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不脛而走,包括宋殷在發布會上匆忙離開的背影,短短半天時間就炒上了熱搜。


    不知誰走漏了風聲,記者直接找到了醫院的住院部,待在樓下要見到宋殷。


    一時間,住院部大門前被圍堵的水泄不通,院方已經報警來處理。


    病房的掛壁電視上,正播放著樓下吵嚷的畫麵,躺在病床的女孩麵色蒼白,緩慢的掀了掀眼眸,幹涸的唇溢出一句話:「關了吧。」


    「殷哥哥,實在對不起,我以為隻要自己死了就沒事了,沒想到還是給你帶來了傷害……」


    「洛洛,」宋殷眉頭隱隱皺起,坐在她身邊像是大人在對小孩說教:「你不是小孩子了,我希望你做事前穩重一點,如果你姐姐在,她看到你為了愛情要死要活,俏俏該有多失望?!」


    褚洛眉頭微微蹙緊,俏俏……


    三句話不離姐姐……


    她被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頭,麵上劃過一絲怨恨,轉瞬即逝。


    下一秒被悲傷代替,甕動著眉頭,眼尾微垂,眼眶迅速泛起一層霧水,說話帶著哭腔:


    「我從小根姐姐一起長大,除了唯一親人姐姐,殷哥哥你就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如果我愛的人都不喜歡我的話,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她低聲啜泣,嗓音軟糯中透著無盡悲慟:「不如死了算了!」


    「洛洛!」宋殷麵上很是不悅,低聲斥責:「你還有大把的時光去遇見更好的人,而不是為了我去尋死!」


    褚洛努力的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但是麵對他的教誨,肩頭止不住的抖動,極力的抑製著壓在心裏的委屈。


    潔淨整潔的病房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窗簾半拉開,任由月光毫不吝嗇的傾泄在房間,抵不過病房的白熾燈清冷。


    靜悄悄的,隻有彼此的呼吸聲,她醒來之後就把心電圖和血氧儀等拿下來了,她能感受到的隻有他。


    她鼻尖酸澀,說出口的話軟糯又沙啞:「殷哥哥,你騙騙我好嗎?」


    因為偏執的深愛,褚洛把姿態放到最低,沒辦法想象他以後跟除自己外另一個女人結婚。


    她能瘋掉。


    就像當初宋殷跟姐姐在一起,她嫉妒的要發瘋。


    儲俏很愛她這個妹妹,在知道褚洛喜歡宋殷時,毅然決然的選擇跟他分手,之後無縫銜接他人。


    儲俏長著一張清冷白開水係的容貌,但眼神卻是妖媚,站在那,就像是一隻會蠱惑人心的雪狐,一不小心就會陷入裏麵。


    她比不過姐姐璀璨奪目,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無人能比,到哪裏都是眾星拱月。


    她不一樣,她從小就體弱多病,在姐姐旁邊永遠都是那個陪襯的綠葉,所以即使她費勁心思表現,宋殷都看不到她。


    所以她使計讓別人綁架她,把消息透露給正在執行任務時的姐姐……


    因為過度擔心她被綁架,姐姐不幸死了。


    現在她已經跟宋殷訂婚,要走入婚姻的殿堂,他還是看不到她……


    褚洛聲音誠懇中透露著濃濃的懇求:「殷哥哥……」


    她微微俯身往前,拉住了宋殷的袖子,「別離開我……」


    「我把你當成親妹妹,所以不會離開你,但是你以後——」


    「我不要當你的妹妹!」褚洛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眼淚在臉上肆虐,「我要當你唯一的愛人!殷哥哥,你難道不能騙一騙我嗎?你不是演戲的嗎……你騙騙我好不好……」


    她的姿態極其卑微,看著宋殷心裏陣陣不忍。


    「洛洛,你錯了。」他聲音低沉沉的,褚洛聽出了認真離別的意味。


    「你我隻


    能是兄妹之情,永遠也牽扯不到夫妻之情。」


    「我會給你留意著,如果你以後有任何心愛的男子,抖可以帶給我看看,哥哥給你……」


    他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麵前的女孩已經哭成了淚人,雙肩一抽一抽的,讓人心疼不已。


    宋殷像是安撫小孩一樣把他圈在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聲音緩慢:「洛洛,婚姻是人生為數不多大事中的其中一件,你不能隨隨便便就決定。」


    「不!我就要你,」女孩的嗓音哭的嘶啞,抽抽搭搭:「我隻愛你……殷哥哥……你不能娶別人嗚嗚……」


    宋殷手微微一頓,眼底的光轉瞬即逝的滅了,「我現在誰都不會娶。」


    褚洛眉心一蹙,躺在他懷裏哭聲頓了一下,眼底閃過片刻的思索,又低聲啜泣了起來。


    「如果不能成為你的妻子……我寧願去死!」


    宋殷沒想到她偏激至此,耐心的勸解著:「為什麽一定要當我的妻子?明知道我不愛你,也要當嗎?」


    褚洛重重的點頭,「我相信,我也給你時間去忘記姐姐,讓姐姐埋在你心底,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姐姐,但是我願意等。」


    「隻要你跟我結婚,多久我都願意等。」


    把問題拋給了宋殷,他不能娶褚洛。


    「即使這樣會耽誤你大好年華,一個女生最好的年齡段,會在我手裏,你想看我下半輩子愧疚而活嗎?」


    聞言,褚洛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像是一隻狡黠的野貓,看似可愛軟萌,一旦她鎖定目標,露出她鋒利無比的爪牙,瞬間就能撲過去,將敵人打個措手不及。


    「殷哥哥不必為我愧疚,」她漸漸止住了哭聲,嗓音還在抽抽搭搭的,「隻要你能娶我,我什麽都願意做……」


    曾經的儲俏風光無兩,驕傲的像隻孔雀,渾身矜貴氣息難掩,看人都不愛抬頭的。


    習慣了這樣的她,看著她的親妹妹如今這般卑微,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話都說了這麽多,她還是油鹽不進,宋殷有些無奈。


    歎了口氣,說道:「算了,你先好好休息。」


    褚洛眼底閃過一抹喜色,剛揚上去的嘴角又頓住,隻聽他說:


    「我回去會跟公司和公關部門商量好,策劃出把你的傷害降到最低的方案,公開我們的關係,取消婚約。」


    平靜的語氣中不夾雜任何開玩笑的語氣,堅定的毋庸置疑。


    褚洛腦子裏的弦突然斷開,「錚」的一聲,瞬間大腦宕機,整個人僵在原地。


    「殷哥哥?」


    她努力哭喊了這麽久,他還是絲毫不為所動?


    「殷哥哥,你不要這樣對我……」她痛苦的搖頭,「姐姐臨終前說讓你照顧我,不要讓我傷心,殷哥哥當時是答應了的……」


    她傷心的伏在床上,手緊緊抓著被單,眼淚一滴滴的打在潔白的床單上,綻放開一朵朵小花。


    「你明明答應姐姐了……」


    「你總說姐姐要是看到了會如何如何,可你真的有想過嗎?姐姐把我托付給你,你現在不顧我的死活取消婚約,你讓今後的我還怎麽活……」


    「我說了,我會解釋一切。」


    「我不要你的解釋……」褚洛哭的很傷心,說話也斷斷續續的,連不成完整的一句:「我……我隻要你……」


    「如果非要有個結果……那、那你就不要過來看我……」她眼底閃過一抹狠光,「要麽讓我當你妻子……要麽,當陌生人……」


    「我本就沒了姐姐這個唯一的親人,現在你跟我取消婚約,我還有什麽留戀的?」


    褚洛苦笑:「所以我死了就是解脫


    了,我死了還可以過去找姐姐,我就不用在這裏這麽難過了……」


    橫豎都不聽,宋殷深深的歎了口氣,走到門口叮囑保鏢:「看好小姐,如果有任何閃失……」


    他沒立刻說,而是轉頭看向了幾個保鏢,盯著他們的眼睛,一字一頓:「我不會對你們手下留情。」


    「是主子!」


    回到辦公室的他思來想去,念及醫生說她不能受刺激,還是沒有立刻發布取消婚約。


    看著一直沒有動靜的宋母一眾人,雖然沒有打通褚洛的電話,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宋母不以為然的抬眉:「這個褚洛還真是有手段,在醫院都能搞定宋殷。」


    宋易深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起身:「危機解除了,現在我要回去睡覺了。」


    「你等等!」宋母立刻叫住了他,拉開梳妝台的抽屜,拿出一個方形的絲絨綢緞禮盒,「你過來。」


    宋易深:「這是什麽?」


    「一套珠寶,你爸爸送給我的。」宋母緩緩打開,一套高級珠寶映入眼簾,紅寶石般配鑽石,看著價值不菲。


    「拿這個幹嘛?」


    宋家背景雄厚,宋易深也見怪不怪。


    「你跟段丫頭在一塊沒送人家禮物吧?」宋母鄙夷的白了他一眼,「當初跟儲俏在一起那可是連幾個億都能豁出去的,怎麽這個連套衣服都舍不得送?」


    「段丫頭可不比儲俏差,」她癟癟嘴,「起碼段丫頭是有真本事,是個規規矩矩的醫生,哪像那儲俏,整天打打殺殺,一點姑娘氣都沒有!」


    「我看你遲早忘了儲俏,把段丫頭當成她自己看,而不是別人的替身!」


    宋易深眉頭微蹙,「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但是……她應該不需要首飾。」


    「應該?」宋母被氣笑了,「你跟她都要訂婚了,什麽禮物都沒送?這是大大的不應該!」


    宋易深張開的唇欲言又止。


    他送的東西不少了,都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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