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待明旬睡了過去,時落才打開盒子,看到裏頭一隻渾身通紅,模樣不算醜,可也絕對稱不上好看的蟲子,問:“這是陳天師給師父的?”


    “沒錯。”老頭原本不想要,陳天師硬塞給他幾個盒子,說是有備無患。


    雖是陳天師的東西,可事關明旬,時落還是多問了一句,“這蟲子如何止血?”


    “我也不知能不能止血。”老頭對蠱蟲不感興趣,陳天師給他的時候倒是介紹了一番,他囫圇記了一下,“陳老頭說這蟲子好吃。”


    “煞氣也吃?”時落打量盒子裏的蟲子。


    “試試便知道。”老頭說。


    也沒別的法子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時落伸手,打算撥弄一下這通紅的肉蟲。


    小藤蔓突然冒出頭來,它卷住時落的手指,不讓她靠近蟲子,小藤蔓對這紅蟲子頗忌憚。


    越是這般,時落越是要試了。


    她手指繼續往下伸,卻被老頭阻止。


    “丫頭,你做什麽?”


    “我先試一下。”


    老頭還是不太明白。


    隻見時落已經劃破了手指,將傷處送到蠱蟲嘴邊,她又服了一粒止血丹,止血丹對時落來說效用很快。


    蠱蟲似乎是聞著美味了,它著急地蠕動。


    等蠱蟲附在了她手指傷口處,時落才跟老頭解釋,“若是它能吃靈力,應當也是能吃煞氣跟陰氣的。”


    蠱蟲咬住時落的傷處,想將這從沒吃過的美味往嘴裏吸,可無論它怎麽咬,卻是吸不出一滴血的。


    蠱蟲開始焦躁,越發用力啃咬。


    時落將小藤蔓方才給她的那一絲靈力自傷口處流瀉出,而後纏繞著蠱蟲。


    蠱蟲卻不為所動,隻想吸血。


    時落失望地收回手。


    她合上蓋子,將蠱蟲遞給老頭。


    到了此刻,隻能用最後一個法子。


    軟的不行來硬的吧。


    她問還守在外頭的特殊部門隊員,“勞煩同知你們隊長,我有事相商。”


    時落幫了他們太大的忙,整個部門上下對她都極尊重。


    這隊員忙打電話。


    電話才響了一聲,鬼屋門口便傳來腳步聲。


    唐強幾人出來了。


    小六跟錘子一人背著老三,一人背著老四,張陽跟在後頭直抹眼淚,手裏提著一個包袱,裏頭是一具屍骨,在屍骨旁邊是那位消失的天師所穿的衣裳,魑魅是將天師血肉都吞了。


    眾人湧了上去。


    他們都是經過生死的同伴,特殊部門不為普通人所知,便是犧牲了,也無人知曉他們曾為百姓做過什麽。


    也因這樣,隊員之間惺惺相惜,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唐強身為隊長,再悲傷也得堅強,他神色還是哀慟,不過眼神清明,他方才聽到時落的話了。


    “時大師,有什麽需要我幫——”話還沒說完,唐強就注意到明旬還在滲血的傷口,“怎會?”


    “唐隊長,你可有玉牌,大量的玉牌,或是別的,隻要有靈力的物件,我都要,日後我會加倍還你們。”時落緊緊捏著明旬的手腕,聲音聽著還是平穩的。


    她方才靈力已經徹底耗盡,如若不然,她一早便直接用靈力對抗煞氣了。


    “有,有的。”唐強知道這趟不容易,準備了不少富含靈力的物件。


    除了之前打算送給時落的玉牌外,他還帶了法器,除此之外,竟還有乳石跟好幾瓶水。


    “這是我們的人去年在一處深山溶洞中發現的,因為我們都不會使用靈力,但是進去後,我們都覺得裏麵很舒服,按說一般這種幾乎無人踏足的溶洞,不通風,是不能長時間呆在裏頭,那處溶洞卻讓人忍不住多呆一陣,我就想著裏頭靈力可能比較足,所以不光拿了乳石,還有水,跟一些花草,那些花草拿出來後就枯了,後來我們找相熟的天師看了,這裏頭確有靈力的,時大師,若是這些對你有用,你全拿走。”


    時落沒跟他客氣。


    這些乳石裏確有少許靈力,而靈力最多的還是那幾瓶水。


    時落吸收了乳石跟水裏的所有靈力。


    卻也是杯水車薪的。


    明旬卻不能等了。


    她一隻手仍舊按著明旬的手腕,另一手摸了摸他冰涼的臉龐,而後附在他耳邊,輕聲喚道,“明旬,該醒了。”


    明旬沒有回應。


    因為離的近,時落察覺到明旬呼吸都很輕。


    她心口堵得慌,眼圈都有些酸澀,時落聲音略微大了點,“明旬,我需要你。”


    “你若是不醒,待師父百年之後,便隻有我一人行走在這世間。”時落說。


    她知道明旬最在意她。


    漆黑卷長的睫毛顫了顫,明旬聲音暗啞,“落落,那我早點退休,到時陪著你走過遠山近水。”


    “好。”


    “我給你輸入靈力,有些疼,你撐住。”時落說。


    “放心,落落的靈力,我不會讓那東西奪走。”


    時落提前與明旬說,“我此刻靈力不多,可能無法徹底止住你的傷口,卻不足以讓你致命,日後你可能需要在床上多躺一陣了。”


    明旬抓著時落的手,他笑道:“沒事,我習慣了。”


    這次是腦中那東西孤注一擲,煞氣自然前所未有的洶湧,加之陰氣跟著躁動,時落靈力自不能細水長流地往明旬體內輸送。


    這也是為何時落說會疼的緣故。


    這回比任何一次都疼。


    明旬緊咬牙關,仍舊虛虛握著時落的手,傷口處似是有蟲子在啃咬一般,他閉了閉眼,汗水順著睫毛滑落,像淚。


    連老頭都看不下去了,他對明旬說:“明小子,你要是忍不住,喊出來也沒事。”


    “師父,我還能忍得住。”明旬這話說的斷斷續續的。


    老頭歎了口氣,不再勸。


    靈力裹住煞氣,陰氣趁虛而入。


    明旬身體越發冷了。


    因為血液流動的緩慢,血倒是流的慢了些。


    時落將才吸收的靈力全部輸入明旬體內。


    腦中那東西叫囂聲逐漸虛弱。


    “不愧是我選中的人,都到了如此境地,竟還不認輸。”那東西冷嘲一聲,“隻是可惜,你終究要被我代替。”


    明旬始終一聲不吭。


    就在這時,他額頭貼上一片溫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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