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九公自然是被帶來此處的,就關押在營中,命黃天祥帶了鄧禪玉去,將其說服。


    當然,伯邑考最大的目的並非使那鄧九公歸服,隻是為了這鄧嬋玉而已,隻是殺了鄧九公,這鄧嬋玉必定心懷仇恨,無法收服。


    所以才一直留著鄧九公。


    鄧嬋玉作為鄧九公唯一的子嗣,且師拜西王母,在鄧九公麵前還是頗有話語權的。


    一番勸解,鄧九公便答應了歸順西岐,隻是望著伯邑考的眼中難免有些怪異,畢竟,他是奉命來征討這西岐的,卻不想到頭來歸降了西岐。


    而且還賠了個女兒。


    這不,剛拜完周吳王伯邑考,表達了自己的投誠,那黃滾與黃飛虎父子二人已經笑著上前來。


    黃飛虎道:“鄧將軍得歸西岐,與我同僚,實在幸會,今後你我二人更是親家,當互相扶持,隻是將軍以為二人婚事該選在何日?”


    黃滾同樣也道:“是啊鄧將軍,兩個孩子的婚事,不若商量個日程出來,以為如何?”


    鄧九公點點頭,道:“自然,隻是此處畢竟陣前,隨時征戰,如此大婚之事,還是請吳王定奪吧,吳王覺得哪天合適,哪天便是良道吉日。”


    他是降軍,即便嫁女與黃天祥,但他依然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逾越,畢竟他寸功未立,在這周營中又有幾人肯對他完全放下戒心?


    既然如此,婚期這等大事不若交由伯邑考來定,他說哪天辦,便哪天辦了就是。


    “也好,還要勞煩吳王與我二家定下個婚期來。”黃飛虎父子也是朝伯邑考稽首,如此言道。


    伯邑考點頭,既然這兩家都讓自己拿決定,那自己便幫他們定下個日程吧。


    “既然如此,婚事定在三日後吧,恰好那天乃是我周營大敵趙公明的死期,我等辦場喜事慶祝慶祝,以趙公明性命,為二人證婚,二位將軍以為如何?”思索片刻,伯邑考笑著言道。


    “妙啊,以敵軍一位大羅境界仙人的死亡來慶祭大婚,如此榮幸,簡直難得,多謝吳王。”黃滾本就隻是一名武將,已顯老態,或許終身就隻是個凡人,聽聞自己孫子大婚,竟能用敵方一位大羅巔峰之境的仙人性命來為其證婚,這是何等榮耀,自然滿心歡喜。


    而鄧九公則不同,他也曾跟隨趙公明左右,與洪錦一起統領兵將,卻沒想到自己女兒大婚時,竟會用此人性命證婚。


    麵帶苦笑,伯邑考這是將他徹底拴在周營了啊。


    其女在趙公明死時,與周營之人大婚,商紂怕是恨不得除自己而後快吧,如此,自己再也沒有反叛周營的可能。


    不過如此也好,按自己女兒所說,那商朝注定不能存在,西岐或許才是人族的聖主,有帶領人族崛起的希望。


    既然投了西岐,那便安心效忠西岐吧。


    “鄧某多謝吳王,如此,小女便在三日後出嫁,還請飛虎將軍備好大轎,三日後娶我女兒過門吧。”鄧九公先與伯邑考行了謝禮,後才與黃飛虎言道。


    “自然,鄧將軍放心,飛虎定然備好紅轎,三日後八抬大轎將鄧禪玉娶進我黃家門,隻是不知鄧將軍以為該在何處迎娶為好?”黃飛虎笑著問道。


    既然八抬大轎,總不可能抬著轎子在這軍中圍繞吧。


    “既然吳王已經攻下了汜水關,我便從那汜水關出嫁吧。”鄧嬋玉不等其父開口,直接言道。


    “吳王可答應將那汜水關作為禪玉出嫁之所?”


    “自然,如此,鄧將軍帶著禪玉入汜水關去吧,三日後,自有黃天祥來迎。”伯邑考笑著答應。


    “好,我這便帶著父親去往汜水關了,天祥,我在汜水關等你。”對黃天祥盈盈一笑,鄧禪玉帶著其父鄧九公往汜水關去了。


    “吳王,貿然將這汜水關交給他們父女二人,是否有欠妥當?”待二人走後,黃滾這才皺著眉頭,與伯邑考言道。


    鄧九公在時,他不好言說,畢竟自己孫子將娶其女為妻,如此事情,說出來恐有不妥。


    此刻說出,他認為也並不算晚,周營仙人眾多,派人追回二人便是。


    隻是,伯邑考會不考慮此事?


    他笑了笑,言道:“無妨,他不敢亂來,而且即便他亂來,有陸壓道長在,小小一個鄧九公,翻手鎮壓,將連據城而守的機會都不會有。”


    “是,老夫多慮了。”


    “你等好好去籌備這次的婚事吧,這軍中可無大轎。”伯邑考對黃家眾人說道。


    “我等告退。”黃家眾人以及周紀幾人紛紛離了帥帳,前去籌備婚禮去了。


    一時間,周營張燈結彩,分外喜慶。


    ……


    界碑關內。


    趙公明躺在床榻上,麵色蒼白,氣力全無,死亡已經距離他越來越近,無法阻擋。


    “唉,公明,恕我無能為力,周營有那陸壓坐鎮,時時盯著貧道,我實在沒法去往岐山為你奪了釘頭七箭書來。”孔宣負手望著虛弱至極的趙公明,歎息一聲,卻也束手無策。


    元神,自古都是極為神奇的一種東西,除非罕見人領悟的靈魂法則,其餘皆是如釘頭七箭書又或者喚名下馬求這等左道之術才有涉及,即便他修為強大,戰力無雙,卻也無能為力。


    “孔將軍不必如此,時也命也,隻怪公明福源不夠,枉自下山,該上封神榜,倒是羽翼仙道友,為救貧道,被燃燈所擒,收做弟子,使貧道愧疚。”趙公明被申公豹扶著坐起,虛弱的言道。


    “公明不必如此,吾弟隻要安好,待日後,我自會從燃燈手中救他回來。”孔宣淡淡的道,一個燃燈,他並不放在眼中,敢收他的弟弟,自然要承受他的怒火。


    “如此便好。”聽孔宣如此說,趙公明眼中的愧疚似乎消散些許,輕輕點頭,又轉頭望著申公豹。


    從袖中取出金蛟剪,遞到其手中,趙公明悲傷言道:“小師弟,等吾死後,你幫師兄將此金蛟剪送還與我三位妹妹,替我跟她們說聲對不起,是為兄沒有聽從她們意見,貿然入九州,惹來這殺身之禍。”


    接過金蛟剪,申公豹眼中有精光閃爍。


    如此強大的法寶,他還從未擁有過。


    不過這法寶屬於三霄,他不敢私吞,但或許,他可以去請這三霄出山,為趙公明報仇雪恨。


    如此,雖死了趙公明,卻多了三霄娘娘三位強大的助力,商營戰力並不降低多少。


    “大師兄放心,公豹一定將師兄的話帶給三霄師姐,將此金蛟剪歸還。”收了金蛟剪,申公豹眼中露出一抹哀傷,卻不知是假裝還是如何。


    “趙道長安心,若您果真身死,本後定然稟明大王,為您訴英烈碑,受人族世代供奉,享受人間香火。”九尾狐見強大不可一世的趙公明如此模樣,隱隱哀傷。


    她為紂王而哀,紂王本雄韜偉略的人間帝王,隻因太過強大,違背了諸聖意願,便被人征討,這趙公明,是為了護紂王而死,所以,她對趙公明是確確實實心存感激。


    “多謝娘娘。”趙公明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與九尾狐言道。


    “報!”


    正此時,有士兵進來,跪立孔宣跟前,道:“稟主帥,周營張燈結彩,欲在三日後行大婚之禮。”


    “什麽?三日後行大婚?”孔宣算了算時日,這趙公明剛好還有三天可活,也就是說周營準備在趙公明身死當日舉辦婚禮。


    簡直可惡。


    趙公明咬了咬牙,他何時受過如此屈辱,隻可惜,他已經是個將死之人。


    “哼,周營成婚者乃是何人?”孔宣一聲冷哼,對那士兵問道。


    “乃是黃飛虎之子黃天祥,迎娶鄧九公之女鄧禪玉。”士兵如實回答。


    “什麽,鄧九公之女?那鄧九公可知情?”申公豹大驚,疑問出聲。


    鄧九公父母被擒多日,沒曾想不僅沒死,如今其女竟要嫁周營將領。


    “稟國師,鄧九公已經投降西岐,親口答應了這門婚事。”士兵再答。


    “豈有此禮,兩個大商叛賊,竟敢在這陣前成婚,還挑在趙公明道長身死之日,簡直是我大商的奇恥大辱。”九尾狐怒咬唇齒,嗬斥出聲。


    孔宣麵色微冷,望著那士兵,言道:“你退下吧,三日後,本帥率兵,攻打周營,取鄧九公父女性命。”


    “諾。”士兵回答一聲,退出此處。


    “國師,如今關中兵馬調來幾何?”孔宣命了申公豹去四處調兵,如今申公豹歸來,卻不知調動兵馬幾何,孔宣自然問起。


    “主帥,我從朝歌要了精兵十萬,從南方調了兵馬十五萬,如今都在路上,大概還有四五日的路程。”申公豹答道。


    孔宣皺了皺眉頭,言道:“還請國師前去催這二十五萬大軍快馬加鞭趕來,若超過了三日,便不用來此處了。”


    孔宣模樣讓申公豹微微皺眉,但還是將趙公明放在床榻上,起身來,答應一聲,飛身出了界碑關。


    “公明放心,周營敢如此羞辱與你,孔宣定讓他付出代價。”眼睛微眯,有冷芒閃過,孔宣捏了捏拳頭。


    兩軍陣前,生死在所難免,但周營故意在趙公明身死之時舉辦大婚,此為挑釁,是恥辱,他不能忍。


    “多謝道友為貧道雪恥。”趙公明身已不能動,隻能口中虛弱說道。


    孔宣揮了揮沾袍,轉身而去。


    他要去為三日後的戰鬥做準備,畢竟周營強大,若沒有充足的準備,怕是奈周營不得。


    即便有前來增援的二十五萬大軍。


    ……


    三日匆匆而過,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漫過岐山,薑子牙在羽翼仙無力的注視下,行完了今日祭拜。


    那釘頭七箭書上的趙公明三個金色大字在那一瞬間化作箭芒,竟消失其上,釘頭七箭書終於恢複平靜,再無靈光。


    而同時,界碑關中趙公明在孔宣等人麵前,終於身死道消,魂歸岐山而去。


    伯鑒將幡一招,趙公明元神顯在封神台上,望著此處眾人,魂體頗顯震怒,淡淡瞧了一眼羽翼仙,對燃燈冷哼一聲:“哼,燃燈,你等闡教人隻會些如此卑劣手段嗎?釘頭七箭書殺了貧道,卻不知你以何手段擒了我師弟羽翼仙?”


    燃燈一身傷勢已經盡數恢複,將身而起,望著趙公明魂體,淡淡一笑,道:“休怪貧道使了何等手段,最終是貧道勝了,如此便足以。”


    “你……”趙公明一聲怒喝,卻不想伯鑒手中幡一揮,他便被提起,丟入了封神榜中。


    元神,在招魂使手中毫無反抗之力。


    “燃燈老師,二師兄,如今趙公明已除,我等回去周營中吧。”薑子牙興奮一笑,收了釘頭七箭書,撤了那祭台。


    趙公明死於他手,送如此強者上封神榜,這份功德絕對不小,他怎能不興奮。


    “好,這便回周營去吧。”燃燈淡淡答應,已經喚了羽翼仙化作大鵬身,立在其背。


    羽翼仙咬了咬牙,極不情願,但腹中念珠雖然取出,卻被燃燈套在了他脖子上,隻要稍有反抗念頭,那串念珠頓時縮緊,饒是以他妖身,也難以承受脖子被如此緊勒,隻好乖乖聽話。


    可惜逍遙自在羽翼仙,也終究被人馴服,做了胯下坐騎,無法反抗。


    大鵬展翅起,往周營而來,赤精子與薑子牙亦是喚了自己坐騎,緊跟其後。


    而在周營,此刻正是熱鬧非凡。


    有黃天祥,身穿鮮紅衣袍,跨騎健碩駿馬,一個紅色繡球掛在駿馬額頭,將喜慶帶入周營大軍。


    在他身後,有八百精兵,俱是武道宗師境的存在,隨他迎親。


    那抬轎的八人更是武道宗師巔峰之境,乃是周營軍中萬夫長,此刻為他抬轎,迎娶鄧禪玉。


    有八人在,抬轎從汜水關歸來,隻需數個時辰,且一路不顯顛簸。


    畢竟八人俱都有著高超的武道修為,抬著轎子也能輕鬆自如。


    “天祥,快去快回,為父在營中等你娶了禪玉歸來。”看著黃天祥已經成家立業,黃飛虎發自內心的為他高興,隻是這最小的一個兒子已經成婚,稍大的三個兒子卻還沒有著落,黃飛虎不由替他們著急。


    隻是如今兩軍對陣,急也無用。


    “父親安心等待,孩兒這便去娶禪玉歸來。”黃天祥拉著韁繩,帶著笑意與黃飛虎抱拳,隨後駕著駿馬奔騰,往汜水關而去。


    身後八百精兵緊隨其後,竟不比馬匹慢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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