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為定!”


    鼴鼠答應的很是爽快,甚至還能從他的聲音中聽出幾分愉悅。


    愉悅?


    薑晚心中詫異,抬頭望去,鼴鼠高挑的背影已經沒入風雪中離去,隱隱還能聽到迎上他的小弟問話,“老大,我們興師動眾的出來,這就回去了?不把那倆人給端了?”


    “端什麽端,一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沒聽到我倆剛才的話嗎?以後咱們奉獻者聯盟隻做好事?”


    “老大,你不會是認真的吧?你圖什麽啊?”


    “圖女人,圖天下!什麽樣的世道,就要建立什麽樣的秩序!老子偏要掀了那些資本家們的飯碗,重新分配資源!”


    “可那些資本家們建立基地,恐怕以後更難對付!”


    “怕什麽,不是還有薑晚的嗎?她會來的!”


    薑晚聽著隨風飄來若隱若現的話,心中冷笑,她就不信鼴鼠能把奉獻者聯盟這個臭泥坑,給洗成瑤池,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都做不到。


    嚴文重新將自己掛在薑晚的背上,瞥向席雋,“動手嗎?找他這麽久,總算露麵,機會難得啊!”


    “我倒是想動手,那也得敢動啊!他不動咱們就不錯了!”說完,朝著遠處努努嘴。


    薑晚和嚴文順著指的方向望過去,天邊有兩架飛機嗡嗡的盤旋,不是救援機,是戰鬥力。


    那舒展大氣的造型,自己屁股後麵冒著的白煙,一看就是那種一顆彈能炸平一個山頭的。


    這他娘的怎麽打?


    他們雖來了武裝力量,但還沒到開著戰鬥機過來的地步,拿什麽對抗?


    “這小子不是一般的惜命啊!”嚴文歎一聲,熄了心中的念頭,再次將兩條腿盤在薑晚的腰間,“既然拿不下,咱們就回去吧,送佛送到西,你把我送上去,順便和我坐一架飛機回去,正好順路。”


    薑晚恨恨的咬咬牙,“真是不甘心啊!”


    到底是不甘心沒抓到鼴鼠,還是不甘心被嚴文當坐騎,這就說不好了。


    嚴文可不覺得自己過分,“不甘心有什麽用,鼴鼠狡猾的跟狐狸似的,怎麽可能不做足準備,不過話說回來,鼴鼠對你還算不錯,真心邀請,都準備把奉獻者聯盟給你了,你怎麽就那麽恨他呢?


    我聽說他對你不錯,送花送禮物的,還幫你殺人出氣,他唯一做過傷害你的事情,也是因為你要殺他,說起來,還是你更過分一些。”


    “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居然覺得鼴鼠沒問題,他身上沾了多少條人命!”薑晚腳步故意重了些,顛的嚴文背後火辣辣的疼,倒吸一口涼氣。


    “千人千麵,我這個人從不看人好壞,隻要對我好的人,哪怕他身上造孽深重,對我來說他也是好人,對我不好的人,哪怕他是菩薩轉世,對我來說,他也不是什麽好人!


    所以,不要看他對別人如何,要看他對你如何,說句實話,倘若鼴鼠願意對我好,處處相助,我會和他做兄弟,你可能覺得我的三觀有問題,但我就是這樣的人!


    待我善者皆為善,待我惡者皆為惡!”


    “善和惡,是這樣分的嗎?”


    她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以德為美,助人為樂,善待他人便是善,傷害他人便是惡。


    鼴鼠沒有傷害她嗎?他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戳著她道德良知的底線,踐踏她的善,這何嚐不是一種傷害?


    “薑晚,鼴鼠做的事兒讓你難受,你之所以痛苦,到底是因為心疼那些無辜的性命,還是為了擺脫自己的責任,


    你若是真善,天下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每一個悲劇都值得你心疼,還是說你隻是無法承受因自己而死的性命,將這種愧疚感轉化成對鼴鼠的恨,以安慰自己的內心?


    你不是英雄,你隻是個普通的人,萬事優先考慮自己和家人的普通人,何必將自己架在英雄的道德至高點,處處為難,


    鼴鼠害天下人,自有天下人討伐他,鼴鼠不曾害你,自不需要你來除惡揚善!”


    薑晚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他說的沒錯,她是個普通人,帶著些自私的普通人,所以她藏住了棠係元的秘密,來確保自家人的平安。


    可她也想在保住自家人之餘,幫助更多人,才時時覺得壓力更大,一直努力前進不曾鬆懈。


    這些她有時候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竟被嚴文精確剖析。


    “你這個人真是討厭呢!”薑晚苦笑,“但我不覺得我有什麽不好!”


    “確實沒什麽不好的,隻是討論一下咱們不同的價值觀而已!”


    “倒是不得不承認,你的活法似乎更灑脫,可我做不到!”薑晚還是覺得現在的自己就挺好的。


    “無妨,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回去後一起吃個飯嗎?”


    說著說著,嚴文就開始不正經了!


    薑晚翻個白眼,“吃什麽吃,你傷的什麽樣子自己沒點數嗎?還不趕緊去做手術,都不怕腸子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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