準了,手一擋,“你少來這套,我們不是市局那幫吃軟飯的,你自己交代清楚,其他的不歸我們管。”九處隻處理神秘事件,行賄受賄,殺人放火都不關他們的事,他隻想知道怎麽做才能在不破壞現場的情況下,把所有痕跡抹去,如果真的是這個李曙光做的,他還真是個人才。


    雙方理解問題的思維完全不在一個軌道上,李曙光是怕他走私販賣野生動物和養熊場地下工廠生產假藥的事被發現,而易晨宇想知道他是怎麽作假的,用什麽辦法撕裂鋼筋鐵籠。


    李曙光心一橫,他每年上供那麽多錢,出了事多少也有底氣,他自己還有本賬,交代出去大家都得不了好,索性一五一十交代了個清楚,至於養熊場的黑熊失蹤,他是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不在乎那幾隻熊,他是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為了打發這兩人,幹脆全攬到自己身上,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理所當然的開始編造事情經過。


    易晨宇聽的一頭霧水,完全的天方夜譚,什麽卡車運貨,機器切割打開鐵籠,這他媽真是放屁,他當九處的人是傻子?!可人家自己把事抗下來了,你能說什麽?在一切證據不成立的前提下,他無從反駁。


    君漠在一旁看著,不置一詞,這個結果無論是合理還是不合理,在往他設計好的方向走,李曙光抗下來是有好處的,九處不能插手一般的刑事民事案件,這件事基本可以認為到此為止。


    最後離開的時候,君漠慢行了一步,仿佛是不經意的回頭,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記得下次把血氣洗洗幹淨再出門。”


    易晨宇走在最前麵,事情沒有得到他預想的結果,心情正不爽,沒有注意到君漠的動作。


    李曙光猛的一驚,轉頭看著君漠,唇上的煙都掉了下來,他是怎麽知道的?


    君漠臨走的時候微微一笑,“謝謝李總配合。”


    李曙光看著那雙琥珀色,帶著深邃目光的眼睛,心髒狂跳,他再也不希望見到這個人,他寧可把所有事情的攬在自己身上,也不希望再見到這兩個人,錢能搞定的事情都不是大事,報假案都是小事,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莫湘在空間呆了近一天才緩過勁來,疼痛的感覺慢慢消失,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心情舒暢的躺在草地上曬月亮,空間沒有星星,隻有像盤子一樣,大大圓圓的月亮掛在天上,月光明亮,竹樓四周的桂花樹香氛宜人。


    她腦袋枕在阿布軟乎乎的肚皮上,靜謐的夜晚沒有蟬鳴鳥叫,多適合睡覺啊,突然又想到之前那些箱子裏麵是什麽東西都還沒看,立刻跳起身,喚著蓬蓬,兩個人去開箱子。


    蓬蓬把巨大的木箱子一個個從儲藏室裏翻出來,擺在空地上,有的箱子上了鎖,有的就簡單的叩著,莫湘數了數有二十八個大木箱,四個小木箱,還有一個黑漆漆的烏木箱子,個頭中等,和那四個小箱子一樣都上了一把鎖,但是這個箱子上的鎖明顯比小箱子上的鎖頭精致很多。


    蓬蓬趴在黑木箱子上研究那個鎖,莫湘則把一個個大箱子的蓋子掀開,一時間,金燦燦,流光溢彩的金磚銀錠,珍珠瑪瑙,玉石翡翠幾乎晃花了她的眼,看得她連聲吸氣,全是民脂民膏啊。連沉重的木箱子都是上好的香樟木,防蟲防潮。


    這些東西以前隻是在鑒寶會上看過,實物還是第一次拿在手裏,銀錠上方一個楷書的“禧”字,下方刻著豎行“光緒元寶”的字眼,碼得整整齊齊放在箱子裏,全成了西太後的囊中之物,銀子到如今已經不值錢了,這一箱子若論銀價換錢,也沒多少,別說這銀子裏麵還有雜質,但是有這字眼的銀錠就值錢不少,好歹也算文物,禦製官錠,還有兩箱光緒銀元,錢麵珠圈內滿漢文“光緒銀元”,上環刻著“奉天省造”,下環字樣,“庫平壹兩”,左右分別為“癸 ”、“卯”一字。錢背麵是正中蟠龍圖,上下環英文字符,左右各一六點花星。


    蓬蓬道,“這種銀元市麵上流通的極少,1904年第一次出現在美國路易安娜州華夏藏品會,隨後銷聲匿跡幾十年,曾在九十年代末期再次出現在拍賣會上,一枚的價格在十到二十萬美元之間.......”


    整整兩箱子足有一萬多枚,換句話說,她發財了,天降橫財,很可惜,自己收著玩玩算了。怪不得盜墓倒鬥這個行業比搶銀行來錢還快,這是暴利啊暴利!一箱子人民幣才多少錢?一箱子古董頂幾十箱子人民幣。


    莫湘對金磚沒什麽興趣,不過可以攢著以後學會煉器了做點東西,另外幾個箱子裏找到金佛、翠佛、玉佛等108尊,各種各樣以翡翠、玉石製作雕刻的如栩如生的西瓜、甜瓜、桃、李、杏、棗等寶物二百多件,一株用血紅瑪瑙和雞血石做成的珊瑚樹,單獨放在一口巨大的箱子中,空處遍灑珠石等物,填滿後,上蓋網珠被一個,旁邊的一口箱子裏裝著玉製八駿馬一份,十八玉羅漢一份,左旁置玉藕一隻,上有荷葉、荷花等,都是拿頂級玉石寶石雕琢而成,真正的藝術品,美得讓人望而興歎。


    蓬蓬已經用拂塵咒清掃過上麵的塵土,箱子恢複了原貌,四口小箱子是金絲楠木做成,上麵雕刻著半立體銅鎏金的盤龍,五蝠捧壽、萬字不到頭等圖案,光這四隻箱子就價值連城,這僅僅隻是四份財寶中的其中一份就這樣大手筆,其他三份加起來價值幾何啊?!據清史記載,慈溪太後棺槨內的珍寶,價值在五千萬兩白銀,堪稱世界之最,這還隻是珍寶,沒有算其他的文獻書籍,古董字畫,由此可見一斑,西太後的富有果然名不虛傳。五千萬兩白銀換算成現在的金錢,至少也在上百億。


    四口小箱子上的鎖是純金鎖頭,沒有鑰匙,莫湘輕輕一拽就開了,最先打開的箱子裏麵都是衣飾,用米粒般大小的海珠穿成的珠衣馬甲,金絲紋繡,鑲珠嵌寶的清朝宮廷朝服,邊角處滾著深紫色的貂裘,各種頂級錦緞、絲綢,金紋刺繡的帕子、服飾美輪美奐,還能聞到淡淡的熏香味,保存完好,式樣嶄新。


    “哇哦,真漂亮!”莫湘展開一套清宮朝服,在自己身上比劃了比劃,以前隻在電視裏看過,不過那個比起真正的朝服顯然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這才是正品,可惜她穿似乎短了很多,難道清朝都是矮子?


    蓬蓬也看的滿眼冒星星,確實很漂亮,尤其穿在湘湘身上,更漂亮,顯得優雅貴氣,有種君臨天下的氣勢,為什麽不是母儀天下?當然不是,它最好的主人,哪個配的上,誰說女人就不能君臨天下了?它家主人就能!其實蓬蓬,你家主人根本是胸無大誌的家夥啊!


    箱子最低下還有繡鞋、肚兜、真絲褻褲等私密服飾,莫湘隻是翻了翻就不再感興趣,一想到這些是給慈溪那老女人準備的,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沒用過也膈應。


    莫湘有點探寶的感覺,連著繼續開箱子,第二個箱子裏麵全是書籍和畫冊,她慢慢展開一幅畫冊的卷軸,這都是古董字畫啊,值錢著呢,剛展開一半手停住,頓時傻眼,臉唰的一下紅到脖子根,蓬蓬一看,好奇的湊過腦袋,還不等它頭伸過來,莫湘飛快的合上畫卷,清咳了一聲,“這個......沒什麽好看的。”


    這麽可疑的動作,蓬蓬越加好奇,從箱子裏抽出一幅畫冊展開,果然,它也愣了一下,硬著頭皮將畫全部打開,搖頭晃腦了半天道,“嗯......這個......這是藝術啊,才子唐寅早期的名作啊.......”


    是!名作!莫湘摸摸鼻子,確認沒流鼻血,她知道誰是唐寅,卻不知道唐寅原來也畫這個.....


    蓬蓬講解,表情很認真,但是你的臉可不可以不要紅的這麽可疑,“......嗯,名作啊,春宮......十八式......”


    噗!莫湘幾乎要吐血,一把奪過蓬蓬手裏的畫卷,“那個......我們繼續開箱子。”


    後麵兩個箱子裝的也都是珍寶,滿滿一箱子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和一些保存完好的藥方,宮廷秘藥,毒藥、春藥、養生藥、治病藥、救命藥,去疤的、養顏的、美容的、調經止痛的.......好幾萬張方子,這個是她最喜歡的,數千年的古老藥方啊,這有錢都沒處買去,空間裏中藥種類充足,別說鹿茸熊膽了,就連虎骨龍鱗對她來說也不是稀罕物。


    最後那個黑漆漆的烏木箱子估計是這些財寶裏最寶貴的一件東西,因為蓬蓬說那箱子裏有生命氣息,活了幾百年的東西會是什麽?


    “你確定裏麵不是什麽怪物?”上次那個冰蠶已經讓莫湘心有餘悸了,雖說讓蓬蓬進化了,可是那也是不安定因素啊。


    蓬蓬對莫湘無比沒有好奇心的膽小行為實在覺得有點無語,這個世上哪有百分百確定的事情,但主人的行為是靈寵不能質疑的,隻有解釋給她聽,“湘湘啊,帝王都是怕死的,如果他們都不確定的東西,他們會收藏嗎?還像寶貝一樣保存這麽完好?”


    莫湘點點頭,覺得有道理,“那就看看?”


    蓬蓬堅決支持,“看看!”


    “這個怎麽打開?直接弄壞鎖頭嗎?”


    蓬蓬站在箱子上,指著鎖頭道,“不要,這個鎖做工很精細,相當於現在的密碼鎖,裏麵要轉十一圈才能打開,你用精神力試試,最好不要破壞鎖的結構,怕裏麵有什麽機關,強行打開,機關啟動,裏麵的東西說不定就會死掉。”


    莫湘聞言閉眼,將精神力擰成一縷細細的繩狀,從洞孔處伸入,鎖子內部果然精細,還有細小的鏈條在內部旋轉,前後七組機關,環環相扣,巧奪天工,幾個來回之後,“哢噠”一聲鎖子開了。


    蓬蓬把鎖頭取下,收進自己的靈物空間,它喜歡這種小東西,莫湘知道,也不問,它需要什麽,一股腦全給它。


    箱子打開後,一股潮氣撲麵而來,不怎麽腥臭,夾著濃濃的水汽,裏麵趴著一隻黑漆漆的東西。像是個龜,箱子裏麵還有點水,一百多年了,水居然也沒幹,完全密封的箱子,裏麵東西都沒死,這是什麽怪物啊?


    蓬蓬在箱子頂上飛來飛去,仔細觀察著,抓抓腦袋,它沒看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湘湘,用精神力引一汪泉水出來,蓬蓬把它放出來看看。”


    莫湘點點頭,儲物間飛出個巨大的木盆,遠處伸過來一股細細的溪流,不一會兒,就注滿了盆子,蓬蓬用靈神拖動箱子,一個倒扣,箱子裏的動物就放進了木盆。


    水麵恢複平靜後,又等了一會,那東西咕嚕嚕開始吐泡泡,緩緩的從殼子裏展開四肢,速度很慢,用了很長時間才把爪子伸出來,基本已經確定是個龜,就是沒看到腦袋。


    蓬蓬繼續盯著,眼神若有所思,當龜慢慢伸出腦袋和尾巴的時候,它和莫湘異口同聲的驚呼道,“九尾龜!”


    九尾龜乃傳說中的神龜,徑尺餘,有九尾。明代有個叫陸粲的人編寫《庚編·九尾龜》中記載,九尾龜善水,神物,大水自海中來,平地三尺,逮水退,是說九尾龜在水中行走,周身三尺形成氣流,水不能侵入,食其卵,可在水中自由呼吸。


    莫湘來來回回看著在水裏暢遊的老龜問,“它一百多年都沒死,什麽原因?這麽神奇?”


    蓬蓬道,“龜息龜息,沒聽說過龜息大法嗎?很多龜類在潮濕無空氣的環境下自主龜息,時間長短不同,但九尾是神龜,別說一百多年,五六百年都是常事!龜乃長壽之意,自古帝王將相最喜歡養老龜,越老越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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