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害怕什麽,我還能怕什麽,好不容易活了下來,有幸得到阿古殿下的點化,我是上輩子做了多好的事才會遇到這個機緣,若是她知道我是一個為了飽腹吃掉同伴的蟲子,還會讓我待在她的身邊嗎?”紅十念叨著。


    司命搖搖頭,直歎道:“你糊塗了。”若隻是吃掉同伴的事還好說,但誆騙她們至今,司命也不敢保證,畢竟阿古的性子,有時候鑽了直道,甚少拐彎。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古鬿帶著紅石梅君和煋陽上來了,紅十一臉祈求的眼神看著司命,司命無奈閉上眼睛道:“擦擦你的眼淚,你自己尋個時間親自告訴阿古,我是不會幫著你欺騙阿古的。”


    紅十暫時舒了口氣,隻要不是立馬把事情捅穿,她總還有辦法挽救。


    “司命!”煋陽蹦蹦跳跳的進了房間,紅石梅君,古鬿走在後麵。


    兩人剛剛爭論的場麵還未完全恢複,自然讓古鬿看出了端倪,盯著紅十微紅的眼質問司命:“你又欺負小紅十了?”


    司命委屈,哼哼唧唧的坐回了榻上,一聲不吭看著命簿。


    “是我想山主了,剛剛跟司命說來著。”紅十說道。


    古鬿沒想到紅十這麽喜歡蘊靈山主,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你若不想跟我來早跟我說嘛,我就讓你去蘊靈山了。”


    紅十搖搖頭,擠出一個笑容:“比起山主,紅十更願意待在阿古身邊。”


    煋陽走過去拉著紅十的裙角:“紅十姐姐別傷心,我偶爾想父皇時就去梅林深處抓銀白獸玩,等我們去赴完宴之後,我也帶你一起去。”


    紅十笑了笑,輕微俯身:“那就先謝謝六公主了。”


    客棧裏聚集的仙越來越多,還有幾個妖魔界的,或許也是想一睹夫諸真容,又或許藏著別的目的。


    紅石梅君也注意到了,在一旁輕聲開口:“這一場觀賞宴會,非比尋常。”


    樓下有人通知說十幽船到了,讓所有人去海邊等著,十幽船巨大無比,一次性把五樓客棧的人全都裝下,古鬿站在船邊看向客棧方向,本來以為可以再多等幾天,澤珵現在也沒有傳消息來,不知道走到哪去了。


    古鬿想事情想入了神,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正蓄著法力朝她打來,剛巧過來的紅石梅君看到了,揮手把那施法的女子打倒在地。


    “背後偷襲可不是君子所為。”紅石梅君輕聲開口,往這邊走過來。


    古鬿聽到動靜才回頭,盯著地上的女子一臉莫名其妙,她自認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司命也聞聲而來,明白發生什麽了之後上前就要給那女子一擊,被古鬿阻止。


    “你是誰?為何要傷我?”古鬿問道。


    女子看著古鬿的眼裏滿是恨意,踉蹌起身,捂著胸口道:“我乃雨華山榮雨上仙之徒,本是替師父來參加宴會,奈何途中遇上妖物...”


    “哦~是那天我們遇到打架的那群。”司命打斷道。


    古鬿也想起來了,好像是遇到一群仙人在妖怪打鬥,紅十還問要不要幫忙來著。


    隻見女子的眼神更加陰狠,還帶著淡淡的悲傷:“就是你們,你們見死不救,才會讓我師妹被妖物給劫了去。”


    沒等古鬿開口,司命在一旁嗬嗬冷笑,略帶嘲諷道:“且不說救不救是我們自願,這世上竟還有人能把仇恨移花接木給旁觀者,我司命今日倒也是見識到了。”


    女子見打也打不過,說理又說不過,恨了兩眼轉身走了,司命還要上前說理被古鬿製止了。


    “你跟她置什麽氣啊?”古鬿問司命,司命的脾氣時常無緣無故變得暴躁,古鬿也早已習慣。


    司命是因為紅十的事情煩躁,正巧遇到這麽一個撞倒槍口上的,肯定要抓住好好泄一下火。


    紅石梅君在一旁站了許久,這時才插嘴問道:“那女子說的可是真的,你們當真見死不救?”


    紅石梅君甚少管這樣的閑事,這一問把司命給問懵了,古鬿也隻是看著他微微一笑,閉嘴不言,但紅石梅君好似非要知道到底她們是不是見死不救,一直盯著古鬿等她說話。


    司命反應過來,知道古鬿不愛解釋,於是說道:“事實是那些都是她們自找的,我們在天上看得清清楚楚,是她們先去挑釁那幾個妖怪,讓她接受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紅石梅君這才把看著古鬿的眼睛移開,嘴角幾不可見的舒了口氣。


    煋陽十分不喜歡坐船,上船之後就一直鬧著要下去,但奈何去南遊境隻能坐船,紅石梅君被她鬧得沒辦法,出來是為了讓這船開得慢一點,緩解煋陽的難受。


    司命在一旁直歎氣,一臉羨慕:“倘若有一天能有人對我如此好,是下仙我也嫁了。”


    司命的話說得有歧義,且不說煋陽如今才千歲,單就看紅石梅君那個一天裏要花大半天去給梅樹施肥的性子,就不是個會輕易對女人動情的人,她覺得紅石梅君對煋陽,更加貼切的形容應該是兄妹。


    古鬿刁侃司命道:“這麽說來,那老頭連下仙都不如?”


    聽到月老的名字司命臉紅了紅,移開視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以前這麽說司命從來沒有這麽大反應,古鬿想肯定是在天牢這五百年,月老日夜陪伴,就算是鐵樹也得開花了。


    想到兩人可能好事將近,古鬿先揚起了幸福的笑容。


    十幽船被紅石梅君控製,本該半日的行程硬是給拖成了一日半,奈何紅石梅君的身份和法力,也沒有人敢出來發表一點抗議,隻是船上不免還是有些亂嚼舌根的,把煋陽跟紅石梅君的關係猜了個遍,說什麽的都有,說到後麵越來越難聽。


    慶幸的是並沒有傳到煋陽和紅石梅君的耳朵裏,一個專心去控製船去了,一個正在房間裏跟紅十玩得不亦樂乎。


    船開到南遊境邊界,一個南遊境弟子飛上船頂,對大家說:“各位仙家,馬上就要進入南遊境,裏麵甚多幻象,萬望大家守住自己本心,不要輕信生出癡念。”


    古鬿有些疑惑,轉頭看向一旁船頭離自己很近的一位穿袈裟的僧人,問道:“明明知道我們要來赴宴,為何不直接把那些幻象關了?”


    僧人轉頭謹慎地看了眼古鬿,見隻是位柔弱女子,才輕施了個道禮:“仙子有所不知,南遊境之所以叫南遊境,是因為其天然的地勢,裏麵的弟子雖然都是修習幻象之術,但幻象卻並非全是他們所創,更多的是自然形成。”


    古鬿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心想不知道這些幻象對她體內的鬼氣會不會有影響,火獸也不在,倒有些難辦。


    僧人見古鬿一臉擔心的模樣,走得離她近了些,安慰道:“仙子放心,這些幻象雖然難解,但也不容易進去,隻要聽那些弟子的話不要亂跑,不會出事的。”


    “謝過仙道提醒,我定當注意。”古鬿轉身回了房間,叫上紅十司命,準備下船。


    那些南遊境弟子果然十分謹慎的在前麵一邊開路一邊做標記,古鬿甚是不懂,這南遊境十分難進,那長苮上神選擇這裏做修煉之地肯定也是不願讓人打擾,為何會為了一隻神獸大動幹戈,把這些仙官聚集到這裏。


    宴會兩日後才開始,她們被安排在了客房,煋陽一來就被長苮上神叫去,說是天帝與五皇子十分想念,本來也叫了紅石梅君,但他死活不去,眼神裏好像十分不喜歡天帝。


    結果沒過一會兒煋陽眼含淚水回來了,拉著紅石梅君非要他去一趟,這麽異常的情形就連紅十都發現了端倪。


    於是她們三人偷偷跟在紅石梅君身後,想要一探究竟,看這個長苮上神到底葫蘆裏在賣什麽藥。


    “司命,你說這天帝為何待在南遊境不回去,莫非因為瑤姬的死連天帝都不想做了。”古鬿悄聲問著司命。


    司命拉著冒失的紅十,一臉鬼祟:“你也覺得十分奇怪吧,也不知道為什麽,天界最近也甚是奇怪,那些天後一派的仙官一時間都像消失了一樣,就連真雲神君都待在自己宮裏一步不出。”


    “你說會不會...”古鬿說道。


    司命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古鬿:“會不會什麽?”


    古鬿又琢磨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什麽,我瞎想來著。”她在想這些是不是天帝的計策,為的就是趁天後一直受傷未醒鏟除天後一派的仙官。


    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至少在現下這個時候,那日瑤姬的死天帝的傷心是真的,他那麽傷情,再怎麽也得自己緩緩吧。


    “司命。”古鬿喊著,抬頭看哪裏還有司命。


    這邊紅十跟司命一直跟著紅石梅君和煋陽,從煋陽的一步三回頭的行為來看,確實有事發生,這件事情還跟天帝有關,兩人一直跟著走到了一個山洞前,被結界給擋在了外麵,回頭一看才發現古鬿不見了。


    兩人本準備往回找古鬿,突然被麵前的結界給吸了進去,怎麽拍打都出不去,於是就想先去看看怎麽回事。


    古鬿在這崎嶇的路上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司命她們,準備回去等著,一回頭才覺得這些路好像跟來時變得不一樣了,竟然迷路了。


    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古鬿使用法術也回不去的時候,她才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不小心入了幻象,這麽久也沒見人來解救她,非常倒黴之進的幻象還是一個自然形成的。


    縱是古鬿翻閱過大小法術法陣古籍,也是第一次來南遊境,古鬿隻得原地打坐,先穩住心緒,那些弟子說幻象最喜怒氣,隻要自己沒有情緒,就不會有什麽事。


    “女兒~我的女兒~”古鬿歎氣,果然,擔心什麽來什麽,上次在人界鬼氣侵擾時她就該告訴澤珵,讓他用環戒壓製一番,但當時有太多事情煩擾,她硬生生給忘了,才被鑽了這空。


    鬼氣十分活躍,古鬿的情緒讓它興奮,她的整張臉忍得冒虛汗,想到可以用禁術來控製,澤珵的話突然在腦中想起:“禁術你能不用就不要用,使用不當極其損耗元氣,對你不利。”


    但那鬼氣一直在叫囂著,已經影響到古鬿的心緒,她感覺周圍的幻象都在發生著變化,似有大水朝自己湧來。


    禁術已經捏在手裏,正要放出,突然身後真的湧來源源不斷的大水,直接把古鬿衝到了山崖下,整個幻象裏全部被水淹沒,古鬿施水術,隻留一個腦袋浮在水麵,抹了抹臉上的水珠,茫然無措。


    “覬覦山中珍寶者,死。”一道嫵媚的女聲傳來,不是古鬿體內的鬼氣,她感覺到鬼氣因為這道聲音安靜了下來,她查過古籍,隻有神獸與神器才能鎮壓鬼氣,這山中的神獸,莫不是...夫諸?


    不是說夫諸被長苮上神抓住了嗎?一般被製服住的神獸都會認主,不會隨意傷人的,那這是什麽情況?長苮上神在使壞?應該不是。


    隻有一種可能,夫諸的確是在南遊境,但卻並沒有被長苮上神製住,那他為何要把這些人聚集在這裏,難道真的是天帝的陰謀?那司命和紅十豈不是危險。


    “我不覬覦這裏的珠寶,一點也不,快讓我離開。”古鬿著急喊道,全然忘記神獸哪會辨別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在沒有主人之前,隻要有人侵犯它的領地,必然會被它弄死。


    古鬿被淹在水裏大半日,耗費了巨大的精力,很是疲憊,心裏氣急,要是自己的法力再精進一些,也不至於會被這麽一頭小小的神獸困住。


    拿起手裏的戒指,澤珵說了有危險捏碎戒指他就會來,她猶豫再三,這樣的情況就捏碎戒指,澤珵會不會嘲笑她,而且好像這個戒指隻有一個,要是這次用了,以後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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