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十五,那豈不是隻有一個月時間去準備婚禮?


    眼下她已答應,“好!明月都答應!”


    “就下個月!我結婚,爺爺一定要在場……爺爺要快點好起來。”


    她現在不能連爺爺都抓不住。


    奚振中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與此同時,厲靳帶著貝貝不知何時站在病房內,棱角分明的麵龐透著生硬下的清冷,多了兩個人狹小的臥室更顯逼仄。


    奚明月回頭掃了他一眼,很快移開,低垂著眼眸斂去失落,“我去問問醫生爺爺什麽時候能出院,明月先出去。”


    她想逃離有厲靳的地方。


    貝貝拉著厲靳的手,濕漉漉的圓眼閃過微光,暗中捏了捏老爸。


    “醫生說最後再檢查一遍沒什麽問題就可以出院了,我已經安排好了,下午檢查。”低沉的聲音如同大提琴般悠揚,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冷硬。


    目光落在她身上,厲靳眉心微不可查的蹙動,不知道她的傷如何了……


    “阿靳有心了,我聽醫生說這段時間是你一直在忙前忙後的,這份情伯伯記下了!”


    話已經被他說完,奚明月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附和爺爺:“謝謝厲叔叔。”


    厲靳平淡的麵上有一絲破綻裂開,扯了扯嘴角有些強硬的抿唇:“貝貝一直很掛念您,這些是我應該的。”


    “奚爺爺好!”貝貝彎著眼角,咧嘴笑,奶白的包子臉惹人喜歡。


    “快來,讓爺爺看看!”


    貝貝鬆開厲靳,上前讓奚振中摸了摸腦袋。


    沒有得到回應的奚明月一臉複雜,低垂著頭不敢抬。


    對她儼然一股子長輩氣度,這就是自己所希望的,不是嗎?


    “奚爺爺,貝貝剛才聽說明月阿姨要嫁人了,是不是呀?”


    老男人打探到現在也沒個消息,看來還得他親自出馬。


    “對啊,明月阿姨嫁的是你景容哥哥,到時候你跟你爸爸一起來啊!”


    念著奚家也許就沒有新婚嫁娶的喜事了,這次必須要史無前例的隆重起來。


    “婚禮前我會開場發布會,傑林啊,把所有媒體都請來,昭告天下,這就是我奚家的孫女,奚氏集團小孫女,奚明月!”


    那將預示著她進入集團,跟董事長不相上下。


    奚家四子臉色微青,奚傑林嘴角抽搐,“是……大哥,奚家孫女自然是要場麵隆重的。”


    “現在你要開始上手集團事物了,以後爺爺不在了,多聽聽你爺爺和姑奶奶還有你叔叔們的意見,務必要把盛拓管理的井井有條。”


    “爺爺,您不要老像交代遺言一樣行麽?難道你想看我現在抱著您嚎啕大哭嗎?”


    聞言,奚振中無奈的笑了笑,他就是要趁著人多齊全,才說的,防止居心叵測的人想篡改遺囑給他孫女使絆子。


    厲靳也在,說不定到時候也能幫一綁。


    “哪像了?我看一點都不像,”他看向貝貝:“貝貝說像不像?”


    貝貝立馬搖頭:“不像,奚爺爺肯定能長命百歲,到時候等貝貝長大還要跟奚爺爺一起玩樂高呢!”


    軟糯清脆的聲音惹得老爺子笑不攏嘴,心情好了,氣色也好了很多。


    “貝貝,讓奚爺爺多休息,你太吵了。”屬於厲靳獨特的低音沉沉響起。


    “你瞧你,”他看著臉耷拉下來的貝貝,嗔怪他:“孩子都被你教的木訥了!”


    他抬頭環顧了下,“明月啊,你現在估計要辭職了,正好你厲叔叔在這,你們到外頭談吧,別打擾我跟貝貝說話。”


    聞言,奚明月心咯噔一下,手微微攥緊,眼神閃爍的看了看麵容冷淡的厲靳,跟著他出去。


    臥室就那麽大,裝不下這麽多人,呆呆的站著,他看著實在不舒服,揮揮手:


    “行了,都回家去吧,留明月在這就行了。”


    心有不甘,家主的話不容違背,出去也在竊竊私語。


    重新回歸平靜,奚振中和貝貝笑說著,年紀一大越是想抱重孫子……


    一牆之隔的客廳,氣氛跟裏麵截然相反,奚明月像極了犯錯的孩子,低頭盯著把衣角捏到褶皺的手。


    男人比她高出很多,熨貼工整的西裝被他穿的一絲不苟,恰到好處,目光緊攫著她:“準備什麽時候辭職?”


    “既然爺爺命我管理公司,還是盡快辦理吧。”她聲音小如蚊蠅,極沒底氣。


    這樣子是原本的她最討厭的唯諾。


    “可以,抽空去公司辦理離職手續吧,來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好的。”


    他掃了她一眼,冷不丁的說:“下月十九我會到場。”


    “啊?”在發神,再加上現如今跟他相處很緊張,沒聽清。


    “你的婚禮,”男人眼神略微深邃,帶著極具壓迫感的審視:“別說你沒放在心上。”


    奚明月微愣,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沉吟片刻後,“明月先謝謝厲叔叔的捧場了。”


    聞言,男人嘴角咧出一絲冷冽,似是冷笑了一聲,神情不明,看到貝貝出來後,作勢要離開。


    “爸爸,”他揪住厲靳的衣角,回頭眼巴巴的望著奚明月:“媽媽,奚爺爺要休息了,你能送送我們嗎?”


    抵擋不住他的眼睛,仿佛拒絕她就是罪人。


    “好,我送送你們……”


    小孩子難改稱呼,慢慢來吧。


    厲靳在前,她在後,中間夾著貝貝,一路沉默無言。


    走到轉角時,宋殷一臉受挫的跟他們碰麵,忍不住吐槽:“不是我說,你那個好朋友真的……要不要那麽公私分明?你看給我撓的,不知道地還以為她屬貓呢……”


    奚明月有些驚訝的輕呼:“你去找霜霜了?”


    看這樣子,不把她惹急了也不會動手。


    八成是花孔雀的錯。


    “你去招惹她幹嘛?你來看病?”


    “你才——”


    話還沒說完貝貝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奶聲奶氣的撒嬌:“宋叔叔,你上次說要給我買樂高的,不如就現在吧!”


    “我就隨口一說,你還當……”他感受到奶娃親爹的眼神,聲音小了下去,果斷抱起奶娃逃一樣走了。


    不過十幾秒的動作,走廊人少,奚明月站在他身後,安靜的隻有腳步聲。


    做電梯也隻有兩人,狹小的空間讓奚明月有些悶,這種悶是來自前方的壓迫感。


    隻盼著電梯能早點到。


    “我很生氣你說的話。”電梯即將合上時,厲靳緩緩轉身,一臉晦暗的朝她靠近。


    “你,你要幹什麽?”她手護在前,眼神閃爍著不斷被他逼到角落,放大的俊臉出塵脫俗。


    清冷的檀木香若有似無,惹得她心頭癢癢的,心跳也止不住的加快。


    他抬手放在她肩上,順著鎖骨逐漸往上,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說的吻上去。


    另一隻手禁錮住她的雙手,按在自己心口處,讓她感受真實的心跳,為她而加速的跳動。


    女孩的掙紮猶如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一吻完畢,他幽深寡淡的狹眸中流露出滿意之色,倒映泛著水光的紅唇,他指腹來回的碾著,“以後不準叫叔叔,叫一次,罰一次。”


    沙啞的嗓音讓她心頭一怔,厲靳有毒,是個讓人沾染就難以戒掉的毒。


    “這有監控……”


    “誰敢發?”男人囂張的語氣透著不羈下的肯定。


    身份崇高的好處,不敢得罪。


    還有一個月,她就要跟厲景容結婚了,就算掛名夫妻,她也不能這樣做,如果泄露,她代表的是奚家的顏麵。


    她之前從沒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單獨的自己,是可以代表奚家的一個人物。


    帶上濾鏡,人就有了羈絆,便再也不能有跳脫出羈絆的自由。


    如果有,她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她眉頭隱忍的突跳,太陽穴陣陣作痛,手撐在他胸膛推搡著,臉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蒼白。


    女孩的動作無異於給他按摩一樣,輕柔的像欲拒還迎。


    “明月,爺爺沒事了,你嫁我吧……”他不輕不重的吻逐漸深入,鼻息間盡是兩人的清香。


    “唔……別……”女孩推搡的力氣從小到無。


    在厲靳剛撫上她的後腦勺,懷裏的人如同一灘水沒了支撐點靠在她懷裏,眼眸輕闔著,鼻息微弱。


    “明月?”


    沒有反應。


    他眉頭倏地皺起,立馬通知了顧野,隨後橫抱起她去了急診室。


    半刻鍾後。


    段寒霜拿著報告出來,推推眼鏡框:“低血糖了,輸點液就沒事了。”


    “不過她之前身體一直挺健康的,怎麽一碰見你不是頭疼,創傷後遺症就是低血糖貧血呢?”


    不管眼前的男人有多位高權重,對自己女朋友不好,這些濾鏡她統統不看。


    厲靳垂了垂眸,低沉暗啞的嗓音透著冷意:“她要嫁給厲景容了,婚期下月十九,前幾天她被罰了家規,在養傷期間進食不多……”


    段寒霜微微一愣,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氣上心頭,這丫頭居然又瞞著她!


    “什麽時候的事?”


    “剛才。”


    了然,這點時間她也來不及說,可怎麽就突然妥協了?她不是一向討厭厲景容嗎?


    看著男人眼底的清冷和被壓抑住的憂傷,段寒霜似乎猜到了七八分。


    “你先回去吧,她醒來我會跟她好好談談的。”雖然看不慣厲靳,但她始終站在正義這邊。


    跟厲靳比,厲景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她個人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


    “好,不打擾了。”厲靳微微頷首,旋即離開。


    輸了兩小瓶葡萄糖很快就醒了,印入眼簾的是放大版絕美的臉,透過鏡片,她眼底藏著刀刃般的光仿佛要將她看穿。


    奚明月當即發了一顫,嗔怪道:“離我這麽近,你想要嚇死我啊!”


    “我看你是心虛了!快說,為什麽甩了厲靳!”


    奚明月:?


    “他跟你說我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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