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日沒有見到雲五了,而此時的雲五並沒有離開,一直偷偷在遠處觀察著這邊,古鬿冷眼看著雲五,看他到底是怎麽一步步把自己給作死。


    在兩日前雲五把梅天沐在裕和府裏的消息泄露給了吳新,吳新向自己的母親要了些人,吳新帶著人來到了裕和府外,此時的梅天沐和阿溪正在外麵散心。


    本來吳新帶的那些人完全不是裕和府的對手,可惡就可惡在雲五在背後下黑手,幾次三番的出手把樹精們給打成了重傷,吳新見有些打不過,提前去紅瓦房找了幫手。


    當梅天沐和阿溪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滿裕和府的枯樹殘血,阿溪滿眼通紅朝綠梅樹精的方向去,雲五趁綠梅專心對付吳新他們時偷襲,已經沒了。


    阿溪看著地上的小綠梅芽子泣不成聲,梅天沐紅了臉,轉身往雲五的房間跑去,房間裏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梅天沐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卻不知道這歹毒之人正倚在牆後看著他。


    “小沐快走!”話音剛落,吳新就追了過來,梅天沐還沒得及做出反應,就被抓了過去。


    兩人被吳新打了個半死,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或許是雲五還有那麽半分良知,蠱惑了最後麵的的一個孩子,那孩子衝了上去:“新哥不好了,紅瓦房出事了。”


    吳新皺了皺眉頭,用盡全力一腳踩到梅天沐身上,之後便匆匆離開,雲五跟著吳新他們,看到吳新走遠了才回去。


    但就那麽一刻鍾的時間,梅天沐卻不見了,別說雲五驚訝,古鬿也驚訝,就算是一般的神仙受了那麽重的傷再讓有神力的吳新這麽踹上一腳也得死。


    古鬿自然知道梅天沐不會死,她驚訝的是那麽短的時間內梅天沐是怎麽不見的,突然古鬿想到了什麽,看向還躺在地上的阿溪。


    雲五同樣看著阿溪,手裏捏著法術,阿溪突然輕咳了一聲,還沒有死,她看向雲五著急道:“小沐找你去了,快......”


    突然阿溪意識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看著雲五:“是你。”


    雲五也不惺惺作態,狡黠一笑:“阿溪很聰明。”


    他走到阿溪麵前彎腰,憐愛似的摸了摸阿溪的臉龐,眼裏仿佛有那麽一點真情在,嘖了兩聲:“為了一個陌生的孩子,竟然把自己全身修為獻了出去。”


    阿溪沒了說話的力氣,徹底倒下,而雲五,伸出了那雙罪惡之手,這就是那顆黑心髒的開始。


    雲五偷聽到綠梅在修煉一種吸取人靈力的法術,這裕和府的妖怪都是供他靈力的存在,但綠梅不是大惡之人,他修煉這種功法是為了讓自己更強大保護裕和府。


    而且每次吸取一點靈力就會讓那些樹精修養半月,可雲五卻把這些人的靈力給吸得一幹二淨,他從懷裏拿出了那顆正在跳動的,還是紅色的心髒,取了阿溪的精血。


    “就用你的血來喂養這顆即將離我而去的心髒。”雲五看著那顆心髒,眼神落寞,原來早在這個時候,狐族的玉石心計劃就已經開始了,當時道長算命他就知道,還如此的虛偽,實在可恥。


    把阿溪的精血取了之後阿溪連紅梅樹的形狀都維持不了,直接化為塵埃,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雲五,頗為怡然自得的出了裕和府,仿佛這滿府的血腥跟他毫無關係。


    而雲五的貪心不止於此,瞬間得了這麽多的靈力,他的法力強了不少,他竟然折返去了紅瓦房。


    但梅天沐在這個時候體內的星石之魂早已經覺醒,滿地的屍體,雲五也有瞬間的瞳孔睜大,場麵比起裕和府更加慘烈,而雲五隻是遠遠看了一眼就要離開。


    這時突然從裏麵傳來呼救聲,雲五停下腳步,古鬿已經看透了雲五,自然不會認為雲五會進去救人,雲五也的確沒有讓人失望,就站在遠處,再次把自己的心髒掏了出來,吸走了這滿地凡人最後一絲精氣,心髒瞬間變成黑色。


    畫麵停在這裏,古鬿回到了現實中,原來是這樣,那紅瓦房的人並沒有被梅天沐殺絕,換句話說,最可惡的人還是這個雲五。


    那時梅天沐驟然發瘋,殺了這麽多人的他肯定一時也嚇慘了,他與雲五剛好錯過,雲五來到紅瓦房,他就去了裕和府,發現阿溪已經灰飛煙滅,最後的希望也沒了,麵對著裕和府和紅瓦房的沉寂,內心得多麽強大才能變成將來的紅石梅君。


    古鬿看著眼前的心髒,突然想起梅娘對梅天沐說的一句話:不要放棄希望。


    那個時候,雲五為梅天沐擋了吳新一刀,他便成了梅天沐最後的希望,古鬿能想象那時候的他是多需要雲五,可他卻不知道,雲五從始至終就沒有真心對過他,隻是把他當做累贅。


    可即便如此,眼前這顆心髒的存在,也能說明梅天沐即使到了最後一刻,內心依舊是有希望的,他明明知道隻要殺了古鬿六界就完了,卻從來沒有出手,嘴上說著狠厲的言辭,卻在打向澤珵的那致命一掌看到古鬿去擋及時收了手。


    “什麽東西?”淩思秦突然從後麵出聲,嚇了古鬿一大跳。


    古鬿回頭看向淩思秦,再看了看天,這才一個時辰未到,白元可真行,提前把人叫來了。


    “雲五的心。”古鬿回道。


    淩思秦皺眉,這周圍的氣息全是梅天沐的,他還以為是梅天沐的殘魂,把手上的法器收了起來。


    “他的心怎麽會在這兒?”淩思秦疑惑道。


    古鬿卻不想解釋,看著這裕和府心裏五味雜陳,阿溪那樣純真的女孩,才是梅天沐心裏真正的光亮,真正的希望吧。


    古鬿施法撤了周圍梅天沐的靈力,拿起那顆心髒,梅天沐之所以把這顆心髒放在這裏,是因為裏麵有阿溪的精血,有裕和府眾妖的靈力。


    “你有辦法把不屬於這顆心髒的靈力和精血取出來嗎?”古鬿問淩思秦。


    淩思秦眉頭皺得難看得緊,微微搖頭又點頭:“靈力可以,精血已經同心髒合二為一,沒辦法。”


    古鬿也皺起眉頭,深思許久才歎了口氣,又把心髒放了回去,在周圍施了結界,轉身往外走:“算了,幫忙把這封印了吧。”


    這心髒雖然暫時還沒有危險,但長此以往的散發靈力,周圍肯定會受到影響,那平白多出來的精怪就是最好的證明。


    淩思秦也沒多問,但也看出了它的危險,拿出法器與古鬿把整個裕和府用結界封印了起來,雖然封印了,但那紅梅卻始終飄香四溢。


    白元看到了古鬿出來高興的迎了上去:“怎麽樣?沒事了吧。”


    古鬿點頭:“無礙。”又轉向淩思秦道:“你先回去吧,定仙階快要開始了,我還要去人界一趟。”


    “我與你同去。”淩思秦沉聲說。


    古鬿皺眉,看著淩思秦疑惑不解,白元在身後咳了咳,他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情就在古鬿進裕和府的半個時辰內傳遍了三界,淩思秦向天帝請求,終身不再過洗仙池,聽說小妖王氣得甩袖離去。


    白元本來想說,但被淩思秦用眼神警告,嚇得告辭都沒說,飛身回了臨天廟的神像裏。


    “定仙階結束了嗎?”古鬿問。


    淩思秦輕聲:“嗯。”


    古鬿疑惑,不是說因為上次洗仙池被炸一事很多神仙都沒定仙階,像淩思秦這樣的人也不會早早的去排著隊吧,能這麽快?


    古鬿還要問,被淩思秦轉移話題道:“你此次來人界,是否為了妖怪頻繁作祟一事。”


    “你也知曉?”古鬿問道。


    淩思秦點了點頭,兩人已經來到人界,他看著眼前正在賣冰糖葫蘆的妖怪:“雖說很多妖並未傷害凡人,但它們有些天生自帶特殊的妖力,會自然而然吸食人的精氣,致使凡人的命格有損。”


    “那你覺得該如何解決?”古鬿又問。


    淩思秦苦思,那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賣冰糖葫蘆的,嚇得人家把冰糖葫蘆整個扔到旁邊,撒腿就跑。


    古鬿笑得合不攏嘴,用手在淩思秦眼前晃了晃,提醒道:“問你三個問題。”


    淩思秦看向古鬿:“洗耳恭聽。”他在天界聽到許多古鬿的傳言,聽說她曾用幾個問題就讓以前眼裏隻有對錯的誅玉上仙改了性子,也有些好奇古鬿會問什麽。


    古鬿淡淡的笑了笑,走在去丞相府的路上,邊走邊問道:“凡人打仗,手握長弓,敵軍騎馬,該如何?”


    淩思秦也是使長弓,自然十分明了,答道:“自然先射馬。”


    “還是打仗,敵軍四千,我軍四百,該如何?”


    “尋找時機擒敵軍之首。”不知為何,淩思秦眉頭皺得老高,不是因為古鬿問的問題難,相反的是這些問題的答案就像是他提前知道似的,每每都是脫口而出。


    古鬿笑了笑,又問:“一個因為患有頭風症而因為許多並發症的書生,咳血不止,是先治咳血還是先治頭風症?”


    “自然是頭風症。”


    古鬿停下腳步,看著丞相府三個大字,臉上笑意明顯,回頭對淩思秦說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治標先治本。”


    淩思秦恍然大悟,就是這個表情,引得古鬿哈哈大笑,進了丞相府。


    淩思秦沒有前世的記憶自然十分不解,其實這些話是曾經淩嘯說過的話,那時她是回答的那個,淩嘯是問問題的那個,最後她也是同樣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想想就覺得好笑。


    古鬿直接推門而入,果然那隻黃鼠狼精又跑了回來,看到古鬿就要逃,被淩思秦一個法術定在原地。


    “我就知道,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你不會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吧?”古鬿笑道。


    黃鼠狼精眼神慌亂,半點也動彈不得,隻得大叫道:“我知道你是女帝,這人界那麽多妖怪,你怎麽總跟我過不去。”


    “放肆!”淩思秦嗬斥道:“連你們妖王見了女帝也得行禮,你是什麽態度?”說著就要一掌打過去。


    古鬿忙阻止,揮手擋了那一掌:“她剛成妖,連被馴化的資格都沒有,別為難了。”


    “就算是剛成為精怪,也該去妖界報道,受梵文之戒。”淩思秦反駁道。


    “你莫慌。”古鬿歎道,飛身上了丞相府的房頂,凝神探氣,妖氣四溢,這樣的人界遲早出事,人界乃根本,治標先治本。


    古鬿從裕和府出來之後就想到辦法了,捏著手中的環戒,人界因為沒有在碧天石的保護裏,所以才會十分脆弱,不論是妖怪,鬼魂還是神仙,想要在人界作亂隻用揮揮小手,但若這小手不能輕易揮出來呢?


    環戒開始泛著綠光,慢慢的變大,古鬿不斷的朝裏麵注入靈力,環戒一直變大,一直大到有些看不見還在持續變大,直到罩住整個人界。


    古鬿睜眼,默念了幾句心法,隻見從身體裏竄出許多的佛文,那是在西神界聽禪時所學到的禪語術,就像佛鏡崖裏的佛鏡一樣,效用類似。


    黃鼠狼精不知道古鬿在做什麽,但身上的定身術好似沒了作用,想閃身逃跑,卻在用法術的同時突然變回了原形,嗚咽叫了幾聲躺在地上死翹翹了。


    等罩著人界的整個環戒上布滿佛文之後,古鬿才飛身下地,看著黃鼠狼精不禁歎氣搖了搖頭:“這也算是你吸食丞相陽氣的惡果。”


    “你做了什麽?”淩思秦問古鬿,四周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但淩思秦注意到,剛剛古鬿飛身下來時沒有使用法術,而是用人界輕功飛下來的。


    古鬿突然起了使壞的心思,指著旁邊的一棵大樹道:“你...用最容易最普通的法術,輕輕的打一下那棵樹。”


    淩思秦疑惑,不懂古鬿想要幹什麽?但還是照做,手上沒有控製住,力道使得大了些,大樹隻是被法術震得搖晃了一下,但他體內卻突然翻湧出一股反噬之力,比他打出去的法術強了十倍,震得他差點沒能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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