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時落靈力的日夜滋養,小藤蔓不光長長了些,速度更快,力氣也更大,除此之外,最明顯的便是靈智開後,智商逐漸增長。


    從時落抓住毒蛇開始,小藤蔓就沒動彈過半分,毒蛇壓根不知道小藤蔓竟也是個活物,它等的就是千鈞一發的時機。


    毒蛇大張著嘴,又發出一陣嘶嘶聲,它扭曲掙紮,反身咬住小藤蔓。


    小藤蔓抖動,葉子嘩啦啦響。


    原本藏在時落包袱裏的小人參也蹦躂出來,它用小藤蔓能聽得懂的交流方式告訴小藤蔓,中毒沒事,它能解毒。


    小藤蔓頓時來勁了,更加用力絞住毒蛇。


    毒蛇翻滾,嘴巴張大到極致,待它還要再咬住小藤蔓時,時落及時伸手,再次捏住毒蛇的頸部。


    毒蛇掙紮力道小了。


    等它奄奄一息,時落才開口,“別讓它死了。”


    小藤蔓這才鬆開了力道,它緩緩蹭了蹭時落的手腕,葉子有些無精打采的。


    “落落,小綠是不是中毒了?”屈浩捧著小藤蔓一頭,緊張地問。


    錘子彈了彈其中一片小綠葉,“應該不會,毒蛇的毒液一般分為神經性毒素,溶血性毒素和混合性的毒素,這些毒素絕大部分對動物細胞組織有作用,對植物沒影響。”


    屈浩見小藤蔓沒力氣,“那小綠怎麽不動了?”


    “或許是累了?”錘子猜測。


    時落點了點頭,“是沒多大用處,縱使這毒蛇被改造過,對植物影響不大,它休息一陣就能好。”


    小人參挪著腿,靠在屈浩鞋子上,還用兩根須扯了扯屈浩的褲腳。


    屈浩捧著小人參,讓它貼著小藤蔓。


    兩個小不點葉子相互蹭了蹭。


    眼鏡男人驚訝地看向兩個小不點,“我從來未將這些東西放在眼裏,卻是我太好高騖遠了。”


    有時候不起眼的東西往往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眼鏡男人又看向小人參,肯定地說:“這小東西也進化了。”


    這進化不光是靈智,還有它的藥用。


    人參原本是補藥,不具備解毒作用。


    時落曾有一段時間用解毒丹做養料喂過小人參,當時也不過一試,小人參果真是有了解毒效用,當然,作用是不及時落的解毒丹的,不過應急用著卻是不錯的。


    “看來你不光是養蠱,就連養其他生靈也有天賦。”男人對時落越發惜才了


    他不似時落先前遇到的那幾個眼高於頂的修士,這中年男人對時落是真的愛惜。


    若是時落因為這一趟湘西之行隕落,那當真是可惜了。


    “你可願與那些人和解?”男人問。


    若有他從中斡旋,時落不再幹涉對方的行動,那些人應當也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時落撿起地上半死不活的毒蛇,將它卷吧卷吧,放在了蠱罐裏,同時又將她好不容易收集的另外五毒蟲也放入罐中。


    罐子裏立時傳來陣陣響動。


    裏頭的毒蟲在廝殺。


    時落又用符籙封住罐口,而後將蠱罐收起來。


    這才回答男人的話,“不願。”


    “為何?”男人不解,“你是修道者,與普通人不一樣,那些人也不過要幾個普通人的性命罷了。”


    “你愛護生靈,那你也最清楚,人類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殺生,既然殺生,總有一日也會被殺,這是自然規律,你若是插手,那便是違背了道家法則,恐怕也會影響你的修煉。”


    見時落神色不動,眼鏡男人想了想,“你是擔心那些人會大規模製作傀儡?”


    “是。”


    “不會。”男人肯定地說:“那些人雖有野心,卻知曉當今的熱武器是他們不敵的,他們製作傀儡一為自保——”


    嗤——


    錘子忍不住冷嗤一聲。


    眼鏡男人一直未將唐強,錘子跟屈浩三人看在眼裏。


    “你們一向自覺地高人一等,誰能讓他們有危機感?”錘子又嘲諷,“他們是有多大的野心,才能想出用這個法子來自保?”


    按理說包括時大師在內,他們都是特殊人才,上頭的人有惜才的心,若那些人願意,上頭必然會對他們格外優待。


    即便那些人不願跟上頭的人有牽扯,他們不管避世還是在鬧市中生活,都是自在無憂的。


    要知道,相較於其他工作,真正有本事幫人看風水的,看一次能賺普通人大半輩子的。


    一般情況下,他們比大部分都會生活的很好。


    時落通常不會探看普通人的心思想法,更不會碰觸別人的隱私,眼鏡男人不會顧忌這些,他眼睛微眯,直直望進錘子的眼底,他問:“你可知修煉需要耗費多少?”


    靈力難得,鬧市空氣混濁,別說吸收靈力,修道者處在其中,甚至會散了靈力,山林中固然好些,可靈力也是寥寥,修道者想要收取靈力,最常用的便是收取老物件。


    真正的老東西自然是不便宜的。


    “時大師在山中十多年,她跟師父連吃飯都困難,人家怎麽就有本事修煉的這麽厲害?”


    “像她這般天賦好的極少。”眼鏡男人雖然語氣還溫和,卻隱有不耐。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貪心。”錘子又冷笑一聲,“沒那本事還強行要修煉,這不是也違背了你們道家的順其自然?”


    眼鏡男人一時竟無話可說了。


    “我們還講究要隨心。”


    “所以說,不管你們說什麽做什麽都有借口。”錘子說的話一針見血。


    啪——


    一陣輕響在錘子頰邊響起,他臉頰一疼。


    錘子往後退了一步,他抹了一把臉,手上有血。


    時落放下手,“他們都是我罩著的人。”


    要想傷他們,需得過她這一關。


    “多謝時大師。”錘子又隨意擦了一下臉,臉上傷口不深。


    “你說的很好。”錘子說的都是她想說的。


    “我就是時大師的嘴替。”錘子笑。


    “你當真要因為幾個普通人與我為敵?”眼鏡男人單手背在身後,他手指摸索著有些發麻的掌心,“你要知道,若我與他們聯手,你必敗。”


    時落冷眼看著他。


    眼鏡男人保持微笑,“看來我與你這一場比試勢在必行了。”


    一旁總算聽明白的保安神情嚴肅,他對眼鏡男人說:“你們享受國家發展帶來的便利,還要害人,這裏不歡迎你。”


    “你們雖然有本事,我們也不會怕的。”保安擋在時落他們麵前,他是身體最孱弱的,心誌卻無比堅定。


    唐強跟錘子也上前,擋住保安,“您別著急,時大師不會讓他得逞的。”


    “你們都退後。”時落站在原地。


    唐強跟錘子帶著保安退到一旁。


    保安耳朵不太靈敏,說話聲音也難免有些大,“怎麽能讓一個小姑娘擋在我們前麵?”


    說著又要去幫時落。


    “你護著他們,就是為了他們這一份崇拜?”唐強幾人對時落是真心的,無條件的信任,他知道若遇到危險,這些人也會不要命地擋在前頭。


    若她與那些人對上,唐強他們就是炮灰。


    嘴替錘子又忍不住懟他,“自己心髒,看什麽都是髒的。”


    眼鏡男人不說話了。


    時落不在乎男人如何想。


    她摸了一下蠱罐,想著再過半天,裏麵的蠱蟲爭奪應當就告一段落了。


    她不再耽擱,轉身,又往冷藏屍體的櫃子看。


    眼鏡男人壓下方才生出的那點怒意,走過去,與時落隔著一小段距離,也認真打量。


    “也罷——”看著時落認真的側臉,眼鏡男人心生惻隱,“不管你我誰勝,你想知道的那些事,若是能說的,我都會告訴你。”


    “不必你讓。”時落腳步挪動,往左側最下方一個,她拉開抽屜。


    男人同時往右側最上頭看。


    “不止一個?”錘子低聲問歐陽晨。


    “我不能隔著冷藏櫃看出不對來。”歐陽晨謹慎地觀察,“時落不會錯。”


    眼鏡男人能力也不弱,若無意外,他應該也找對了。


    隻見時落隻掃了那屍體一眼,又快步往右側挪了一步,而後拉開第三格。


    眼鏡男人同時拉開旁邊一格。


    兩人逐漸靠近。


    直到時落的手先一步碰到中間從上往下數第四格。


    眼鏡男人落後不到一秒。


    “你快了一步。”


    在比鬥場上,慢一步,滿盤皆輸。


    比試將停,歐陽晨快步過去,他一一查看那幾具屍體,“我看不出哪裏不對。”


    “這不是趕屍術。”時落與他說,“這是另一種我不知道的術法。”


    眼鏡男人對時落越發讚賞,“是我勝之不武了,我見過。”


    在告訴時落之前,眼鏡男人好奇地問:“你是怎麽找出不對的?”


    而且完全正確。


    “三魂七魄中還殘留著地魂。”頓了頓,時落又改口,“不完整的地魂。”


    準確地說,地魂是被禁錮在這幾具身體內。


    眼鏡男人接著說:“地魂又為守屍魂,地魂還在,三魂七魄就入不了地府。”


    “那小晶賣了自己的三魂七魄,是不是也跟這個有關?”錘子想到自願賣魂魄的小晶,總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時大師,是不是自願出賣三魂七魄,然後又死去的,更容易被製成傀儡?”


    “去查一下,這幾人是如何去世的,去世前又有什麽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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