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和林義也癲癲噠噠的活了小半輩子了,但對於槍這個東西,他倆唯一的了解還是從電視劇裏,現實中別說摸到真槍,就連見到真槍的時候都屈指可數。


    “上來!”司機吹了一下還略有餘溫的槍口,站在道邊上喊道。


    “張軍!”林義看張軍已經被那顆子彈嚇得有些呆滯,於是伸手拉住他,兩人又爬回了道路上。


    “操!這咋弄得血赤呼啦的,又特麽得刷車!”待到兩人站到司機麵前時,司機便注意到了張軍還在滴血的傷口,暗自抱怨了一句,從車裏拿出了一塊白色方巾。


    “呐!自己捂著點。”司機將方巾扔到張軍手上。


    “淌血的坐前麵,不淌血的坐後麵!”司機指了指身旁的邁巴赫說道。


    兩人沒有說話,按照他的指揮,走到車旁,打開了車門。


    “雷大哥!”林義剛打開後座車門,便看見雷中秋坐在後座,蹺著二郎腿雙目死死的盯著自己。


    “在外麵,可以叫我雷董事長,或者叫我一聲雷老總,我也不介意。”雷中秋滿臉嚴肅,眼神冰冷,和當初在教堂裏的教父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是,雷……老總。”林義本來就被是滿腦子的恐懼,現在又被雷中秋這麽一嚇,說話都有些磕巴。


    “上來吧,外麵挺冷的。”雷中秋將原本敞開的毛呢大衣在胸前交叉折疊。


    “嗡~~~”兩人坐上邁巴赫,司機將車子啟動,緩緩的向六合市駛去。


    車內眾人無言,司機安安靜靜的開著車,張軍用手捂著傷口,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變得煞白,一言不發的躺在靠椅上,額頭還冒著虛汗。


    雷中秋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一直在看著窗外的風景,林義看車裏也沒人說話,便低著頭閉著嘴,一聲不敢吭。


    過了一會兒,雷中秋從身邊的車載保鮮櫃裏拿出一瓶白蘭地,又拿出兩個專用酒杯,倒了兩杯酒。


    “來!”雷中秋將一杯酒遞給林義。


    “好,謝謝雷老總。”林義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還不如別人哭好看。


    雷中秋沒說什麽,依舊是那副嚴肅臉,舉起酒杯,抿了一口。


    “雷老總,咱們這是要去哪啊?”林義雙手握著酒杯,心神不寧的問道。


    “六合市,公安局。”雷中秋將酒杯放在身邊一個專門放置酒杯的凹槽中說的。


    “啊!”林義一聽這話,頓時嚇的渾身打了一激靈,想偷偷叫醒張軍,卻發現他現在的情況可能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雖然說當時刀沒有紮的太深,但畢竟那把刀是真真實實的紮進肚子裏了,張軍跑的時候因為精神太過緊繃,可能沒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


    可此時注意力分散了再看,恐怕張軍如果不盡快送去醫院輸血,他很有可能會麵臨生命危險。


    “我原本很欣賞你們兩個,不驕不躁,有膽氣,還明事理,這種品質在現在的年輕人裏,很少見。”雷中秋聲音低沉的說道。


    “可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為,太讓我失望了,殺了人,不知悔改,還想逃逸,你覺得你再逃,能逃到哪去?當一輩子見不得光的亡命徒嗎?”雷中秋繼續說道。


    “在我找到你們之前,六合市刑警已經開始調查了,我已經約好了律師,現在送你們回去自首。”雷中秋的語氣,根本不容林義有任何的反駁。


    “我有一個問題。”林義閉上眼睛緩了一下說道。


    “什麽問題?”雷中秋轉過頭看向林義。


    “你一個六合市頂點的大人物,為什麽要管我們倆這個隻和你有一麵之緣的小人物?”林義紅著眼睛哽咽著問道。


    這話表麵上是對雷中秋的所作所為不理解,實際上話裏還藏著質問和埋怨,埋怨雷中秋這個大老板是不是閑的沒事幹,非要多管閑事。


    “我說過,我很欣賞你們倆,我覺得你們會有更大的作為,幾年牢獄出來,猛虎還是猛虎,可你們一旦跑了,那可就成了一輩子都見不得光的老鼠。”


    “我不想看著兩個日後會有大作為的年輕人,就這麽成毀了。”雷中秋說道。


    “這也是理由?”林義對於他的說教,並沒有任何觸動。


    “對,這就是理由。因為我不僅是天鼎集團的雷老總,我還是一個基d教信徒。”雷中秋一邊說,一邊從脖子上摘下那串閃著銀光的十字架。


    “我們都是主的孩子,主會原諒你的錯誤,但這不代表主會包庇你,不代表你可以不用承受你做錯事所帶來的懲罰,如果你真心悔改,我相信主會幫助你度過苦難,我也相信,你是個堅強的孩子,幾年牢獄的錘煉,會讓你更加堅韌,更加強大。”雷中秋將十字架放在林義手上,並握住了林義的手。


    林義雖然心有不甘,其實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恐懼感,但無論心裏怎麽想,無論雷中秋因為什麽,這些都不重要。


    畢竟麵對雷中秋,他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更沒有談條件的資格,除了聽話,別無選擇。


    “我明白了…………我去自首。”


    三天後,六合市龍河公園。


    “哢!”潘鐵龍帶著墨鏡和耳機,從一輛北京現代的駕駛位上走下來,雙手輕輕活動領帶,經過陽光反射,藏在領帶上的微型攝像機,閃爍了一下。


    而六合市公安局裏,針對此次事件的專案組成員,正通過大屏幕,看著各方傳來的視頻。


    “喂!我已經到龍河公園了。”潘鐵龍拿起手機,將電話撥打了過去。


    “好,現在從龍河公園往江邊走,我隻給你三十分鍾。”山貓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潘鐵龍皺了皺眉,雖然心裏有萬千不爽,但還是上了車。


    “報告,發現在連江路嫌疑車輛。”坐在電腦前的警察喊道。


    “快,切到屏幕上。”另一個地位比較高的中年警察說道。


    隻見那警察擺弄了幾下鍵盤,山貓那邊的動作便顯現在大屏幕上。


    “鎖定目標位置,立刻行動,這些綁匪都是心狠手辣,經驗十足的罪犯而且手裏有槍,務必要萬分小心。”中年警察提醒道。


    三十分鍾後,洪塔區,滿臉瘀傷的潘光耀與潘雅雯被綁住,關在了江邊的一所破窩棚裏。


    窩棚外麵則停著四輛車,一輛奇駿,還有三輛老款普桑。


    山貓連同其它十三位亡命徒,正在這幾輛車裏麵等待著。


    “嗡~~~~~遲!”


    潘鐵龍將現代開到眾人對麵,踩下刹車。


    “錢拿來了嗎?”一個帶著黑頭套的亡命徒喊道。


    “在車裏。”潘鐵龍說道。


    離得最近的兩個亡命徒對視一眼,從車裏抽出兩杆獵槍,向潘鐵龍走去。


    “把車打開!”待兩人走近後,用槍口對著潘鐵龍比劃了一下。


    “哢!”潘鐵龍沒有說話,按下後備箱的按鈕,後備箱打開,裏麵穩穩當當擺著一個軟皮的黑色行李箱。


    亡命徒將獵槍背到身後,兩人合力把行李箱抬下車,慢慢拉開拉鏈。


    “嘶~~~”看著裏麵整齊切嶄新的大紅票子,兩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五百萬呐!別說擁有,可能有的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五百萬的現金。


    “五百萬!一分不……………”


    “呅~~唔~~呅~~唔~~呅~~唔!”


    就在兩個亡命徒興高采烈的伸出五根手指向眾人匯報時,江邊的突然衝出五六輛響著警笛的警車,將眾人團團圍住。


    “警察!放下槍!”


    “別動!警察!”


    “放下槍!”


    ………………


    警車停下後,十幾名刑警從警車中竄出,一邊舉著手槍,一邊大聲的咆哮著。


    “操!”那兩個亡命徒見到這麽多警察聚過來,頓時大怒,舉起獵槍便要先對身邊的潘鐵龍下手。


    “去你m的!”潘鐵龍好歹是武警出身,手肘一揮直接打到一把獵槍的槍管上。


    “咚!!!”因為這一肘的衝勁太大,直接將獵槍的槍口頂偏,槍裏的子彈,也打在一旁的地上。


    “呀!”由於這種土質獵槍一次隻能擊發一枚子彈,打完就要掰開再裝彈藥,於是潘鐵龍趁著亡命徒上彈的機會,迅速近身,摟住他的脖子,用他的身體來阻擋另一個亡命徒的槍口。


    潘鐵龍此時還沒注意到,從他這邊槍聲響起開始,其餘亡命徒也都打出了一槍又一槍來抵禦警察,警方原本的抓捕行動,也頓時陷入了焦灼戰。


    “別動噢!”潘鐵龍勒著亡命徒的脖子,左搖右晃的抵擋著。


    “操!不管了!”那個舉著獵槍瞄準的亡命徒實在被潘鐵龍晃的眼花,幹脆也不瞄準了,舉起獵槍直接扣下扳機。


    “咚!!!”隨著一聲槍響,獵槍的槍口裏打出幾百粒鋼珠,盡數打進了潘鐵龍身前的那個亡命徒的身上。


    “真特麽夠狠的!”潘鐵龍抓住機會,用小拇指從褲兜了勾出一把四指相連的鐵質指虎。


    指虎在他的小拇指上轉了一圈,隨後便套上了其餘手指。


    “嘭!”潘鐵龍絲毫沒有遲疑,帶著指虎一擊直拳,狠狠的打在了亡命徒的左眼眼眶上,不到一秒鍾,眼眶開裂迸發出的鮮血,便染紅了亡命徒的半張臉。


    但對於潘鐵龍說,這可不算完,隻見他在收回手臂後,迅速調整姿態。


    “嘭!哢!”又是一擊直拳,這次可不僅僅是流血那麽簡單,隻見此時指虎正打在亡命徒的喉嚨上,剛剛那一聲脆響,便是亡命徒喉軟骨碎裂的聲音。


    “噗通!”亡命徒捂著脖子倒在地上,張大嘴巴想呼吸,可惜他的氣管已經塌陷,憑借潘鐵龍多年以來心狠手辣的作風,死在他手裏的人命,真就不一定比這兩個亡命徒的少。


    潘鐵龍看著那亡命徒窒息而死後,將行李箱的拉鏈拉上,塞回車裏後,彎腰掏出兩人身上的子彈,從地上撿起一把獵槍,壓上了膛。


    潘鐵龍作為五虎,乃至整個蟠桃集團中,身手最好,槍法最好,潘濤最信任的人,這次涉險,不僅是配合警方行動,救出潘光耀和潘雅雯,他還有一個潘濤專門交代的秘密任務。


    殺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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