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現在錦衣衛出行需要用到飛艇飛機技術,因此朱元璋給陸寧封了一個署理指揮使的職務。叫他專門負責錦衣衛的信息傳遞。


    這一天,他收集到了一個絕密情報,嶺東承宣布政司所屬的瑪閣島,來了一群紅毛人。


    他們自稱是遭遇了海風,小船擱淺了,要求在島上分一塊牛皮一樣大的地方,供他們休整,等船修好了以後,馬上離開。


    由於大明出海遇上了紅毛人海盜,當地官府不敢擅作決定,就命令巡檢司派兵,把這一船紅毛人囚禁在他們擱淺的大船上,不允許他們腳下沾到大明寸土。


    這些人拿出了禮物,賄賂當地官員,讓他們奏請朝廷,就說如果答應,可以把船上一半的財物貢獻給皇帝。


    當地的錦衣衛不敢怠慢,連夜飛到金陵,想要把這事兒呈奏給皇帝。


    這可是國家大事,陸寧也不敢怠慢,一路綠燈的送他們去見皇帝。


    然後他火速來到了東宮,以皇長孫師父的身份,見到了就要就寢的朱雄英。


    朱雄英這孩子自小就跟著陸寧走南闖北,和自幼養在深宮裏的二弟朱允炆、三弟朱允熥不一樣。


    他自小就非常討厭宮中有過多的保姆侍女和太監,相反他的心中倒像是一個大型的書房。


    旁邊還有弓箭,證明這個孩子文武全才。


    “師父,你找我做什麽”


    陸寧就把錦衣衛帶來的消息告訴了朱雄英。


    “雄英,你怎麽看”


    朱雄英非常謹慎地說。


    “這事不該是皇爺爺做決斷嗎”


    陸寧直視著他,說道。


    “假如現在做決斷的是你,你會不會答應這個要求”


    朱雄英拉起來佩劍,惡狠狠的往地上一插。


    “這些紅毛鬼子想什麽呢,在海上幹一仗,他們都沒能拿到我大明寸土,通過賣慘想獲得牛皮那麽大的地方,牛毛那麽大的地方也不給他!”


    不管他說的對還是不對,陸寧都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


    他隻是在循循善誘地引導朱雄英自己思考。


    “然後呢,你怎麽回複”


    “他們的東西我們大明不稀罕,帶著他們的船,帶著他們的貨,滾蛋!”


    陸寧沒有說話,隻是緩緩的倒了半杯茶,若有所思的拈在手裏,卻遲遲不往嘴邊送。


    “師父,並不是我沒有愛心,你也看了那些紅毛海盜在海上做的那些殘忍事,是可忍,孰不能忍。這個態度還不夠明確嗎”


    陸寧手裏的茶放了下來,說道。


    “我們在海上跟紅鬼交手,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這個答案,不光是你的爺爺,你的父親,你的弟弟們,就連地方官員都會這麽想。”


    他的話也隻說一半,另一半就需要朱雄英自己去悟。


    “師父,我……”


    陸寧繼續說道。


    “你是大明未來的第三代君主,有的事基於現在的國力,你皇爺爺做不到,甚至你的父親也做不到,如果到你這輩子還做不到,就會給你的子孫留下永久的後患。”


    朱雄英腦海裏有一個靈感,但仔細一想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出來。


    “師父,你究竟想說什麽”


    “你知道你皇爺爺現在為什麽做不到嗎”


    這個問題明顯有些超綱了,絕不是現在一個半大孩子所能答出來的。


    “你皇爺爺做不到,是因為天下所有的人都這麽想,你父親做不到,是因為受到天下人影響過大。”


    是這孩子太小了,還是我太心急,有些拔苗助長了,陸寧的心裏百感交集,但為了後世子孫,他還想把話說透一些。


    “但他至少培養了你,至少叫你跟我遊曆天下,但是跟我這麽久,你為什麽做不到”


    朱雄英也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麽接陸寧的話。


    陸寧歎了一口氣,說道。


    “為什麽我們在海上能遇到紅毛人,在瑪閣島又遇到了紅毛人”


    “是因為他們坐船向我們這邊來的。”


    “那麽他們為什麽要朝我們這邊來”


    “那些紅毛國的俘虜也說過,他們國家想征服我們大明。”


    陸寧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你隻看到了表麵的這些東西,卻忽視了一些本質上的東西,我問你,為什麽不是我們源源不斷的往他們那邊去”


    “我們”


    朱雄英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大明是中原大國,地大物博,他們占領了我們,就可以獲得這麽大一個土地以及財產,而周圍那些蠻荒小邦,值得我們有興趣嗎”


    陸寧站了起來,很嚴肅的說。


    “你終於說到了點子上,既然他們做夢都想占領我大明的領土,你皇爺爺拒絕了這次,第二次是你父親,也就是現在的太子拒絕,就算到了你這一代,仍然能拒絕,那你的兒子呢孫子呢他們能不能守住我們這片土地”


    這個簡單的問題,倒把朱雄英弄愣了,但是現成的例子也有。


    前元朝成吉思汗打下了那麽大的土地,他守住了,他的兒子們也守住了,孫子守住了。


    但他無法防止後世子孫出了一個元順帝,大元國從開國到滅亡才八十九年,那麽他們的大明呢


    這下子,朱雄英坐不住了,如果答應需求,難免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答應,對方野心不死始終是個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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