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跟我們要錢?”張嘉覺得這老頭真的是沒臉沒皮的。


    老頭縮了縮脖子,怕挨打,但是想到自己已經身無分文了,還是堅持將話說完,“你們也看到了,我現在渾身都是傷,我就是想出去找活幹,也沒人願意要我啊,幾位兄弟——”


    “誰是你兄弟?”張嘉厭惡地反問。


    老頭脖子一縮,“幾位大哥,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兒子是真可憐,個頭一米七五還多,都不到一百斤,我餓著不要緊,但我兒子他不能再餓著了。”


    他想著,這幾個人一看就是有錢人,別說千八百的,恐怕上萬都不眨眼的。


    在上京這麽久,他可是知道在上京,就是隨便掉塊牌匾,都能砸到好幾個有錢人。


    “你倒是會拿雞毛當令箭。”張嘉又想給老頭一拳了,“不過你想錯了,你兒子餓不餓死跟我們沒關係,我們能幫他一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至於以後他是死是活,那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張嘉知道時落的性格,她善良,卻也不是無底線的善良。


    時落沒反駁張嘉的話。


    張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時落起身,往老頭的方向走了幾步,“他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久,而我會讓你們重新投胎做人,我會留下他的記憶,還會讓你們父子顛倒,下輩子讓他做父親,你做兒子。”


    老頭倒吸一口冷氣。


    他不敢想象,若傻子清醒後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會怎麽報複自己。


    說完,時落回頭看明旬,明旬上前,牽著時落,在經過老頭身邊時,明旬總算是正眼看了他一眼,“你可能不清楚,家暴孩子也是違法的,我可以讓你將牢底坐穿。”


    等時落跟明旬離開後,張嘉見老頭眼睛轉的快,說道:“跟你說件事,有些潑皮無賴會覺得在外頭需要忍饑挨餓,他們寧願坐牢,起碼在牢裏有吃的有穿的,但是這牢房吧,也分種類的,像那種重刑犯所在的監獄,相信我,你會生不如死的,等你進去了,你就會知道外頭的空氣有多好。”


    老頭驚恐地繼續往後退。


    這些人簡直無法無天了。


    可老頭也知道,他們能說到做到。


    外頭,時落才走了十幾步,鄰居的婦人追了出來。


    “大師,你等一等。”


    等婦人上前,她飛快地看了明旬一眼,心裏發怵。


    時落捏了捏明旬的手指,“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明旬側身,站到時落麵前,抬手,理了理時落脖子上的圍巾,而後才點頭,“落落別著急,我等你。”


    婦人感激地跟明旬點頭,而後與時落走到一旁。


    她雙手不停地攪動,“大師,你是不是很會看相?”


    時落也沒自謙,“一般人的麵相我都能一眼看透。”


    “那,那大師你能不能幫我算算我女兒會不會有孩子?”就像是病人麵對醫生,這婦人對著時落,也沒有絲毫隱瞞,她說:“是這樣的,我女兒今年都二十九歲了,她嫁人也有五六年了。她對象是在學校談的,我那女婿比我女兒大兩歲,先畢業,我女兒畢業沒幾年,他就要結婚。”


    “開始兩年吧,我女婿說不著急要孩子,反正女人二十五歲到二十九歲之間生孩子都比較好,隻是三年前吧,有一回我女兒跟女婿吵架了,那時候我還沒來上京。我家就在離上京比較近的h省。”婦人咽了咽唾沫,說的有些快,也有些亂,“以前他們兩人也吵過架,但是夫妻吵架不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嗎?她很少跟我說,那次吵的厲害,我女兒回來住了一個星期,她白天工作,晚上就去我家裏睡覺,我怎麽問她都不說。一個星期後,我女婿才上門,他們兩口子在我女兒屋裏談了很長時間,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什麽,反正談完我女兒就跟女婿一起回去了,不過那之後我就感覺我女兒不對勁,雖然她一直說沒吵架,但是臉上整天也沒個笑容,回來家裏的時候也多了,直到去年我才知道原因,還是我女兒公司聚餐,她喝的有點多,回來說漏了嘴,她說她不能懷孕,他們生孩子之前去醫院檢查身體,我女兒子宮畸形,醫生說懷孕的幾率不大,這不,都兩三年了,也沒懷孕。”


    “她此刻在哪?”時落靜靜等著婦人說完,她問。


    “她不在上京。”婦人有些著急,她覺得時落要看她女兒,肯定是有什麽話要跟她女兒說的,她著急忙慌地掏出手機,想撥通女兒的電話,隻是太過緊張,手機從手心滑落,眼看著要掉在地上,時落彎腰,手飛快地抄走手機,重新放在婦人手上,“無需激動。”


    “好,好,我不著急。”婦人心跳的快,她吐出一口氣,“我女兒看過很多醫生,連試管也做過,都沒用,我看到她身上那些針孔,真的心疼的厲害,恨不得替她受罪。”


    可她又不能阻止,在婦人看來,女人還是得有個孩子才行。


    有個孩子才是真正的家,夫妻也才能長久。


    “大師,你再等等,我這就給我女兒打電話。”婦人說。


    電話打通了。


    “小潔,你下班沒有?我遇到一個大師,很厲害,真的厲害,一眼就能看到一個人做過什麽,我跟大師說了你的事,大師說要見你,你現在能過來嗎?”婦人又小心地看著時落,她沒有經過時落的允許就讓她女兒過來,有些心虛,“大師,我女兒住在家裏,她坐高鐵兩個小時就能過來。”


    生怕時落不願意等,“大師,你要是不想等,要不,大師你給我個地址,等我家小潔過來,我帶我家小潔去見大師,可以嗎?”


    婦人沒掛電話,她的話被手機對麵的女兒聽到,那女兒喊了幾聲。


    婦人忙又將電話放在耳邊。


    那頭說了什麽,婦人眼圈頓時紅了,她哽咽道:“小潔,你別說這話,你才多大,有的是機會生孩子,大師說要見你,那肯定就是有辦法的,你聽媽的話,現在就過來。”


    那邊大約也是不忍心拒絕母親,母女兩又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大師,我女兒說很快過來。”婦人又搓手,“要不這樣,我先請大師吃飯,我們邊吃邊等。”


    婦人說完,又覺得時落肯定不會同意。


    這幾位穿得好,還有氣質,那兩個大高個還是保鏢,他們不是缺錢的人,肯定是看不上這邊的小飯店。


    婦人太過小心,也太過不安。


    為了女兒的幸福,莫說求時落了,就是讓她把自己的所有家當都送給時落,她都願意的。


    “不用。”時落又看了眼時間,“我隻給你們兩個半小時,兩個半小時後我會過來,若是她不在,便是我與她沒有緣分。”


    “大師你放心,我女兒肯定會過來的。”


    “但願。”


    時落隻留下兩個字,便與明旬一道離開。


    時落走後,婦人再次撥通女兒的電話。


    通了後,她才知道女兒竟然還沒動身。


    她女兒說了,剛要準備過來,女婿又打了電話,說是她婆婆肚子有些疼,要她帶去看急診。


    女婿今天晚上加班,要回去晚點。


    婦人耳中陡然響起時落方才說出的‘但願’兩個字,她心一沉,原來大師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能錯過大師的。


    “你公公不會帶她去嗎?非要你?”婦人急了,“平時你總去幫她這幫她那我就不說了,這孩子的事大,你就不能先管管你自己?上回她就是個小病,非要住院,還得你去照顧,這回還找你,這家人還沒完沒了了啊!”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婦人又氣女兒不爭氣,被夫家壓的死死的。


    “小潔,你今天要是不在兩個小時內過來,你就別認我這個媽了!”說完,也不等對麵說話,婦人直接掛了電話。


    隻是母親終究是放心不下女兒,沒過兩分鍾,她再次打了過去,這次卻是苦口婆心地勸,“小潔,你聽媽的話,趕緊過來,大師剛說了,隻等你兩個半小時。”


    “你婆婆那人最怕死,一個感冒都跟天要塌了一樣,非要去醫院做全身檢查,我估計她就是一天到晚躺著不動,吃完也不走走才肚子疼的。”不是婦人故意詆毀親家,實在是親家母事情太多,還動不動就讓她女兒去伺候,一個小感冒,就恨不得在床上躺幾天,還要她家小潔去給做飯。


    說到這裏,婦人看了下時間,她又催,“小潔,你聽媽的,你婆婆那邊讓周澤金去照顧,你跟周澤金說我快不行了,你必須要過來!”


    婦人的女兒總算是點頭了。


    沒孩子也是她心頭的痛。


    婦人鬆口氣,越發急切,“你別的不用拿了,現在就來,邊走我邊跟你說,大師真的很厲害——”


    婦人的聲音不小,張嘉跟曲愛國也聽到了。


    等兩人跟在時落跟明旬身後往外走時,張嘉小聲說:“時小姐真的是人美心善,隻要出門,就總能幫助到別人。”


    曲愛國看著前方兩道並肩而走的身影,沒反駁,“時小姐救得何止一人兩人?”


    時小姐心懷大義。


    他相信好人有好報,時小姐以後不管遇到什麽困難,肯定會逢凶化吉的。


    時小姐將幾位師父送走,曲愛國四人心裏也有不好的預感,他們又沒有立場多問,隻能在心裏盼著時小姐以後都平安。


    張嘉讚同,“時小姐跟我們明總肯定能白頭偕老的。”


    還不知被人祝福了,時落直奔地縛靈去。


    等再次見到地縛靈,她難得有些驚訝。


    先前她在事發現場設了陣法,若有人破壞了陣法,她會第一時間知道。


    除非對方的修為比她高深。


    而此刻她發覺地縛靈被人動過了,而她事先並沒察覺,且這陣法還沒被破壞。


    地縛靈不光恢複了記憶,連通身惡意都濃厚了許多。


    見到時落,她眼珠子漆黑,麵容猙獰,陰森地開口,“你總算來了。”


    顯然是記得時落的。


    “誰動了你?”眼看地縛靈身體瞬間暴漲,時落麵色微凝,她解開陣法,往地縛靈走去。


    原本清秀的女孩成了惡靈,不光容色醜陋,心頭惡意更濃,她並未回時落的話,反倒朝時落嘶叫,“是你幫了齊跡?齊跡殘殺了我!你身為天師,竟然幫著惡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恢複記憶,自然也記起時落跟齊跡父母來過此處。


    她恨齊跡,也恨齊跡的父母。


    恨他們沒交好兒子,還恨他們明明知道兒子殺了人,還拿錢消災。


    而她此刻最恨的自是時落。


    地縛靈身上的惡意更重了。


    “齊跡才被無罪釋放,你又如何知曉的?”齊跡父母不可能過來,他們全家恨不得離這裏遠遠的,再不跟這女孩有絲毫牽扯。


    地縛靈沒應,她仍舊不善地盯著時落,“身為道士,你本該遠離塵世,去修你的道,可你非要多管閑事,你該死!”


    時落站在離地縛靈三步遠之處,她任由地縛靈在她麵前狂吼,待她心頭惡意更濃時,重重甩出去一巴掌。


    明明時落的巴掌並未碰觸到她,可地縛靈卻忍不住大聲痛叫,連周身的黑霧都被打散了許多。


    “生前便心思不正,死後亦心甘情願被人利用。”時落語調冰冷,“你這樣的,讓你魂飛魄散都不為過。”


    地縛靈神魂俱震,三魂七魄差點被時落打散。


    本是受害者,心生怨氣也是情有可原,時落可替她化解怨氣,可這地縛靈卻甘願為邪修所用,若讓她強大,她定會報複人類。


    時落看向地縛靈,突然眉目冷凝,“有人給你下了定魂咒。”


    定魂咒,顧名思義,可以穩定修複神魂,也能讓地縛靈在世間肆意行走。


    隻是這定魂咒作用尚淺,地縛靈才未離開。


    時落又上前,她伸手,直接刺穿地縛靈的渾身,自她心髒處撕下定魂咒。


    這是一道符籙。


    她隨手一撚,定魂咒瞬間消散。


    地縛靈尖叫,“還給我,你把東西還給我!”


    那位大師跟她說了,隻要她再在這裏呆上半月,就能離開此處,以後她就可以有怨抱怨有仇報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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