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室內,燈火晦暗,少年尤為自責,久久不語。


    夏東流一醒來看向莊俞的眼神就不一樣,說起了葷話,“曹即明,沒想到你好這一口啊,居然喜歡青白小生?有趣的很……”


    青年望著二人目前處境,定是兩人先於一步之前醒來,覺察到了情況。


    夏東流不敢想,不由的腦補畫麵,身子卻是一哆嗦,有些……


    “罷了,你倆也是有緣,我輩修士逍遙自在,何必在意他人眼光……曹兄放心,我定然不會同外人提起這件秘密之事……往後,我手底下又很多不錯的白狐臉,生的好不俊美,夠你了……”


    莊俞壓根聽不進去,這夏東流滿嘴葷話,反而死死盯著那雲興玄,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再尋求原諒。


    喝酒誤事兒,太不應該,少年滿腦子想到。


    青年瞧得那曹即明沒得動靜,又轉過身同那雲興玄言語,態度卻是好了些。


    “白衣小公子,既然事情已經如此,還望雲小兄弟,原諒我這兄弟糊塗,以前你我種種恩怨,一筆勾銷,別在為難即明兄了,他也是無意,喝了些烈酒,懵了……”


    夏東流滿嘴油膩,和稀泥一把好手。


    雲興玄緊緊的裹著衣服,雙手交叉於身前,怒目圓睜,瞥了一眼,胡言亂語青年,氣不打一處來。


    “滾蛋……再亂嚼舌根,今天非敲下你幾顆牙……”


    夏東流輕聲言語,“這又是何必呢……”


    “曹即明,今天之事就這麽過去了,你若是再敢亂想,褥我清白,可別怪我心狠……”雲興玄說道。


    莊俞一陣發懵,這就過去了?我覺得不能,過不去……


    隻是他如今更是說不出口,何況跟前還有個多事的夏東流,斷然不可胡言亂語。


    夏東流卻是又言語道,“還是雲兄弟豁達,原諒了我這兄弟,喝了酒犯渾,善莫大焉。”


    白衣雲興玄聽到後,就決定特別刺耳,這廝故意褥我?還真是把他當成玉麵小受?


    溥穀醒來時,隻覺得場麵一度尷尬,從其三人口縫中但也是聽得星星點點,就更是目瞪口呆,段是沒想到這曹公子好這一口,那為何之前在那紅帳前,猶如聖人?坐環不亂?如今又是酒過亂性?


    隻是當他想及此事,就也不免想起自己先前那些荒唐事,半百年紀,老臉一紅。


    “幾位小兄弟,你看所剩時間無幾,我等是不是早些出去,在去別處瞧瞧?”


    溥穀話驚醒幾人,如今算來的確時間不多,很有限了。


    莊俞從桌上拿起雲興玄剛才打算收走的一副茶具,白玉剔透,很有講究,又那“飲不甘”的美譽,隻需添些茶水,就會源源不斷,取之不竭,一盞茶喝個幾百年,都不在話下。


    “給。”


    雲興玄一陣猶豫,還是接了過來,畢竟是真真看上了這副茶具,打算拿回家孝敬師父一翻。


    又將那酒盞流具收了自己囊裏,畢竟就是這葷酒誤了事。


    桌上僅剩的一副杯具之類的就比較參雜,層次不一,很想平常用來吃食的用具。


    夏東流,趕忙擦了擦手,打算自曹即明手中接過,卻不料,少年熟視無睹,端著這副杯具又走向那白衣小生。


    “這副也給你……”


    突如其來的好,讓雲興玄措手不及,看著那夏東流戲謔的眼神,“不要,你離我遠些……”


    莊俞一陣苦笑,為何有些事兒,如此之難。


    “曹兄?他不要?給我唄。不用如此愧疚……”夏東流趕忙說道,既然能單獨放到這暗門內,就是一堆狗屎,說不定拿出去都是寶貝,更何況那曹即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境界修為水漲船高?而且身居此處,尤為主人親身,得了發令一般,能“拿的起”一切,這就很是不一般了。


    雲興玄心情極遭,太過大意。


    莊俞安慰道,“那我等就先出去?之後你倘若有想要的,我都會去尋得……”


    補償?夏東流心中一驚,難不成這曹即明來真的?有的龍陽之好?莫不是之前看花了眼,是一個偽君子?看著也不像啊?難道魔怔了,心情愛好大變?


    溥穀也是無語,“補償”二字,有些深不可測了……


    雲興玄被氣的不清,這少年還真是榆木腦袋,混球一個,又在小室搜尋一翻後,莊俞緊跟著身後,好生伺候著。


    夏東流也被兩人搞得糊裏糊塗。


    小室裏的物件不多,都好似隨意存放一般,多是些常見的手玩一類,至於價值如何就有待考量了。


    堆在拐角處的幾卷堆滿灰塵的花卷,可能是這小室中除了那三副玉器之外的,僅存雅物。


    莊俞隨手拿起一卷,撣了撣塵土,畫卷緩緩展開,俱是一副《百鬼夜行圖》,閻羅地獄,未見絲毫汙濁之氣,卻是百鬼朝聖,一鬼王居高盤坐,天地清明,佛光普照。


    而畫卷左下角,朱砂印泥異常鮮眼,將幹未幹,好似緩緩流動,形同火燒,仔細看去那鑒文正是那“心善則明”幾字,落得這副《百鬼夜行圖》卷上,意思極好,大有深意。


    少年不著痕跡的收了起來,壓根就沒打算遞給那夏東流瞧個仔細,以免羊入虎口,有去無回。


    雲興玄拿起一卷,緩緩鋪開,竟是一副很是普通的《登天圖》,一座高山仰止,高出天際,水墨淡淡,明明在宣紙上,入眼卻是雲霧繚繞,看不得真切,好似這畫中為真,其他皆是為假;雲興玄一時間心神動蕩,久久難平。


    而那拐角的最後一副也落了莊俞手中,很是嫻熟的收了袖中。


    夏東流眨眨眼,很是不信;算算時間來,這少年同自己相處也一段時間,算得上半個兄弟,咋個今兒性情大變,同那白衣小賊成了“親兄弟”?忘了他?


    “曹即明……你玩真的……”


    莊俞裝作若無其事,自始至終都留意著雲興玄。


    “這裏沒什麽物件了……我等先出去走走,時間不多了。”


    少年雖是如此說道,但卻是在詢問雲興玄。


    雲興玄看了一眼糾纏不休的少年,轉身離去。


    莊俞剛忙跟上,如同奴才伺候主子。


    留下夏東流與溥穀二人,麵麵相覷;如今算得上青年半個師兄的溥穀,心情還是不差的,不論是宗門憑空得了一個神遊女婿,還是入了這方福地,得了不少“小玩意兒”,氣運連連,雖說品軼高低,有待斟酌,但能有所獲就很不差了,何況還得了一件同自己本命很近似寶貝,品軼更是高了不少,看來天意如此,這六境瓶頸,往後就有些念想了。


    半百年紀的溥穀,就資質而言,談不上修道天才,但也絕對不算平庸,奈何世道太大,隻能平平無奇,而如今還能有些盼頭。


    回到小村,那老者第一時間詢問事由。


    “怎恁個去了這久?”


    莊俞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說道,就客套寒暄幾句,說那去了神劍峰頂,用了點時間。


    整整近兩天時間,就在這處尚不知名的福地扶過度過,也屬實得了些小物件,更多的是修為境界離奇拔高太多,本該遙遙無期的元嬰,來的莫名其妙,還多了個蓮花小人,做了“太上皇”。


    小姑娘就有些奇怪。


    “哥?你咋變樣了哩……眼睛好怪……”


    少年不知如何回答,不過是一副石壁刻畫,稀裏糊塗的就破了境。


    又看了一旁焉了霜的雲興玄,就更為奇怪,不應該是那神色倨傲,很是囂張?


    兩人總是不知覺的偷偷瞅上彼此幾眼,偷偷摸摸,莊俞尤為如此,好似不能讓那雲興玄離了眼簾。


    “好了,時間不多了,我等再去他處看看,天黑之前就得離去……”


    夏東流轉身就走,煎熬兩天之久的龍淺月趕忙跟上,眼裏都是這男子。


    莊俞同老者拜別,接過小姑娘,也打算多去掙些氣運機緣;老者很是不舍,好在少年說了,離去前會在來此地,才寬慰幾分。


    白依然依舊如此,雖是如今得了一張符籙,多了層“麵皮”,能自由輕巧些,奈何依舊遇事漠然,更是用不得所謂的鬼道法門之類,尤其是“陽天”,能被鬼玄符遮去大半,“光明正大”行走天下,亦是絕天通地的手筆,不免也高看夏東流幾分,畢竟這青色符籙,不論品相出處半點不小。


    “可以哈曹即明,入個福地,這修為境界蹭的一下,漲恁快?比變天都快啊?”


    “人家變天還會吱一聲,刮風打雷……你這倒好,無聲無息,這就跟上我了?咱們也才相識三倆月吧,隱藏夠深哈……”


    女鬼打趣道,也著實被這外出“走了一趟”,修為高了一大截,嚇了一跳。


    “白姐姐,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往後還得你幫我出出注意,我這有一物件,很適合你,等出了此處,便給你……”


    莊俞突入其來言語,讓白依然差點嚇破了鬼膽,眯著雙眼,別有深意的看著少年,為何如此?走了這麽一遭,還是頭一次聽這少年喚自己白姐姐。當然,至於另一個潑皮無賴,喚自己仙子,大可不必信以為真,但話即是從他曹即明嘴裏蹦噠出來,就有待考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劍道長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有餘有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有餘有魚並收藏劍道長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