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明月知道一般像這種獵犬都不太好接觸,沒有立即往前。


    從他倆親密的舉動可以看出貝貝很熟悉它。


    「可以啊!」貝貝朝貝拉招手,它好似有些不情願。


    貝貝挪動幾步,往它的屁股上推,又害怕它咬奚明月,在她伸手的時候還特地捂住了貝拉的嘴……


    貝拉睜著狗眼警惕的看著奚明月,看著她的手漸漸靠近,再靠近,最後落在了它的頭上。


    「嗚~」貝拉發出低聲輕吟,似是無奈又像是委屈貝貝把它的嘴堵住。


    「這樣就咬不到媽媽啦!」貝貝彎起眼角,像天上的一輪新月。


    「貝貝,你跟貝拉在這裏生活了很久嗎?」


    「其實之前貝貝一直住在這,後來爸爸很忙就搬到了因帕爾,那裏跟檀宮差不多,但貝貝還是想回到這裏,貝貝擔心貝拉會孤單。」


    「那……爸爸為什麽不把貝拉也帶著呢?它也不咬人啊?」


    說著,奚明月忍不住又摸了摸,貝拉的嘴沒有被禁錮著,幹脆臥在了兩人腳邊,睜著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好奇,又明白奚明月跟貝貝的關係。


    不知道傭人是怎麽打理的,貝拉身上沒有很濃的味道,還有點清香,毛發富有光澤,幹淨整潔,一雙琉璃似的雙眼格外吸睛。


    「爸爸對貝拉的毛過敏,所以爸爸很少讓貝拉出來。」


    原來上次的哀嚎,是貝拉被關著的原因。


    厲靳竟然對狗毛過敏?奚明月不禁惋歎:「這樣一定少了很多樂趣……」


    「對了媽媽,我帶你去個地方!爸爸平時總愛去,但是不讓貝貝去,好在我記住了路線,我想去看看!」


    貝貝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充滿了求知欲。


    她笑了笑,牽起他的手:「好。」


    貝拉也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得到了自由的它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放肆,寸步不離的貼在貝貝身旁。


    幾經轉折,奚明月越來越覺得這條路好像來過,這不就是上次跟段寒霜發現的小院子嗎?


    沒想到這裏的燈光居然比走廊上的強烈那麽多,都快要把這一小塊天地照的如同白晝般。


    「這裏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燈啊?」


    而且院外還有比較高的燈,格外刺眼。


    來到這,她甚至有點恍惚,這還是夜晚嗎?


    「爸爸怕黑呀!」貝貝一臉理所應當。


    時間突然倒回,掀起舊塵。


    在華國,厲靳第一次去她公寓時,有過這種情況,他怕黑。


    她還記得在洗手間她對厲靳說的話,厲靳的回答是「若是光也照不進的深淵呢?」。


    貝貝說他是因為克服不了心理障礙,她想,這裏可能就是答案。


    「進去看看?」奚明月試探的問。


    「好呀好呀!」


    這間屋子沒什麽特別的,打掃的也幹淨整潔,但走進去一股壓抑的氣息迎麵而來,四周牆壁得顏色是黑色的,家具也是,就連床,床單櫃子……


    所有能用黑色塗抹的都是黑色,整個房間若是不開燈,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


    光也照不進的深淵?指的是這裏嗎?


    就連百葉窗也是黑色,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


    奚明月深吸了口氣,這張床和上次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十分契合。


    她緩緩走去,貝貝和貝拉奇怪的看著四周。


    安靜的可怕。


    腦海中的片段不斷疊加,與現實交織纏繞,她更加確信,這裏她來過,並且躺在床上的人,是厲靳。


    所以結合上次催


    眠所看到的,這一切或許就是她咎由自取。


    是她卑微求來。


    「你爸爸是不是在這住過?在這間屋子。」


    貝貝嘟著嘴想了想,「爸爸就是經常來這裏,一坐就是一下午,我也是聽司叔叔說的,應該沒在這住過吧。」


    他望著四周,「爸爸最怕黑了,怎麽會住在這個黑不溜秋的地方啊?」


    他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來,還以為有什麽好玩的,跟預期想的落差太大,一點都沒意思。


    百般聊賴的靠著貝拉,奚明月仔細的看了一圈,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連張照片都沒有。


    所以厲靳能在第一眼就認出她來,也實屬不易。


    這個地方不易久待,心口悶的要喘不來氣,隨即帶著貝貝離開。


    這一幕也正好落在觀看監控的厲靳眼裏,狹長的眸光深了。


    「爸爸為什麽會在那蓋個小房子啊?媽媽要不你問問爸爸?」


    可能是他的意圖太過明顯,奚明月愣了下,蹲下來認真的問:「要是爸爸媽媽以後不會在一起你要怎麽辦?」


    她知道,把這個問題拋給孩子是個殘忍的選擇。


    她的表情正經,貝貝瞬間就紅了眼眶,哽咽著嗓音道:「貝貝不想爸爸媽媽分開……」


    「爸爸惹媽媽不開心,貝貝可以跟媽媽一起教訓爸爸,但是貝貝不想你們分開了。」


    好不容易才團聚,短暫的時光會讓他記很久。


    奚明月眸色閃過一絲複雜,把他摟在懷裏長歎了口氣。


    一切,等恢複記憶吧。


    房間內段寒霜已經準備好了催眠所需要的東西,點上了檀香,有股子厲靳身上的味道,聞起來格外讓人安心。


    貝貝安靜又乖巧的坐在一旁,因奚明月要求,貝拉留下來,臥在腳邊好奇的看著。


    按照指示放鬆身體,放空大腦,跟隨段寒霜悠悠的語氣,很快進入睡眠。


    段寒霜給貝貝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貝貝又對貝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還是在檀宮,作為上帝視角的她看見一群人把一個女孩帶進了那所小院,女孩毫不猶豫的進去了,然後沒能出來過。


    漆黑的房間十分安靜,隻有百葉窗透進來的一絲光亮,這點光亮根本不夠汲取一點希望。


    女孩走了幾步,床上赫然躺著一個男人,昏暗中他像是睡著了,臉色有些許蒼白。


    「阿靳,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女孩撲在他窗前哭得很傷心。


    良久後男人醒了,準確的來說是被吵醒的。


    他抽出手捏了捏眉心,嘶啞的嗓音也極具壓迫:「滾。」


    女孩愣了下,又撲了上去更大聲的哭:「奶奶告訴我你快死了,可能醒不來了,我……我很擔心你!」


    厲靳身體虛弱,試著推開,奈何女孩的力氣實在大,隻能用語氣威脅:「不需要你擔心,滾出去!」


    「哪來的野丫頭,也敢打擾我休養?」他扯著嗓門大喊:「來人!」


    「你別喊了,我是得到奶奶的允許進來的,」女孩漸漸停止了抽泣,「我的使命就是為你生個孩子。」


    顫抖的語氣清楚的傳入他耳中,厲靳先是一愣,而後眼底一片震驚,難以置信至極,滿臉錯愕。


    「是……是我奶奶?是奶奶讓你來為我生孩子?」他驚詫萬分,多希望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又問了一遍。


    但女孩重重的點頭讓他瞬間心寒。


    「奶奶讓我來照顧你,我是自願的,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今天晚上我是要成為你的人!」


    「放


    肆!」他麵色冷硬,身上散發著濃厚的疏離感:「我警告你,如果你膽敢對我有任何不敬,休怪我不憐香惜玉!」


    哪知女孩一個勁的貼了上去,「我不怕!我來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說完,著急忙慌的爬上床,貼上他幹涸的唇。


    原本體內就燥熱的厲靳腦子裏瞬間空白,轟的一下弦斷了。


    他也明白自己這是上了當,入睡前的那碗藥有問題。


    現在抵製已經來不及了,女孩將自己徹底貼過去,厲靳毫無招架之力,就這樣被吃幹抹淨。


    奚明月看的一臉震驚,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自己……曾經這麽野的?


    畫麵一轉,十月懷胎,在手術室裏女孩疼的臉色煞白,周圍一圈醫生忙的不可開交,眉頭緊皺,帶著口罩也能輕易看到他們臉上的凝重。


    「老夫人,難產……」齊韜回答的有些吞吐。


    「保小。」厲奶奶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讓一旁的醫生都愣了愣。


    厲奶奶斜睨了他一眼,「愣著幹嘛?等我給你遞刀?」


    醫生眉頭凝了凝,點頭答應:「是,老夫人。」


    女孩徹底被放棄生的希望,醫生麵對這殘忍的事實也很痛心,拿出一個個鋒利的刀和各種儀器,化開她的肚皮……


    手術持續了很久,幾位醫生額頭上的汗已經擦過很多回了,孩子已經送去了保溫箱。


    在厲奶奶看到是男孩的時候輕笑了下:「還算有點用,行了,我也累了,回去吧。」


    手術室的醫生還在不停奮力的搶救,隻因為女孩的手一直抓著床單,求生欲格外強烈,所有醫生都不遠放棄。


    在厲奶奶回到莊園都準備入睡的時候醫院打來電話,產婦已經脫離危險,撿回了一條命。


    「命真大……」她意有所指的笑了笑:「找個時間盡快送出國吧,找個隱蔽點的,別讓阿靳找到。」


    這些話在病房外,剛醒的明楚幼聽的一清二楚,心底也無比希望厲靳能在此刻出現。


    雖然曾經隻是短短一周的相處,但厲靳對她許下的承諾不會是假的。


    「你叫什麽名字?就這樣跟了我不覺得委屈嗎?你還這麽年輕,而我隻是將死之人。」


    大床上,他百思不得其解,想要看清女孩的容貌,可都是徒勞。


    「我說過,我是自願的,而且從很早開始,我就喜歡你了。」


    厲靳深深的歎息,仿佛在麵對一個叛逆的小孩,語重心長的說道:「姑娘,你要知道,喜歡和愛不一樣,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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