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小祥的描述,白天師對那兩人有印象。


    “沒想到竟是他們。”


    白天師跟王天師來的晚,白天師知道那兩人是他還在a市的時候,白天師跟王天師並不常住上京,多數時候是在a市,他們喜歡a市的氣候,也喜歡a市的古樸感。


    那兩人是特意去找白天師的。


    沒用其他人問,白天師便說道:“他們請教我馭鬼術。”


    道家術法分為許多類,白天師善馭鬼。


    花天師與白天師熟,他見時落好奇,解釋:“老白這馭鬼術跟小落落你見過的不一樣。”


    哪怕老頭有滿屋子的書,也總有沒有涉及的地方,滿打滿算,時落下山後,真正與其他天師打交道的時間也不過一年多,見識不算廣。


    白天師接著說:“老花你說的太給我麵子了,我們這術法說起來像是雞肋。”


    “這怎麽說?”孫天師好奇地問。


    孫天師一心研究蠱蟲跟菜譜,兩耳不聞窗外事。


    時落不曾聽過這奇特的馭鬼術用法,孫天師也沒聽過。


    “在數百年上千年前,我們這一派的馭鬼術倒是有點用。”白天師想到他拿馭鬼術都做了什麽,還有點說不出口,他彌補似的說:“我們這一脈的創教祖師之所以創出這馭鬼術,是為了當初他所居的一城百姓。”


    這故事說來話長。


    “當時戰亂跟天災橫行,餓殍遍地,他所居的城幾十萬人,死傷大部分,有的村莊甚至一個生還者都沒有,死者太多,無人埋葬滿城的屍首。陰差一時半會兒也根本收不過來,祖師爺看著滿城陰魂亂飛,便用了術法,將那些屍首都葬了,為防止陰魂作亂,祖師爺便將他們都收攏,帶上山。”


    “據祖師爺留下的隻字片語,我們知道了祖師爺讓那些陰魂為他開山辟地,種植糧食,蓄養牲畜,祖師爺又用這些糧食跟牲畜救助那些還在苦難中的百姓。”


    “後來師祖甚至還將陰魂煉成陰兵,阻止了好幾場戰鬥。”提及師祖,白天師滿臉驕傲,隨即又一臉羞愧,“隻是師祖的禦獸術經過這麽多年的蹉跎,已經丟失了大部分,到我這一輩,已經不能大批的煉製陰魂。”


    “我常用的陰魂也就三兩個,我會讓他們替我跑跑腿,做做飯。”白天師說。


    “此種馭鬼術倒是比如今利用陰魂作惡要有用的多。”顧天師評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被誇,白天師更難為情,“是我沒有能耐,不能繼承師祖術法的千分之一。”


    “如今是太平盛世,你要馭那麽多陰兵做什麽?”花天師重新找回方才的話題,他問:“他們請教你馭鬼術,你就教了?”


    道家各門術法都是本門秘籍,一般不傳外人。


    白天師搖頭,“我沒教。”


    “我看他們周身的氣息陰冷,是我不喜的味道。”


    他雖然遠離上京,卻也知道聚集在上京的許多修道者心不善。


    這馭鬼術用得好能為百姓做好事,用不好那就是害人的利器。


    “他們還用自己的術法跟我交換。”白天師沒隱瞞,“我差點就心動了。”


    “什麽術法?”花天師追問,“能說嗎?”


    “沒什麽不能說的。”白天師說:“他們其中一人據說會五雷陣法,另一個說是會金光咒。”


    “我倒是不知現如今這世間還有人會金光咒的。”花天師懷疑。


    金光咒是道教八大神咒之一,所謂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吾身。


    金光咒的主要效用就是金光護體,護道護身。


    是比護身符籙更強大的存在。


    若有金光咒在身,就算不能橫行在世,那也是能肆意過活的。


    “我不信他會金光咒。”花天師皺眉。


    “那人要真會金光咒,還用學馭鬼術?”老頭也不相信。


    “倒也不是不可能。”說話的是孫天師,“防護跟攻擊不相衝突。”


    說著,孫天師還掏出兩個蠱罐,他取出當中兩隻蠱蟲,分別放置在自己的手背上,兩隻蠱蟲鼻頭輕觸孫天師的手背,而後鑽進他的體內。


    “你們看,不衝突吧。”


    哪怕見過無數回,眼睜睜看著蟲子往體內鑽,老頭三人還是覺得不適。


    不過孫天師的話也對,花天師說:“那金光神咒真有奇效?”


    白天師斟酌著回答:“這金光神咒具體有什麽功效我不太清楚,不過當日我拒絕後,他在我麵前展示了一下,果真是金光圍繞在周身,他還讓我攻擊他,他竟然能將我的攻擊化為烏有。”


    而陰魂也懼怕這金光咒,他的幾個小鬼差點折損在那人的金光咒中。


    “早知道他們會害人,我就同意跟他交換了。”白天師縱使心淡如水,看著人命在自己麵前消失,他也心中戚戚,“這樣我就會金光咒,起碼危險的時候還能幫你們一二。”


    “不會。”花天師打斷他的設想,“且不說他使的是不是金光咒,就是真的金光咒,他也不可能教你。”


    他們心性邪佞,隻有害人之心,不會將這重要的術法教給旁人。


    “你說的對。”白天師也就想的美了一點,“在我拒接他們後,這二人還想強來。”


    那兩人還用敬酒不吃吃罰酒來形容。


    白天師當時就生氣了。


    誰還沒個脾氣?他不願的事,誰都不能強求。


    “後來我們四人打了一架。”白天師奇怪的是,“我們打架的時候,那兩人也就用了一回金光咒,之後就沒用了,後來被老王打跑了。”


    “哪怕他有神咒在身,沒有相當富足的靈力支撐,金光咒也發揮不到多少作用。”


    “哪怕沒有足夠靈力,遇上他們,他們的金光咒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大阻礙。”顧天師擔心的是這一點。


    眾人一陣沉默,覺得顧天師說的很對。


    “白天師,你可聽到他使咒時的動作,及念的咒語了?”時落問道。


    白天師搖頭,“我也就聽了一兩句。”


    咒法這種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若沒有明確的咒語,可能會遭反噬。


    一直站在最角落的王天師動了,他走向一旁,撿起樹枝,在地上寫到:我聽了。


    白天師這才想起來,“老王耳力好,我怎麽忘了?”


    時落朝王天師行了一個道家禮,她鄭重請求,“還望您能將那咒法告知我。”


    這要求說起來有點強人所難,時落卻是等不及了。


    王天師點頭,朝明旬伸手。


    明旬知其意,從背包裏取出紙筆。


    王天師將咒法默了出來,同時那人使的招式都默了出來。


    王天師將紙遞給時落,時落恭敬接過,看了一遍,默念一遍,而後閉眼,調動體內靈力,按照咒法,運轉起來。


    第一遍,時落周身有淡到幾乎看不到的光暈。


    第二遍,光暈逐漸加深。


    第三遍,按白天師的說法,時落周身的金光幾乎與那人差不多。


    第四遍,金光更濃。


    雖不及書中描述的那樣金光大盛,防護力卻也是不容小覷的。


    單天師又要嫉妒老頭了,“你到底走了什麽狗屎運?”


    老頭笑的開懷,“沒辦法,我就是運氣好。”


    單天師冷哼一聲,不看他了,轉頭就看到自己徒弟正目光灼灼地看著時落周身的光暈,更氣了。


    時落頂著金光,朝前走。


    明旬跟上前一步,想開口,看到時落神色淡淡,沒有一絲的擔憂懼怕,他又將話咽了下去,明旬落後時落一步,跟著走。


    老頭也是有點擔心的,他雙手凝聚靈力,隨時準備幫助時落。


    花天師三人也沒落後。


    光暈終是碰上了那看不見的陣法。


    下一刻,光芒大顯,光亮刺眼,隨即是一陣劈裏啪啦聲響,像是雷電擊中雷電發出的動靜。


    陣法逐漸顯現在人前。


    那是一道屏障,成圓形,將整個村莊包裹在其中。


    讓人進不得,出不去。


    陣法內的人也看見了,他們被光亮嚇的連連後退。


    小祥也隱約看到了這一幕,“那到底是什麽?現實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而且他似乎看到陣法跟金光相擊後,那陣法竟逐漸往裏縮。


    不光小祥看到了,唐強跟錘子也看的清楚。


    這樣下去,陣法變小,最終會將裏麵的村民都化成血肉。


    趁著唐強跟錘子注意都在陣法上,小祥抬腳往他爸退去的方向衝,才跑兩步就被唐強抓住。


    “不想死就別動,時大師會將人救出來的。”


    一路走來,時落太穩重,唐強總覺得如今的時落麵對任何困難都是能克服的。


    時大師以前遇到敵人會受傷,甚至重傷,隨著經曆越多,學的越多,對戰越多,時大師如今變得很強,若對方不用陰謀詭計,時大師定然能碾壓他們。


    時落散了周身的金光。


    “陣法圈在變小,攻擊力也減弱。”花天師都想伸手摸一摸陣法了。


    他又問時落:“小落落,你打算怎麽做?”


    剛才她撐起金光,碰觸陣法時,手心不再有火燒火燎的疼痛,這陣法果真是有用的。


    “這不算正宗金光咒。”時落肯定地說,“不過也有效。”


    能流傳到如今的神咒,多少都有殘缺。


    “我用金光咒護身,打破這陣法。”時落回頭對幾位老天師說,“如何解咒,還要勞煩諸位師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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