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殺你如同殺一隻蚊子。”澤珵的聲音如同冷劍,嚇出了在場些許人的冷汗。


    “仙君以為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敢站在仙君麵前?”天帝幾分悠閑模樣,竟緩緩坐了下來。


    “鳳雲裳的心思我早就知曉半分,奈何她在天宮勢力極大,一直以來我甚為苦惱,直到仙君的出現。”天帝斜眼看了看五皇子,掩過了內心的一絲心疼,“仙君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的身份,讓我十分驚訝,古神的學生我哪敢輕看,謀算至今,也算對得起古神的教誨。”


    “所以瑤姬是否也在你的謀算中?”古鬿問道,她以為自己足夠聰明,卻沒想到在這裏,仿若稚童。


    天帝忽然激動起來:“閉嘴,不準你提她。”他走到古鬿對麵:“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替瑤兒傳話,瑤兒的死也是你間接造成的。”


    煋陽的臉色變幻萬千,她雖然小,但有些事情看得比她父皇清楚,紅石梅君以為煋陽在傷心,把她攬到懷裏,摸著頭安慰。


    “父皇,這件事怪不上古鬿仙子。”五皇子在一旁開口道,古鬿之前沒見過五皇子,被他撿到時也是昏迷狀態,一眼看過去隻覺得五皇子與天界太子有些相像,連性情也有幾分像。


    “你也給我閉嘴,你的善心害了你自己的雙腿,還沒醒悟?”天帝好似失了心,煋陽看著這樣的父皇也是極其害怕。


    天帝緩緩起身,繼續說道:“我冥思苦想了許久,到底用什麽來牽絆住澤仙君,直到神兵庫的天兵來回稟,說仙君問起離魂燈,查到仙君蹤跡不難。”


    “那時天界正在跟魔界開戰。”澤珵說道,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分神來關注他的蹤跡。


    天帝笑了笑,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道:“不管怎樣,你的出現,給了我機會,鳳雲裳這幾千年的野心,馬上就會被我給終結。”


    “鳳雲裳是誰?”澤珵問道,這也是古鬿想問的,她也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被捆住的司命發出了動靜,醒了過來,微微咳嗽了兩聲說道:“鳳雲裳,是天後。”


    見司命已醒,古鬿給澤珵使眼色,她有把握帶著她們離開這裏,但澤珵卻並不看古鬿,隻聽澤珵對天帝說道:“先放她們走,你要什麽,我幫你便是。”


    天帝走到澤珵麵前,含笑道:“仙君果然深明大義。”


    古鬿不解,望著澤珵的側臉,澤珵的手已經離開古鬿腰間,也不看古鬿,垂手一言不發。


    天帝也信守承諾,解了司命與紅十身上的繩索:“古鬿仙子請自便。”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剛剛還殺意四起的澤珵為何會突然服軟,澤珵手捏成拳,青筋暴起,就在司命醒來時天帝傳音告訴他,若不助他奪回天宮,古鬿體內的子蟲會立即吞噬鬼氣破體而出。


    他探了探,確實體內有異物,定是古鬿被幻象迷住時中的,子母蟲是最毒的東西,不僅毒素會讓靈力逐漸消散,子蟲隻受母蟲控製,除了用母蟲喚它出體,別無他法。


    那是遠古的玩意兒,澤珵竟不知能保留至今,還被這種小人利用,實在可惡,與那人界皇帝一般無二。


    “為何不信我?我們可以一起離開的。”古鬿不顧旁人,問著澤珵。


    澤珵嗓音喑啞:“去女少湖,我沒回來就別出去。”


    古鬿氣急,怨澤珵的不信任,雖然她法力弱,但就這樣的場合,她是可以跟他一起並肩站到最後的,她知道澤珵是擔心她的安危,古鬿沒再多言,帶著司命,夫諸馱著紅十,一起離開了山洞。


    整個南遊境震動了一下,之後傳來了長苮上神哀怨的聲音:“我如此盡心為你,你竟然...”話沒說完,古鬿閉了閉眼,這是魂魄消散的征兆。


    澤珵,不管是因為什麽,你終究是冷眼旁觀了天帝的所作所為。


    外麵的結界全都沒了,十幽船上隻有古鬿三人與夫諸,古鬿坐在船頭,望著那南遊境發呆,心裏五味雜陳,來時的客棧也消失在了海地邊上,古鬿沒有想到,原來那幾層樓的客棧竟也是幻象。


    女少湖外,二皇子還站在那裏,古鬿讓司命帶紅十進去,二皇子看到昏迷的紅十有些疑惑,問道:“阿古,發生何事,那仙子為何昏迷?”


    古鬿歎了歎氣:“你就一直站在這沒回去天宮嗎?”


    二皇子扭了扭酸酸的脖子,笑得很是開朗:“若不是這樣,怎能等到你站在這兒。”


    “阿古,你聽我解釋...”


    “你母親把天宮給圍了。”古鬿盯著二皇子的神情,似乎想找出一些端倪,但二皇子驚訝的表情是真的,他確不知情。


    “你說什麽?”二皇子笑得咧開的嘴角停住,瞬間僵硬。


    “你剛剛說...”


    “沒錯,你的大哥已死,此刻天帝正帶著眾仙從南遊境出發去天宮,準備與你母親一戰。”她說得夠明白了,古鬿歎氣,不知道他會不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二皇子有些不信,猶猶豫豫眼裏微紅,離開了女少湖,朝天宮飛去,古鬿看著天上,不知道是二皇子快些,還是天帝快些。


    司命放下紅十後也準備去天宮,被古鬿攔住:“你去有什麽用,有澤珵在,天後必敗,月老不會有事的。”


    “你不知道天後的狠辣,老頭性子直,肯定不能忍受天後的圈禁,又渡了一半靈力給我,隻怕凶多吉少。”古鬿看著司命的擔心,攔住的手又放了下來,她明白司命,在乎的人沒有在眼前,始終無法放心。


    “別出女少湖,照顧好自己。”說完司命就離開了。


    古鬿垂手,看著躺在床上的紅十,紅十因為掙紮消耗了太多法力,一時半刻醒不來,夫諸任由古鬿摸著腦袋,神獸認主後便與主人心靈相通,自然明白古鬿的煩悶,搖晃著自己腦袋,用自己的方法安慰著她。


    “我很是無用,法力低微還到處跑,若是我不去南遊境...”哎,天帝本就衝著她來,不去肯定也有別的辦法。


    古鬿左手一伸,手裏出現一壺酒,是淩嘯釀的果酒,淩嘯大概想著他們會一輩子住在這裏,釀的酒把整個地窖給堆滿了,就算古鬿日日喝也得喝些日子。


    一整壺酒下去,古鬿趴在地墊上昏昏欲睡,夫諸化出一汪泉水,把她運到了床上,還蓋上了被子。


    古鬿做了一個夢,夢裏澤珵被天後給殺死了,驚醒之後覺得可笑,澤珵乃遠古神太子,古籍上說他曾一人單挑四大惡獸,四大惡獸的神力加起來或許一百個天後也不一定能打過,他不僅輕鬆的製服,還毫發無傷。


    這樣的神怎麽可能被天後殺死,是她想多了,但就是這麽一個虛無縹緲的想法,把她折磨得要死。


    古鬿驚醒,發現隻過了兩個時辰而已,因為醉酒頭還有些微微作痛,這是第一次喝完酒之後沒有睡過夜。


    坐在涼亭之上,古鬿一直在想剛剛做的那個夢,一邊想著不可能一邊又擔心得要死,突然感覺女少湖結界有波動,抬眼望過去發現是那隻小狼妖,此時正用手扒拉著結界。


    古鬿慢悠悠的走過去站在狼妖麵前,因為沒有打開結界所以小狼妖看不到她,小狼妖滿臉塵土,看神情有些著急,古鬿開口問道:“你是來找紅十嗎?她暫時不能出去。”


    小狼妖聽到有人說話停住了扒拉,眼神四處望了望想找到聲音來源,可能因為修煉不足,身子是個人樣,但臉上還是半個狼的模樣,使勁搖著頭。


    “紫蜘蛛帶著一大群妖怪正在往這邊來,你們快離開這裏。”小狼妖有些著急道。


    紫蜘蛛?聽上去是個妖怪的名字,不過她們怎麽會知道女少湖的所在,而且帶著一群妖怪過來是為何?還沒等古鬿接著問,小狼妖已經聞風逃走了。


    古鬿也感覺到了自北邊而來的妖氣,離得越來越近,施法給結界加固了一下,澤珵讓她待在女少湖不要出去,難道是知道會有妖怪找上門?


    來不及想太多,得先把紅十叫醒,但紅十身體實在太過虛弱,此時根本沒法醒來,若是強行用法力喚醒也不是個辦法,古鬿略微想了想,叫來夫諸。


    “你把她帶到蘊靈山去。”古鬿施法把蘊靈山的地圖傳到了夫諸腦子裏,夫諸嗚咽了兩聲,蹲在地上沒有動作,極其不情願。


    但古鬿命令已下,身為神獸,聽從主人的命令是鐵則。


    紅十它們剛走,那群妖物就出現在了女少湖外,有幾個十分猖狂的用法器對著結界狂轟亂炸,但結界紋絲未動。


    古鬿仔細聽了聽她們的談話,原來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妖界自始至終都在跟鬼界作對,對她娘親鬼鈺更是恨之入骨,知道她還活著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這是什麽結界,怎麽弄都弄不開,那蛤蟆精不會是在拿我們尋開心吧。”一個手拿雙斧的妖怪說道。


    為首的一身紫衣的應該就是小狼妖說的紫蜘蛛,她雙眼含媚,直直盯著結界裏麵的古鬿,古鬿站在不遠處,要不是知道外麵看不見,還以為這個紫蜘蛛能看到她。


    紫蜘蛛晃了晃頭,妖裏妖氣道:“之前我還有兩分不信,但如今到了這裏,你跟盒裏魚是什麽道行,竟劈不開一道結界,八成就是那賤人的女兒。”


    賤人兩個字刺痛了古鬿的雙耳,若不是雙拳難敵四手,她必要出去撕爛這個紫蜘蛛的嘴。


    “既然打不開,我們就在外麵等著,不信她一直待在裏麵不出來。”紫蜘蛛說道。


    身邊有個妖怪琢磨了一會兒道:“聽說一直有個法力高深的仙人同她一起,會不會她不在裏麵。”


    “我們一路尋著那蛤蟆精給的氣息到此,這裏的氣息最濃,一定在裏麵。”


    一群妖怪就在外麵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上了,古鬿喝著茶,在想他們說的這個蛤蟆精是哪裏來的,她未曾見過,那是怎麽知道她的身份的?


    “你們是誰?”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傳進古鬿耳朵裏。


    完了!她忘記了今天是那個婦人來這的日子,每三個月這個婦人就會來此燒香祭奠自己死去的丈夫,當初女少湖突然不見,很多人慕名而來,但新鮮勁一過就沒什麽人了,隻有幾個還一直堅持不懈的,其中就有這個婦人,把這裏當做是什麽仙境。


    她的丈夫是個士兵,打仗那幾年從軍,之後就再無蹤影,於是婦人就在女少湖旁邊不遠處給她丈夫建了個空墳。


    一群妖怪顯得格外興奮,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凡人,有幾個已經開始往婦人方向走去,婦人也發現了不對勁,嚇得緩緩後退。


    “你猜猜看,我們是誰?”妖怪調戲婦人道。


    古鬿緊緊捏著個空茶杯,當初就該把這裏都弄成結界,今日若這個婦人死在這裏,她的良心上過不去。


    眼見那妖物伸出老長一舌頭,直接把婦人嚇昏了,妖怪嫌無趣,準備把婦人給吞了,舌頭剛舔到婦人,結界開了。


    “住手!”古鬿一道法術打過去,妖怪閃身躲開,沒有吃到婦人。


    她飛身過去停在婦人麵前,化了一道法咒把人送走了,一群妖怪團團圍住了古鬿。


    “鬼鈺的女兒竟然如此心善,難得啊~”紫蜘蛛從妖怪群裏走出來,看向古鬿的眼裏竟多了幾分嫉妒。


    古鬿沒有把握能在這麽多妖怪手上再回到女少湖內,打也肯定是打不過的,隻有智取了。


    “你認識我母親?”古鬿問道。


    紫蜘蛛身旁的一個妖怪準備出手了,被紫蜘蛛製止,她對母親這個詞十分感興趣。


    “母親?嗬嗬嗬,沒想到她那樣的大魔頭,居然能有女兒。”還生得如此漂亮,紫蜘蛛一直盯著古鬿的臉,那張完美的臉讓她十分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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