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明月能成為最大股東也是她爸媽把股份全都留給了她,再加上奚振中的一部分,奚振中的本意也是讓她來接任,順理成章成為最高執行官。


    奚婉清必然懂得這個道理,連忙點頭道:「是大哥,這個我知道。」


    「楚楚最近怎麽樣?雖然她現在犯了錯,但是也絕對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奚婉清臉色陰沉下來,邊措辭邊道:「楚楚在那種地方哪能好啊,隻有到了家裏才算是真正的好……」


    「大哥,這時間也夠久的了,不如你去求求情,把楚楚放出來吧……」


    奚振中:「如果我去求情,就是對明月的不公平!」


    他聲音略微嚴肅起來,「奚家人多,我這個做大哥做長輩的要一碗水端平,如果有偏袒,往後就會形成不良風氣。」


    「如果今天是楚楚被明月陷害,你會讓楚楚饒了明月嗎?換位思考一下,很多事沒有那麽難想通。」


    這話他已經說了很多遍,每次的結果都在希望想要奚婉清能夠想明白。


    奚婉清抿了抿唇,低聲道:「我會等楚楚出來的……」


    「我會安排你到盛拓任職上崗,待會我讓老二把工作內容具體事宜發給你。」


    「好,大哥再見。」


    「嗯,有事再打給我。」


    奚振中掛完電話給奚明月打了過去,開口就是問是不是有二胎了。


    接電話的厲靳眉頭略微抽搐,「沒有,名曰是吃藥的副作用導致的發胖,過不久就會恢複的。」


    電話那頭沉吟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麽,隨後道:「那現在明月的並請怎麽樣了?心情什麽的都還好吧?」


    情緒病說難治是因為要靠心,容易治也是因為心理因素占大部分。


    厲靳看著她熟睡的麵容說道:「嗯,現在情緒還算穩定。」


    「晚上回來一起吃飯吧?」


    奚明月還要調整時差,貝貝也累了一天了,厲靳思索幾秒婉拒:「明月現在缺乏休息,等她調整好我們再一起過去。」


    「哦……這樣啊……那行,你們先好好休整休整,反正吃飯什麽時候都能吃!」


    厲靳隨便的客氣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不清不重的揉了揉山根。


    司執停車,道:「主子,到了。」


    外麵的天色也暗了下去,碎星點綴其中,讓漆黑的幕布不再單調。


    厲靳抱著奚明月到房間,步伐沉穩,絲毫沒有吃力的表現。


    貝貝搖搖晃晃的跟在後麵,眼睛還耷拉著,迷迷糊糊的。


    等厲靳安頓好後發現樓梯口趴著一個小小的身體,腦袋縮在雙臂裏,一動不動。


    跟進來的司執正好卡在視覺盲點,一時之間沒有察覺到,直到厲靳蹲下來抱去貝貝司執才張大了嘴巴。


    他什麽都不知道啊!


    安頓好一切,司執跟著厲靳到了書房匯報工作。


    「主子,能歇歇了嗎?」司執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太困了……」


    厲靳合上文件,沉聲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主子,你也早點休息。」


    厲靳揮了揮手,靠在椅子上揮了揮手,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尉遲驍那邊如何了?」


    電話那頭立即回答,語氣恭敬:「已經把紀雲楚和紀輝明送進警局了,奚振中還不知道,現在奚婉清估計正在想辦法如何撈人。」


    厲靳手搭在桌沿上不規則的敲擊著,暖橘色的燈光下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臉龐,眼底的深邃也鍍上一層柔和。


    岑薄的唇微啟:「不要讓她撈走,奚振中那邊不用


    管。」


    暗衛:「已經吩咐下去了,警局的上層已經嚴厲把關了。」


    「嗯,待會把尉遲驍的個人信息發給我。」


    「是,主子!」


    從前他沒調查尉遲家是因為覺得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現在不一樣了。


    ——


    某小區。


    段寒霜抱著一大筐的東西走到天台,在上麵倒上酒精,撥動打火機,點燃。


    裏麵都是她曾經跟薄允修的過往,一張張相片,上麵燦爛的笑容,全部都回不去了。


    「之前我總覺得,留下這些東西是給自己一個美好記憶的證據,以後還能拿來感慨感慨……」


    段寒霜眼底倒映著熊熊烈火,在火光得照射下也顯得她臉色慘白,緊盯著快被燃燒成灰燼的物品。


    她為了方便燃燒,把不必要的相框和塑料物品都扔了,隻剩下易燃物品。


    「但是我錯了,我留著這些,遲早都是隱患,我要離開你,就得離開的徹底。」


    「現在……」她低低的呢喃道:「就連帶著我的記憶,一起燒了……」


    從那晚後,一向身體健康的段寒霜發燒了,還是曾經醫院的同事來拜訪發現的,人已經倒在沙發不省人事了。


    第三日,第一人民醫院。


    段寒霜臉上不見一絲血色,嘴唇幹涸的開裂,去掉眼鏡的她少了分淩厲,顯露出來的是柔弱。


    宋殷聽到消息後立馬趕了過來,看著她躺在病床上,安靜的猶如一個玩偶。


    「我來照顧她吧,」宋殷接過護工手裏的毛巾,「你先回去吧。」


    「是,先生。」


    段寒霜還在昏迷打著點滴,沒有要醒的跡象。


    「如果不是在你身邊安插了眼線,我看你就算是燒死了都沒人發現!」


    那個同事就是宋殷的人,從貝貝那裏得知了段寒霜回國,他就已經找人暗中保護著她了。


    包括在天台燒東西,物業還以為失火了衝上去要打急救電話,是宋殷的人攔了下來,並說明了原由。


    她整整兩天都沒有露頭,哪怕是一扇窗簾也沒拉開,宋殷這才鋌而走險讓人去打探。


    「允修……薄允修……」


    病床上的人眉頭緊皺,一臉痛苦,像是陷入了夢魘中,不斷的呢喃著。


    「薄允修……」


    段寒霜抓住床單,呼吸也緊跟著急促起來,眼角滲出晶瑩的淚花。


    宋殷眼底掠過一絲暗光,手上的青筋明顯。


    本來是不想管的,內心掙紮猶豫了很久,深深的歎了口氣:「舔狗就舔狗!舔狗小爺我也認了!」


    他就是要做不一樣的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宋殷不停的安撫著她,哼著他曾經哄貝貝的兒歌,好一會兒她才安穩下來。


    宋殷又喊人過來換了吊瓶,還要再輸液。


    「那個人值得你這麽難過嗎?」他坐在她床邊,眸光落在她麵上,自問自答:「既然相愛為什麽不在一起?你跟他結婚又不是跟別人,如果真那麽喜歡又幹嘛燒了那些東西?」


    她燒的並不徹底,還有一些邊角料,宋殷打著手電筒在還殘留著火星的灰燼離找尋蛛絲馬跡,直到他看見了兩人的一張合照。


    雖然已經燒的破爛不堪,但是僅憑著兩人的半張臉,他能認出那是段寒霜和薄允修。


    看著倆人的服裝是有些年頭了,真想不到段寒霜居然保存了這麽多年。


    餘情未了,為何不在一起?讓薄允修在身後苦苦追尋?


    他正碎碎念著,沒想段寒霜會醒,還直接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們回不去了,就算再喜歡,也不可能回去。」


    宋殷喋喋不休的話語戛然而止,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有點難為情,說那麽多話還被聽見了……


    「你跟薄允修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就好,」宋殷錯開她得視線,語氣遲鈍的有些不自然:「我們外人也插手不了。」


    「我知道他家對我意見頗大,他到現在也沒能去改變什麽。」


    「其實改不改變結局都已經注定了,他那個人……隻是為了執念,因為得不到的總在騷動,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對我而言,過去就是過去,我不會往回走,」她望著天花板,一字一頓非常堅毅的說道:「我永遠不會往回走!」


    感情和理智非要選一的話,她隻會選擇理智。


    宋殷眨了眨眼睛,心底竟然湧出一股得意的感覺?


    這是不是就代表著他可以正式追求她了?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斂去神色,「那你還發燒在家也不說,家裏開著煤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自殺呢!」


    段寒霜眉頭微蹙,「你去我家了?」


    宋殷心中一驚,後知後覺,迅速的在腦海中措辭:「那個……你被送來醫院,我聽到消息趕回來肯定要問情況的吧?問問不就都知道了!」


    他轉移話題,挑眉道:「這很難嗎?」


    段寒霜不允許任何人碾壓她得智商,眼神冷了冷,「我燒的厲害,隻是一時沒想到而已。」


    她瞥見宋殷手裏的毛巾,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不會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吧?」


    「嗯,怎麽了?」宋殷答應的理所應當,「可是你這個嫌棄的樣子是怎麽回事?我堂堂drea裁照顧人,照顧的不周到嗎?」


    「我沒記錯的話,這裏是我之前上班的醫院,他們不會讓你來照顧我。」


    兩人對視著,僵持了很久。.z.br>


    宋殷看著她這張蒼白無力的小臉實在堅持不住了,聳了聳肩膀:「是,我主動要來照顧你的,行了吧!」


    「你不必這樣做。」段寒霜視線回歸天花板,語氣也是冷冷的:「都是成年人,你應該明白我話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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