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霜沒有直接回答,“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說。”


    “我沒什麽好說的,下月十九記得來喝喜酒。”說是結婚,臉上沒一點高興,滿臉臭像。


    “你跟厲景容的喜酒我可不敢喝,我怕消化不良。”


    奚明月固執的把頭扭過去,緘口不言。


    “那你跟厲靳就這樣算了?”她可沒見奚明月經常談戀愛,二十五年來這還是頭一回。


    “不這樣還能怎樣?”他冷嗤:“難道還要我再把爺爺氣吐血一次?還是我跟厲靳私奔,讓所有人看爺爺看奚家笑話?”


    她不可能讓爺爺淪為笑柄。


    “挺好,犧牲小我成全大家麵子,”段寒霜意有所指的輕歎,“短短的幾日,想必你們也沒多深厚的感情,挺好。”


    奚明月擰眉,這話分明故意說給她聽的,但,毫無用處。


    用情至深,情深緣淺,緣起緣滅,終歸虛妄。


    沉吟片刻,略有委屈的說:“我都暈倒了,你醒來第一句不關心我就算了,還幫著外人說話。”


    “我幫誰了?你低血糖還要讓我八抬大轎給你抬進手術室嗎?”


    ……這倒不用。


    她想到厲靳的話,“家規也是你頭一回挨板子吧?”


    奚明月有些驚訝的抬了抬眉,隨後又恢複正常,“厲靳都跟你說了?”


    “不說你還準備瞞我幾時?”幸虧厲靳說了,不然她都感覺這比塑料還塑料的友情岌岌可危了。


    “跟你說也沒用……”她低聲咕噥道:“下次一定說行了吧!”


    段寒霜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她的保證麻木,“快點起來,別占用公共資源,回家休息去!”


    “不了,我還要留下來照顧爺爺。”


    “行吧,吃飯別挑食,注意作息,有問題及時告訴我。”她把囑咐留在最後,可奚明月每次都會當耳旁風。


    她掀開被子,起身整理了一番,旋即離開。


    回到病房,就見一群醫生安排奚振中檢查,見狀她連忙過去扶著。


    “爺爺沒事,就是躺久了腿有點麻。”厲靳安排了人每天給他按摩疏通經絡,若沒有,現在恐怕要輪椅推著了。


    斂去低落的神色,點頭:“好,明月知道了。”


    做完一係列檢查後回病房等報告,走廊太吵,奚明月有些頭疼。


    厲靳的人一如既往送來午餐,色香味俱全,心底又掀起層層漣漪。


    “多吃點,”奚振中喝著養生粥,疼惜的看著消瘦的奚明月,“你看你,瘦的都皮包骨了!”


    最近吃什麽都沒胃口,確實瘦了不少,“好,我多吃點。”


    嘴角擠出一絲絲微笑,看著倒像個沒靈魂的玩偶。


    奚振中神色頓了頓,欲言又止,又恢複如常。


    婚期近在眼前,奚振中沒有拖泥帶水,立馬告訴了顧月華,第二天帶著走路不是很利索的厲景容來商議婚事。


    厲奶奶常年在國外,提親一事全權由顧月華安排。


    “奚叔,您就別跟我客氣了,”看著親自來迎接的奚振中,她心底也舒服不少,“您剛出院,還來迎我們,這不讓小輩們受寵若驚嘛!”


    “這就是明月吧?”她看了看奚明月,眼底閃過一抹錯愕,又道:“真是美的傾國傾城!看來我們厲家有福了!”


    “夫人好。”奚明月在一旁,嘴角始終掛著淺淡的微笑,聲音淡然。


    “嗬嗬……無妨無妨,我這身子骨再不動彈動彈,就要散架咯!”他看了看身後的厲景容,“景容也瘦了不少,你們倆倒是對上了,鬥瘦的跟螞蚱似的!”


    奚明月沒有抬眼,自始至終寡淡清冷,“爺爺多慮了,爺爺先坐吧,我去給您和夫人沏茶。”


    她給傭人使了個眼色,起身離開。


    顧月華捕捉到,一張臉笑的褶子都出來:“景容啊,你也去幫幫,小心明月把手給燙著了。”


    奚振中也附和。


    厲景容當下答應,轉身就變了一副神情,眉間堆砌著不耐煩的躁意,強忍著不適走去茶水間。


    奚明月在對著開水機出神,一張側臉就能看出有多陰鬱。


    “我也挺苦惱的。”


    一道男聲把她思緒拉回,眼底浮上亙古不化的寒冰,有條不紊的泡茶。


    “誰娶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能高興呢?”厲景容語氣輕蔑,一臉譏諷。


    聞言,她眸底寒光閃爍,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冰冷徹骨的寒意:“對啊,知道自己戴了綠帽還得裝成沒事人,欺軟怕硬……可不就是你嗎!”


    她是顧及爺爺,厲景容是被虛榮蒙蔽了雙眼,一心向壞。


    這是在奚家,不可輕舉妄動,他臉色陰鷙沉沉,閃過一抹狠厲,“等你嫁進來,我看你能狂到幾時!”


    “別說你沒死,就是你死了,我還能是這副模樣!”


    輕飄飄的語氣透著寡淡下的決絕,厲景容走上前去,用力握住她的端茶的手,俯身在她耳邊,極力隱忍的說:“好啊,跟我睡在一張床上,想象著我是厲靳……”


    奚明月眼底一凜,果斷決絕的嗬斥:“滿嘴汙言穢語,放開!”


    “我還沒跟你算上次的事,你最好別自討苦吃!這是奚家!”綁架一案,她不會就這麽草草了之,這賬終歸是要算!


    嬌俏的身形散發著壓迫,鳳眸中似是萬米深海下的陰冷危險。


    “現在厲家也不是你們當家,厲靳包括他奶奶,一個光明正大欺負你,一個暗搓搓利用你,哪個對你真心實意?來覬覦我在盛拓的股份,這種種……你不下賤誰下賤?”


    字字句句皆像刀尖毒針般紮在他心裏,他發了狠的捏在她手上,眼底散發著凶毒之色,恨不得將他淩遲。


    力氣不敵他,疼的眉頭擰成“川”字,聲音還是一貫的冷:“你不說我也不會惹事,自相安好,若是你不信邪,非要碰一碰,不管是厲靳還是我……很樂意奉陪。”


    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厲景容嘴角僵硬的抽搐幾下,鬆開了她,隱忍著說:“隨你怎麽說,我不在意,誰讓你是我親愛的未婚妻呢……”


    餘光一瞥,女孩端著碟子的手骨節泛白,顫抖不止,他心情大好,提醒道:“茶,該送去了。”


    奚明月胸口劇烈的起伏,痛苦的皺眉,突如其來的頭疼讓她有短暫的眩暈,穩住心神後才離開。


    “要我說啊,就不要辦什麽訂婚了,直接結婚幹脆利落!”


    客廳內傳來爺爺蒼勁爽朗的笑聲,緊接著顧月華附和:“也好,現在年輕人都怕麻煩,直接辦婚禮正好!”


    “行,那就這麽定了,下月十九,你我就是親家了!”


    “從叔叔變親家,我是不是還長了個輩分哈哈……”


    ……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奚明月像是木偶一般任憑差遣,隻是臉上的笑實在牽強。


    轉眼一月已過,奚振中公開了她的身份,消息一出,奚明月的手機信息直接癱瘓。


    最驚訝的還是柳沐,朝夕相處竟然這麽能隱藏!


    為此奚明月還得費力氣解釋貝貝的事情隻是開玩笑。


    婚期至下,奚厲兩家張燈結彩,婚禮定在戶外草坪上,麵積之大容納不少賓客,以及各路媒體。


    化妝室內,段寒霜一臉探究,奚明月精致完美的坐在鏡子前,美到驚心動魄的臉麵無表情。


    “你已經公開身份,跟厲靳堅持堅持又怎樣?我看了報告,你爺爺餘毒已清,你還在顧及什麽?”


    她認識的奚明月,不會這麽輕易妥協。


    女孩眼神空洞,木訥的開口:“我跟爺爺提過,為什麽跟我結婚的不是厲靳,他身份複雜,爺爺隻想我能安穩度日,厲景容是最佳選擇。”


    聲音很輕,悠悠的飄到很遠的地方:“抓不住貝貝,不能連爺爺也抓不住,他身體不好,經過這一遭,我不敢說。”


    她透過鏡子看向段寒霜,“你說得對,幾日的相處能有多深厚的感情呢。”


    段寒霜細長的柳葉眉蹙了蹙,眼底掠過一絲異樣,“明月,你也清楚,你跟厲靳的關係是不能抹滅掉的,厲景容不是你的良人,這場婚禮更不是兒戲。”


    她不想看著好友步入婚姻的墳墓,豪門是非多,她生在權勢之家,又生了副反骨,真是不知是福是禍。


    “別說了,”外麵的音樂她越聽越煩躁,捏了捏山根,閉上眼睛沉沉的說:“我頭好疼,你幫我捏捏吧。”


    沒等她伸手就愣住了,透過鏡子,厲靳身著經典西裝,熨貼工整,一絲不苟的站在門口,目光緊攫著奚明月。


    她閉著眼睛,因為夾雜著音樂並沒有聽到腳步聲。


    走上前去,將她美豔絕絕的模樣刻在腦海,伸出手不輕不重的揉著她的太陽穴。


    “手法不錯,值得表揚,看來以後要你多幫我按按了。”


    段寒霜及時出聲,“呃……我給你按著,你先好好休息會,後麵還有很繁瑣的流程。”


    說完她透過鏡子意味深長的朝厲靳頷首,旋即無聲離開。


    “不過是個掛名夫妻,流程再繁瑣又如何呢?”她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段寒霜沒有接話,心想定是為自己不快,明知道厲景容是個火坑還要往裏跳。


    “我真不是甩了厲靳,我是真的怕爺爺出事,愛情和親情擺在眼前,我也想兼得啊。”


    “難道我不喜歡厲靳嗎?離開貝貝我不難過嗎?我難過的都瘦了七八斤,你摸摸,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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