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任奎是自願被收了魂魄。


    他身上果然有功德。


    頂著這一身功德,可是惡鬼跟外道天師眼中的香餑餑。


    “我要暫時封了你這一身功德。”時落跟任奎的神魂說。


    做人跟做鬼真的不一樣,身體感覺不到一點厚重,好在有時落幫忙,他勉強穩住魂魄,“時小姐隨意。”


    “跟著我的指引走。”木偶就放在時落手邊。


    整個過程最難的一步便是讓任奎的神魂進入木偶。


    時落抽出腕間的小藤蔓,輕撫過它全身,同時將靈力輸入小藤蔓,時落溫聲說:“下麵就靠你了。”


    小藤蔓是同類,由它傳入靈力更容易些。


    時落從沒這麽親近過它,小藤蔓興奮的直哆嗦,小綠葉發出輕微響聲。


    時落彈了彈它的身體。


    小藤蔓才不舍地離開時落,滑到木偶身邊,卷住木偶。


    與此同時,時落已經將任奎的魂魄引到木偶身邊,她念法決,手上動作不停。


    任奎放鬆本就沒重量的魂魄,順著時落的指引,往小藤蔓身上附。


    小藤蔓本能地開始掙紮。


    時落忙摸了摸小藤蔓,又緩緩給它輸了靈力。


    小藤蔓這才停止了掙紮。


    時落推了任奎的魂魄一把,“去吧。”


    任奎隻覺得一陣暈眩,再有意識時,他已經成了木偶。


    “試著動一動。”時落說。


    任奎腦子用力,手腳卻動不了,也不能開口說話。


    時落再次劃破手裏,用自己的血在木偶身上畫了一道催動符,血滲透進木偶,再不見一絲痕跡。


    “要相信自己。”時落提醒,“不要小看自己。”


    都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當一個孩子快要被車撞時,母親竟能徒手逼停汽車。


    這不是傳說。


    任奎心裏想著他爸,想著若是他爸沒有了他,以後該多落寞孤單,他也想再看看這世界。


    用了將近兩個小時,人偶能動手指了。


    後來又花了一天時間,小人偶四肢便可以活動,木頭身體越用越順手,到了第二天晚上,任奎已經能在地上走了。


    “奎子,你以後可別撒謊,要不然鼻子可就長長了。”張嘉笑他。


    這不就是匹諾曹嘛。


    沒想到時小姐真的讓童話變成了現實。


    “你媽媽沒告訴你,童話裏都是騙人的嗎?”時落反駁張嘉。


    當初老頭想讓她過個完整童年,有一回趕集,鎮子上有賣盜版書的,十塊錢一斤,老頭咬咬牙,買了兩斤,裏頭童話書占了一大半。


    時落隻略翻看了兩本就扔了。


    當時她問了老頭一句讓老頭意想不到的話。


    時落問老頭,“這些童話故事隻講了前半部分,後麵呢?”


    都不用老頭回答,時落自己就說了,“灰姑娘跟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灰姑娘能適應皇宮生活?能承擔一國之後的責任?以後若是還有另一個能穿水晶鞋的姑娘呢?”


    評價了半天,時落最後還總結了一句,“我觀他們麵相就知道這童話書的最後一句是騙人的。”


    盜版書的最後一句就是灰姑娘跟她的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老頭笑的直揉肚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頭的惡趣味,他每次出門還總想著要給時落買童話書。


    都被時落一個眼神否決了。


    任奎自然也是不信童話的。


    木偶本是沒有表情的,任父卻將他的五官雕刻的帶笑模樣。


    “我這輩子說的謊話不多。”任奎倒是沒有否認自己說過謊,他轉而又笑說:“張嘉,其實你長得比我俊,個頭也比我高。”


    有眼睛的都知道這是謊話,張嘉原本還有些悲傷,被任奎這麽一打岔,悲傷不知不覺就散了不少。


    說完,任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長長。”


    這回不光是張嘉了,就連任父都笑了。


    兩人被逗笑,任奎這才正色說:“你們不用難過,我現在很好,雖然時小姐說我這不算是借屍還魂,但我覺得自己還活著,我還能陪著我爸,這是值得高興的事。”


    “好兒子。”任父緊緊握著木偶的胳膊。


    張嘉開口,想說話。


    電話卻在這時想起。


    是基因庫的來電。


    張嘉麵上的笑凝固,他嗯了幾聲,最後隻說了一句,“不用了。”


    “基因庫來電話了,說,說是可能找到奎子的親生父母了。”張嘉解釋,“也不是他父母錄了dna,是他後來的弟弟,是奎子丟了以後,他父母又生的孩子,那孩子辦身份證的時候錄過指紋,又獻過血,其實這些本來是隻供公檢法找罪犯用的,他們知道奎子身世,又當過特種兵,還救過好幾個孩子,又病重,才破例。”


    “奎子,你要見他們嗎?”張嘉即便想辨別張奎的情緒,如今也是無能為力的。


    任奎晃動著木頭腦袋,因魂魄附在木偶身上,聲音聽著有些失真,不過卻認真。


    “不用了。”


    沒有多餘解釋,也沒有多餘情緒。


    時落低頭看木偶人,“你覺得可惜嗎?”


    “時小姐,我不覺得可惜。”任奎活動了一下胳膊跟腿腳,他僵硬的臉上帶笑,聲音裏也是帶著笑意的,任奎說:“我這不是謊話,要是沒有時小姐,別說這木偶人了,就是後來我的那十多天的安穩日子我都過不了,我很滿足。”


    所求不多才不會可惜失望。


    時落勾了勾嘴角,“你這樣很好。”


    兒子都不在意了,任父也不在意。


    張嘉年輕,又一直有父母為他做主,經曆的事少,他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完全想開。


    他歎口氣,“奎子,既然這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


    任奎又另起一話題,“以後我還想帶著我爸去上京呢。”


    “不對,應該換成我爸帶我去了。”任奎聲音不甚清晰,“我爸說他這輩子都沒出過咱們縣城,他就想去上京轉一圈,看看咱國家多繁華。”


    “那正好,這一趟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張嘉立馬來了興致。


    “現在還不是時候。”任奎說。


    任父也一直點頭,“等我把欠明總的錢還了,再存點,我就帶著小奎去上京轉轉,別說我,小奎也沒去過。”


    昨天帶老人檢查身體,醫生要求住院,疫情期間手續多,這邊醫院緩衝病房不讓出,手機也沒電關機了,後來忙完都淩晨了,沒辦法寫請假條,小妞們見諒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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