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深語氣輕飄飄的:「再說,我們又不是沒有過。」


    段寒霜轉頭怒瞪著他,眼角的餘光好像看到樓下那抹白色的身影。


    「看到了嗎?」宋易深堂而皇之的轉頭看向宋殷,嘴角微揚,「他到現在還沒走。」


    他打量著段寒霜的臉,「嘖嘖……」


    「也不怪他會對你沉迷,真是太好看了……」


    段寒霜聽著這些話就忍不住想吐。


    「所以隻要你把我抱回房間就好了。」


    宋易深不以為然的挑眉,趁機在她嘴上輕啄了一下,卻換來了段寒霜的冷眼。


    她對這些親密的舉動沒什麽想法,更沒有什麽封建思想。


    她寧缺毋濫。


    也不想自己被薄允修和他羞辱,讓她覺得自己惡心。


    從前跟薄允修不可能,現在是更不可能。


    「哎呀你們能不能回房間再秀恩愛啊?是不是就仗著我跟殷哥哥現在不方便秀恩愛,故意刺激我呢?」樓下傳來帶著笑意的責怪聲。


    褚洛挽上宋殷的胳膊,小鳥依人的靠在他沒有傷的肩膀。


    宋易深往下看去,臉上的笑意不減:「那還真是不好意思,等大嫂跟大哥結婚再秀恩愛也不遲,我們……」


    他停頓一下看向了段寒霜:「我們比較著急而已。」


    段寒霜暗地裏扭了扭他的胳膊,用了全力,他吃痛的皺了皺眉。


    「那我們就不打擾大哥大嫂恩愛了。」說罷,抱著段寒霜走去房間,拉上了窗簾。


    褚洛的聲音還是輕而易舉的飄到了房間:「小心點我們段醫生的身體!」


    這一句話把後麵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暗示的再明顯不過。


    她頭上還綁著繃帶,不施粉黛的臉上更顯蒼白,嘴角上揚的弧度讓整個麵部線條格外流暢。


    再加上她嗓音軟糯,不高不低,就像是悠揚溫潤的鋼琴曲,每個音符都敲打在心頭上。


    旁邊的宋殷一臉漠然,冷冷的抽掉自己的胳膊,沒有隻言片語的走開。


    褚洛頓時心頭不快,在後麵喊:「殷哥哥,你等等我啊!」


    「我們的訂婚典禮快開始了,上次送過來的玫瑰不好看,到時候現場的花要選擇什麽種類的啊?」


    褚洛喋喋不休的說著:「而且會場的酒杯數量不夠,還要不要統一啊?不統一的話……」


    宋殷深吸了一口氣,停在原地,回過頭把視線落在她身上。


    「怎麽了啊殷哥哥?你有什麽好的意見嗎?」褚洛一臉天真無邪的眨巴著眼睛。


    「褚洛,我們取消婚約吧。」低沉沉的話語不是詢問,而是平靜的陳述,是通知。


    「你應該知道這段感情是怎麽來的吧?」


    褚洛眼神頓時僵住,漂亮的大眼眸裏充滿錯愕和驚訝,整個人如同被渡劫的天雷劈中,徹底愣在原地。


    這麽驚訝的表情也讓宋殷眼底閃過一抹微詫,眉心也蹙動了一下,有些不忍的說:「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這場訂婚是在我受傷昏迷之後夫人自作主張促使的,我並不知道。」


    他並不想傷害褚洛,但現在把話說清楚才是對她最好的。


    「褚洛,我把你當妹妹,所以我不想欺騙了。」


    「殷哥哥?」褚洛愣在原地還沒有徹底的反應過來,張張嘴發出來的聲音極其哽咽沙啞,柔弱的人見尤憐。


    她難過的搖頭,杏眸很快氤氳出一層霧水,「不,殷哥哥,我不想當你妹妹……」


    「你姐姐在的時候就叮囑過我,她就你這一個妹妹,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我宋殷責無旁貸,是


    必須要去救你的。」


    「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我不是你的良人。」


    褚洛拚命的搖頭,無助的拉住了宋殷的手,眼神裏帶著祈求:「可是我們已經要訂婚了,我們的喜帖都已經發出去了,我們就這樣結婚不好嗎?」


    宋殷看著她白嫩的小手不停的顫抖,腦海中浮現出曾經跟褚俏的點滴,還有她的叮囑。


    心下不忍,握住了她的手。


    「褚洛,你記著,不管你在外麵惹了多大的禍事,你解決不了,你想藏起來,」他語氣低沉中透著悠揚的緩慢,「我會幫你,哪怕你藏在我這都行。」


    「在我這,沒有人敢要人。」


    宋殷輕歎了口氣,「很抱歉現在才跟你坦白,我之前以為你知道……」


    他心裏上浮濃濃的愧疚,「對不起……」


    「後麵的事情我會解決,外麵的輿論不會對你造成威脅,如果你以後的愛人會拿這件事傷害你,你就跟我說,因為我的事,我都會負責到底。」


    宋殷神情嚴肅,沒有任何開玩笑的痕跡。


    但這不是褚洛想要的。


    「你還是忘不掉姐姐?」褚洛顫巍巍的說,眼眶的淚在打轉,但就是沒有掉下來:「姐姐已經不在了,你們為什麽都忘不掉她?就連易深哥哥也是因為姐姐才選擇答應跟段寒霜在一起……」


    「為什麽?為什麽你看不到隻能看到姐姐?殷哥哥,我真的很差勁嗎?」


    聞言,宋殷脊背略微僵直,眼底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


    「你就是你,你不用跟任何人比,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洛洛,你自己也很好,你不要去有任何否定自己的想法。」


    褚洛一滴清淚從眼眶滑落,閃動著的波光讓倒映在她眼裏的人影都朦朧起來。


    視線變得不真切,帶著哭腔問:「殷哥哥是不是也喜歡段醫生?哪怕是跟易深哥哥訂婚你還是喜歡她?」


    宋殷緊抿著的薄唇微微顫抖了下,即使他的情緒隱藏的很好,褚洛還是看見了那轉瞬即逝的悲傷。


    褚洛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望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嘴角扯出一抹苦澀,心中很是難過的自嘲:「原來我連替代品都配不上……」


    「洛洛,我不希望你這麽想,如果你姐姐知道了,她也會很失望。」


    褚洛低垂著眼眸,沉吟了片刻後,轉身要走。


    宋殷又及時拉住她的胳膊,看見她通紅的眼睛,心裏已經在後悔這麽直白的跟她坦白。


    「洛洛,就當我對不起你,你恨我都行。」


    褚洛僵硬的撥開他的胳膊,連頭都沒抬,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正好迎上走過來的宋母,一眼就看到了梨花帶雨的褚洛。


    「洛洛……」


    她剛開口褚洛就加快了腳步飛快離去。


    宋母把問題拋給了宋殷,語氣裏帶著責怪:「怎麽回事?」


    「夫人,我決定跟褚洛取消婚約。」


    宋母一愣,眼裏閃過一抹驚訝:「你說什麽?!」


    「胡鬧!」她表情倏地變黑,厲聲嗬斥:「現在你們的婚事人盡皆知,洛洛是女孩子,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你有沒有把洛洛當成俏俏的妹妹?!」


    「夫人,這是我的私事。」


    宋殷從不叫宋易深母親為媽,這麽多年來也隻是禮貌的一聲夫人,官方又禮貌。


    「什麽你的私事,這是我們宋家的事!」


    宋殷父親去世後就一直是宋易深母親擔任宋家主母,因為宋殷有父母的所有股份才成為了drea第一大控股人,最高執行官兼董事長。


    宋易深的股份也是宋殷父親在宋殷股份裏分出來的。


    對這些宋殷無話可說,但也是建立在不過分的管束他的私事。


    「夫人,在這宋家你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的事也不歸你操心,如果是集團事務也就罷了……」


    他輕飄飄的瞥了眼她,語氣寡淡:「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這兩樣你占了哪個?」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我可從未承認你是我母親。」


    宋母被氣的臉色鐵青,胸口不停的深呼吸,隱忍著要做一個端莊的豪門貴婦。


    聲音因為生氣而有一些顫抖:「可你也別忘了,我是你爸明媒正娶進宋家的,隻要我還在一天,這個家我就能管!」


    宋殷不可置否,自打自己母親死後父親也消沉了一段時間,宋殷那會還小,更多的都是聽家裏年紀大的傭人說的。


    本以為父親對母親的懷念會傷心很久,但是沒過多久就已經有了新歡,在結婚的第一年就生下了宋易深。


    在宋易深成年之後也並未給他任何宋家產業的實權,是在臨終前修改了遺囑,給他們母子倆留了一部分股份,還有他名下的房子都是宋易深的。


    宋殷早熟,在很早之前就進入公司了,還沒上大學已經坐上了drea樂經理的職位。


    一路走過來嚐過多少苦,有過多少不得已,其中苦楚隻有他自己知道。


    在這次宋易深想要在股東大會上讓他下台,已經等不及了,還想要謀害他。


    不動手是看在有著宋家的血,但不代表他可以一直忍。


    在看到段寒霜跟宋易深抱在一起的時候,他嫉妒的快要發瘋,腦海中一幀幀畫麵快速閃過,都是他跟褚俏的往日點滴。


    他思念如狂,快要把自己給折磨瘋了。


    現在他不想忍了。


    就在跟褚洛坦白的那一刻,他的耐心已經到了頂點。


    「夫人,宋家歸您管不錯,但是您別忘了,現在我的戶口本可不是跟你是一家。」z.br>


    他早有先見之明,自己一個人獨立戶口,他的房產一點也不比自己的父親少,在大學畢業接任了drea,他不斷的在擴充自己的實力,讓自己的羽翼逐漸豐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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