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印詳一點一點講述著他們的困難。


    柴進一直未曾打斷,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柴進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


    越是困境時刻,他反而越安靜。


    包廂的隔音不是很好,那邊已經開始聽到各種敬酒的聲音,儼然徐家印這個酒桌子上無解的人,已經成功的打入了敵人內部。


    柴進端著茶杯喝了口,嘴角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說:“孔總,對於你們國營企業而言,一筆生意虧了,還有國家給你們兜底。”


    “可我們是民營企業,從銀行拿貸款都困難,一筆生意,可能就是生與死的刀鋒上,我就想明確,是不是隔壁的人搞定了,那麽我們之間的生意,就可以照常。”


    孔印詳一直在回避柴進的這個問題。


    眼看柴進再次提起,長歎了一口氣道:“光搞定了隔壁桌子的人還不行。”


    “我給你提供一人,如果你能夠把他那條路給拉直了,這生意完全沒有問題。”


    郭景陽,深市相關部門單位主任。


    所有的大型貨品進出口審批都需要經他手才能進入深市。


    也是剛從外地調任過來的。


    孔印詳話沒有講透,來回一個意思,很難搞的一個人,油鹽醬醋不進。


    柴進知道他也有難處,畢竟隻是一個國營企業,主管單位讓他們幹嘛,他們就隻能幹嘛。


    笑端著杯子說:“謝謝,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


    “孔總,期望我們的合作能夠繼續下去。”


    孔印詳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我也希望。”


    ……


    兩人吃了個飯後離開了飯店。


    另外一個包廂裏,徐家印的海量讓柴進都著實吃驚了一把。


    因為桌子上的人全他給幹趴下了!


    而這家夥竟然還能夠保持住自己的神智。


    車上,柴進實在忍不住問了句:“你到底能喝多少?”


    徐家印很是淡定的笑了笑,那種國營廠領導的氣質從未消失過:“我,能吹下牛嗎?”


    “請便。”柴進道回了句。


    徐家印開口:“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應該屬於一直喝的級別吧。”


    徐家印進來中浩集團有段時間了,在老黃他們麵前還好,老黃他們在的時候經常一起出去喝酒。


    但在柴進麵前說不上來的滋味,國營廠裏呆習慣了,對於那種上下級的觀念很重。


    所以於柴進麵前一直很拘束。


    這次或許是喝了很多酒的緣故,故而敞開了胸懷。


    他的出生很不好,家裏兄弟姐妹多,和大多數企業家的背景一樣。


    創業之初,頭頂上都有一口叫生存的大山壓著。


    進了國營廠後,酒桌子上,別人喝一杯,他喝三杯。


    業務桌子上,別人酒水打濕下嘴皮子,他用命和人家喝。


    也就這樣,他一步步爬上了舞鋼廠長的位置。


    一直到南方春風湧動,他又按耐不住跑到了這邊。


    說著說著,徐家印開始帶著一絲醉意朦朧,打開了車窗,對著窗外唱起了《愛拚才會贏》。


    柴進麵帶微笑,沒有阻止他。


    隻是笑著說了句:“多少年後再回顧,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


    徐家印的家是租的房子。


    在一片民房區域,柴進在進家門之前,去買了不少禮品。


    正月入他家之門,手上得提點東西,這是華夏人的傳統。


    一家四口,住的房子也不大,但是裏邊很幹淨。


    柴進讓寂元把他扶進了屋子後,柴進在外邊對著徐家印的老婆和母親說了聲:“抱歉,工作上無法避免,讓徐總喝多了。”


    徐家印曾經和家人說起過。


    說自己的老板年輕的有點令人頭皮發麻,僅僅才十九歲。


    所以他家人知道麵前的這個青年就是老板,隻是當這個十九歲青年站在他們麵前的時候。


    他們並沒有感覺到稚嫩,相反還覺得十分老沉。


    老板因為員工在外麵工作喝多了酒,而給員工家屬道歉。


    這是這一家人在河東省從未遇到過的。


    頓時就對柴進產生了無比的好感。


    端茶送水的。


    柴進也沒有待多長時間,喝了杯茶後就走了。


    ……


    回到了院子裏後,柴進先是整理了下手頭上的事情。


    然後又是一圈一圈的電話打。


    老黃他們後來也回來了,說他們通過一個供貨廠家查到了一些苗頭。


    估計要不了多久,那個替白小姐組織貨源的主要人物。


    柴進點頭道:“跟緊點,如果查到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蘇文斌邊上說:“進哥,我心裏總不舒坦,我們要不要跟這個白小姐打個電話,質問下她是啥意思。”


    這不是蘇文斌一個人的心情。


    所有華勝貿易參與到飛機交易的人,都想轟個電話過去。


    然後對著電話吼一句:“你踏馬臭女人,到底是什麽個意思!”


    心裏那口鳥氣憋著,不舒坦。


    柴進冷意十足的抬眼看了幾人一眼。


    然後淡然開口:“這個電話有必要打?”


    “把她弄進去後,我再和她隔著鐵窗去當麵問她什麽意思吧。”


    一語既出,所有人隻感覺後腦勺有一道冷風吹過。


    皆沉默。


    柴進說了這話後,抓起了桌子上的大哥大。


    打通了一個京都的號碼。


    一接通就開口:“邱哥,幫個忙,有人要擋兄弟們的財路。”23sk.


    幾個人一愣。


    麵上馬上露出了喜色!


    白小姐是京都來的,在南方囂張跋扈,總覺得別人拿她沒辦法,絲毫不把人放在眼裏。


    既然是從京都而來,那就找京都的人治她不就效果最好嗎?


    邱誌禮是誰?


    這老哥帶著一群的“子弟兵”投身飛機事業,正幹的風生水起呢。


    你白小姐忽然跳出來,要擋柴進的財路,不就是擋他們的夢想嗎。


    不得被這些“子弟兵”在京都搞死啊!


    雖然這個發泄的電話沒有打,但他們心裏無比的爽快!


    這個電話打了很久很久。


    邱誌禮剛開始沒怎麽講話。


    不過,聽到最後爆發了,電話裏吼了一句:“這臭婆娘,踏馬哪裏跳出來的狗東西啊!”


    ……


    柴進在這邊在打電話的時候。


    一架從京都飛來的飛機,降落在了深市機場裏。


    沒過多久,飛機上下來了一個另老黃他們恨的咬牙切齒的人。


    這個人,就是秦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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