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些店裏,一個式樣的衣服每個號隻有一件。


    店員看了看明旬,又為難地看了看那個年輕男人,而後她笑著跟年輕男人說:“對不起先生,這件衣服是這位先生先看中的,要不,客人您再看看其他樣式?”


    男人眉目一橫,“我就喜歡這一件。”


    說完,他回頭看略微年長些的女人,“姐,你不是這家店的vip嗎?買東西都沒有優先選擇權的?”


    “今天我要是買不到這件衣服,姐姐你以後別來這家了。”


    這年輕男人骨相一般,麵容偏中性,卻塗脂抹粉,身上的香味濃鬱,他霸道地要求店員,“還不快點將衣服拿過來?我要試試。”


    “不好意思先生,這件衣服適合您的號已經沒有了。”店員笑容不變,耐心解釋。


    這男人比明旬矮了一個頭,身段也瘦小,約莫隻能穿店裏的最小碼。


    男人臉倏地漲紅。


    雖然店員的臉上是帶著露了八顆牙的笑,但是他就是知道,這幾個店員心裏一定在笑話他。


    男人心氣更不順了,他今天還非要買了!


    “你管我能不能穿?我今天就要買!”說著,還斜了明旬一眼,冷笑,“就是買了當抹布我也願意。”


    明旬神色不動,也未開口。


    在時落眼裏,這就是有人欺負明旬,她可忍不了。


    上前幾步,將明旬擋在身後,時落冷淡地看了對方一眼,“印堂窄小顴骨高,鼻梁尖肖露骨,薄情寡義之相。”


    時落不客氣地評價,“原本一雙眼還算是整張臉的唯一可取之處,你卻將眼角開大,使得眼睛不藏神,讓自己的心浮氣躁都顯在麵上。”


    “看你麵皮僵硬,血肉裏應當填充了不少假物。”時落很少有說話這麽不留情的時候,“假物不溶於血肉,已經有發炎征兆,若不快些去醫院將假物取出,這本來就平平無奇的臉會盡數毀去。”


    年輕男人沒想到時落上前不是為了跟他爭搶這件衣服,而是抨擊他的長相。


    男人氣的胸口一鼓一鼓,眼球凸的更明顯了。


    “你誹謗,你這是誹謗!”


    “不思進取,靠出賣身體跟色相取悅他人。”時落尊重任何人的選擇,“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旁人也無需置喙,隻是既成了別人的寵物,就要遵守寵物規則,恃寵而驕是要被教訓的。”


    明旬低頭,下巴輕輕擱在時落肩頭,呼出的氣掃過時落的耳際,讓她半邊身體都有些酥麻,她卻硬撐著站直,臉也沒紅一下。


    “謝謝落落幫我。”明旬卻嫌不夠,他側臉幾乎是貼上了時落的耳朵。


    時落站的更筆直了。


    年輕男人張口想罵時落,隻是碰觸到明旬視線,突然縮瑟一下。


    原本還低頭看著時落側臉笑的溫暖,再抬頭,笑意散去,漆黑的眸子冰冷地掃過年輕男人。


    這一刻,氣勢盡顯。


    男人忙轉開視線,再不敢多看明旬一眼。


    他朝帶他過來的中年女人求救,“姐姐,你幫我。”


    可觸及到他姐姐打量的視線,年輕男人聲音一頓,心裏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衣服都不打算要了,上前,便要拉著他姐姐離開。


    誰知,他姐姐撥開他的手,望向時落,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她喜歡鮮嫩的小鮮肉,養在身邊還能解悶,時落不說她還不覺得,聽完時落的話,她再一對比,這張臉就怎麽看怎麽別扭。


    “我不騙人。”時落回她。


    女人有些嫌棄地推開年輕男人,她了然地說:“怪不得你連睡覺都化妝。”


    在女人看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小鮮肉比比皆是,這個不行再換一個就是。


    她養著現在這個,就是圖他嘴甜。


    他可以刻薄,可以矯揉造作,隻是在她麵前得乖一點。


    看來他是忘記自己的本分了。


    “這位小姐,既然他看中了這一件,小姐能不能割愛?就當做是我送給他的最後一件禮物了。”中年女人是個合格的金主。


    時落回頭看明旬。


    要是明旬喜歡這件,那她就不讓。


    明旬將時落攬在胸前,帶著人往外走。


    不相幹的人,他從來不會多給一個眼神。


    張嘉跟曲愛國原本是守在門口的,見此,也跟著離開。


    中年女人望著相攜離開的兩人,陷入沉思。


    她覺得明旬的氣質有些熟悉。


    不待她想清楚,小鮮肉怯怯地上前,伸手,想握著女人的手,卻被她揮開。


    “將衣服包起來。”女人吩咐店員。


    她對小鮮肉再沒一絲憐愛,“跟了我好幾個月了,眼力見還是沒長進,剛才那兩人通身氣派就不是你我能比的,人家還帶著保鏢,你還跟人搶一件衣服?”


    “還買回去當抹布,你信不信人家能買下這一家商場當玩具啊?”


    說完,女人拎著包,轉身就走。


    “姐——”男人追過去幾步,他後悔了。


    他就是嫉妒那個戴口罩的男人,剛才才忍不住找茬的。


    “限你今天之內搬走,我給你買的東西你可以拿走。”女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等轉到另一家,時落有些走神。


    明旬碰了碰她的臉頰,問:“落落,怎麽了?”


    “原來女人也能包,養男人的啊。”時落後知後覺地感歎了一句。


    明旬臉色一變,他抬起時落的下巴,要求,“落落,你不可以。”


    “我隻養你。”時落握著明旬的手腕,趕緊安慰。


    她心裏想的是,明旬平時吃的不挑,穿的也不挑,也不賭博不喝酒,更不出去玩,應該好養活。


    “以後我賺錢,自己留一點,剩下的都給你。”


    明旬眼睛彎了彎,心軟成一片。


    他的落落真好。


    不過嘴上仍舊是問:“你把錢都給我了,那師父跟石勁怎麽辦?”


    時落這才意識到她剛才嘴快了。


    可說出去的話又不能收回,她決定,“沒事,我以後多給人看風水算命。”


    積少成多,總能養活師父跟石勁的。


    明旬心跳又開始失律,他低頭,碰了碰時落的額頭,“落落不用勞累,你養我,我養你跟師父,還有石勁。”


    兩人幼稚的對話都落入身後張嘉跟曲愛國的耳中。


    張嘉用胳膊肘搗了搗曲愛國,感歎了一句,“這就是愛情原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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